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兽 下——壹小糖
壹小糖  发于:2015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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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赛龙舟之后,隐河内有全妖活动,抢鸭子。年夕水性一般般,加上之前的比赛影响了心情,他也没打算下水了。他在河边坐了小会儿,准备离开了。

他不能因为一次比赛失败就一蹶不振,输一场而已,又不是什么太不了的事情,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多得是机会。

而且,他得尽快的去关心自己的朋友,虽说王蚺身边有易定陪着,但年夕认为自己有必要去看看王蚺醒了没。

抛开种种的不愉快,年夕扬起笑脸,他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他望了望前方,隐河内抢鸭子正在火热进行中,大家兴致高涨。

年夕正打算转身,动作忽然僵了僵。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年夕感到有人站在他的身侧,熟悉的气息轻轻的拂过鼻尖。年夕心底不由一喜,这种感觉是霄峥吗?可是,霄峥此时不应该在将士的保护之中不远不近的观赏比赛吗?

霄峥会专门过来看他吗?

稳了稳激动的心情,年夕满心期待的扭过头,却意外发现自己身后根本没有霄峥。岸边的妖怪数量不少,来来往往,年夕挠挠头,难道他猜错了不成。

但是,真的很像霄峥。

年夕纳闷地打量四周,随后,眼前一亮。

他身边的彩旗上挂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粽子,年夕取下热乎乎的粽子捧在手中。他兴奋的闻了闻,一个是白米粽子,一个是大肉粽。

年夕的心情很难形容,在白米粽子如此珍贵的时候,霄峥就不用费心为他留白米粽子了,肉粽子就好。

换作平时,年夕多半会先吃掉白米粽子,珍藏大肉粽。但今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白米粽子是获得了荣誉的象征,年夕没有得到名次,不太好意思当众吃白米粽子,所以他乐呵呵地啃掉了大肉粽。

随后,年夕满心幸福的抹了抹嘴,跑去找王蚺。

不远处,霄峥淡然的收回视线,望向隐河里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抢鸭子。

每次他都会给年夕选择,不过每次年夕在一盘馒头和一盘肉之间,总会选择馒头。近来,年夕的选择有所改变,一盘馒头依旧揣进兜里带走,烤羊腿也一并收下。

既然年夕吃大肉粽吃得开心,何必抓着白米粽子不放,既然要吃肉,何必总和馒头过不去。

对此,年夕只有一句话想说,他其实就是单纯的没钱。

第62章

年夕满怀啃了大肉粽的欣喜,连蹦带跳奔向了王蚺的住宅。

他快到王蚺宅院的时候,远远的见到院门打开了,一位背着药箱的药师从宅院中走了出来。药师站在门边,与送客的易定小聊了几句。随后,药师走了,易定合上了院门。

年夕想了想,快步跑上前叫住了药师,他围着药师左转转右转转,关切问道:“药师,院里的那条大蚺,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是你的朋友?”药师抬眼看了看围着自己打转的年兽。

年夕大力的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朋友身份得意满满。

对此,药师叹气道:“我医术不济,只能替他治一治表皮的伤。目前,他的伤口已经止住了流血,但是彻底康复的难度较大,恐怕需要另寻其它医术高明的药师,我无能为力。”

听到药师的苦恼,年夕困扰的挠挠头,他不知道该去哪儿另寻神医,也不知道多厉害的药师才能完全治愈王蚺。

年夕当前考虑的这些问题,霄峥早就想到了,也尽快派人外出寻医。不过,九洛和黑狐狸如今还在前往憩心城寻找药师的路上,加之九洛本身需要治疗,他们的具体归期未知。

见年夕一脸担忧,药师劝说了一句:“他目前暂无性命之忧,你无需太过担心。”

年夕应了声,再三感激药师出手救治王蚺。

目送药师走远,年夕犹豫着踱步来到宅院外,他轻手轻脚的趴在院墙上往里瞧。年夕犹豫中,自己要不要进去,这会儿,王蚺或许在休息,易定也极有可能陪伴左右,他貌似不应该打扰易定与王蚺的依偎时光。

