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回跟着又受了一边荼毒之后，深吸了口气，仔细想了想说道：“虽然歌词写的狗屁不通，但是……曲子还算可以。”

暮冬夜脑子里循环了半天的“寂寥的老玉米”恍惚觉得，怪不得季星回说这首歌是洗脑神曲，就听了一遍他感觉自己就记住这个曲子了。

“曲子是还行，就是这个词……”暮冬夜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就这么含糊过去了，他看着季星回问道：“要签下来？”

季星回摸着下巴：“让我想想。”

暮冬夜没再多问，反正季星回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他一点也不担心季星回会随便签个阿猫阿狗的回来，在音乐这方面他顶多能听出个好不好听，也没办法给季星回多少意见，所以他也就任由季星回去思考了。

其实吧，如果是没听过的歌，这首歌季星回肯定是不签的，主要是这歌实在是太洗脑了，一旦跟洗脑神曲挂上钩瞬间格调就能降低好几个档次。

可他考虑就是因为这首歌……之后会很火，真的，这年头就算是洗脑神曲火也要看运气的，这首歌旋律其实不错，但是歌词……季星回看了一眼发现写词的就是作曲的金峰，感觉这位……还是不要写词的好。而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旋律也的确是换了一首歌词。

估计也是那个签了的公司觉得这首歌词实在是受不了吧？不过……金峰这个名字，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季星回无意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位居然和唐虞以及颜耀城一起参加过选秀节目！他看了一下那位的长相，怎么说呢……有点丑，但是看上去挺顺眼的，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长得好看，却怎么都让人看不顺眼，长得丑的，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喜，这位就是后者。

季星回觉得有必要联系一下唐虞和颜耀城听听他们两个的意见，因为都是本地人，过年的时候理所应当的要一起吃个饭，尤其是唐虞，他的境况基本上和季星回以及暮冬夜也差不了多少，三个人都没什么亲人了，大年三十的时候，季星回本来想要将人叫到家里来过年的。

结果没想到年夜饭的时候顾月白也跟着过来蹭饭了。暮冬夜一看见顾月白就皱眉：“你来干嘛？”

顾月白将礼物随手往玄关那里一放坦荡荡的说道：“我一个人过年也没意思，听小唐说你们请他过来吃年夜饭，就顺便也请你们收留我这个孤家寡人啊。”

季星回有些奇怪，他对顾月白的身世不太了解，但是这位……大过年的就算不和家人一起吃饭，也要和手下一起吃吧？居然跑他们家来蹭饭。

席间的时候暮冬夜喝了点酒，一脸嫌弃的挑剔顾月白，顾月白也乐得合他斗嘴，季星回和唐虞两个人互相说着接下来音乐部的动向，间或偶尔喂给焦糖一些它能吃的东西。

恍惚间，季星回忽然觉得心里挺暖的，以前他都是一个人过年，现在渐渐的有恋人有朋友陪着他一起，新买的房子也因此充满了欢声笑语。

是的，季星回和暮冬夜终于一起买下了一栋房子，还是别墅，不过这次换成了高档别墅，钱虽然不少可是保密性比较好，不是谁都能随便出入的，就说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席间季星回问唐虞：“你知道金峰么？”

唐虞愣了一下：“谁？”

“就是和你们一起参加过比赛的金峰。”

唐虞仔细想了想：“哦，他啊，是不是那个进了三十二强的？”

季星回点了点头：“你和他接触多不多？感觉怎么样？”

唐虞不明白季星回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人，但是显然他对这位还是很有印象的，顿了顿说道：“感觉……挺有才的，唱歌都是自己作曲的，就是歌词实在是……”

唐虞一脸不堪回首的样子显然也知道金峰的作词能力太坑爹，他说到这里问季星回：“你怎么忽然问起他了？”

季星回一边喂了焦糖一块鸡肝一边说道：“哦，之前他给我发了一个邮件，发过来了一首他新写的歌，我听着旋律还不错，然后查了一下发现他和你们同期比赛过，就想问问。”

唐虞了然没有再说什么，对于金峰他唯一的评价就是别让这位大哥写词了吧，不写词我们还是好朋友。偏偏金峰好像很喜欢自己的词一样，每次写歌都自己写词。

季星回心里有数了，唐虞既然没说这个人人品怎么样，想来应该还行，他仔细想了想发现他只记得这首神曲了，对于这首歌的作曲和演唱者没啥印象了，不过这应该也是侧面证明了这位没有什么大的人品问题，要不然上一世应该有人爆出来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要不要签下来呢？虽然季星回一直很谦虚的说自己音乐造诣不高，算不上多资深的音乐人，但是吧……谁都想往高处走，就算是季星回也有那么点心思想要往格调高雅四个字上靠，洗脑神曲虽然传唱度广，可是因为太过朗朗上口了似乎就跟格调什么的没关系了。

好像很多东西都这样，所有人都明白了，就不算多么高贵高深的东西，只有大家都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解其意的东西似乎才显得更高大上一点。

