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影帝是只鸟——小最
小最  发于:2015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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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扬:“……”

四年前季子凌被害死变成鸟,被自己买回来关在家里,他没哭;两年前拍戏落崖险死还生,他还是没哭。多少次衰神附体出糗倒霉的事儿,他都笑笑骂骂就过了,但这次……厉扬伸臂过去把他的小破鸟摁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的小破鸟坚强太久,是该哭出来发泄一下了。

季子凌哭够了,在厉扬的羊毛衫上蹭了蹭眼泪鼻涕,抬起头看到厉扬的温柔笑意,心里着实有些不好意思,面儿上却瞪眼凶道:“笑什么笑,没见过鸟哭啊?”

厉扬失笑:“还真没见过。这回总算大开眼界。”

季子凌:“……”

哭完一场,气儿也就下去了。季子凌拎起茶几底下的电脑瞄了一眼,屏幕还亮着,这会儿他看到那段话,自己也觉得挺幼稚挺脑残的,于是ctrl+A,delete,全删了。

心下也有些庆幸厉扬拦住了自己,否则真是乱上加乱。

吵也吵过了,哭也哭过了。

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解决。

其实这事儿也没别的解决办法,无非是新闻发布会澄清。但在发布会上说什么、怎样说才能更有说服力,才能让大家相信,这无疑至关重要。

季子凌与厉扬商量的结果是——七分真实三分虚构。尽量赚同情分。

新闻发布会很快召开。

娱记黑压压挤满了现场,争先恐后地提问。要不是厉扬安排了足够的保卫人员,秩序肯定维持不住。

作为季子凌的爱人,厉扬和他一起到了现场。两人十指相扣,季子凌缓缓地向记者们讲述了五年前的往事。

季子凌说,五年前他因为跟父亲的一点小矛盾,一气之下跑出家门,开了男友鲍华庭的车去海南找爷爷。半路上,他把车停在服务区,离开几分钟的功夫,车就被偷了。他当时又急又气,边跑边骂在后面追了一段儿,结果亲眼见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一辆油罐车驾驶位上跳下一个人来,然后,无人驾驶的油罐车直直朝着他那辆被偷走的车撞过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

当时他被惊呆了,在服务区门口愣了好一会儿。这时候他看见那个从油罐车上跳下来的人拿着电话骂骂咧咧地朝服务区走来,从那个人和对方的争吵中,他意外地听到了鲍华庭的名字。

他当时非常害怕,也没敢再听下去,坐火车悄悄回到了*城。那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结果冲到马路上被厉扬的车给撞了。

索性厉扬刹车及时,撞得并不重。

厉扬送他去医院检查包扎完,问他要去哪儿,他也不说。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厉扬无奈把他带回了家。

后来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厉扬。

他当时没有任何证据,又害怕鲍华庭看到他没死再加害他,只好躲着不出现。厉扬暗中帮着他调查,两个人都是gay,日子久了,不免情愫暗生。

那半年,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半年,是厉扬陪着他慢慢走了出来。看到他整日闷闷不乐,便替他想出了戴面具混娱乐圈的主意,有点儿事儿干也好分散注意力。

戴面具当然不能再演电视剧,只能混歌坛,可惜他天生不是那块料,歌唱得马马虎虎,还状况频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个演唱电影主题曲的机会,在严老师的“耐心”指导下,才出了那唯一一首像样的作品。

后来,一切终于真相大白。所以那一年的冬天,他重返娱乐圈,继续他钟爱的演艺生涯。

整个事件,季子凌说得很简单,但却很诚恳。

他说完之后,现场有十几秒钟鸦雀无声。显然记者们都想起了不久前的新闻,鲍华庭因为谋杀宏源娱乐总裁黎广庆,被判死缓,在狱中自杀。再往前,鲍华庭还因为涉嫌杀人入过狱,受害者正是季子凌。

记者们对季子凌的同情渐渐占了上风,所以大家集体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来才渐渐有记者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发布会很快就结束了。

季子凌默默松了口气,感觉比自己演戏还累。

发布会的效果是有的,但却并没有多好。

很多人还是持观望态度,说故事是很感人,但谁知道是不是他编的。

季子凌觉得心累,但他也知道,像这种舆论要想完全扭转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唯有等时间慢慢将它们沉淀下去。

所以这段时间,他什么剧本、广告、节目都没接,就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影,或者和厉扬一起去野外转转,看看风景。

就这么到了年底,又是一年一度SH电影节颁奖礼的时候。

《励志人生》在参选电影之中,但季子凌因为之前的负面新闻,并没有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提名。韦一却因为这部电影,获得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最佳导演奖。

在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想到,这是韦一人生中最佳导演奖的序幕。从这以后,他执导的每一部影片,无一例外,都会在国内或者国际电影节上获奖。他个人也几乎把国内外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拿了个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韦一站在台上,捧着奖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主持人问他想对大家说什么,他结巴了半天,才道:“谢……谢谢大家,我……我会继续努力。”

