“哼哈哈哈哈，这个时候不是回答这种问题的时候，来吧玖月，站起来受死吧！来接受我对你的制裁吧。”保罗瞋目的双眼早已布满红丝，“我要亲眼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这样才能消除我心中这口闷气。”

玖月轻轻推开万般阻止的艾凡，艰难地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保罗，“我也要亲眼看到你死在我面前，这样我就能解脱了。”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见长了没有！”一阵狂笑之后随之而来便是愤怒的嘶吼，发疯似的挥动手中的匕首。

集中注意力夺过疯子的一阵阵疯狂乱挥，努力寻找一个进攻的空隙，一个闪身夺过疯子的猛砍来到他的身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他，不想被保罗反应及时，挥动匕首，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伤口随即出现在玖月的脸颊上。

“好好告别你的人生吧，恩人！”不为脸上的伤口而退却，咧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以此来奠基恩人的即将离逝。随之拾起地上的麻绳猛力抽离，保罗的脚下瞬间腾空，紧接着是一阵凄凉的惨叫声，然后废弃工厂里瞬间就安静了。

终于安静了，终于什么都结束了，那个男人也不会再来杀自己了，一切终于释怀的玖月终于无知觉的倒下了。

“玖月！”心疼的扶起满身是伤的玖月，看着如此虚弱的玖月，艾凡也只能无力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No matter what，as long as the face now！我终于可以只面对现在了。”那个让他在意的男人终于安静了，自己也解脱了，不用再畏惧了。

“玖月，我们现在马上去看医生。好吗？然后跟我讲讲你的过去，我想知道。”也许是过于激动，却丝毫没有发觉玖月脸上那些湿答答的透明液体是什么？艾凡只感觉自己的视线很模糊，看不清楚玖月的脸，只是分辨得出玖月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好，回家！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想睡觉。好困！”眼皮似乎非常沉重，一直不听话的想要合上去。

“如果想知道我的答案，你记得要醒过来我才会告诉你。我知道你就算心里明白也想听我亲自说给你听吧。”

“如此确信，为何？”

“我敢打赌，不然相信你会死得很不安宁的！”艾凡下了极大的决心，将今生的遗憾当作筹码，向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小鬼打赌。

“少爷，你真是太失礼了！就连一个垂死的人你都不会说几句好听的吗？不过，我真的想听你亲口说。”大费周章，不就为了让艾凡少爷亲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吗？

“那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千万别死！”咬紧牙关不让眼泪肆意夺出，抱起满身是伤的身躯，奋力逃离工厂、

抱着一线希望，努力克制住不安的情绪，紧盯着‘手术中’的生命警钟，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护士医生，即使再不安，艾凡还是时刻提醒自己要冷静，静坐的时间可能是艾凡有生以来在椅子上待过最长的一次。八个小时的静坐等待，回应他的是‘我们尽力了’这绝望的答案。

第十六话：幸福来得很突然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万里无云，晴空万里，如此美好的天气，但此时某人的脸上则是乌云密布，另外一个某人脸上则是青一块紫一块，跪对着墙壁面壁思过。

“安东尼先生，快点起来！”林让一脸心疼地劝导跪在墙边老半天的安东尼，“校草现在不在，快点坐下来休息一下。”四处张望着艾凡的踪影，好给可怜的安东尼先生把风。就当安东尼想悄悄地坐下来，让他可怜的膝盖好好休息一下时，艾爸就从房间里出来，一脸活该的表情看着地上的可怜人。

“话说你真是活该！这次我懒得管。”没事骗易怒的小鬼干嘛，还拿他的痛楚开玩笑。活该找跪。语毕，转身离开。

“老板~”安东尼先生现在是欲哭无泪啊，就连老板都不管了，那么他得跪到什么时候啊。

“安东尼先生，不然趁现在开溜吧！校草不在。”林让小声暗示道，一再强调‘校草不在’，好提醒眼前这个笨蛋可以早点意识到，然后快点开溜。

“我走了你怎么办啊？少爷肯定会拿你来兴师问罪的。”安东尼终于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果他真的一走了之，那林让可怎么办啊。

“我现在是特赦时期，不会有事吧，你就安心的走吧。”挥动手中的白布，满眼含泪的送别一瘸一拐的安东尼先生。

＊＊＊＊＊＊

床上躺着虚弱昏睡中的玖月，经过三天的细心照顾，脸上稍微有了一丝丝的红润，但也显得十分虚弱，人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床边坐着脸色憔悴的艾凡，时时刻刻在一旁守护着，等待玖月苏醒过来。而另一边则是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人，微卷的金发看起来似乎有点搞笑，但此时的艾凡可笑不起来，因为这位搞笑的大叔出现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还未苏醒的玖月来的。

“@￥%￥#@￥%……#￥%……”中年外国男说话了，但艾凡听在耳朵里就是一些让人心烦的外星语，一句也听不懂。

“我叫你别说话，说了我也听不懂。”听着只让人觉得火大，原本守着小鬼心就烦，还得听外星人在旁边唠叨。

“喔药呆玖月悔去。”中年外国苦于无奈，遇上了一个不会听英语的小鬼，只好用自己最不擅长又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和他沟通，希望他不要

