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众人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
碍于其父乐正枫还在这里他们倒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只是眼里多了几丝不屑罢了,又是一个被白雨柔用丹药喂出来的筑基期。
……瞧这一扔一大把的各种符录。
普通的筑基初期能有几个这么土豪的,也只有刚渡完雷劫还窝在那处泉水里的乐正枫知道,不论是他还是白雨柔,压根就没给过白池任何东西。
劫云依旧翻滚不断,却不知为何就是不往下落。
“这,这是……”一位合体期的修士忍不住惊呼道,“这天雷竟像是要结归元雷”一转头,其看向玄明的脸上全是不可思异。
就连几位大乘期的修士这会儿终是变了脸色,忍不住看向玄明。他们竟从不知道这人的徒弟强到了这种地步,不论怎么算就是再加上两个那样的废柴也不该是最强的九重归元雷,至少他们几人的得意弟子就肯定达不到这种地步。
这要是成功了……
没有人怀疑,温言会从中得到的好处。但也相对的,这次雷劫必定不会太过轻松,就连一向对徒弟相当有信心的玄明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玄清更是一脸不可思异的看着白池。
不同于其他的修士,他和玄明算是温言最亲近的人,对其的一切也是最了解的,因此十分清楚眼前的情况根本并不正常。
而且十分不正常。
这天劫太强了,甚至强得有点儿离谱。
就算是当年的白凌峰,升金丹之时渡的也不过是八转混元雷,但就是当年的白凌峰若是跟乐正枫一块儿渡劫,渡的也不可能的这归元雷。
八转到九重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深沟。
白池做为一个有‘较轻’强迫症的人,自然在设计这一方面之时也做了换算,并且依旧简单粗暴,直接以小学乘法八乘以八做为换算。所以别提是一个乐正枫,给白凌峰再扔十个八个他的天雷也是提不到九重的。
深知其中深浅的白池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忍不住哀怨的瞧了一眼身边执剑望天的温言,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倒是真想问上一句,‘这位道友自杀为何不左转,偏要拉上在下?’。
温言恰逢此时低头看他,瞧着这副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放心。”他说,“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
放毛线个心,若你是主角我还可能用那是天道宠儿,不说手里底牌甚多就是单凭一个人站在那里,也能逢凶化吉顺便捞点儿好处。但白池身为作者,就连书中许多没写出来的事情都知道,更是清楚他身边这人根本不是主角。
甚至……他都不是主角的基友。
所以道友你何来的自信?
雷劫有强弱之分,而或许是天道为了给众修士反应的时间,越是强大的雷劫聚得越慢,劈下来所用的时间也越久,但威力却也越大。
到此时,那九重归元雷终于劈下。
“师弟!”
伴着那巨大的雷声响起的是玄清焦急的呼声,与此同时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拉着自家师弟,另一边快速道,“师弟你冷静,冷静。”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如他师弟一般的冰属性修士竟然还有需要冷静的时候。
再看那边,温言挥出一剑迎雷而上完全是剑修渡劫的风格,只不过不正常的是他在同时扔出一个护身法宝护住了身旁的人。
他身边坐着的是白池。
后者还在慢悠悠的摆弄那些符纸。
这副模样又怎么能不让玄明生气,而且……“那是温言那孩子身上唯一的一件护身法宝。”早知如今,他当时……
玄清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剑修本就与一般法修不同,他们重剑重意重境,对于丹药法宝一类外物却是并不依靠。玄明一生只收了温言一个徒弟,自然悉心教导,因此后者身上救命应急用的灵丹有,上品的灵石也可以堆成山,法宝符录却是几乎看都看不到。
就连刚刚甩出那一件,还是玄清当年随手送的。
这些白池自然并不清楚。
他一直在缓慢而专注的摆弄着这漫天的符纸,这些符都是他亲笔画的,虽可能没有外面卖的高阶符录威力大,但却胜在纯粹。
金,木,水,火,土。
五行符纸,每一张只代表一种却也只单纯代表一种,金是极纯粹的金,木是极纯粹的木,水是极纯粹的水,火是极纯粹的火,土是极纯粹的土。
完全不含一丝杂质。
传说中的五行相生相克硬生生的被他分离出来,单独的刻在每一张纸上,这样的符单独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不论是这五行中的任何一种,都不可能只单独的体现出来,水生木,而木里势必含有水,木生火,而火又如何自燃?
