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漠——冉白
冉白  发于:2015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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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的下,怎么容不下。”万俟秉笑着指了指这房子,“好歹有一百多歌平方,我这是真的无处容身了,可否请冉公子腾出个地方给鄙人下脚?”

“一年不见,脸皮日增,万俟秉。”冉漠颇为无奈,看了看自己的房子。陈放下这个人自然是没有问题,其他的问题就多着去了。就像,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留下这人?

万俟秉最终还是赖在了这里。待冉漠整理了客房就住下了。甚至,看着有长期居住的打算。

与其说是给对方机会近水楼台,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爱情这回事,便是我想为你尝试更多。

万俟秉也知道冉漠的犹豫不决,于是干脆和他一起装傻,等待冉漠有一天能不再鸵鸟,开始尝试着接受和原谅。

冉漠,我爱你,那是真的……

冉漠朦朦胧胧起床,能感觉到天色已亮了。摸着墙起来,迷迷糊糊的摸索到厨房,想要倒一杯水。厨房却已然有人了。

冉漠摸摸眼睛,似乎还没有想通这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小迷糊……”那人笑着揉揉他的发。

冉漠这下是彻底清醒了:“万俟秉!”顺便倒退了半步,“你怎么……”反应过来,是我同意的他来我家住着的啊……

这样算是,同居么?冉漠拨开万俟秉的手,倒了杯水,正要喝,万俟秉一手拦下,说:“这水凉。”从壶里倒出热水中和了水温,才递给冉漠,“这样正好。”

冉漠抬起头看着万俟秉的眼睛,半晌无言:“万俟……”

“行了,别犯傻了。我给你做好饭了,洗洗过来吃。”

万俟秉还在。昨天的事不是幻觉,不是臆想。冉漠觉得,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他还在……他没有未婚妻更没有结婚,他千里迢迢放下一切为了我而来,都像是梦幻一样的事,真正发生了。

“万俟,你现在在美国有工作么?”冉漠咬了一口荷包蛋,正好七分熟,蛋黄还能流出汁来。很是满足。

“啊,如果没有,你是不是要养我了?”万俟秉挑了挑眉毛,赤裸裸的勾引的神色。

冉漠的眼皮挑了下,一年不见,万俟秉倒是风流了不少……

不理睬他,埋下头继续吃。好像一家人。

好像,好像是一年之前,这个男人说过,要像一家人一样,为心爱的人做饭。然后,万俟的女人出现了,再然后他离开了万俟。像是戏剧化似的过场,真真切切发生,竟然连痛都感受不到,伤口流血流脓,他只是想着为这个男人开脱。是的啊,他也许不是刻意想瞒着我,只是还没有到说出口的时候。只是,那样的短信和玫瑰却轻易打碎了他的信心。他想,我是真的该走了。

一记筷子敲在他的头上,万俟秉温温柔柔的声音想起:“想些什么?吃饭的时候尽想些有的没的。”

“我……”

话未出口,万俟秉却一句话硬生生堵住了:“对不起,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今后,我把我一辈子都赔给你好不好……”

一辈子,冯的那句话又钻进了脑海中:一辈子,那是他喜欢你的时候才存在的时间。

冉漠自我讽刺的笑笑,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上班去了。你要是有工作也该上岗了。”他自然不会相信万俟秉会冒冒失失千里追来而不为自己准备好一切。工作,那对万俟秉来说,呼之即来罢了。

“冉漠,我送你去。”万俟秉也放下筷子,跟在冉漠的后面。

冉漠打开门随手关上,不忘对万俟秉解释:“开车实在是不环保,在我家住就禁止开车。”

合上了门,万俟秉摸摸鼻子,闭门羹啊……不过这已经比最初预想的要好上太多了。

最初,连进他家门的信心都没有啊……

第18章:就是要跑到不让你找到

叶茹翻看着合作企划的初稿,啧啧了两声:“冉经理果然是强将啊,我嫉妒贵公司了。”

冉漠微乎其微的拧了拧眉毛。

眼前这个女人这是让他觉得高深莫测,平生所有的经验到现在似乎都不够用了。

自己抢了她的男人,她居然能这么平静而带着撒娇意味的说,我嫉妒贵公司了。

叶茹从企划案中抬起头,笑着:“冉经理,上回最后还是我付账的啊,这么说起来你还欠我一顿饭哦。”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冉漠没有拒绝的立场,也没有拒绝的心。眉间飞起,从容不迫的笑道:“为了赔罪,欢迎叶小姐连本带利讨回来。”

一语双关。

“这样就好,”她眨眨眼睛,“我可以带上我的未婚夫么?”

