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位本就是一座座坟墓堆起来的地位,自己的孩子不该面对这样的惨剧。
白玫瑰拒绝得很决然,事业处于巅峰心高气傲的卡尔海因茨不乐意了。
既然软的不行,就来了硬的,霸王硬上弓后,克丽丝塔就没能再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如今,事隔N多年,她终于被释放了。
而且现在,之前两位夫人都香消玉殒,她算是逆卷家地位排第二的人了。
特别是,卡尔海因茨还对她用情颇深。
顿时,大家有种不好的预感:美人肆无忌惮的日子,就快到了。
“历史上漂亮的女人对于王权者就是一剂猛药,贤惠的王后可以把持朝纲整顿风纪将国家推至辉煌点,当然,恃宠而骄这类的也不缺,从妲己到克丽奥佩脱拉(埃及艳后)再到玛丽安托瓦内特(法国艳后),美人们都利用自己手里的男人得到想要的,而随之而来的负面效果,要么毁了美人自身,要么就毁了她手里的那位王。”无神琉辉挂着单片镜,学术人士的气息非常浓厚,一手举着本书,一手拿着一只小教鞭,顿时化身为中世纪英国那渊博规矩的家庭教师。
“厚……”喰拖着下巴听着,偶尔发出一声语气词以表示他听得很认真。
“而把玩感情这类事也不足以让一个王对自己言听计从,因为王都有自己的谋士、子嗣、亲人……这些因素会制止他沦落在女人的掌心,”琉辉教鞭一指,点名写在白板上的一个名字“首先,要散其人心……”
如今,喰顶着克丽丝塔的容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里的白玫瑰,微垂的眼眸,长而卷的睫毛下是双忧伤的眼眸。
这时,后方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昴……”听到动静克丽丝塔立刻回过头,但在看清来人只有卡尔海因茨一人时,兴奋的模样再次转会失落。
“昴,有消息了吗?”再次询问其自己孩子的事,克丽丝塔不安地绞着自己的双手。
“暂时没有,不过,已经告知各地的掌管者,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卡尔解释道。
离开遗迹之后,卡尔海因茨安顿好克丽丝塔,又急匆匆地赶往城堡。年会未完,他作为主持者必须全程参与,中途离场把一切交予两个孩子,这会被其他人嚼舌根的。
所幸,怜司和琉辉办事还是让他很放心的,稳住了场面让一切继续进行,他才顺利将年会完全办完。
可是,问题却出在即将离开的时候。
逆卷昴不见了。
方圆几里内都搜索不到这个血族的气息,在众人没有注意到时,这个家伙消失地无影无踪。
是救母不利被打击到了,所以干脆逃走,想着磨砺一番后再次劫狱救人吗?
这小子,玩失踪就算了,倒是留点话什么的,至少让克丽丝塔不要那么担心啊!
看着克丽丝塔失望的模样,卡尔海因茨顿时气不打一处出,但他不能当着对方的面发火,只得按捺下来,安慰道:“昴也是成人,不说别的,他至少能保证自己安全。”
“啊……是呢,昴已经长大了。可是,伤成那样就这么离开了。我……好容易出来了,他却不知去向了……”克丽丝塔幽幽叹息,单薄的肩膀垂下,笑容有点无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命运在作弄我吗?”说着说着,她哽住了,将脸埋在掌心。
这语气到了最后不免显露出点神经质的喃喃自语的感觉,而这神态也非常悲切,这让卡尔海因茨立刻警觉,现在克丽丝塔只是有所恢复,又忘了过去那些事,所以才能正常地与他对话。但是,她之前已经精神失控很久了,那些都是潜在因子,一旦被触发,可能又会恢复那样自言自语的失控模样。
所以,他立刻上前,扶住克丽丝塔的双肩,安抚道:“别难过了……对了,你要看看昴的房间吗?那里有很多他的东西,你很久没见过他了,借此机会了解一下他的爱好如何?”
“……”无声点点头,顺从卡尔海因茨的指引,克丽丝塔踱步走出房间。
而刚登上三楼,就看到怜司迎面走来。
“父亲大人和……克丽丝塔夫人。”怜司礼貌问候,在看到面容含忧的克丽丝塔时,话有了明显的停顿。
“吩咐你的事怎么样了?”看到儿子,卡尔眉头微皱,对其打量克丽丝塔的目光有些不满。
所幸,怜司很有眼色,立刻收回目光,垂眸道:“各地若有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请放心……”
“啊呀……”这时,克丽丝塔却低呼了一声,空洞的眼睛看着怜司,半晌,道“你……长得好像那个人。”
“?”被点名了,怜司抬眼,头微偏看着克丽丝塔。
然而,在看清怜司那双鲜红的眼睛时,克丽丝塔突然面露惧色连连后退:“你、你是……”但随即,她却难过地捂住额头。
卡尔海因茨脸色顿变,当即推开怜司:“滚!”
