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独宠 中——孤重染
孤重染  发于:2015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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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君极若有所思:“怪不得前段日子你要了沿海的战船,又花费了大笔的银子去修缮加固,还要安上最先进的武器,原来竟是想出海外经商吗?”石君极皱起了眉头,“只是这商人地位低得很,如此这般,日后可如何是好?”

许云晋冷笑:“让我说也真是笑话,每年银库上缴的钱财中商人可是小头?这还不算有些官商勾结少上了税银的呢!一边心安理得接受商人大笔的金银,一边痛斥商人女干诈不堪,地位堪比娼女支戏子一流。殊不知若这国家真的少了商人,可少了多少东西?”又道,“我本以为你跟那些人是不同的,如今看来也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你又呆在我这里做什么?我是个商人,可招待不来您这尊大佛!”

见许云晋说着说着就动了怒,石君极只得放下手中的事物,走到许云晋身侧,欲要拉住许云晋,却被许云晋躲过了,不由得讨好道:“云晋你这是哪里说的话?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何苦说出这样的话让我难受?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倒真放在心上了,别说是商人,你便是每日呆在家中不做任何事,我也不能因此而厌恶你的。”

“若我真的肯日日呆在家里,想来你更高兴才是,就像你后宫里的那些妃嫔,哪个不是日日夜夜的盼你过去?你巴不得我跟那帮人一样才好呢!省得做个商人给你丢脸!”

石君极哪里敢再让许云晋说下去?也不管许云晋挣扎的如何厉害,只将许云晋拉在怀里不放,安抚着怀里的人:“云晋,你说这话可真是伤了我的心了,我不信你是真不晓得我心中是如何想的,不就是商人?你愿做便做,若有人小瞧了你,左右不过是我一句话,提高商人身份的事儿,再狠狠处罚那人一番就是了。”

许云晋并不说话,心中却叹息一声,知道石君极这个仗势欺人的毛病是改不了的了,然而只一会儿,许云晋的心情又明朗起来,石君极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仗势欺人也就只有他能仗得理直气壮,别人不敢说什么话,再说了,让商人的地位升上来,最起码跟平民的地位是一样的,这也是天大的好事儿,他最开始做生意时,别人不知他的身份,只当他们是纯粹的商人,那个时候受过的苦他到现在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也就不难想到这天下间所有商人的苦楚了。

胡思乱想了片刻,总算说服了自己,许云晋就听到石君极说:“海上危险得很,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有几个不出海妄图扩大疆土的?就说那大元,在历史上可是疆域最大的存在,你能说他不强大?到了东部沿海,数百艘船远渡到岛屿上去,打是打得过,最后还不是因为距离大元太远,觉得不划算,到底还是退了回去?再说那海盗,心狠手辣,就是上过几次战场的老兵见了都胆颤,若真是在海上遇到了,不见得是什么好结果。还好你只是让船队出海经商,总不至于被别的国家故意为难,我再多派先战船,保你商队安全无虞。”

许云晋不耐的挣脱开石君极的束缚,站得久了觉得没一处不疼的,干脆直接坐到了榻上:“你拨给我的战船已经足够了,要是再多,到了别的国家,人家还以为咱们大平是去挑衅的,而且船多目标也大,岂不是故意让那些海盗找咱们麻烦?”看了石君极一眼,“你拨给我那么多战船,总不至于没有人质疑这件事吧?你是怎么压下去的?”

石君极摇头:“哪里能动明面上的?不过是这些年来私底下组建的。”

许云晋不再多说,倒是石君极继续问道:“你说的人和便是今日来的那人?”

许云晋随口答道:“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人和,只是京城里的产业要人管,南北商路开通在即,也少不得人打点,手上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人来,这胡不柯愿意为了落雪放弃科举,最起码是个真性情,让他去走海商,再派个人看着,总不过太坏。”

“为了落雪放弃科举?”石君极一愣,“什么意思?”

许云晋一一说了,石君极颇有些不悦:“为了一个娼女支放弃科举,这样的人还好不曾入仕,若真当了官,又能做得了什么?”

许云晋比石君极更加不悦:“便是娼女支又如何?我算是看清了,若我也是个兔儿爷戏子之流,恐怕你是连一丝心意也不肯花在我身上的,不过拿我当个玩物,我还得多亏我爹是个官,不至于让我落到那个地步去。”

石君极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捏住许云晋的手也使上了力气:“作甚要糟践自己?拿一个娼女支跟自己相比,你倒也是出息了!”不自觉的,石君极就加重了语气,一想到若许云晋真的是出身青楼,少不得被多少人摸过睡过,石君极心中不由得更加愤怒。

许云晋连连冷笑:“我何须作践我自己?还不是你逼着我想的?胡不柯最起码算得上是有情有义,那个项毅又怎么说?若他中了进士,难道这样的人比胡不柯还强不成?”

