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一个神转折(我萌萌哒的猫妖男朋友)——舜起
舜起  发于:2015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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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法法比当年老了一点,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中年人,他左手捏着胡须,右手凭空环出一个决,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却只落入我和陆九命的耳朵里:“那条狗的唾液里被我下了药,掐着时间算的,刚好赶在今天,让这只猫怪上葫芦岛,岛上我栽种的特殊花草与那药相遇,便是逼迫妖怪现身的好方子。”

我恨恨地瞪住他,原来每一环,都是有我没有看到的计谋在里面,他令高阳挑拨我和陆九命的关系,然后带我上葫芦岛。

那条狗莫名其妙地咬伤陆九命,本就值得人怀疑,于是他令高阳弄出个安装定位器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下药。

小张的尸体掐着时间点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为了让别人更早发现,将小张尸体丢在楼梯上,并在录像里将线索指向葫芦岛,令警方同时出现在这里。

我蓦然间想起,厕所那一套故弄玄虚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警服,哪里有什么目的,分明是邱发发他有洁癖,所以将警服脱下来,换套衣服才从小张的身体里脱身。

“不……”我摇头道:“你为何不直接冲我来,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我记得陆九命跟我讲过,邱发发师承崂山,祖训是不得伤害任何凡人。

邱法法眼中全是冷意,捏诀打向陆九命,陆九命一个闪躲,往山中跑去。他冷冷对我道:“这还要谢谢你了,耽闯,你害得我好苦!二十年前你要是没有挡在这猫妖身前,我便是做了一桩除妖的好事,回山上便可以接任掌门,谁知道你突然替他挡下一击,叫我破了那不得伤害凡人的戒,从此在思过崖悔过二十年,掌门之位与我再也无缘!”

他冷笑一声,道:“我杀遍了这里的人又如何,你怕是忘了,他们都是你造出来的,根本没有血肉凡胎,我便是屠尽这里,也无人再拿那戒律压制我!”

前有邱法法,后有作战机轰炸,陆九命身上不停涌出鲜血,几乎成了一个移动的血库,我拿手去捂住他的伤口,但是怎么也止不住血。

陆九命的尾巴将我团团围住,缩在他的后背上,他放出几道法术,将邱法法重伤,然而邱法法似是有备而来,一时之间奈他不了。

陆九命又掉转头朝后面的飞机撞过去,一爪拍掉几架飞机,吹翻所有的坦克,地上的无数穿着制服的警察和警犬犹如蝼蚁,被他踩死。

整个大地悲戚的哭嚎,鲜血燃遍岛上的每一寸土地,流进大海里晕染开去。

他踉跄一下,两条腿被生生炸出洞,他挣扎着爬起来,我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大地震荡,他脚下的土地裂开,他回眸看了我一眼,眼中湿湿的,我一惊,就见他不再反抗,直直地朝着那条大地的缝隙掉下去,尾巴用力将我抛起。

他在我耳边道:“阿闯,他的祖训是不能杀人,你来自真实世界,他杀不了你。”

说完他就迅速的下坠。

我惊惧十分,下意识地去揪住他尾巴上的一撮毛。

裂隙是一道深渊,我们一直在下坠,身上逐渐越来越炙热。我爬到他的脖子边,搂住他的脖子。

他开始施法让我上去,我死死揪住他的脖子,吼道:“你要是再把我弄上去我就掐死你!”

陆九命不理,我身上逐渐有一道浮力,比我的重力还大,推着我往上,我紧紧揪着他的脖子边的软毛,感觉他的毛都要被我揪断了,那里变成了粉红色,我一阵心疼,但是坚决不放手。

他咳出一口血,身上浮力小了一瞬,我趁机俯下身去重新搂住他的脖子。

陆九命声音嘶哑道:“你走。”

我紧紧抱住他,感觉手上全是他滑腻的鲜血。

我满脸都是泪,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确实挺丢人的,但是现在没人看得见了。

我吼道:“我不走!我爱你!”

身下的陆九命突然迅速缩小,然后变成人形,我直直坠落下去,砸在他身上,他又吐出一口血。

我顾不及给他擦去嘴边的血了,实在太多了,我抱着他,两个人一同下坠。

他吃力地抬头,双眼注视着我,问:“为什么不走,掉下去你会没命的。”

他下面是火红一片,是地心的岩浆,我们两个飞速坠落,即将在这岩浆里面化为骨灰了,这样倒也不错。

我低声道:“我没想到,在梦境里,我还是会爱上你,第二次爱上你。”

他抖着手抬起来,摸了摸我的脸,小声问,“如果还是在梦境里,你会选择跟我厮守终生吗,就算知道了我是妖。”

“也许会吧,毕竟是梦,本来遇见你这回事,就不真实得像一场梦。”

他几乎已经没有气了,仿佛即将睡过去,好半晌,才略微睁开眼问:“……是噩梦还是美梦?”

