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现在才察觉莫白累了，立刻答应了下来，“嗯，我们就在这里，看风景。”
“……嗯。”莫白看了一样渐渐失去灵气的植物变得枯萎，还越来越向他们靠近，有些无语。风景什么的，瞬间从绿变黄变黑应该也算吧？
……独特的风景。
蛇妖觉得挺没面子的，他好不容易有心情享受一下和莫白静静坐在一起欣赏美景，却被那只抢占了他蛋壳还抢了他的地盘的东西硬生生地破坏了兴致。
偏偏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妖，要不我去看看吧，反正我不会受到影响。”莫白突然笑着说道。
蛇妖皱眉，“不行。”那里说不定有什么危险，他绝对不会让莫白去的，如果有他陪着还差不多……
第八十九章
蛇妖全力吸收灵气的速度很快，只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能够跟那只不明生物相比。他也地盘被占了，蛋壳也被当成了窝，作为一只领地意识很强的妖怪，他也不是不想解决那个东西，但是他不希望莫白去冒险。
想起那只可恶的妖怪，蛇妖很不爽，他抢别的妖怪的东西可以，别的妖怪抢他的可不行，这可是实力和面子的问题。
更何况莫白也在，要是觉得他很没用怎么办？
不过难受归难受，他还是不能去。
翻了个身，蛇妖搂住莫白，把头靠在他的脑袋上睡着了。
这一觉并没有持续到早上。
蛇妖感受到了身边的灵气被吸收地快了不少，就连他自己身上的都快留不住了。他很疑惑，这里明明就是安全距离。
拍了拍莫白，把他叫醒，蛇妖连忙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大妖？灵气是怎么回事？”莫白皱眉，他们早就根据了灵气的消耗速度选择了一个安全距离，按理说，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出问题的，可是灵气被吸收的速度却在今天再次加快，周围的植物在大片面积地衰败，很快就到了他们的跟前。
莫白被蛇妖抱着又离开了很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叶漓和豹妖也在下一刻赶到，接着，猫妖也拖着狼妖赶来了。
两只身上都有灵气枯竭的迹象，在莫白的帮助下才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为什么会这么慢？”莫白问道。
“……没什么。”猫妖撇过头去，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有责任，狼妖最近越来越过分，总是在他身边睡觉，今天甚至把口水流到了他脑袋上，所以他一时气愤就把狼妖叫起来揍了一顿。谁知道狼妖也不躲，不小心被他踹到了内围，然后灵气就突然变了。
“我们只是在玩。”本来奄奄一息的狼妖恢复了元气，冲着猫妖眨眨眼，像是在说“兄弟，我是不是够义气，没出卖你。”
猫妖瞪了他一眼之后，他终于老实了。
其实跟蛇妖在一起之后，莫白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一开始还能照顾莫十，带着莫十适应人类的环境，但是在莫十对人界越来越熟悉之后，他的作用却渐渐地消失了。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他，莫十也能生活得很好。
这带给他一种危机感，所以这一次，他迫切地希望能够为莫十分担一点，如果把莫十的家给找回来了，是不是能体现他还是有用的？
在上次和蛇妖共患难之后，莫白也渐渐能够感受到一些妖怪之间的东西了，比如说，在感知能力上他虽然还比不上蛇妖，发现不了境虚山上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那东西没有恶意。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一只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小妖怪。
“莫十，让我去看看吧，现在这周围应该没有妖怪了，就连野兽也不存在了吧？”莫白期待地看着蛇妖，“大妖，就让我去看看？我也想去看看境虚山是不是像大妖说得那么好看。”
“不行。”蛇妖回答得斩钉截铁，那上面一看就很危险，他才不能让莫白去冒险。
“大妖，我能感觉到，没有危险。”莫白握住了大妖的手，“可以吗？”
蛇妖红着脸扭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就、就算你撒娇也不行！”
撒娇？他有撒娇吗？莫白不去想这个问题，“莫十？大妖大人？真的不会出事的，我保证，当初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看境虚山，难道大妖是想食言吗？”
“哼。”蛇妖才不会受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影响，虽然他变过小孩，但那只是身体上的，心智又没有发生变化，莫白这是把他当成弱智哄吗？作为一只大妖，他不能上当，所以，大妖决定死不认账，“我说过吗？”
蛇妖一撒谎就脸红，不过因为蛇妖平时不怎么撒谎，莫白也没有机会经常见到，每次看见他装作淡定的样子他就想笑。
蛇妖一直在偷瞄莫白的表情，见他在笑有些恼羞成怒，“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是。”被发现了，莫白干脆就不再掩饰，“只是觉得大妖很可爱。”
他被调戏了！
大妖被惊讶了一瞬，莫白居然在调戏他！
虽然他有点开心没错，但是……