石君极不想跟许云晋吵架,又被刚刚许云晋所说的假设弄得郁闷不已,最后干脆甩袖,从密道回宫去了,许云晋脸色也不好看得紧。

两人不欢而散,又彼此拉不下面子去,竟好一段时间都不曾来往,许云晋日日住在屋子里,一想起屋子里的密道就来气,最后干脆让人将密道口堵上,又觉得不够,直接收拾一些细软,跑到刘三少的宅院去住了。

而那边的石君极虽然不去许云晋那里,每日里还是会有人给石君极呈上许云晋的消息,知道许云晋跑去了刘三少那里,石君极自然是不自在的很,心下也里也不由得暗恨。

却说许云晋这边,离了许府去了刘三少那里,还真的慢慢静下心来,再加上春节已过,事情渐渐多了,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倒也自在。

就在此刻,一件大事发生了——皇后去世。

事情发生的悄无声息,就仿佛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当这件事儿在整个京城大街小巷传开了,才有人突然反应过来——“啊,原来是皇后去世了啊。”这种人请参照许云晋。

皇后去世的消息很快便由专门的人从京城开始传向了大平其他城,本应该是举国哀悼的事儿,然而很快有人便反应了过来,似乎皇后的死对于皇上、对于京城、对于整个大平都没有太大的触动。

有人猜测是因为皇后母家楚家的事情得罪了当今皇上,如今楚家人被囚禁在楚府里面,或许是他们连累了皇后也说不定,然而事实是什么,并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皇后的死甚至有些可笑,这等哀事,皇上就算是不罢朝几日,脸上也难免不悲痛,然而在那些能够每日里见到石君极的人来说,别说是罢朝或是感到难过了,石君极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就连皇后的死也显得极为漫不经心。本以为帝后和谐、相敬如宾的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暗地里对皇后的死也有了几分猜测。只是人死如灯灭,楚家又眼看着要倒台,谁会在这个时候站起来为皇后说句话呢?

甚至于石君极手下的人一个个人精似的,自然看得出石君极对皇后的不在意和不满,自然之后的下殡等事情做的也不够尽心,更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是,就在皇后棺木要下到皇陵里时,石君极却让他们另找地方将皇后埋了。

自此一朝皇后,死前不得善终,死后也不得安宁,也算是可悲可叹。只是又能怪得了谁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而暗地里下毒害死了皇后的人,却是日日夜夜睡不着觉心惊胆战,毕竟只有她最清楚了,自己下的药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就让皇后死了,最起码还要再等上三个月才成,然而皇后竟现在就去世了,岂不是说明她下毒的事情早就有人知道了?甚至那个人比自己还迫不及待的想让皇后死!

她不敢去想比自己还迫切希望皇后死了的人到底是谁,如今甚至连门都不敢出,石君极也是懒得管她,任她去了。

倒是太后觉得这其中猫腻不少,皇后这人在她面前也有好长一段时日了,虽说身子弱,也不至于因此丧了命,只是在找过石君极几次后,太后渐渐明了,只叹息一声,其他的却是什么都不再管,又几日后,干脆搬到了后宫的佛堂去,再不理后宫诸事。

第93章:落雪赎身

几乎京城中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出了石君极对皇后去世的漠不关心,甚至于皇后尸身还未下葬,石君极已经着手让人审判楚家的事。有人猜测莫不是皇上就等着皇后去世再动楚家?

许云晋并未太过理会,只让人打听了楚放至今还留在京中的父亲楚仁青有没有受到牵连,得知楚仁青并无大碍,许云晋便将此事抛之不管了。

然而也有人惴惴不安,要知道皇后去世的日子是在一月末,而二月份便是举行会试的日子,会不会因为皇后去世的缘故取消会试,待来日再考?不过很快,科举正常进行的消息便下达了,竟使举人们各个欢喜,丝毫不见因为皇后去世而有的悲痛,可见在涉及到自身利益之时,哪管得了他人的死活?

许云晋不去管楚家的事儿,项毅的事儿还是要去解决的,如今还未到科举,项一平并不觉得每日里不离家的项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然而若到了科举之日,项毅还是不能踏出府去,想来项一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虽说厌恶项毅这个人,但是许云晋也没有要跟项家决裂的心思,毕竟项一平和许涛的关系是极好的。

许云晋偷偷进到项府去瞧项毅时,项毅还躺在床上睡大觉,许云晋面色古怪的瞧了又瞧,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这么没心没肺,就算不是因为被困在府里焦躁愤怒,最起码也应该为马上就要举行的会试刻苦读书,像他如今的这副做派,难不成是确定进士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许是许云晋的目光让睡梦中的项毅睡得并不踏实,没过多长时间项毅便醒了过来,见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内的许云晋,项毅心下一惊,接着马上跳了起来:“许云晋!我可总算见到你了!”

许云晋似笑非笑,也不答项毅的话,只寻了个椅子坐下,很直白的问道:“你想不想参加会试?”

“自然是要参加的!”项毅下巴一扬,“你许云晋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一个举人去参见会试,若被人查出来,想想你的下场吧!”