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怜司退到墙边才站稳,但就看到卡尔把克丽丝塔送进了前方昴的屋子。
看着自家父亲那关切的模样,怜司啐了声,扶了扶胸口被弄皱的衣服。
“老家伙,自己犯下的债还要连带别人一起还……”
喃喃说了一句,怜司一扶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光,然后他一眼不发转身离去。
不过,那个小鬼演得到很入戏啊,哼……都敢把自己拖下水了,估计是无神琉辉亲自教的吧。
“克丽丝塔?”进了昴的房间,卡尔海因茨安抚着对方,好容易才让女子安定下来。
“那个人好眼熟,我好像见过……”克丽丝塔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了,一手抚着胸口不确定道,细眉微皱像在思考。
“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又不是重要的人。”卡尔安慰道,同时起身为对方展现这个房间“看看这吧,昴居住的地方。”
“嗯。”听到昴,克丽丝塔果然不紧张了,安静站起来,好奇在房间观望,在看到倚在高背椅上的自己的画像时,清秀的脸上都流露出些许笑意。
这微弱的笑意,瞬间折服了卡尔海因茨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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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喰举手发言,“恃宠娇多得自由,骊山烽火戏诸侯,褒姒就是标准的让周幽王众叛亲离的女人。”
“是的。”琉辉轻笑“卡尔海因茨也是多情之辈,当初克丽丝塔可是一直软抵抗他,若现在你稍稍顺着他的意思来的话,就能让他为你办成很多事,当然,必须是些小事,他能看出这种事其实无关痛痒,而一旦有人阻拦他的话,他会立刻反感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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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褒姒喰”一丝微笑折煞了血族的王。
“你的画像,是昴托人画的,你很少留下肖像画,这也是珍品。”卡尔海因茨上前一步介绍道。
“那昴废了很大的力呢。”
“对,他非常关心你,所以,也算为了他,好好生活,不要在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憔悴的模样。”再次顺势提起照顾自己的事,卡尔海因茨无不抓准时机调整抚克丽丝塔的情绪。
“嗯,”点点头,克丽丝塔再次看了看那副画像“能多找点过来吗?我希望为昴多存几幅呢。”
“好。”卡尔海因茨一口答应。
这点事,当然要好好满足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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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效力的儿子是不能用了,因为克丽丝塔会怕他,所以,他该找自己的下属了。”说着,琉辉的教鞭转动,指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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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辉,去征集下,我想要大量的克丽丝塔的画像。”卡尔海因茨吩咐道。
“画像?”琉辉重复一遍,问道“为什么会突然要这个,夫人不是在您身边吗?”
“不要多问,快去就是。”卡尔流露出些许不耐烦。
“啊,好吧,不过,现在夫人的肖像可是稀有品,毕竟她是您夫人,未经您同意保留夫人的画像是非常失敬的。这样吧,我去寻觅一些画家来,为夫人重新画一些吧。”
听到这,卡尔海因茨点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做。”
25、第二十五餐
琉辉喝了口红茶,精致的瓷杯放在小碟子里,里面的红茶色泽温润气味芬芳:“血族的王要为他的夫人征集画者,这样的大事怎能随便做做,所以,下属要告知其他8位氏族,通知诸位都来找好的画手。别人若问,就告知是王要求的,要为夫人画肖像,至于怎么个说法,就凭这个下属的目的了。”
喰尝了尝红茶,忍不住吐了下舌头,又加了块方糖:“下属好会添油加醋啊,不过,虽然找画手动用8个家族确实有点儿戏,但8个家族也不一定会生气呀,因为都理解王很宠爱自己的夫人嘛。”
琉辉再次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几笔:“可是,9氏族里面,有个家族就是一窝疯狂的艺术家,这样好的展现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会找出最好的几位画手来应征的。”
“那个……托瑞多?”喰对琉辉普及的血族常识还有点印象。
“对,这个家族的人都是纯粹的艺术家,爱好美丽事物的他们,放荡不羁,见到夫人,定会殷勤一番,赞美夫人就是世上最棒的艺术。”琉辉顿了顿,把流程全部写完“可惜,夫人现在是玻璃玫瑰,一旦风吹草动可是会想起当年的事呢。例如,自己被万人追捧之际,被一个魔鬼斩断了自由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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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瑞多的画者啧啧称赞着端坐在花园中的克丽丝塔。
“夫人,您这娇美的容颜,这些白玫瑰见了都该羞愧得敛成蓓蕾了。”画手夸张的比喻换来对方的轻笑,这份取悦让画手更为大胆,“克丽丝塔夫人,再过三日托瑞多将在本家的城堡中举办舞会,如果可以,请与殿下一同前来吧,大家一定都想再见见夫人您的。”
“嗯?想见见我?”克丽丝塔不笑了,微微偏头问道。
“对啊,您当年可是交际花,众人追捧的美人呐。”托瑞多毫不犹豫道“时隔多年,您依旧美丽,相信您若再重返贵族们的宴会,仍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而大家再见到安然无恙的您,都会非常欣慰的。”
“……盛宴?”这让克丽丝塔脸上出现一瞬的恍惚。
托瑞多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提到了些不该说的事。
当年,就是在一次血族盛宴上,卡尔海因茨与克丽丝塔第一次见面,一曲舞完,血族的王看中了克丽丝塔,从此开始了强制的手段,迫使她消失在众人面前。
“夫人,我们不要说这件事了。”托瑞多立刻打住,重新拿起画笔“请在那做好,我继续为您作画。”
“哦不不……我想听听您的话,当年的事,我很多记不起来了,能告诉我吗?”克丽丝塔恳请道,起身挽留对方,也不再提作画的事。
“夫人,您别为难我……”托瑞多立刻后退,假如让克丽丝塔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他会死很惨的。
见对方如此抗拒,克丽丝塔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垂下双肩。
形容单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托瑞多折服了,同时,也知道,卡尔栽得多深。
“夫人,那么,我先问一点,你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吗?”托瑞多打算先探探口风。
“我,被人囚禁,然后失忆了。”克丽丝塔迟疑说道。
“囚禁您的是谁?”