所以他们只能组阵。
至于阵眼……
白池原本准备用灵石维持,但在看到温言毫不犹豫丢过来的法宝之时眼睛便亮了起来,想也没想一把抓过,然后放到了阵眼之上。
一瞬间,阵成。
白池学着温言一般站了起来,甚至还十分装十三的弹了弹衣角的灰尘,对第五道劈下来的归元雷简直就是视而不见。
然后,被劈个正着。
众位前辈大能们对此已经没有任何反应,毕竟更为稀奇不靠谱的事情乐正枫已经都做过了,白池这个儿子只是如此的话离青出于蓝还早着呢。
然后……
众人就见着那本该被劈死的人依旧直挺挺的站着。
白色的外衣早已破烂不堪,整个人露在外面的部分也被劈成了黑炭,头发更是焦成了一团,那副模样简直凄惨极了。然而这人却是依旧一脸的云淡风清,更在感受到自己身上由阵法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生机时,突然笑了开来。
那笑容明亮晃眼,仔细瞧又似有几分得意洋洋,甚至白池还从储物带里随手拎出火凤鸟,朝着天上慢悠悠劈下来的归元雷晃了晃。
众人:“……”
离得极近的温言就听得对方似无奈道:“老子可以让你劈,但不能被你给劈死了。”
第7章:归元雷劫
凌霄峰上动静一向都是众人关注的首要目标,毕竟修真界最有可能飞升的一位正在这里闭关。只是今晚倒也奇了,先是几道弱得不能再弱的天雷,之后突然跟上的却是最强的九重归元雷。一最弱一最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宗内尚未在闭关的长老持事们都已经赶了过来。
还有一些自知修为不够无法凑热闹的,例如门中的诸多弟子们,都是一脸惊奇艳羡的瞧着那边的方位,顺道给身边刚入门的师递普及一下关于天雷的知识。
至于白池?依旧在被雷劈。
整个人维持着黑炭似的造型,外层的白衣却是早已变成了飞灰,却见其里面依旧是一套白衣,只是明显这一套与刚刚那一套大为不同。
起码,五六道天雷硬生生的劈上来依旧洁净如新。
“……”白池瞄了一眼,忍不住有些心疼道,“二百块中品灵石买的,今天要是毁在这里一定叫那姓温的陪。”
温言:“……”
凌云宗一位掌管刑罚的长老刚刚到此,不比其他众人已经适应,仅才看清眼前的情形整个人就呆住了。
这这这……
那玄心宗的温言他是知道的,但那身边一身白衣自个儿却似块黑炭似的是谁?问题那人还拎着一根被劈得外焦里嫩的火凤腿在那里撕。
然后取了里面的嫩肉塞进了嘴里。
该长老忍不住瞧向身边的人,刚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见下一道天雷已经劈下。对此温言照旧直接迎上一剑,那道雷立时被劈散大半,剩下的则是落到了二人身上。不出意外,那黑炭刚刚稍有好转的脸变得更黑了。
而他手上被撕了一半的火凤鸟更是已经焦成了黑炭。
“啧,又浪费了……”
黑炭白池将手中已变成黑炭的火凤鸟随手一扔,趁着下一道雷劫还在酝酿之时便又取出一只月狐的腿轻轻的晃了晃,然后等着天雷将其劈熟了。
那长老:“……”
他们俩就是这么渡劫的,这他妈是渡劫,这雷劫是最强的九重归元劫不错吧,这是用来‘劈’食物吃的么?
然后那长老就听人小声道,“那是白池。”
哦,白池啊,不就乐正枫那个儿子么。于是他淡定了,似乎觉得这样也极其正常了,毕竟乐正枫的儿子要是向那边的温言一样,那才惊奇好不?
所以说第一印象很重要。
按常理来说这里的人不说是这片大陆上的顶尖强者,也绝对能排得上号了,见识眼力自然不低,今天的事情早该查觉出不对,但偏偏并没有。这正是因为乐正枫他本身就已经让人觉得废物,靠丹药提升修为。更有乐池自己特意去散播的诸多谣言,形像早已败得不能再败。所以即便今天折腾成这样,也没有人会觉得跟这九重归元雷跟他有关系。
只除了玄清和玄明二人。
玄明一心只有徒弟所以关注温言更多一些,玄清却是紧紧的盯着那个一脸欠揍正在吃狐腿的白池,也自然发现了一些问题。
例如这家伙被雷劈得很惨。
的确是很惨,这一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但也只有玄清一个人注意到,这人其实并不惨,相反还很好,十分好。虽然每一次都被劈得看似要死了,但紧接着便似有生机源源不断而来,受损的筋脉肉身,包括头发丝儿都在缓缓恢复原样。
没有人发现的原因在于,它还没彻底恢复,便又被劈了。
天雷炼体。
仗着自己的师侄在一边扛下大部分压力,这位众人口中懦弱无能,靠丹药才勉强提升到筑基初期,见了炼气期的同门都吓得跑的少年却是偷偷在那里占着大便宜。
这要是让玄明师弟知道了,估计会直接一剑将人砍成两半。
第十八道了。
温言始终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只要那归元雷劈下来的时候挥剑斩下,来一道斩一道,生生的扛下了整整十八道。
他此时的感觉并不太好。
虎口被震得生疼不说,最糟糕的是体内的灵气撑不了太久,筋脉更是已经开始受损,照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太久。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他拖入危险之中的白池。
少年正巧扭头瞧了过来,又瞧了瞧自己手里还不够‘黑’的月狐腿,思考了似乎有两秒钟便又转回头开始撕外皮找嫩肉吃。
温言忍不住苦笑一声。
罢了,总归怎么也是要护他安全的,毕竟也是他自己一时手快将人留下来的。
“你们剑修都像你一样不要命么?”突然,他听到那人问。声音与初听时一般无二,如汩汩流水般清朗,却又透着丝温润。
典型的水木两灵根,只是此时却比当初多了半分生气。
之所以是半分,则是因为这少年想必也并不太好,毕竟他才不过筑基初期的实力,就是渡雷劫也太过勉强了一些,更何况还是这九重归元雷。
这一会儿功夫,第十九道雷劫已至。
温言闭了下眼睛,用力挥出,照旧将那道归元雷打散。然而他自己却是知道,这一剑已不若最初那般随心,随意。
“你的声音很好听。”是啊,真好听!
