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的自我修养(穿越)上——五色龙章
五色龙章  发于:2015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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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的火系法师还没说完,格拉斯忽然用一个小魔咒放大自己的声音,对着自家教授和空中飞来的更多工作人员、各校教授说道:“国立魔法学院的学生召唤魔物,杀害了索斯学院和我们罗亚学院的学生。索斯学院的学长带我们找到这里,正好撞到他们被自己召来的魔物反噬而死,开普勒魔法学院的学生都是目击证人。现在国立学院的教授又要焚毁尸体、杀人灭口,将一切都推到外院学生头上,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缘故?”

“魔物”二字一出,这个事件又跃升了不只一级。在沃特尔教授和刚刚飞来的其他各院教授护持下,他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勾结魔族”这口黑锅扣到了国立学院身上。

沃特尔教授连忙问道:“是谁出事了?他身上怎么没带徽章,那徽章负责监视你们生命体征的,要是感应到他的死亡,我们还能早点过来……”

敢情那徽章不只能传送?早知道就不收进空间指环里了,要是早点有老师进来,也不至于让魔物杀了这么多人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索斯学院那个学生死得比他还早,连身子都让魔物占了,学院徽章不也毫无反应?可见这东西就是样子货,指着它救命也指不上。

白飘在一旁腹诽着,却不知道索斯学院那位安拉基学长是活着被魔物寄生的,而且寄生后的魔物就屏蔽了徽章与外界的联系,才会无声无息地死在林谷里。这也不是组委会无能,而是敌人太强大,他们俩死的其实也不算很冤了。

现场的教授们一片混乱,都在找自己的学生,生怕还有其他学生不幸遇难。索斯学院的教授推开众人抢上来问:“我们学院是谁遇难了,怎么会被魔物杀害的?”

格拉斯握着白的空间指环,面容哀戚:“最先遇难的就是索斯学院的安拉基学长,他死后被魔物侵夺了身体,混入罗亚和索斯学院的学生中下毒,想要魔化大家。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但当时白并没有被魔化,而是被寄生于安拉基身上的魔物和另外一只潜伏在水潭中的巨大骷髅合力杀害了……”

索斯学院的教授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不可能,安拉基是学院最有天赋的自然魔法师,怎么会被魔物侵蚀了身心……”

被魔物杀死,还有希望魂归神域,而被侵占了身体的,必定是连灵魂也被吃了。那位教授大受打击,摇摇晃晃地飞到空中,去水潭边寻找心爱学生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

沃特尔教授和后来赶上的马修院长等三人脸色都十分难看,连声问他:“白的尸体呢?难道也……”

白阿克罗斯可不只是他们学校的优秀学生,更是丰收神殿的神官,农神宠爱的厨子!他这一死,学校要面对的不只是悲痛的家长、整个丰收神殿的问责,最怕的就是农神本人发怒。

如果白的灵魂也被魔物吞噬了,那么恐怕他们献上五十头烤小羊、五十头烤小猪和五十头成年的公牛,也挽回不了霍桑的怒火。这样下去农田将不会再有丰收,渔夫也将打不到肥美的大鱼,就连他们饲养的牲畜和禽鸟也会死于温疫……想到即将由一个厨子引发的惨案,四位老师都恨不得鞭了国立学院这群学生的尸。

鞭不了尸都得鞭他们老师的脸!

马尔斯教授狠狠瞪着格拉斯,急切地分辩:“你胡说!我们学校的学生都被害了,我来的时候只看到你站在他们的尸体上翻找,谁能证明不是你控制魔物造出这些惨案,然后嫁祸给他们的?国立学院的学生都是王室贵族,他们不可能和魔物有任何关联!”

格拉斯冷冷答道:“没有的话您为什么一进来就急着杀我灭口?或者您觉着我当时就该用身体迎上您的魔火,好让这桩罪恶都如您所愿地扣在我身上,让我和我无辜被害的恋人一起尸骨不存,冤屈永远不见天日?”

