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芸芸对自己这个大丫鬟有了怀疑，若以前，这个丫头在她面前搬动萧潜的是非就罢了，如今萧府的一些腌臜事被挖出，不少人都知道了萧潜是冤枉的，她这个丫头为什么还捏着萧潜的过往不放。

“小姐，你……”绿柳变脸，心里沉下来，这事，他一定要说于他的心上人听了，——哼，要不是他的心上人梁文才的母亲，觉得司徒芸芸的家世好，投了个好胎，梁公子又岂会非要娶这一心想攀龙附凤，眼高于顶的司徒芸芸，明明梁少爷爱得是她啊。

司徒芸芸不知道，自己这个丫鬟早就和她那大表哥有了苟且，而她以后命运坎坷，也全因这个吃里扒外，又特别攻于心计的丫鬟。

第52章

萧潜来到了萧府，这个阔别四年的地方，亲自找了萧步墟。而萧步墟也正想着找个理由，想个办法让这个嫡子回来，却又不愿意掉价的请萧潜，没想到这个世子就巴巴的过来求他了。

“父亲，孩儿想让您说一桩亲事，此事求您成全，”萧潜并没有找安吉珠，反而找来萧步墟。在萧潜看来，万一司徒家不同意，丢人的有他和萧步墟就罢了，不波及到自己母亲就好。

萧步墟没想到萧潜找他这事，不过，这对他来说到是好事，“你又看上了谁家的小姐？”萧步墟面上显得严肃，心里到对自己儿子的开窍开心。

“司徒家的三小姐，司徒芸芸，孩儿慕她已久，虽然司徒家与我们萧家退过亲，有些隔阂，但也全因孩儿曾经年少不懂事，如今总算有了些长进，求父亲与司徒大人再去说说，看看是否还有回还余地。”

萧步墟大惊，“混账，你竟然要求娶司徒芸芸，你当真忘了此女当年让你颜面尽失，让萧府蒙羞的事了。”

萧潜不想多废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孩儿非司徒小姐不娶，求父亲成全。”

“非司徒小姐不娶？”萧步墟重复，“你这个混账东西，大了长本事了，竟要娶司徒老匹夫的女儿，你还要不要脸面，说出这番没骨气的话来。”

萧潜垂头，不想计较萧步墟的辱骂，“求父亲成全。”

“哐，”萧步墟摔杯，“滚出去。”

“父侯您别气坏了身子，”萧潜说着走出去。心里却很阴暗，但还来不及想个办法，或是琢磨萧步墟的内心想法，诏书下来了。没有什么意外，还是往年的惯例，萧潜进了翰林院，做了编修。

虽然翰林院不过一个五品衙门，日常性工作，如从事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但翰林官有着更多的亲炙鸿儒、接近权要的机会，又能饱览史料邸报，参加某些重要会议，便于对政局时事获得具体而深入的了解。

萧潜做为一个小小的编修，刚来这里，平日里对于起草朝廷文书，或是代笔皇帝指示下的诰敕自然轮不上他，但整理各地传到京城的史料邸报，搞些接待，干些杂活萧潜也不会嫌烦。

这日萧潜有些兴奋的身穿着庶吉士的青色官服，一早来到了翰林院，发现周围同僚、上司也都客客气气，开始还好，但是仅一个上午，萧潜就感觉到了无形的排挤。

到不是这些文人明面上讥讽，刁难他，或是让萧潜干些繁杂的活，让他失去自由，轻松的时间，反而是让萧潜什么也插不上手。

萧潜来了翰林院几天，但凡有点事情做，很快就被翰林院其他修撰和编修抢了去，对此萧潜口不能言。

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也就意味着，萧潜也接触不到任何以后可以用到的资料，积累不到任何的经验。

萧潜虽然想着试试自己私下能不能解决，但又怕弄巧成拙，于是这日去了原府，想请原中澈出个注意。没想到原中澈正有事，萧潜被领到一间空荡的卧房，领着萧潜的小厮道：“萧世子稍等，爷正在和几位幕僚商量些政务，一会就过来。”