王蚺受伤了,易定表现的十分紧张,龟速都变成了神速,可见关切的力量多么强大。此时此刻,正是他俩感情升温的好时机,没准会发生一些好事。

年夕高兴的是,药师告诉年夕,王蚺现在没有什么关乎性命的情况,伤口也没再渗出污血。可是,令年夕不高兴的是,药师同是也给年夕说了,王蚺的伤,他治不好。

年夕小心翼翼地望向房间,王蚺和易定在屋内,距离年夕有一段距离,并且有石墙挡着,关了门,合上窗,年夕要看清屋内的情况,确实有点难度。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竖着耳朵细细听,判断这两人在做什么。

屋内,王蚺化为了人形,他胸前的伤口已经止血,易定为他轻轻清洗了血迹,又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这一刻,王蚺背对易定躺在床内,易定则站在床边一脸愁容。

关于王蚺的病情,药师给年夕说的那番话,也全给易定说了。然而,易定的待遇与年夕略有不同,有些话药师并未告诉年夕,只因那些事需要易定来亲自完成。

药师见易定对王蚺受伤极度焦虑不安,他虽无法治愈王蚺,但却有减轻王蚺痛苦的方法。他告诉了易定一个小秘诀,在易定寻得神医为王蚺治病之前,易定可反复使用,保准有效。

易定本就忧心不已,药师说什么,易定当然就点头听什么。

药师告诉易定:“这条大蚺独自居住已久,目前身体状况又不太乐观,妖力急速减弱,缺少了精气。”

易定认真的听着,等待药师介绍秘诀。

药师稍稍的停了停,他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说:“所以,你与他不妨多做一些,对他的身体有帮助。”

“做……做什么?”易定呆滞。

好一会儿,他恍然回过神,明白药师的意思,他顿时红了红脸。易定心虚地瞄了一眼床内的王蚺,王蚺依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药师的话。

要是听见了的话,易定会相当相当的尴尬。

原本是他向药师寻求建议,如今药师给了意见,易定谨遵医嘱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担心王蚺,关心王蚺,可他和王蚺尚未到达药师想象中那样的关系,至少易定当前的记忆里,他与王蚺之间还不到这种程度。

蚺与龟不同,蚺族繁衍的念头十分强烈。这意味着,王蚺的枕边需要有人存在,如果这个人不是易定,或许就会是别人。

此后,药师没再多说其它,他叮嘱易定悉心照顾王蚺,易定连连点头,心怀感激的把药师送出了门。

送走了药师,易定随即面临窘境,他站在屋内迟疑不决。他瞅了又瞅王蚺的背影,心里直嘀咕。苦苦挣扎了小会儿,易定心一狠,他躺在王蚺的身边,伸出手,自后方搂住王蚺。

兴许是感觉到了身后贴近的体温,王蚺微微动了动,这让易定瞬间紧张到心跳加速。他不停给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然后环紧了王蚺的腰。

王蚺并没睁开眼,也没有转过身,仅是轻轻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又回来了?”

按理说,送走了药师,易定也该送自己回家了。

听到王蚺的话,易定顷刻间瀑布汗,越来越紧张,说话都不由打结:“药师说,你体温低,需要暖一暖。”

王蚺淡淡的应了声,似乎没有质疑易定的话。只是蚺族向来体温低,它们始终冷冰冰的,所以时常被认为是冷血动物。王蚺没见过多少同族体温高,若是真的温度高,那多半是被烤熟了。

他并未戳穿易定的慌张,任由易定一直这么搂着他,虽说王蚺习惯了自己体温低,但是他并不介意倚着一头不那么冰冷的慢乌龟。

易定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药师的话,他不断的纠结,又不断的推翻自己的纠结。他觉得,他如果不和王蚺商量,就肆意对别人做那种亲密的事情,绝对不太好。可是当真要问王蚺的话,易定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王蚺的伤口才刚刚止住了污血,他现在对王蚺提要求,做某些太过剧烈事会不会导致伤口扯裂,后果严重。