这关乎在家里的地位！所以只能他调戏莫白，而不能被调戏！
可爱什么的……
是形容像他这样威武帅气的大妖的？
“哼，你才可爱！”
“谢谢。”莫白虽然也不喜欢这个词语，但是看在蛇妖生气的份上，他还是欣然接受了，不过想起了正事，他还是收敛了笑意，认真地说道，“大妖，让我去吧，保证马上回来。”
说完，还拉着蛇妖的衣领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
莫白有些怨念，要是他也长高一点就好了……话说为什么妖怪都长得很高？他在妖都里看见的妖怪基本上都比他要高，就算是母妖怪。
不过，他还能长……能吧？
蛇妖被亲了一下还挺兴奋，但是一转眼就看见莫白愁眉苦脸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下意识觉得是自己太久没洗脸了莫白嫌弃他脏，后来想想他是只妖怪脸上应该不会脏，才放下心来，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长高。”莫白也没有隐瞒。
“哦。”蛇妖皱眉思索，他倒是没有考虑过长高的问题，因为妖怪只要不是营养不良出生在一个没什么灵气的地方总是能够长很高的，至于人类要怎么长高他真的不清楚，或许等他回到人界的时候需要上网去查一查？
可是……莫白为什么突然提起长高的话题，而且是在亲了他之后？
蛇妖回忆了一番刚才莫白亲他的动作。似乎……莫白亲他的时候是挺累的，还得让他低头才能亲到？
难道是因为，莫白想亲他的时候方便一点？
蛇妖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表情都比原来激动了不少，让莫白有些莫名其妙。
“大妖，就让我去好不好？”莫白见蛇妖又出神，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意愿。
蛇妖没有注意到莫白的话，他已经在计划着怎么让莫白长高了。
“大妖？”莫白又叫了一声。
“嗯？什么事？”蛇妖回过神，问道。
“让我去吧，好不好？”莫白还是没有放弃，其实他很期待能去境虚山上看看，那里是蛇妖的出生地。而且蛇妖经常说境虚山很美，也就是说蛇妖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
“不行！”蛇妖还是不肯答应。家没了再找一个更好的就行了，何必盯着一个地方不放呢？
好吧，他还是有一点点不舍的。
莫白又亲了一下蛇妖另一边脸，“这样也不行吗？”
哼，勾引也没有用！他才不是那种会被美色诱惑的大妖！
……其实他还是有一点点动摇的。
“那好吧。”莫白低下头，声音有些落寞，“看来是我对大妖没有吸引力了呢。”
蛇妖心里一紧，虽然知道莫白是装的，还是妥协了，不过他还是嘴硬道：“哼，明明就是你亲的位置不对！”
莫白笑了，“大妖，谢谢。”他也知道自己这是任性了，但是他真的想为蛇妖做一点什么。至少让他找到一些存在感。
“我陪你一起。”蛇妖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口快说出来了，“而且得等明天。”他知道人类的眼睛在晚上几乎没什么作用，他怕莫白会摔倒。
“嗯！”莫白点点头，牵住蛇妖的手，“那我们去睡觉吧？”
因为上一个洞穴已经没有办法再住了，他们又重新找了一个，反正这里地盘大，洞府可以随意挑选。
蛇妖这才发现，或许是受不了他们两只的对话，另外四只妖怪已经默默地离开了。
一路上总是在看别人在秀恩爱，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蛇妖心里高兴，直到睡觉的时候嘴角还是上扬的。
等蛇妖啃了莫白几口闭上眼准备睡觉之后，莫白也凑了上去，在蛇妖的嘴上舔了舔又咬了咬。
本来就没有睡着的蛇妖睁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莫白……在偷吃他豆腐？
这一定是邀请！蛇妖突然兴奋了起来，他翻了个身把莫白压在了下面，专心地吻了起来。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考虑莫白会不会喘不过气，反正是莫白自找的。
莫白也没有反抗，他在心虚。
蛇妖表现得越激动他越不好意思，因为这意味着他平时对蛇妖太过冷落了。由于愧疚，莫白也慢慢地放松自己，开始回应蛇妖。
这里只有他和莫白两个在，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或者妖看见。
有些事情到了时机，也就顺其自然地发生了。莫白把头埋在手臂里，感觉脸上在烧。
蛇妖整个身体都紧紧地黏这莫白，大长尾巴还在莫白的身上乱动，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满足。
“大妖，我们明天去吧。”莫白无力地捏了捏蛇妖的尾巴，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散架了。
蛇妖巴不得莫白不去，立刻点头，“好。”
莫白突然觉得蛇妖是有预谋的。
第九十章
在蛇妖的刻意不帮助下，莫白这一次恢复得比较慢。
蛇妖抱着能拖一段时间就是一段时间的想法，谎称自己身上的灵气快被吸干对于莫白身上的伤痕无能为力。
其实他也有一些私心，比如说让他留下的印记多保存一段时间。
不过因为蛇妖表现得还算温柔，所以在休息了一天之后莫白也恢复了过来。第二天，他就拉上了蛇妖往境虚山走去。
蛇妖暗暗后悔昨天由于害怕莫白会痛所以动作太轻了，不然还可以拖延几天。
想归想，让他再做一次选择的话，他还是会跟原来一样。
不过……
“莫白，昨天不是我真正的实力。”这个问题还是要说清楚的，他不能让莫白看轻他。