“噗~哈哈哈哈哼哈哈哈哈哈哼~哈哈哈哈哈”一阵爆笑，最后中年外国男不希望的事还是发生了，艾凡捧着肚子笑得天翻地覆，“你说的是普通话吗？哎呀真他妈太好笑了。”只见外国男脸上好一阵抽搐后，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不久，艾爸登场了，说了一句艾凡听不懂的英文后，外国男就出去了。

“有话出来说，别打扰玖月休息。”据艾凡自我推断，老头是叫那外星人出去外面说话吧。

客厅里的情况是，左边两个黑衣人，右边两个黑衣人在楼梯口恭候着，接着是一位有点白发苍苍的老头向他们款款走来，又是说了一堆艾凡听不懂的话，就见外国男向沙发走去，优雅的坐下等待，随后艾凡就跟随着艾爸也安静的坐下。

不久，白发苍苍的老头就端着香气四溢的红茶和美味的点心上来，典型的管家模式，尽管老头已白发苍苍，但那姿态却是如此的优雅，平稳自如的三指端盘，优雅的倒出香气四溢的红茶，用灰常标准的普通话说道，“请各位慢慢享用！”然后就退到一旁就绪。

品尝着美味的下午茶，艾凡则是一脸的不爽。

“有话就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静坐。”美味的红茶一饮而尽，转身要走便听到外国男一阵激动的喷话，然后艾爸就出面了。

“小凡，坐下，好好听别人说话！”

“我知道你是玖月说的那个什么菲尔德伯爵，但伯爵又怎样呢？现在决定走不走的是玖月，不是你说了算！”从以前就忍受不了别人对自己喷话，既然别人对自己喷话了，那么咱们就要喷回去。

只见菲尔德伯爵对旁边的艾爸唠叨了一番，艾爸翻译道，“他说，玖月是菲尔德家族的人，他说的就能算。嘿，我说你还真跟小鬼头杠上了。”边翻译还不忘吐槽，艾爸对菲尔德伯爵也是彻底无语了，都是中年人了还跟小鬼较劲。

“劳资不吃你这一套，打哪来回哪去吧你。有什么事等玖月醒过来再说，劳资没空和你瞎聊。”自从玖月出事以后，艾凡也学会了‘等’这个词，只要是关于玖月的，那么只能等。

语毕，艾凡潇洒转身直径回了玖月的房间，干脆将门上锁，这样就无人来打扰了。

望着一脸憔悴的玖月，想着玖月醒来后即将离开就有不尽的心酸涌现出来。无力的滑坐到地板上，望着昏睡的玖月，心中满是不舍。缓缓起身移到床边，牵起玖月因为久睡而有些僵直的手，轻轻的帮他活动着。

“相信在楼下的话你都听见了，我不想要从头到尾都不明不白的。你来的时候，我不明白你的来意，到你走的时侯，我又还不明白你的去意。这样有意思吗？至少让我明白一下吧。”三天一直守在玖月旁边，片刻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早已精疲力尽了。刚才经过下午茶的完美伺候，困意不断袭来，沉重的眼皮片刻都不想再被支撑起来，很快就合上了。

睡觉前必须爬上床铺的自觉艾凡还是有的，在困意侵袭的同时，照顾玖月的任务就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已经忘乎床铺上还有一个玖月，爬上床后就开始呼呼大睡。

朦胧的场景，以白色为主的背景，叮咚慢响的大钟声，偌大的教堂慢慢浮现在眼前，真他妈晦气啊，好不容易睡下了竟然梦见葬礼。顿时内心一阵颤抖，葬礼！玖月！有噩梦成真经历的艾凡现在真的怕了，如此隆重的葬礼在教堂里举行，已经够了，不想再猜测了什么了。努力向着教堂奔跑，努力抛开是玖月的葬礼的念头，‘不可能是，玖月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只是还在昏迷，不可能是玖月的葬礼。’

直径推开教堂那厚重的大门，伴随着礼堂的钟声，进入眼帘的便是神父

“今天，即将有两位新人结束他们的爱情长跑，现在有请我们的两位新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过后，艾凡奇迹般的发现自己的视觉角度发生了变化，神父居然近在咫尺，环顾四周这果然是婚礼，而不是葬礼。再看看亲友团，不是别人，都是熟人啊。林让，沈鸣介，老头和安东尼，就连那个什么菲尔德伯爵也在，更夸张的是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脸孔，学校的同学和老师都来了。但最重要的是新娘是？

猛地一下转头望向自己的两侧，熟悉而稚气的脸立马进入眼帘，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那充满稚气的笑容，西装革履的模样实在有点格格不入，令他发笑。但顿时又笑不起来，从这个角度看，小鬼他西装革履，那么自己就是

低头一看，洁白的婚纱，长长的裙摆，手中还拿着小捧花，难以置信的看着神父念念有词，然后对着艾凡说，“新娘，你愿意吗？”