他左右为难。想得越多,越是止步不前。

苦苦煎熬的一阵子,易定猛地支起身,他低头望着对方,惊觉王蚺已经睁开了眼睛,抬眼看着他。

易定一着急就思绪缓慢,他脸红,耳朵红,脖子红,说话时的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我想和你做床上的事……”

药师说,这样可以为王蚺补充精气,王蚺健康状况好转了,整个人都会精神一些。

不过药师之后的这些医嘱,易定没有说,他早就紧张到说不了那么多,况且,后面的这些话说不说都不重要。

王蚺欣慰的收到了易定的想法,他明白这头慢乌龟不适时推一把不行,由易定慢慢思考,他非得等到伤口都气裂。他扬了扬手,指尖腾起一抹冰蓝色的光芒,系住床帷的细绳松开了,床帷静然垂下,为他和易定营造了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亲昵空间。

年夕耐心地趴在院墙,他立着耳朵,欣喜地捕捉到房内的某些特定声音,确定王蚺和易定的感情平稳,发展顺利,年夕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王蚺在来世有易定陪着他,王蚺就不会孤单了。

年夕对此羡慕嫉妒恨,易定和王蚺能够在床内玩,而年夕只敢蹲在霄峥的床边玩,擅自靠近一分一毫,估计会小命不保。

不过,床边也算是距离霄峥很近的位置了,年夕知足。

年夕乐呵呵地摸出怀里的白米粽子,既然王蚺和易定此刻比较忙,他也就不用特意向他们炫耀自己的粽子了,这是霄峥亲自给他的端午庆宴粽子。虽然年夕没能见到霄峥在自己身边,但他相信,留下粽子给他的人一定是霄峥。

年夕坐在院墙,一边高兴的啃粽子,一边思考自己一会儿该去哪儿。划龙舟的比赛结束了,抢鸭子的活动年夕又不擅长,女妖们那些挂菖蒲,赠送艾叶荷包之类的小活动,年夕不太喜欢,至于妖怪们向游客们展示妖界特色产品,年夕同样不感兴趣。

他拼命的考虑自己的端午安排,意外听到急喘吁吁的呼喊声:“年夕……年夕……我可算找到你了……”

年夕闻声偏过头一看,是小蝴蝶阿彩。

他眼前一亮,之前总觉得今天好像少了什么,原来是阿彩和白玉小妖没有来看年夕比赛。当然,年夕觉得它们不来看也好,比赛过程起起伏伏,太刺激,比赛结果又不尽如人意。

“阿彩,你怎么来这儿了?”年夕问道。

小蝴蝶落在年夕的肩头,它到处找年夕,累得不行。偏偏今天隐河河畔人多妖怪多,它急急忙忙找了好久始终不见年夕的影子。

幸亏后来它得知赛龙舟时有一条大蚺受了伤,一头乌龟驮着大蚺中途走了,小蝴蝶这才猜测年夕是不是来到了王蚺宅院。幸好这一次,小蝴蝶猜对了。

小蝴蝶几乎累趴了,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着急的告诉年夕:“年夕,我找不到小白,它不见了。”

“咦?”年夕疑惑地偏了偏脑袋。

清早,小蝴蝶阿彩快快地收集好了花蜜,转身到白玉小妖家,叫着白玉小妖一道去隐河参加庆宴。阿彩确信年夕肯定会参加赛龙舟,于是打算与白玉小妖给年夕呐喊助威。

阿彩飞到白玉小妖的家中,却发现白玉小妖不在家,它屋里屋外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白玉小妖在哪儿,倒是无意间瞅到地面有个坑。

小蝴蝶认出那是年夕挖的坑,坑里曾埋了一个古怪邪气的盒子。如今,那个怪盒子不见踪影。

阿彩觉得,以白玉小妖的个性,绝对不会为了一桩离奇的生意,而打开一个明知道内藏危险的盒子。带来盒子的女子约定一个月后来取回,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盒子的异常,前来找白玉小妖算账。阿彩非常担心白玉小妖遇到了麻烦。