他的嘴炮功力简直比脑补还强大,看得白叹为观止,森森觉得他不去当个名侦探实在太屈材了。幸好现场太乱,大伙儿都抓着人命官司不放,几位教授也没注意“恋人”这个词,总算给白留下了那么一点清名。

各校都出了人命,还牵涉到魔物出现,这场比赛再也没法进行下去。林谷里所有学生都被老师找到,带出赛场。凶杀现场的学生们更是挨个儿被拉过去问口供,渐渐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国立魔法学院的学生们都是突然断头的,毫无预兆,而且当时格拉斯和其他学院的学生们都在巨岩下,根本没有嫌疑。

白用魂魄之力探入空间指环,把自己的尸体拿出来给格拉斯当作物证,他胸前伤口上萦烧的恶魔之力和脸上神光流转的神之印记遥遥相对,更给这件惨案蒙上了一层阴影。

有明证的神眷者,这比普通的厨子更值钱了!这下子就算烤五百头公牛、五百头阉羊和五百头骆驼,都未必能把神眷再拉回鲁特王国的领土上。只能加倍地烤……再多烤点给太阳神兄妹,请他们更尽职地庇护这片土地了。

事情问清楚了,马修院长和三位教授自然要替白、格拉斯、还有三位不幸中了魔物之毒,险些堕落成魔族傀儡的学生讨还公道。索斯学院还出了位尸骨无存的可怜学生,更是恨不得把国立学院扒皮抽筋,两方命相连,联合起来逼国立学院负责。

而国立魔法学院更是焦头烂额——使用黑魔法的人已经查了出来,正是他们学院最年轻的天才炼金术士,而且是先王一位相当受宠的私生女的儿子,算是约尔王子的表弟兼私人炼金术士。如果再往深处查,闹出王室成员和魔族出现有关系的流言,王室和学院的名誉都承受不住。

即便是这件事能现在终止,不再往更坏的方向滑去,他们也承受不住王室的怒气。这位约尔王子是国王和王后最小、最受宠爱的儿子,比赛开始时还意气风发,现在人死了不说,还身首分离,染上了勾结魔物的罪名,他们拿什么去和王室交待?

林谷和整个学院都封锁起来,由国立学院教授们轮班巡视,搜索可能存在的其他魔物。而这群参赛选手也被迫暂留在大会场里,封锁了外界消息,等待下一步解决方案。

格拉斯得到老师们的首肯,抱着白的尸体独自坐在一边,尸体上还佳着沃特尔教授给他的防腐魔石。露提学姐最能理他的痛苦,和那三位被闪瞎过眼的学长一道劝说众人,给这对阴阳永隔的苦命恋人一点自己的空间。

白捧着黑皮小册子,紧盯着联校大比支线后面的(暂停中),急得团团转:“都怪那个倒霉魔王,闹这么大干嘛啊!接下来的比赛也不知道是拖延还是取消,万一这条剧情不算了,我七天之内搞不出新支线来可怎么办……”

谁知道死了是能回家还是到神域去,或者干脆就真死了啊!幸亏魔王的招揽也算一条支线剧情,填补了他造成的损失,不然白真的要拿稻草扎小人,诅咒魔王吃饭只有卫生纸,上厕所只有调料包了。

这群学生足足被关了半天,才终于有负责人想起这次比赛还没完,无论如何也得给大家一个结果。原本国立魔法学院准备了三场不同场地的淘汰赛,现在却不敢再让学生们离开教授的视线,只能改成室内的循环对战。

这次比赛的参赛者仍然按照之前的安排,唯有在林谷中得到号牌的选手才能参赛。尽管初赛因意外提前结束,还有不少号牌没被找出来,不过现在对于组委会而言,如何应对本校学生召来魔族,还被魔族杀害的问题更重要,至于联赛结果反倒无所谓了。

对于这里的大多数学生来说,今天他们见到了太多血腥杀戮,自己也还在别人控制下,算不上太安全,比赛结果也是无所谓了。唯有格拉斯有必须获胜的理由,他轻轻吻了白脸颊的神印一下,便把他收回空间指环,拿出身上的号牌和学长们分享。