“……”莫白当然知道蛇妖放过了他，但是因为他现在还有些气愤，拍了拍大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
就在蛇妖以为莫白明白他的实力之后，莫白却又“鼓励”道：“别灰心。”
蛇妖：“……”
哼，看来下次他得好好努力，莫白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一次。
莫白见蛇妖的表情就知道不好，又讨好地说道：“大妖，我知道你厉害，刚才是开玩笑的。”
蛇妖装作听不懂，“什么开玩笑？放心吧，下次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莫白欲哭无泪，没有再说什么。
越来越接近境虚山，蛇妖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变回了最原始的小蛇形态缠在莫白是手腕上，静心凝神地吸收起周围微薄的灵气来维持自己的体力。
莫白倒是不受影响，反而越走越轻快。因为植物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的缘故，路上没有了障碍。
蛇妖越来越郁闷，就算他尽力吸收灵气，身上的灵气依然在不断的流失，不过相比于一开始，他身上灵气流失的速度还是减慢了不少。相信再过一会二。他就可以适应加快灵气吸收的速度，从那只不明生物口中抢下灵气了。
莫白的脚程不算快，蛇妖又不愿意帮忙，只肯把他送到境虚山脚下，所以等到夜幕降临，莫白也才到了半山腰。
看起来不觉得，其实境虚山还是很高的。
山上和其它地方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光秃秃的，在莫白休息了一个晚上准备再一次向山上爬的时候，灵气减缓的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
莫白直觉不太好，连忙按照感应到的方向向前方跑去，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到了那里。
蛇妖定睛一看，他以前最喜欢的那棵大树并没有像周围的植物一样，反而长得更加茂密了。倒不是因为这棵大树很特别，只是因为它周围的灵气十分浓郁。
蛇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那棵树也没有了好感，被别的东西用过的树，他不想要了。
好吧，其实是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更好的。
观察完树之后，蛇妖皱眉看向树下的那颗蛋，准确地说是蛋壳。
蛋壳上的花纹他很熟悉，因为他在里面待了三千年，每一条纹路他都记得一清二楚，那颗蛋本来是破了一个洞的，可是现在却完整得就像他在蛋壳了之前一般。
蛇妖知道是因为有一个东西鸠占鹊巢了。
他脾气不好，如果不是考虑到身边的莫白，很有可能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把窝在里面的妖怪弄出来了。
而现在，他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莫白也没有轻举妄动，看见那颗蛋之后他也很不开心。莫十事先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蛋壳被妖怪侵占了。在他潜意识里，莫十的东西只能属于莫十或者他。更何况，莫十把第二次和第三次的蛋壳都送给了他，而第一次的却被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怪抢走了。
他十分庆幸这次坚持要来境虚山探明真相的举动。
一开始莫白还对这只妖怪没有恶感，但是现在他却有点讨厌了。
一人一妖对那只还没有露脸的“东西”都没有了好感，直到周围再一次涌起了一波灵气风暴，蛇妖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灵气了，如果灵气耗尽，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别说保护莫白了，他也是自身难保。
突然，蛇妖把视线落在了他以前最喜欢的抱枕大树上。既然那棵树没事的话，他到哪里去也应该不会有事，只是……
他并不能肯定那里是安全的。
蛇妖并不想离开莫白身边，不过现在过去必定是一个最有利的选择。所以他蹿了出去，嘱咐莫白留在原地，“莫白，你先下山，我不会有事，过一会儿那东西吸收灵气的速度会变慢一点，那时候我再去找你。”
莫白却不想走，他直觉自己待在这里不会有危险。不过在事情发生之前他也不想太相信自己的直觉，要不是他坚持要上来，蛇妖也不会陪着他，也就不会差点灵气耗尽。
明明知道会有危险，为什么他还要上来呢？
莫白很后悔，却只是后悔自己没有在妖怪眼皮底下悄悄溜走的能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上山的强烈欲望，像是有一个他不得不得到的东西。
可是蛇妖却因为他的任性陷入了危险中。
蛇妖对于恶意也比较敏感，如果不是莫白在场，他在戒备的同时或许还会比较惬意地吸收灵气，毕竟就连他自己也达不到这个速度。
蛇妖一边吸收着灵气，一边时刻关注着身边的蛋壳。
原本以为不会动的蛋却忽然靠近了他！
蛇妖被吓了一跳，身体首先反应了过来，向后退了几步。那颗蛋却还不死心，一直跟着蛇妖，一步也不肯离开。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笑，但是看见一颗蛋紧紧追着一条小蛇的时候，莫白还是忍不住扭过头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