冉漠觉得自己的心跳乱了一下,随即对着始作俑者绅士一笑:“荣幸之至。”他是个聪明人,如今自当知道叶茹的未婚妻其实另有其人。

只是,短短的一年之间,叶茹已经找到了归宿,不得不说,命运何其眷顾她……

“那,冉经理介意我再带一个人么?”叶茹说,“我的一个朋友很仰慕冉经理呐。”

所谓的仰慕的朋友是谁,冉漠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他收拾着手头的文件,答应着:“我不介意再多上几个,叶小姐开心就好。”反正这饭局吃的也是公家的财产。

到了指定的地点,冉漠径直走进包厢里。一瞬间,愣了愣。心思百转千回:“所以说,叶小姐说的那个很仰慕我的朋友是你?”

他能隐隐约约觉察到自己忍不住的跳着的眼皮。果然遇到这个人之后,好多事都乱成了一团了。

眼前的罪魁祸首淡定自若:“她说错了,我这是爱慕不是仰慕。冉。”

冉漠坐下来,看了看这个男人,叹气:“罢了,我真不知道叶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当起了红娘来了。”

菜肴一个一个的上来,到了最后,叶茹和她所谓的未婚夫都没有出现的迹象。

“我这下子,还要欠着叶小姐的这顿饭了。”冉漠贵族的擦着手,抬眼瞥了万俟秉一眼,说,“吃完饭,你有什么业余活动么?”

“带我转转纽约。”万俟秉摸摸眼前人的发丝,“我半个月以后要回中国去,总不能连纽约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回中国这三个字很成功的使冉漠顿了顿动作:“回中国?”他重复着,不能想象此刻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

万俟秉似乎想解释什么,冉漠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蓦然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这么快就回去,是该抓紧时间好好逛逛。”

万俟秉嘴边扬起了笑颜,跟在冉漠的身后。冉,你知道你在难过么?我知道,你为我难过了。

纽约的夜色,曼哈顿街区。

大城市,都是一个调调,灯火辉煌,灿烂而颓废。奢华背后的腐烂与肮脏,触摸。

“这里,和H市其实很像。”万俟秉跟在冉漠的身后,环视着周围,“你到这么遥远的远方,居然只是个和从前神似的城市罢了。你不会,想回去么?”

“相似啊,那是所有大城市的共通点。何况,我喜欢。”我喜欢繁华的颓废,喜欢奢靡的空气,喜欢每晚的灯火照亮来路。冉漠摸摸头,心想,这念头要是被 别人知道了,这环保主义的名声保不住了……

“万俟,陌生的地方能给我带来一种安全感。不会被人知根知底。”就意味着不会被伤害,不会头破血流。

万俟秉皱了皱眉头:“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陌生的地方没有人了解你,你的痛苦你的快乐都是一个人担当。当你承受不住的时候怎么办?”

“我会忘了。”

“你忘不了我。”

“我什么都忘不了。”

“和你一起去的丽江古城,你傻傻的喊阿诗玛为欧巴桑……我跟着你丢脸,还听你在茶馆得瑟自己的丰功伟绩。”冉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已经回到了那么久之前,“我也记得我和,我暗恋的那个男人一起去爱丁堡,英国绅士似的男人在那里就像是个孩子。我甚至还记得汪成钺,守在我家门口等我的样子。”

“以后的日子里面,你记得我就够了。”

不置可否的笑,不置可否的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啊,这不是幻觉。

这个说着我要离开回中国的男人,又要求被牢记。世界上,哪有这么不公平而完美的事。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把万俟秉扔到浴室里去,冉漠趴在床上辗转。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了……真是,没事 那么多心思做什么。猜不透想不明。

只是无数声音都在叫嚣,这男人,留不住……

万俟秉走的时候,冉漠在机场送行。脸上表情没有一丝破绽,淡定的让人害怕。

至少让万俟少爷很害怕。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放下了吧。

想要说一些临别赠言,却被叶茹催着上了飞机。

“叶小姐的未婚夫,我到现在还是没有见到。真是遗憾。”说话间,冉漠却没有露出丝毫的遗憾。

叶茹恨恨的瞪了冉漠一眼,撇撇嘴,倒是显得可爱而任性:“我可不敢再给你看我的未婚夫了……”

万俟秉张张嘴,只能吐出保重二字。

仰视飞机飞上了天。

冉漠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还有两个小时,自己飞往英国的飞机也要起飞了。

第19章:追吧追吧……

英国是个很严谨的城市,即使是英式幽默也是人如此。

这是他离开两年后第一次回到英国,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甚至有种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觉。

人的心理开始衰老了,于是,开始怀旧起来。

想起那个从前曾很喜欢的男人,现在大概已经和漂亮的女孩儿结婚了。托自己那段时间疯癫的福,没有人敢冒着逼疯他的危险再次提起那个男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心里,突兀的想起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已经在中国了吧。真不知道,怎么会鬼使神差似的被那个人给吃的死死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只能缴械逃跑,从中国到美国从美国到英国,说出来谁会相信,那个曾经为郑岸死去活来的家伙就这么移情别恋了,还又一再失恋……