这句话由别人来说,可能只是句客套,但韦一向来认真,做不到的事儿,他从不会轻易说,但说过的话,他都会努力做到。

那天晚上,阮青云开车来接他。看着他从演播大厅出口连跑带颠儿地冲过来,开心得像个兔子,他忍不住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

韦一红了脸,低声道:“谢谢。”

冬天过去,春天很快就来了。

三月底,Hardy·Hood的片子终于在国内外院线同步上映。片名《Honey Sun》,亲爱的太阳。

这是个从头到尾都沐浴着阳光的故事,中国男孩儿徐天钧随同父母乔迁到W国,与异国男孩儿Ray一起长大、相知、相恋。两个人、两种文化、两个家庭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激烈的碰撞,但自始至终,故事的基调都十分轻松而日常,没有任何为表现冲突而制造的矛盾,只有徐天钧和Ray与家人一系列啼笑皆非的倒霉和误会。

与Ray的绅士不同,徐天钧从小就是个特别会折腾的小破孩子,每每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他自己更是霉运连连,常常出现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意外和挫折。但是这破孩子神经非常粗,是个打不倒的小强,不管遇到怎样的意外和挫折,他都能没心没肺地笑笑骂骂,虽然看起来有点儿痞气,但他整个人就像阳光一样,乐观、积极,灿烂得耀眼,也温暖得让人留恋。

影片没有什么波澜起伏的情节,有的只是如同流淌在我们身边的日常生活。那些人、那些事,真实自然地就像活在或者发生在我们身边,片中人物不经意间的一个表情或者动作,便会触动观者的心灵。

这正是Hardy·Hood电影的特色,或者说优势所在。

Hardy·Hood在采访中常说的一句话是:“They live, I just record.”

他们在生活,我只是记录。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Hardy·Hood的拍摄方法非常独特。演员拿到的剧本,永远只有一个大略的框架,他告诉你们应该发生什么,但却不规定具体的表情、动作和语言。

也就是说,完全需要演员自己发挥。

这对于专业演员,也是不小的挑战;但对于一天戏也没演过的人,却未必是。

因为在进入特定的场景之前,Hardy·Hood会告诉他们:“这不是演戏,这是你们的生活。”他们在其中吃饭、穿衣、睡觉、工作、娱乐,无数高清微型摄像机布满在场景的每一个角落,方便Hardy·Hood随时截取最合适的镜头,或者说,最真实而完美的片段。

季子凌刚进剧组的时候,说实话,很不适应这种拍摄方式。但随着拍摄的进行,他渐渐融入了徐天钧的生活,到后来,每天早晨醒来,他都要想上好一会儿,才能弄明白自己究竟是季子凌还是徐天钧。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他以这种方式演一个抑郁症患者,大概等不到戏拍完,他就真的抑郁了。幸好徐天钧的性格与他至少有九分像,所以对他本人,并没有什么不良影响。

或者,这也是Hardy·Hood选角一定要无限接近人物的原因之一。

48、大结局

《The Honey Sun》在W国首映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与此相对,国内的票房却惨淡许多。

201*年的中国,同性恋仍然不是个可以随意谈论的话题。哪怕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和理解这一特殊的群体,但在更多的人眼中,它仍然是“变态”和“恶心”的代名词。

同性恋题材的电影之前不是没有过,但每一部,即便在电影节上获奖,即便之后在网络上广为流传被目为经典,票房依旧不尴不尬。

《The Honey Sun》也未能例外。

季子凌去W国参加了《The Honey Sun》的首映式,现场盛况空前,但随后在国内跑宣传的时候,却一处比一处惨淡。

到后来季子凌几乎是旅游一样跑完了宣传,但意外的,他并没有感到轻松。电影在国内惨淡的票房是一方面,但他明明白白地知道,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东西。

这个时候,季子凌才感到了自己的幸运。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爸妈的“通情达理”。

以前,他总以为他自己很牛逼,他爸根本拿他没办法,他妈则懒得管他。现在他才明白,其实并不是。

如果他爸真的不在乎他,大可以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但是他没有;如果他妈真的懒得管他,就不会在之后的复仇中给予他毫无保留的帮助。他爷爷更不用说。

而厉扬的爷爷……那种久经商场的人精,会被他一句话堵住?大概也就只有他这种向来缺心少肺的人才会相信。

季子凌感到很挫败。

别人挫败了可能会沮丧,会消沉,可季子凌不,他会可着劲儿折腾。

等厉扬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一所高校的大礼堂,做了一场名为《同性之爱,源远流长》的讲座。

讲座之前,季子凌把百度上弄来的资料七拼八凑,让Vivi整理成一篇演讲稿,扫了两眼揣在怀里就上了台。

他这辈子没别的特长,就是不怯场,会胡诌。

由于事先做了一点儿宣传,所以演讲当天,礼堂人山人海,不但有高校的学生在场,还有闻讯从很远的地方特地赶来的粉丝,甚至包括附近赶来凑热闹的闲人。

季子凌胡诌了两个小时。

粉丝们才不管他讲的是什么,只要他一停就开始尖叫鼓掌。到后来学生们都开始不屑加不耐烦地翻白眼,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则不一样了。