“我有何下场用不着你管,可我却知道,若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别说是下场参加科举,便是我将你一辈子拘在这项府内,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处理掉,你信不信也不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许云晋语气淡淡的,项毅不知怎么却觉得浑身上下开始发冷,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的回道:“不,不信,你,你不过是个没有官职的,的人,我,我才不信,你,你有这个本,本事呢。”

许云晋嗤笑一声,越发的看不起项毅这个人了:“我会派人来跟在你左右,就算是去会试他也会跟着,若你有什么举动,那人自会教训你,什么时候你学乖了,不妄图打我妹妹的主意,我便什么时候放你自由。”又道,“你放心,这天下间的事情没有我许云晋做不得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等着闯了祸再看也不迟。”

项毅哆嗦着嘴唇,他本来就算不得什么不畏强权的人,他是不知道许云晋有什么能耐,然而这种人就是这样,威逼总比利诱要好得多,见项毅的脸色,许云晋便知道项毅心中所想,当下满意的笑笑,直接离开了项府。

也如许云晋所说的,他带走了所有围在项府的人,取而代之的是檀香日夜守在项毅身边,别说是出去散播谣言了,就是平日里跟谁说个话,檀香的眼睛也时时刻刻盯着项毅,惹得项毅根本就说不出什么话来。

项毅那边老老实实的,许云晋渐渐也就不去管了,如今年已过,日子也即将到了二月,暂且不提胡不柯那边,就说李大少和刘三少负责的南北商道之事。天气已经慢慢开始回暖,这个时候出京去往南方恰恰好,要知道越往南走,可是越发的温暖。因为李大少去年去过南方的缘故,对那边熟悉的很,南边的生意又都是李大少负责的,因此率先离开京城的还是李大少,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让李大少携带货物南下,而是准备等过了一两个月,再让刘三少带着货物南下。

本来还是有送别宴的,只是许云晋最近心情不好懒得动,干脆就撒手不管这事儿,于是五少也只凑够了四个,直到走了,李大少还嘀嘀咕咕的说些“我给他卖命,他倒是连一顿酒菜也不跟我吃。”之类的话。

虽然刘三少把李大少这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许云晋,许云晋依旧没当回事,自己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虽说许云晋和石君极还在冷战,但是有关于东部沿海处的战船的消息,依旧每日里都到了许云晋的手上,得知战船快要安排完毕的事情,许云晋这边也着手安排事物了,首当其冲的便是胡不柯和落雪的问题。

“二少,你可好长时间没来过环采阁了,落雪姑娘可每日里都跟我埋怨呢。”

许云晋看了老鸨一眼,“恩”了一声,转身就朝楼上走去,自己是好长时间未来,只是他知道,落雪也不会每日跟老鸨埋怨这件事就是了。

许云晋是突然来的,之前并不曾跟落雪或是环采阁打过招呼,推门而入,便瞧见落雪发现是自己时的欣喜表情,许云晋垂下眼眸,几步踏入了屋子。

落雪迎了上来,笑道:“二少,你可好长时间没来过了。若再不来,我还真的以为二少你是不喜了落雪。”

“哪能呢。”许云晋淡淡道,“这么多年来,环采阁中你可见过我再招过她人?”

落雪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微微泛起了苦涩,许云晋是不曾招过别的人,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去做那种事情,自然是谁都不无谓的:“二少说的是,今日是不是要在环采阁住下?我这就叫人去安排。”

许云晋拦住了欲到出门的落雪,冲自己对面的座位扬了扬头:“坐下,我有事儿要说。”

落雪一愣,顺从的坐在了许云晋的对面。

许云晋抬头去看落雪,便是自己对面的这个女子,将她最美好的年华都赔在了自己的身上,毫无怨言,明知许家家规不许妾侍通房之类的进家,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嫁给自己,却依旧无怨无悔。她聪明,她掩其锋芒,这么多年只为站在自己身后,而她想要的,自己根本就给不了她。

许云晋叹了口气,或许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了她的后半生找个依靠,胡不柯能为了她放弃科举入仕,想来最起码如今对落雪是真心的,他让胡不柯去管理海外,何尝不是私心里给了胡不柯之后的安身之处,也省得真到了落魄的那日,再怨恨落雪。

“环采阁不是久留之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留在这里。”许云晋缓缓道,“我会让人把你赎出来。”

落雪眨眨眼睛,继而欣喜起来,莫非,莫非二少的意思是……然而许云晋接下来的话就打破了落雪的幻想。

“你是女子,离了环采阁,自然也是要依附于男子,之前我头痛的便是让你从环采阁出来要如何安置,所幸前段日子有一名男子找到了许府,直言非你不娶,更是为你连二月的会试都不去了,转而做了商人,我想着能为你做到这等地步的人,想来对你也是真心的,等你出了环采阁,待到他那边准备妥当,就跟他拜堂成亲,从此相夫教子,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落雪的脸色蓦地惨白一片,嘴唇哆嗦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落雪,落雪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为什么二少要做这样的决定?”

许云晋偏过头:“不,你并没有什么地方做错,相反你做得很好,只是从此从环采阁脱身,嫁一个良人难道不好吗?要知道,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不希望以后能碰到一个良人的?更何况这胡不柯也是经过了我的考验,待你必不会不好,更是许诺除了你不纳任何妾侍通房,就算你一辈子无所出他也不在意,有这样的夫君,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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