“卡尔海因茨。”
“那么,你知道现在陪在您身边的那位大人是谁吗?”托瑞多很奇怪,既然这个都记得,那为什么她不抗拒被殿下照顾。
“逆卷透吾。”克丽丝塔回的很自然。
果然……
托瑞多的男孩扶额。
殿下啊殿下,用当下的化名神马的……真大丈夫?
见对方沉默,且面容尴尬欲言又止,克丽丝塔大概猜到点对方的想法,解释道:“可能不是真的,但我查了一下,确实有这个人,还是政界之名人士,所以,我想可能他没有说谎……”
“哦不是……那位大人确实没有说谎,夫人,他确实有逆卷透吾这个名字,也不止这个名字。”托瑞多解释道。
当然不止这个名字,他连容貌都不止这些呢,感情他当年追求三位夫人的时候都是用黑头发那副尊荣,这边换了银毛泛点粉的你就认不出来了。
想到自家殿下那千变万化的容貌,托瑞多直叹:有外挂的男人你比不起。
调整下心态,托瑞多解释道:“殿下可以变幻容貌,夫人,您看看他的儿子们就该知道……”
那些亲生的儿子长得各有各的特色,都不像爸,除了是三个母亲生的外,就是卡尔海因茨的真容貌谁都不知道,只能从这些儿子身上推算……
托瑞多还没透露完,就看到克丽丝塔小小对自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别说话了。
“……”托瑞多慢慢,慢慢回过头去,只看到自家殿下笑容可掬站在自己后面。
“在说什么,聊得那么开心都没有注意到我来了?让我也加入吧。”难得用上如此礼貌的问句,卡尔海因茨随和得将披风接下直接搭在一边的棺木上,慢慢卷起了袖口。
这怎么看都是撸起袖子准备开扁的节奏。
托瑞多又慢慢把脖子转回来,求救般盯着克丽丝塔,泫然欲泣。
那小模样喰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动动唇,还是为其开脱道:“没什么,托瑞多先生只是为我解释了点当下舞宴的事。”
“嗯?还提到我了呢。”卡尔海因茨继续戳穿。
“因为……因为您确实有很多事没告诉我,所以……”克丽丝塔纠结半晌说出实情。
“殿、殿下……我发誓,不该说的我没说,我没告诉她您就是……”托瑞多也结结巴巴给自己开脱,话还没说完就被卡尔海因茨的双瞳怔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伸手搭住托瑞多的肩,卡尔海因茨直接将人转个身带着“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谈一谈”完全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这谈话的内容以及用什么谈,喰大概能想出个所以然了。
哥们,我确实为你开脱了,只是,最后你为自己开脱是,不小心差点说出禁语。
“我没告诉她您就是卡尔海因茨,血族之王。”这句话,在卡尔真正让对方爱上自己之前,谁都不能对克丽丝塔说出来,。
坐回花园的白石凳上,喰想起琉辉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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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瑞多的艺术家们向外自由奔放,最讨厌束缚的感觉了,当年他们也是极为反感卡尔的做法。如今面对克丽丝塔,他们绝对一个不小心就什么都说了。”琉辉擦干净了被写满字的白板,有开始新一轮的扮演讲解。
喰撑起突击知识,熬夜充血的双眼,看着渐渐又被写满的白板,问道:“那知道又这么样啊,万一我扮演的克丽丝塔真的都知道了,那不就立刻讨厌卡尔,我就没理由不能接近他在重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