“嗯，”萧潜应了一声，静静等了起来，只是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时辰。萧潜都快靠着床头睡着了，才看到原中澈揉着眉心进来。

萧潜本来还有气，但看到原中澈实在累，又压下火气，亲自扶他坐到桌边椅上，“刚才在商量什么？”萧潜随口问道。

出奇的，原中澈回答了萧潜，“你还记得，上次你去南地查的盐案吗？这事涉及到了某些重要的人，有些麻烦。”

萧潜心神一动，拉起原中澈的手，写了‘太子’两字。见原中澈点头，萧潜心里微沉，“看来以后可能要出大事了。”

“不一定，”原中澈端起下人倒的茶喝了一口，想起萧潜最近成了编修的事，“在翰林院怎么样？”

萧潜正想说这事，看着原中澈这么上道，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坐在原中澈旁边，诉了自己这些时日受到的冷暴力。

原中澈听后，嗤笑一声，“就这些小事，你也解决不了，还要过来问老夫，”原中澈一幅萧潜没用的样子。

“什么叫小事，我还不是想着，刚进朝中，事事小心为好，这才不敢自己蛮干的吗？”

“哼，没主见、胆识还为自己推脱，是不是以后，但凡遇到点事，都要到老夫这里说上一说？”原中澈讽了萧潜一句。

萧潜很不服气，但原中澈说得也没错，他现在畏首畏尾，什么也不敢做。那将来呢，是否还要这样，是否还要什么也依靠原中澈。

——当然不行，萧潜这样对自己说。他的目标可不是止步于小小的翰林院。

想清楚这些，萧潜心里到豁然开朗，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原中澈就有些意动。原中澈查觉到了，想到某次和萧潜说的承诺，原中澈怕萧潜这个不省心的做出些什么事来，于是出言道：“老夫累了，”接着对旁边的下人道：“来人，老父要沐浴，”说着看向萧潜，“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义父，你干什么撵我走，我跟你一起洗吧，”萧潜要求。

“老夫从不与人同浴。”

“别啊，义父，人生总要有个第一次吗？您老放心，我一定规矩洗澡，不打扰你还不行，”萧潜说着，就脱了外袍，打算留下。原中澈熬不过，最后两人一起来到原家的汤池。

萧潜看着这个有一间卧室大的原家洗澡池，看着玉砌的池壁，池中碧色的水，小小惊讶一番，然后率先脱得一干二净，跳进了池内。

原中澈看着萧潜这大男孩的淘气劲，笑骂道：“没个正形。”然后挥退下人，脱了外袍，露出白花花又瘦骨嶙峋的身体，穿着底裤下了池内。

只是刚进了池里，就见本来在池另一头的萧潜迅速靠了过来。池水氲氤，染得萧潜的眼睛，既温润又明亮，遮住了这个少年平日里存在眼里的野心，反而多了些懵懂及可爱，又透着些诱惑。

原中澈看着心跳有些快，于是抻手推开萧潜，没想手却被萧潜握住，拉到萧潜的心口。

“澈……”萧潜的声音温柔又好听，意思再明显不过。

“刚才你与老夫做得保证莫不是都是屁话，”原中澈板起脸，“老夫最近没这兴致，别玩了，”原中澈说着要抽回手，却又被萧潜握住。

“你这话说得本少不高兴了，莫不成只有你有兴致，我就得配合，我的感受就什么也不是了……”萧潜说完凑上来亲吻原中澈，只是原中澈却不为所动，完全不把萧潜的勾引当回事。

萧潜继续了一会，看着就自己一头热，感情原中澈现在搞禁欲，对着个木头，也没了兴致，刚准备转身走，却被原中澈捥留，“你生气了！”

“没有……”