我紧紧抱住他,现在他的身体都比我轻了,血仿佛流光了,他的脸色惨白,映着地心的火红,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容颜。

我轻声答道:“是很美并且不愿意醒来的噩梦。”

我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他好像已经睡过去了。

至烫的岩浆就与我们只有一米了。

我想过很久,也挣扎了两世,才发现,我根本逃不过这命运。我无法阻止人生来的本性,对妖怪的恐惧,但是我更阻挡不了对陆九命的爱。

第一世为他挡下邱法法的一击,坠入梦境,第二世还可以和他一起死,已经比上辈子好多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几乎感觉到全身都要融化了,但我并不想死啊,明明好不容易才决定接受陆九命是猫妖的事实,我们俩也纠缠了两世了,就这么同归于尽不太好吧,我们明明是正面人物啊,又不是黑boss。

既然这是我的梦境,为什么我还没有办法醒过来?是不是只要醒过来就好了?

陆九命抱着我的手开始松下来,他快要没有力气了,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我注视着着他的眼,心如刀割。

他笑了一下,吐出几个极轻的字,“你……已经……陪我很久了,该走了……”

突然,他抬手施法,我被大力抛起,而他更加迅速的坠落,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与他的距离越来越大。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无法思考了,我只知道陆九命要死了,还杀千刀的不让我和他死在一起。

我的身体被一个蓝色的东西笼罩起来,以不亚于坠落的速度飞速往上飞去,而顶端地面的缝隙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合拢。

我脑中空白一片,所有的记忆,从前的,如今的,刚才的,全部涌上来,有种脱力的绝望感,与想要毁灭世界的痛苦。

毁灭世界……

这个梦境是我创造的,也只有我能毁灭。

一天。

一个星期。

一个月。

我从那片缝隙里回来,已经一个月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好端端地躺在我租的房子里的床上,熟悉的床,熟悉的阳台,这的的确确是我自己的屋子,一点也没变。

我乘着电梯下去,却没见到熟悉的门卫大叔和那个在车库卖东西的怪婆婆。

我惊慌又无措,几乎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现实世界,还是我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梦。

最重要的是,陆九命在哪里。

我去了学校,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上精神解析课的老师已经不是易教授了,并且他告诉我,易教授一两个月前去世了,这么看来,门卫大叔和楼下的婆婆也只是我二十年前的记忆。

我反应过来,邱法法说我沉睡了二十年,我去照镜子,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只有二十四岁。

我拨通了手机里老五的电话号码,他竟然没有换号,听到我的声音他很惊讶,并说我们有二十年没有联系了,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沧桑,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音。

他很奇怪地询问我的近况,并邀请我什么时候出来见一面,我只能敷衍过去,仓皇地挂了电话。

我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开始怀疑,是不是所有的都只是梦,就连陆九命,也是我做过的一场梦。

回到现实后的一个月,我几乎不吃不喝,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感觉整个人都脱力了一样,做什么都没办法专心,总是一帧一帧地在脑子里重现那些画面,所有和陆九命有关的画面。

直到这一天,一个人突然找上门来了,我打开门看见他,先是一愣,然后一阵激动。

易长山熟门熟路地走进来,将茶几踢开,就像初次签合同那样。

存在易长山,至少证明了陆九命也是存在的,但是他在哪里?

易长山什么都跟我聊,就是避开陆九命不谈,我开始失望。

他解开了我的一个疑惑,他是易教授的儿子,对梦境解析这方面有研究,于是受到陆九命的邀请,设法进入我的梦境,他消失的那几天的确是看望他父亲去了,也就是易教授,只不过是回到现实世界看望父亲。这之后易教授就去世了,易长山安葬了易教授以后回来,吓我却是为了尝试精神刺激法,想让我从梦境中醒过来,不过这个办法只试过了一次,就被陆九命阻止了,后来他也没再试过。

他这么一说,我的疑惑就解开了,那时候一直以为易长山是个什么怪人,结果原来真相是这样,不过现在无论他说什么我都波澜不惊了。

我送他出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陆九命。

我记得我从那片地隙中被陆九命抛出来的场景,那时候既然我醒了,应该梦境也不复存在了,高阳胖警官那些人,应该也成了幻影。

易长山难得地不脾气那么暴躁,对我说了一句,“难道你不知道,猫有九条命吗?”

易长山走后,我愣了好久,冲下楼去,天在下着小雨,昏暗的路灯下,那个人穿着白衬衣,安静地看着我,眉眼温润,一如初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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