“愿你妹啊！”愤怒的将手中的花砸向神父，然后就从噩梦中醒来。

从噩梦中被惊醒后，便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低头一看，就见一个毛茸茸的头死死的枕在自己的胸膛上望着自己的睡脸，既欣喜又无奈。

“少爷，我看到你在睡梦中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梦见什么了？”万分欣喜着，昏睡了三天的玖月终于醒了。但面色依旧憔悴，偌大的纱布遮盖住了他的大半边脸，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此时正被纱布覆盖着。

“我我梦见了婚礼！打了神父。”鬼才会说自己在梦中变成了你这小鬼的新娘呢、

“真是罪过啊！”玖月咧开干涸的嘴唇，艰难的微笑着，“少爷，别总是看着我，我现在肯定很难看吧。”大半边脸被纱布所覆盖着，就算不想在意也难啊。

“现在不如说是楚楚可怜，你刚度过危险期，就别乱动了。我倒杯水给你。”就在艾凡准备起身之际，玖月拉住他，“艾凡，我想听听你的答案。我已经不能再等了。”不知为何，看着昏迷的玖月千言万语也说不尽，但看着清醒的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待会再说吧，现在你得好好喝水吃饭。”哑巴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对了，那个什么菲尔德伯爵来了，等你休息够了我再叫他来看你。”玖月伸手从背后将其抱住，沉默着。而艾凡却不敢动弹，“让我再好好想想怎么跟你说。”

“我可以理解为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吗？还是我总是自欺欺人？”感觉到背后有一点湿润，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更何况是受了重伤的他。

热泪顺着脸颊流下，明亮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浸湿了、这是第一次看着玖月流下眼泪，也是第一次看到玖月如此的不自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好啦好啦。我喜欢你！我从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股脑儿把人憋出内伤的话全部喷出，但喷出的后遗症就是脸红综合症，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气直逼脑门，整个脸都烧起来了。

“我去准备饭菜去了啦。”甩下一句话，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玖月碍于脸上的伤口只能呵呵直笑，但掩盖不住他内心的亢奋激动，终于一个多月的辛苦没白费，千里迢迢费劲心思终于有了回报。

因为一个梦，因为自己对里面的人一见钟情，花费巨资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梦中人，千里迢迢冒着危险来这里与之相遇，哪知自己越来越不舍，强烈的欲望使自己违抗了伯爵的命令，继续追求自己所渴望的。自己以前引以为傲、被世人所憧憬的脸现在毁了，自己是否还有这个自信呢？

就当玖月胡思乱想之际，门突然打开了，传进了艾凡的声音，“我刚才想说的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你。我不单单喜欢你的脸。”语毕，‘砰’的一声，门被激动的关上了。

第十七话：伤口愈合问题

＊＊＊＊＊＊

一大清早，艾凡就端着爱心早餐小心翼翼的往玖月的房间挪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腾出手来开门，‘咣当’一声全打翻了一地，还有伯爵一身。

“小子，你不会看着点啊。”新鲜刚出炉的爱心早餐全都葬送在伯爵一人身上了，伯爵那个被烫得蹦得老高了。

“对不起啊，你也别蹦那么高，小心血压上去了。”整天又是红茶又是甜点，这血压不上来这才怪了，碍于这伯爵是玖月的主人，还是得对他客气点，免得他找玖月的麻烦，可惜了他一大早起床买的爱心早餐啊。

“这什么东西啊？你让玖月吃这些。”伯爵那个愤怒啊，指着地上的他认为的不明物喊道，艾凡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只好自导自演，自编自答了。

“这是粥，生病的人不能吃你吃的那些甜点和红茶。”自从这个什么菲尔德伯爵来了之后，整个屋子每天都弥漫一股红茶味，厨房却弥漫着一股甜腻腻的点心味，看着一地狼籍，艾凡狠狠地白了伯爵一眼，然后便蹲下身收拾残局。

“艾凡，你在干嘛？”玖月听见动静之后就努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却看见了艾凡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之后，两人就以吃惊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下床了。快点回床上去。”二话不说，艾凡就把玖月请回床上去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修养，玖月整个人依旧消瘦，恢复得也很慢，气色也比之前差了很多。

“多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艾爸特地又去买了一份早餐亲自端到玖月面前。玖月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令艾爸发笑，“快点吃吧，别想那么多，记得按时吃药。”

“艾凡少爷呢？”从刚才把他请回床上之后就一直不见踪影的。

艾爸将餐具全部安排妥当之后才缓缓开口，“林让刚才来了一趟，小凡之后就和他一起出去了。现在不在家。”

经过二十几秒的沉默之后，不见艾爸要出去的意思，玖月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艾爸是有目的而来的。

“艾老爷，你有话就直说吧。鄙人洗耳恭听。”貌似从伯爵来了之后，玖月就变回了之前在英国时的样子。艾爸明显的怔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玖月，难道自己都把心事都写在脸上不成，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孩给看出来，这么老练的小孩还真不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