小蝴蝶不清楚真相,只能越想越着急。白玉小妖平时会去的地方,它全都找过,也向白玉小妖的左邻右舍打听,可大家根本不清楚白玉小妖去了哪儿。

他们没有听到丝毫异常的响动。

阿彩苦于找不到白玉小妖,于是找年夕求助。奈何恰逢端午节的庆宴,聚集的妖怪特别多,阿彩飞来飞去,飞的翅膀都快断掉了。

值得庆幸的是,它终于找到了年夕。

年夕一口吞掉手里的白米粽子,表情严肃。他见识过那个古怪的盒子,给他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盒内放有一支断成三截的玉簪,仅有簪头呈现出些许红色,几截玉簪诡异的彼此排斥。

玉簪起初仅是透出一股血腥味,后来竟泛起红光,渗出了血,情景相当的恐怖。

要不是年夕及时合上盒盖,用窗花封住盒子,他简直不敢想象此后将会有多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如今,这般邪气的盒子与白玉小妖一起失踪,年夕约莫感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年夕万分郁闷,白玉小妖如今在哪儿。

第63章

年夕和阿彩一时半会都没有具体的方向可寻找,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这事可大可小,大到不确定将会出现怎样的危机,小到或许只是白玉小妖出门散步了而已。

不过,年夕相信,问题在哪儿出现,就该去哪儿寻找解决问题的答案。

所以他首先选择与阿彩再去一趟白玉小妖的家,力争寻到蛛丝马迹。看样子,年夕今年的端午安排,估计要在寻找白玉小妖之中度过了。

飞奔到白玉小妖家中,家里的情况与阿彩描述的一样。白玉小妖家一点儿也不像是遭贼遭强盗了,屋里收拾的干净整齐,物品摆放有序,地面不脏不乱,没有所谓的什么打翻桌椅板凳,遍地狼藉之类的现象。

这儿整洁的仿佛就像是白玉小妖早上起床之后,仔细的打点好一切,然后悠闲的出了门。

如果不是那个古怪的盒子与白玉小妖一道不见了,阿彩恐怕也不会担心那么多,心神不宁。

这一刻,年夕和阿彩满心烦恼地蹲在坑边往里望,盒子没有了,周围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年夕迟疑小会儿伸手摸了摸坑内的泥土,泥土并未沾染血迹,也没有附着其它的古怪味道。

依照目前的情形看来,盒子或许没有被人打开。

可是,这就使得年夕更加纳闷不已,既然盒子不曾开启,那么究竟是谁在这儿拿走了盒子,且一并带走了白玉小妖?

难不成是白玉小妖自己出去的?为什么呢?

年夕想来想去,想不出可靠的解释。

可惜他和阿彩来得比较晚,不知道白玉小妖何时离开,周围一丝一毫有效的气味均已捕捉不到。

年夕对此十分苦恼,喃喃念叨着自己的窗花,假如他可以找到自己的窗花在哪儿就好了。木盒多半与窗花在一起,奈何,年夕没有在自己的窗花做特殊记号的习惯,临时寻找窗花的位置,难度很大。

他和小蝴蝶阿彩默默地围了屋里屋内找线索。

白玉小妖平时会去的地方以及可能会去的地方,阿彩全都挨个找了一遍。白玉小妖若是去了陌生的地方,年夕这会儿实在不知道他们该往哪儿走才是正确的方向。

他摸出怀里的红纸,努力的想啊想啊,对这红纸碎碎念:“我的窗花,你在什么地方?给我说一声好不好,我找不到你了。”

年夕话音刚落,手中的红纸意外的溢出一抹抹的红光,仿若细丝,它们虚无缥缈,却又分外的醒目。

他下意识用手指碰了碰那些飘向远方的红丝,轻微的触碰,它们立刻就断掉了,但下一瞬,断掉的红丝眨眼又重新合在一起。

盯着这些神奇的红光,年夕纳闷的问阿彩:“阿彩,这些红色的丝是什么?”

阿彩顺着年夕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一头雾水,因为它确信自己什么红丝绿丝都没有看见。它大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反复核对,偏偏年夕提供的位置终究空空荡荡,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你发现什么了?”阿彩好奇的问道。

年夕凝视着面前数不清的红丝,挠挠头:“许多细细的红光,细的就像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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