仰头望着天空中翻滚的劫云,温言终是忍不住道,“若是这次我能成功结成金丹,那么你便多与我说几句可好。”
白池:“……”他突然有种想直接弄死这人的想法怎么办?
不过显然他不会这么做,至少现在不会。
不提眼前的雷劫,单就那句话……那个人虽是有嫌疑是在调戏他,但同时也是在表明其准备在这雷劫消散之前一直就这么护着他,为才筑基初期的他打散大部分的归元雷。但同时白池也清楚,对此温言并没有多大的信心。若非如此,那个把自己整得跟个冰属性修士似的温道友,又怎说得出刚刚那种话?
那边温言已经又斩出一剑。
白池手里的月狐腿已经成功黑成焦炭,再不能食,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其丢开,却再没有从储物袋里再取其他的出来。
“唉……”
他长叹一声突然伸手,就如同刚刚拎各种动物的腿一般随手扯住了温言,一个用力便将人扯到了阵中心,紧接着自己退了出去顺势坐在一边。
温言焦急道:“你……”
“唉……”却听白某人又长叹了一口气,适才道,“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但如果高个儿死了我们也得顶。”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竟又开始欢快起来,“好在我们可以让高个儿活得更久一些。”
旁观的众位也是一脸的不可思异,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也发现了那阵法的神奇之处,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甚至连凡人界武林世家都知晓的五行八卦阵,却是被那些与众不同的符录布成了一个源源不断,循环不止的小五行。瞧着并不显什么,但只要身在其中便能发现里面生机十足,哪怕受了再重的伤恢复起来也显得十分容易。
类似的阵法修真界自然不可能没有,只不过效果没有这么好。但众人只当这是修真界第一人白凌峰留下的东西,比外面那些要好上一些并不奇怪。
就连此时众人觉得不可思异的,也仅仅只是白池的所作所为。
这些人或许觉得他的想法很正常,很正确,莫说如此,哪怕就是脑抽一些他们也觉得正常,毕竟这是乐正枫的儿子嘛。但是这一群人,包括玄清都没有会想到白池竟真然再没有丢出一张符录,半个法宝,只是独自坐在那里等着那道归元雷劈上来。
温言却是并不如何担心。
他与那些被白池‘误导’了的人并不相同,他虽然可能并不清楚白池的真面目,但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就真的这么轻易把自己玩死了。雷劫已经劈下了二十道,关于威力想必对方也早有感受,此时既然肯自己走出去,那就肯定还有其他后手。
他从不觉得身侧的这个少年是个可以舍已为人的家伙。
突然间,温言又忆起适才对方那一脸‘我能不能现在弄死你’的表情,忍不住又重复道,“你的声音真好听。”因为阵法的原因他恢复的极快,此时一剑斩出已经轻松许多,剑落,话便跟着出口。他说的同刚刚一般无二:
“若是这次我能成功结成金丹,那么你便多与我说几句可好。”
比刚刚更黑的白池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凭什么?”
“就凭……”顿了瞬,温某人突然笑开了,“就凭我喜欢。”
白池:“……”
果然,他刚才就应该顺应直觉,直接弄死这家伙。
第8章:渡劫成功
九重归元雷再强也不过是筑基升金丹时的雷劫,就像考试时出的题通常分简单与困难两种,但再如何也不可能在小学考场上看到高中试题一般。
再难的题也难不倒学霸,再强的雷也劈不死天才。
从某种方面来说,温言本身就是一个天才。修真界的年青一代之中他虽不能说排在榜首,却也是出不了前五的。
他的实力毋庸质疑。
就算‘阴差阳错’天劫的程度突然变强,但在白池亲手所布的五行阵法之中,温言挥出的剑明显已经从容许多,也更加的一往无前。
对于剑修来说,天劫更大的好处在于磨炼剑意。
白池眯了眯眼。
坐在旁边,他比那些还在观望却被雷劫挡住了神识的修士更容易感觉到这股变化。再一次的他认识到,这个世界已经不仅仅只是小说。
许多他没提到,没有想到的东西都在自动补全。
而他本人现在正在‘陪’着一位剑修渡劫,这悠关生死,绝不是他敲几下键盘洋洋洒洒几千就可以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