“……”原中澈似也觉得自己的动作不合时宜，他刚想说自己只是想让萧潜今晚留在这里陪陪他，就见少年扭头火热的迎了过来，然后滑腻的舌伸到他的口中，与他相缠。

……

萧潜最终还是上成了原中澈，只是原中澈体力不支，萧潜在半中间就草草了了事，虽有点扫兴，但征服原中澈这座清贵的高山，还是挺让萧潜兴奋的。

萧潜拔出自己的物件，给原中澈清洗，只是洗到一半，正趴在他肩膀的原中澈恢复一些，张口咬了萧潜一口。

“痛啊，义父，你搞什么？”萧潜倒气一口凉气，心里大骂原中澈娘们作风。却听原中澈有气无力的道：“谁让你弄到老夫身体里的。”

那你也不能咬人啊。

萧潜不高兴，但也没发作，还把原中澈搂到怀里安慰起来，“义父，你如此销魂，哪忍得住啊！”萧潜解释了一句，继续给原中澈清理。

只是原中澈这人在这个时候总是很感性的，稍微不顺心，平时的敏感、多疑就会放大几十倍。萧潜本觉得自己很温柔，还细心清理，但原中澈却不知为何伤心流泪起来。萧潜被原中澈弄蒙了，“你这又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

原中澈哑着声音道：“你我到了这地步，安栋知道了，肯定心里更怪我了，”和自己养子抢男人的事，是原中澈心里的一根刺，但原中澈又控制不住对萧潜的喜爱，于是越说越难过，竟然感性的痛哭起来。

萧潜知道原中澈在这时候会显出和平常不同的一面，见得多了，到也没多惊奇，只是抱着没多少重量的原中澈，摸着他滑溜的后背，“安栋他还年轻，以后总会看出我不适合他的，明白你的苦心。”

萧潜原是安慰原中澈，没想到原中澈哭得反而更激烈，最后竟哭晕到萧潜的怀里。萧潜有些醉了，擦干原中澈的身体，抱他上床休息，只是睡了半宿，却发现怀中人发起烧来。

无法，萧潜找来原道一，给原中澈吃了药，然后用酒精擦了身，原中澈才好转一点，只是整个人依然有气无力的。

到了快天明，原中澈争扎的爬起来，萧潜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义父，你不如告个假吧，你这状态……”不会晕在朝堂之上。

“无碍，”原中澈又恢复了高贵清冷，吩咐下人进来给他更衣。

萧潜看着有些内疚，其实原中澈昨晚本来开始挺坚定的，到是他不死心，结果搞得原中澈今天要带病上朝，应付别的事。

第53章

原中澈嘴上说着不管萧潜，但过了几天，还是叫来一位在翰林院，他自己以前的学生，和萧潜一起吃了顿便饭。

萧潜有了这个翰林院的青年男子帮忙，一些翰林院上司的喜好，忌讳，同僚中的小团体，各类靠山，关系网顷刻知道了个清楚。

如醍醐灌顶，从过去一摸黑的情况到隐隐约约的摸清了一些套路。萧潜初步了解后，又通过其它方面，知道原中澈这个学生喜欢海外仙珍后，萧潜投其所好的，以‘礼’报答。

萧潜不算多聪明，但也不笨，被人点拨后，很快融入了翰林这个地方。开心之余，也思考他自己缺个情报网，属于自己的信息来源。

灵机一动，萧潜想到白真海留下的那些倒闭的书局，萧潜觉得这里是天下学子，文人的汇聚地，没准通过这些地方，也可以收集到情报。想到这些，萧潜说做就做，立刻差人买下了白真海的一些书局，重新整顿起来。