听到他在那儿把“当同性恋的十大好处”一一列出来,带小孩儿来的都皱眉捂着小孩儿的耳朵迅速走了。年轻人倒还矜持,一些稍微上些岁数的,都纷纷嚷嚷着伤风败俗。

不知道是谁扔出了第一颗西红柿。

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后现场彻底陷入了混乱。蔬菜水果鸡蛋鞋帽服装,都噼里啪啦朝季子凌砸过去。离得远的砸到了别人,离得近的则直接在季子凌身上开了花。这一来,季子凌的脑残粉不干了,两帮人针锋相对地吵了起来,再加上被殃及池鱼第三拨人,到后来差点儿演变成群架。

第二天理所当然地上了头版头条,大幅彩色照片。天气转暖,季子凌穿着一件雪白的薄风衣,上面红的西红柿黄的鸡蛋绿的菜叶五彩缤纷争奇斗艳,最绝的是,他肩膀上还挂着一只鞋。

季子凌看到新闻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把报纸丢在一边儿,继续翘着二郎腿一面晒太阳一面专心啃他的苹果。

厉扬也只扫了一眼,便该干嘛干嘛去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是稀罕。可要是太阳三天两头从西边出来呢?

这种程度的负面新闻根本不足以对季子凌造成任何影响,用一句网络流行语来说,弱爆了!

所以他继续让Vivi帮忙联系礼堂。

结果理所当然被婉拒了。

季子凌不死心,隔了两天就跑去广场做宣传,差点儿发生踩踏事件。

这回厉扬终于被吓着了,如论如何不敢再让他出去瞎折腾。但小破鸟那种人又不是他能轻易管住的,养猫什么的用得次数太多也渐渐不太管用,所以只能连讽带刺诓他去做俩月义工,和红十字会的一起宣传科学防治艾滋病什么的。

当然,想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按部就班地去宣传,每每和人说不上三句话就一本正经地从艾滋病过度到同性恋:“很多人觉得同性恋是艾滋病的扩散的一大原因,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所以他干了三个星期,就被不动声色地遣送回了家。

电影票房依然没有什么起色。

让更多的人接受这一特殊的群体依然任重而道远。

虽然看起来他自个儿出柜出得风风光光,也没对他的演艺事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但谁知道有多少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变态,又有多少人拿他当做反面教材教育自己的子女呢?

不过这些季子凌都不在乎。

至于其他人过得怎么样……季子凌在床上翻了个身,想起自个儿这俩月的白折腾。他想,关我毛事,who cares?

然后他又翻了个身,心想,难道老子就要这么半途而废吗?

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一二三来,他索性蒙头睡了一觉。

睡醒之后他接到一个电话。Hardy·Hood打来的。

洋老头子说:“XD电影节提名了你最佳男主角,领奖的时候帮我把奖杯捎回来。”

季子凌觉得这句话槽点多得简直不知道要如何去吐,更何况他是真吐不出来——拍戏半年多,“鸟语”他总算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但用“鸟语”吐槽这种高难度动作,他还真做不到。

于是他无语了。

只听Hardy·Hood在那头自说自话道:“就这么定了。先挂了啊。”

于是导演大人就那么挂了。

留下季子凌对着手机屏幕无语久之。他想说老子只是被提名而已,你也只是被提名而已,离获奖还早好吗?他想说让捎奖杯也是让Ray的扮演者Dylan Saroyan去比较方便好吗?老子在中国!他想说老头子你还能再自信一点儿吗?就不怕马失前蹄折了面子?

但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所以他郁闷了。

但这点儿小郁闷只持续到三分钟后厉扬回家。

季子凌立刻就把这茬丢到脑后,跑去从厉扬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翻零食。

结果却摸出了两盒保险套。

季子凌:“!!!”

厉扬无辜地看着他:“本打算晚上再用的,你既然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就勉为其难……”

季子凌跳起来把保险套砸在厉扬脸上。

砸完之后,他发现自己一点儿没解气,所以他把袋子底下的奶油蛋糕拎出来糊了厉扬一脸。

蛋糕在与厉扬的脸碰撞的过程中四分五裂,奶油与蛋糕屑飞得到处都是。厉扬顶着一张被“粉刷”过的白脸,艰难地说:“小破鸟,生日快乐!”

季子凌:“……”

两秒钟后:“我的蛋糕!!!”

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是厉扬顶着一张蛋糕脸重新去买了一个蛋糕。

原因是他问小破鸟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所幸他自从喜欢上小破鸟,脸皮也就娶鸟随鸟越来越厚,所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对于过生日这码子事儿,季子凌感觉蛮新鲜的。

从前他爸妈都忙着自己的事儿,他自个儿也懒得过什么狗屁生日。最多一伙儿狐朋狗友出去胡吃海塞一通,醉了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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