罗亚学院一共只来了十二名选手,竟然凑到了十枚号牌,成绩傲视群伦。索斯学院的安拉基本来找到了一枚号牌,本人却被魔物附了身,现在号牌也掉在了林谷里,只剩下一个人能参赛。国立学院和开普顿学院的号牌都被格拉斯搜刮走了,卡利亚学院则不幸地被这两个学院打劫过一轮,还没来得及凑上新号牌,最后堪称罗亚学院对手的,就只有找到三枚号牌的沃利尔武技学院。

10:3:1。在这样大比例的人数压制下,再加上白天血腥场面的刺激,另外两个学院早早就被淘汰了下去,最终决战是在格拉斯和斯沃德学长之间进行的。

斯沃德学长站到台上,右手按着长到胸前的双手重剑,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我在学园大比时就没赢过你,这一场你身上有更多魔法道具,我更不可能胜出了。”他对着格拉斯点了点头,挥手招呼裁判:“我愿意认输。”

台下有几位选手在为他喝彩,格拉斯本人却呆呆站在台上,心中交织着既高兴又痛苦的感情。高兴的是他答应老爷爷的事已经完成,白终于可以复活了,而伤心的则是他复活之后,自己就必须要将他交还给农神,刚刚生出幼芽的感情眼看着便要被摧毁。

可是……只要他还活着,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了。

格拉斯嘴角终于绽开了一丝纯粹的笑容,看着不远处担架上的尸体,喃喃低语:“我终于胜利了,你快点醒过来吧。”

白也飘到自己身旁,就等着复活了。负责比赛的裁判吹了哨子,拉起格拉斯的手,向众人宣布:“胜利者,格拉斯·莫沃尔!”

稀稀落落的掌声从参赛选手中传来,就连罗亚学院本校学生们的热情都不算太高。格拉斯匆匆对众人鞠了一躬,跳下高台就向白那边跑去,跑到尸体身边时却突然跪坐下来,伸出微颤的指尖探向白脖颈右侧的大动脉。

魔法师修长的手指落在那片雪白的颈子上方,只差一点就能摸到脉动,可这短短几毫米的距离,竟像天涯海角一样遥远。他既盼着早一点摸到脉动,感受白的生机,又怕摸到的仍然是冰冷僵硬的尸体,打碎他这唯一的希望。

就在他刚刚下定决心按下去时,体育馆大门忽然被人撞开,一群佩剑的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门来,打断了他们动作,也打破了他积蓄多时的勇气。

——早上死在林谷里的那位王子,他的父亲国王陛下找上门来了。

国王带着一队穿着雪白铠甲、左胸装饰着鹰和玫瑰的骑士,悲痛欲绝地闯入会场,站在校长面前质问:“我的儿子怎么会突然被魔族害死的?你们不是早该检查会场,把那些万恶的魔物杀死的吗?”

“把约尔被害的现场证人都叫来,还有那个指控国立魔法字院学生杀人的小子也叫来,叫他们亲自跟我说清楚这件事!”

国王的怒火比那位马尔斯教授更盛,整个人就像一头喷火的巨龙,恨不得拿出剑来杀几个人给他儿子陪葬。他的护卫骑士们也掣出腰间长剑,站在国王身后显示他的权威,还有几名负责将目击证人押到国王面前审讯。

其中一名骑士直直走到格拉斯面前,抽出长剑虚指着他的胸口,呼喝道:“你就是那个诽谤王室和贵族的小子?跟我到国王陛下面前交代你的罪行!”

格拉斯冷笑道:“什么叫做诽谤?教授们已经从国立学院的学生身上搜出了黑魔法道具,这也是我为了陷害他们而塞进他们的空间道具里的吗?”

骑士怒道:“你胡说什么!把那具尸体放下,跟我向国王陛下认罪去!”