萧潜的官场生活渐渐走上正轨，这日，萧潜原本想着，去答谢一番他的领路人原中澈时，却见一位萧家官事登门。经来人一提醒，萧潜才想到，今日正是他太爷爷的祭日。

萧潜虽然不愿回萧家，但太爷爷在萧潜心中地位特殊，况且四年来从没有着过家门，萧潜内心里也带些愧疚，于是，萧潜带着黑风回到了萧家。

焚香，献祭品，萧家几个直系的男丁跪拜下来，向着祖宗祈福平安。

萧步墟感怀的在祖先的排位前念叨了半天自己的功与过，又说了说萧潜中了探花，家中其他子息的成长，还有皇上对萧家的压制。

“祖宗保佑我萧家香火不断，再复往昔繁荣昌盛，”萧步墟说着拜了下去，身后的几个子嗣也跟着磕头。

萧潜在这清冷又几年没踏足过的祭堂内，面目严肃庄重，内心却波涛汹涌，一会是他与萧家的事事非非，一会又是太爷爷临终前的嘱托，叫他务必守护好萧家。

直到仪式结束，众人走出来，萧潜的的心情才平复一些。整整神色，萧潜看了看天色，就准备走人。只因萧步墟并没有去司徒家提过亲，萧潜自然也不会留下，正想开口。

“吼……”远处忽的传来黑风的仰天一声暴吼。

“怎么回事？”萧步墟看向萧潜，眼神明明白白的在问，——你养的恶兽又在发什么疯。

“……”萧潜没说话，运起轻功，眨眼消失在原地，向黑风声音发声的方向赶去。萧潜完全听得出，黑风声音里的暴怒，心里疑惑又非常不解，‘到底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招惹了黑风。’

黑风发声的位置，在萧家兽院，萧家赶过去后，已见到黑风抓死了好几人，还有几头拦着黑风的其它野兽。

“来人，快点拦住这个畜生！”一个中年清瘦男子，稍显张慌的声音传来。

萧潜寻着声音看去，正是萧步墟的得力管事萧进竹。

——黑风为什么要针对这个人。萧潜心中疑问，而且看着黑风暴怒到泛红的黑眸，明显对着眼前的萧进竹有着大仇。

有眼尖的人，注意到萧潜，马上大喊：“萧世子，快点拦住你的伴兽啊。老天爷，它已经弄出好几条人命来了。”

“你们都让开！”萧潜喝了一声，让围着黑风的一群兽园的武者，还有家中侍卫走开，自己走到黑风与萧进竹的中间。

黑风虽然凶残，但向来不会只针对某个人，萧家有记忆起来，除了他小时玩弄黑风，让它暴怒外，最近的一次，还是四年前，黑风差点死去，然后送到某个兽医医馆医治时，由于那个兽医用铁索捆绑黑风，这才致使黑风大怒。

但这萧进竹为什么这么招黑风恨呢，萧潜想到四年前陷害黑风，让黑风在黑石山差点死去的事。萧潜有种直觉，这事，看来和萧进竹是脱不了干系了，更直接的说，这事八成和萧步墟脱不了干系。

“萧世子，您这凶兽故意伤人，害死几条人命，您就不怕惹怒侯爷！”萧进竹大喝一声，看着眼前盯着他，眼光特别不善的一人一兽，倒退了一步。

心里却侥幸的想着，几年前，他奉命杀死黑风时，当时不过一个口不能言的凶兽亲身面对，想来萧潜也不可能知道。只叹，当时着急离去，没有再往此兽身上补上几刀。

“哼，萧管事心里清楚，黑风想杀的是谁，是你把这些无辜的人扯进来的吧！”萧潜冷着脸说完，突然出手，一掌拍向还没有什么防备的萧进竹。

“你……”萧进竹一个大意，眼看萧潜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心里一颤，想躲已来不及，心中本以绝望万分，突见他前方出现一个身影，萧步墟挡在萧进竹的前面，与萧潜对了一掌。

“轰……”内力对接，周围的空气能被两人的力量，震得发出轰鸣之声。

萧步墟退了半步，萧潜刚是退了好几步，停下来，“噗……”的吐了一品血。

“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打伤我，”萧潜擦干了由于内力不及萧步墟，被震伤后嘴角溢出的血。

“若不是你发疯，何劳老夫出手？”萧步墟质问，心里却惊心萧潜的功力，——没想到短短几年，萧潜的内力就这般浑厚了。

“呵……”萧潜冷笑，“可真是我的好父侯，”竟然宁可保护府里的一条狗，也要与他萧潜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