不过季星回最后还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他不可能将到手的钱和名气往外推，所以就只能签下金峰，只不过……歌词要改，一定要改！

当晚的时候，顾月白矜持的表示：喝酒了啊，怎么办？

季星回看了他一眼就说道：“留下吧，反正我们家大。”

顾月白笑了，他来了就没打算走，嗯，打不过暮冬夜恶心恶心暮冬夜也是不错的。结果暮冬夜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他，直接开始收桌子，季星回和唐虞也跟着帮忙，就连焦糖都屁颠屁颠的跟进跟出，就剩下顾月白一个大爷一样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暮冬夜看不惯他这样，却没说什么，大过年的还是不要口出恶言的好，要不是赶上过年，他敢把这个不请自来的货直接揍出去。

晚上照旧是要守夜的，等晚会结束之后，季星回拉着唐虞去听那首洗脑神曲了，唐虞一听那首歌就笑了：“这倒是他的风格。”

季星回坐下来说道：“我觉得挺好玩的。”

唐虞一听就是要签下来了不由得问道：“签歌还是签人？”

“人吧。”季星回想了想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唱片业不太景气？”

唐虞虽然没出过几张唱片但是总归也在这个行业内，关注的也不少听了之后就点头说道：“感觉购买力好像是下降了。”

“因为网络太发达了啊。”季星回摸着下巴说道：“我觉得以后我们在网上弄付费下载的单曲也不错。”

“付费下载？”唐虞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那么多盗版，大家都喜欢在网上听正版的，会有人愿意付费下载吗？”

“你现在出唱片难道盗版就少了？付费下载是趋势。”季星回敢这么说自然是知道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唱片业一直在往付费下载过渡，最先提出这个概念的那几家娱乐公司赚的都不少。

唐虞没有再说什么，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反对，季星回做的决定最好就不要去反驳，这是工作室很多人的共识。

“好啦，大过年的还要谈工作真是太煞风景了，走，找他们玩去。”季星回带着唐虞回到了客厅。

四个人正好凑成一桌麻将，暮冬夜一开始是不太开心的，他更喜欢和季星回两个人过新年，不过看他玩的高兴，他也只能陪着了。

新年过后上班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有点节后综合症，季星回一看这个样子，干脆就放慢了工作室的工作进度，要不然刚放完假就给他们那么大压力，转变不过来的话对心理不太好。

季星回直接让叶辉去联络金峰了，好歹也是星海公司的董事长了，自从成立公司之后，公司招聘的人数逐渐增多，很多事情都不比季星回亲自去做了，这让他轻松了很多。

当然重大的决策还是要下的，比如说……唐虞和颜耀城的专辑，以及网络收费的事情。

既然成立公司了，自然就要弄个公司的主页，于是……公司又多了一个技术部专门维护网站用的。在网站制作的时候季星回让他们做了一个付费下载的页面，当时所有人都不太看好，国情如此有免费的谁要去听收费的呢？

版权维护意识这件事情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够转变过来。季星回只是开玩笑一般的说：“先弄着嘛。”

然后第一个吃螃蟹的就是金峰的那首洗脑神曲，当然歌名和歌词都被改了。季星回在网站上和微博上放了DEMO，觉得喜欢的自然会去下载。

当时就连金峰都觉得董事长是不太重视自己，垂头丧气了几天，不过当初比赛落选都没有打倒他，他自然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放弃，继续写，只不过这一次不自己写词了。

季星回看到大家都不太重视这方面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笑了笑，这首歌火是一定的，利用这首歌带动一下付费下载的推广度也不错。

正如季星回所想，这首歌简直是有着谜一样的魅力，要说喜欢听吧，基本上很多人都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旋律，但是要说不喜欢吧，一张嘴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哼哼两句。

这首歌改完歌词之后，先在他们公司火了一把，基本上总有人有事儿没事儿就哼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从星海刮起的这股妖风，反正是当时付费下载得到的钱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开会的时候季星回坐在正中的座位上笑的无比得意：“我就说这样可以吧？”

“真是奇怪了，难道现在版权维护的意识已经很高了么？”秦杨觉得这件事儿特别奇异。

季星回喝了口水说道：“其实你们想想，一首歌付费下载一次两块钱，少吃两个冰激凌都有了，很多人并不在乎这个钱的。”

付费下载单首歌的定价并不高，但是这个利润比唱片还要高，毕竟唱片是有实物的，还有海报，只不过能不能出唱片，唱片的销量是衡量一个歌手的硬性指标，季星回为什么能够拿到新人奖？还不是因为第一张唱片的销量很高？

对于新人来讲，一下子就出唱片其实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金峰这样的，你说他的歌吧传唱度是挺广泛的，也很容易洗脑，可是这样的歌多了大家就会听的疲惫了，然后这个人就被定性了，只会唱洗脑神曲，这样对于发展并不好。

到了季星回这个档次的话，出专辑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随着新人的增多，季星回并没有亲历亲为，他负责制作音乐专辑，但是写歌却只给自己和暮冬夜写，偶尔会给唐虞颜耀城写一首，至于金峰……不是他不重视，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定位金峰。