冉漠想,该是解开那个心结了。

他想,我该去探望探望郑岸了。

这件事却拖了一个月。公司的英国分部扔给了他一个大CASE,把本来一个星期能解决回国的归期延迟了整整一个月,case复杂到让冉漠想问候对方的祖宗等等。

好歹没日没夜整了整整一个月,终于解决了这一切。冉漠决定给自己放三天假来把睡眠补回来。

来到了临时公寓,冉漠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男人果然是有第七感的。

冉漠看到坐在门口的万俟秉,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几乎是挪到门口,冉漠用脚尖点了点万俟秉,说:“你给我起来,不要挡人门路。”

万俟秉现在可谓毫无形象可言,穿着西装革履打坐,可能是一下飞机就奔了过来,头发乱糟糟,风尘仆仆。

被冉漠给点醒过来,猛然抬头看着他。只是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万俟秉,”冉漠缓缓蹲下来,和万俟秉平视,神色淡淡的,只是,颤颤的指尖透露点点的不安,“你这个混蛋,这回是来做什么?”

万俟秉的手指附上了冉漠的脸颊,一点一点,像是要把这个人画进骨里。

冉漠笑了:“万俟,你就不能走的彻底点么……”

手指的劲道加重了,冉漠突然有了痛感。一点一点,疼痛。

“我爱你。”万俟秉说,手上加上了力道,把这个人锁紧自己的怀里。

冉漠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星光,忍不住嘴角上扬。“我知道。”轻轻的,淡淡的,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已经淡然似的。

冉漠在冰箱里翻了好久,心里感叹真的是弹尽粮绝了啊……

“万俟秉,你给我滚去洗澡去。”冉漠放弃了冰箱,转而到房间里找了一身衣服出来,“洗完我们出去吃。”

万俟秉安心的看着冉漠,眼睛一直尾随了他在移动,仿佛,只能看见这个男人。

冉漠恼羞成怒,抓起衣服把他扔进了浴室:“洗干净了再出来。”

浴室里传来水声,冉漠这才倒在沙发里,把整个人陷在里面。最终,还是来了。只是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呆了,除了我爱你,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过,这一句,却是重量级的,把冉漠给吃的死死的。

“你这个混蛋……”冉漠看了一眼浴室,更加懒散的不想出门了,反正自己也是一点都不饿。

于是顺手拨电话订了披萨,反正万俟秉不挑食。

浴室的门打开了,冉漠懒得回头,宣布,“我不想出门了,给你定了披萨,你最好克服一下将就一下。”

“嗯”万俟秉走到冉漠面前,弯下腰,吻上了他的嘴唇。

冉漠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压根就没穿衣服,眼睛瞪大了,不可思议:“你长胖了我的衣服不合身了?”

万俟秉懒得理会他,继续吻。

混蛋混蛋,这个只有色情思想的混蛋……冉漠诅咒了他一千遍一万遍。

显然诅咒无用,万俟秉是个行动派,还是个欲求不满的行动派。手指已经不安分的到处移动,燎原之势啊……

万俟秉这才空出嘴唇,对冉漠说了第二句话:“你知道我会追过来的是不是?”

冉漠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硬了,蓦然有点冷:“是。”他说着,拨开万俟秉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外卖就要来了。”

“为什么?”万俟秉坐在沙发上,眼神像是要像是刀似的割在冉漠身上,“你知道我放不下你,所以你从中国到美国,从美国到英国,你知道我会跟着你的,是不是?你笃定我爱惨了你是不是?”

真的是很冷啊,冉漠把冷气调高了几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你这个混蛋!”万俟秉一拳敲在沙发上,完全是无用功被消化在柔软里,“我刚才说的那些混帐话你都不反驳一句,你明明知道我在冤枉你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冉漠呵呵的笑着:“你明明知道这些话都是冤枉我的,你明知道会让我难受……你说你爱我,你爱我啊,那你怎么忍心冤枉我?”

“我……”

没能等万俟秉解释,冉漠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说你爱我啊,可是你的未婚妻回中国时你瞒着我,但你能追着我到美国,我爱你,我不计较。后来你故意让我曲解你的意思,让我以为你要回中国,你不知道我会难过么?你爱我的话,你怎么忍心我难过?”

“万俟,我不知道你会追到美国,更不确定你会跟着我到英国。我只是在赌,可是,似乎这就是个死局,无论什么过场,我始终都会输给你啊……你压根就没有想清楚,你是爱我,还是只是想要确定你征服了我?”

“你已经征服我了,你的心愿已经完满了。

门铃声打破了这片安静的寂静,冉漠看了他一眼:“别人会以为你是暴露狂的,去房间。”说着去开了门签收了披萨。

披萨还是热乎的,冉漠看着万俟秉穿好了衣服出来,指了指披萨:“你吃吧。要是觉得住在这里别扭,我给你联系旅馆,五星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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