感觉这位好像真的只适合那些传唱度比较广，没什么内涵的歌曲，他的嗓子也是。

可是金峰凭着一首歌就火了，他给公司带来的利益比唐虞和颜耀城加起来都多，这让季星辉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唐虞和颜耀城的路，季星回给他们设定的是厚积薄发型，他们两个的专辑真的是经过精心制作的，只有两首主打歌在网上放了付费下载。

因为他们两个多少也有固定的粉丝，所以唱片销量还不错，星海的业绩开始逐步上涨。音乐部总算是让他给折腾起来了。季星回着实松了口气，他们公司的唱片制作已经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制作链，跟各个环节的合作商都已经熟悉了，万事开头难，一旦这个开头做好了，接下来也就容易了。

季星回自己的专辑自然是要更精心一些，而他发专辑的时候正好赶上星海成立的三周年，于是干脆专辑就叫三周年。

三周年刚发行，销量在同期算是不错，但是却和他的第一张专辑持平，而季星回如今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什么基础都没有的新人了，从这一点上很能够感受到唱片业的萎靡。

这是总体的趋势，季星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好在付费下载这一方面他们也算是走出来了，业绩也不差，感觉现在主要的大头都是在付费下载，而专辑更像是给一些死忠粉或者是喜欢这些歌的路人粉收集用的。

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乏收集癖的，尤其是死忠粉，更喜欢将所有的专辑都收集一边。季星回专辑巡回签售之后，就有人找上了他，是万昌要和星海合作拍戏。

当时季星回一口就答应了，过来负责和他谈的张烨有些惊讶：“您不问问是拍什么电视剧么？”

季星回微微笑了笑：“既然是万昌看上的，想必这戏应该是不错的，而且海川当年对我也有知遇之恩，所以无论是什么戏我都会答应。”

张烨瞬间明白了，季星回这算是在还蓝海川的人情，虽然蓝海川不负责拍戏这部分，但是万昌知道星海答应是因为蓝海川的缘故，怎么也要对他表示表示吧？

张烨笑着说道：“虽然季先生不太在意，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要不然让上面知道我连介绍都没有，怕是要炒我鱿鱼了。”

季星回当然也是要听的，刚才只不过是摆明了自己一个态度而已，万昌娱乐这些年拍戏很少有赔钱的，他们主动要求合作季星回是求之不得的。

通过张烨的叙述，季星回这才知道万昌娱乐为什么要找星海合作，估计别的公司都不太看好这部戏吧，因为这部戏居然是一部纯男人的戏，没有任何女主角，从主角到配角到龙套再到反派，没有一个女角色。

这样的戏，就算是军旅题材也是太冒险了。

第73章： 诈捐门躺枪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季星回要接这部剧，因为这部剧看上去虽然挺励志的，但是好像不具备火的潜质，电视剧一般都会分年龄层，这部剧暮冬夜他们都定位不好，说是给中老年看的吧，感觉又太热血太励志了，给年轻人看的吧……连点感情戏都没有年轻人会喜欢看？

季星回最后没办法只是说道：“万昌娱乐找上来了我当时就答应了，反正万昌一般不会拍赔钱的剧，你们觉得呢？”

谢毅这个前万昌员工，倒是比较同意：“万昌那边每一个策划都会有专门的评估小组的，如果不值得的话肯定不会同意，更何况这部剧看起来投资不小。”

既然季星回觉得不错，其他人也就没啥意见，剧组是两边共同组建的，基本上星海娱乐这边的人都用上了，看的季星回那叫一个汗——就算是公司这样对比起来，他们这边也更像是野路子出身的，完全比不过那边专业。

“什么时候我们能有万昌那样的规模呢？”季星回躺在暮冬夜的腿上，想起白天那边出的一堆人，感觉……哪里是他还人情啊，根本就是万昌娱乐好心带他们玩！

暮冬夜俯下身亲了亲他说道：“总有机会，万昌娱乐当年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吧。”

季星回想了想忽然就特别的有干劲：“阿夜，你可是我的摇钱树啊，现在就指望你这部剧能火了。”

暮冬夜好笑的拍了拍他的额头：“乱说什么，你那张专辑可还稳稳的坐在周销量前三名呢。”

季星回闭上眼睛微微笑了笑：“唐虞和颜耀城的专辑也不错，唔，我觉得我可以从歌手转职成音乐制作人了。”

“要不唱歌了？”

“谁说不唱了，对了，这次这部剧的主角感觉像是大智若愚的类型，你能HOLD住么？”季星回忽然将话题转移到了剧上面。

暮冬夜沉默了一下说：“努力试试吧。”

季星回没说什么，现在的暮冬夜演技正在渐渐成熟，只不过这次这个类型他从来没有演过，他之前演的所有角色，正直也好纨绔也好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还算聪明，主角团里拉高智商的存在。而这次要演的这位，哪怕说不上是猪队友却也有些呆呆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