他手里的长剑巧妙地一挑,挑向格拉斯悬在空中的手指。受过太阳神殿祝福的剑光如阳光般璀璨夺目,光芒拖过白的脖颈,在皮肤表面留下一丝红痕,艳丽的血珠慢慢洇了出来。

那道血痕仅仅延伸了几毫米,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无数星光在这明亮的体育馆里闪烁,托住了那名骑士的剑锋,一片黑暗的天幕也伴着星光落下,扣住了一身雪白的骑士,更是吞没了那柄雪亮的长剑。

一个乡下来的魔法学徒,竟敢对近卫骑士动手!看到这一幕,近处几名骑士都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学生,竖起长剑冲向格拉斯。骑士们敏锐地看出他最在意的就是手中的尸体,动手时就将剑尖对准了正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白。

国王也看到了格拉斯挥手就困住了他的骑士,冷笑着问马修院长:“这就是你们学院那个诬蔑贵族的学生?竟敢对国王的近卫动手,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天地间忽然涌来一股绝大的力量,其中充满了令人向往的温暖生机,可这美好的力量现在却有种令人无法承受的压迫感,那些骑士所承受的压力似乎比别人更重,手上的武器都拿不稳,连人带剑跪倒在了地上。

体育馆里忽然亮起了一道淡金色光芒,虽然不算太明亮,却驱逐了魔法壁灯的光芒,像天地间唯一的光明照在众人眼前。光芒照耀的中心,一名肤色微黑、胸膛半袒、脚上穿着金拖鞋,乌发垂肩的俊美男子静静地站起,眸中闪动着冰冷的光芒:“是谁杀害了我的神眷者,还让他的灵魂不能回归我的神国?”

谁也不敢和神祗冰冷的双眸对视,唯有格拉斯深深地看着他,想要将这个抢走白的男神记在心底,直至自己有了进入神界,从他手上抢回人的实力为止。霍桑也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转身看向他——和他手里的白·阿克罗斯。

看到神眷者脸颊上鲜红的血珠,霍桑的神色更加阴沉,再度问道:“是什么人杀害了我的神眷者,还让他的灵魂不得回归神国?如果找不到凶手,那么我就诅咒这片吞噬了神眷者生命的土地,让这片土地再也长不出任何庄稼;牧草枯干,牲畜在冰雪和瘟疫中倒毙……”

国王的脸不仅白,而且已经青了。神祗的诅咒必定会实现,虽然鲁特王国的庇护神是太阳神阿苏勒,还供奉了月亮女神等副神,但农神一旦放弃了这个国家,他们就要准备陷入长期饥饿,食物都要靠买的了。

为了父亲私生女的儿子,不仅搭上了亲儿子的命,还惹怒了农神,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太阳神阿苏勒在大陆上几乎每代都会有几个神眷者,对每一个虽然都有照顾,也没到了死后就要牵怒杀他们的人的地步,农神他怎么就不按牌理出牌呢?

国王连忙跪下,发誓以后要更尽心地供奉农神,将宫廷里最好的厨师都送到农神殿出家,再给他供上一千头最好的青羊和最肥的阉公牛。

农神不为所动地站在神眷者尸身旁背着诅咒大全,却不防一只手忽然拉住他的袖子,低下头去,便对上了一双清澈如溪水的浅蓝色眼眸。

“……”

“感谢您的恩德和慈悲,我的主人,我的父亲,我全能的主宰者,您伟大的力量将我从冰冷的沉眠中拯救了回来。我愿献上五头烤羊、五头烤小猪、五盘麻辣烤鱼,感谢您解救我的恩德。”

农神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一拂袖甩开他的手,把神力散到他身上躯除魔气,背过身答道:“这么点儿可不够,还要加上火锅和有大块肉的手抓饭。”

农神您……真的放弃治疗了吗?这可是当着外人啊你就点菜!

白虽然暗地里吐槽了一句,更多的却是感激农神的配合——毕竟他是死而复生,格拉斯那边有老爷爷忽悠过去,对外却是全要靠农神背黑锅了。他毕恭毕敬地答应下来,从空间指环掏出大衣服披上,又挽起头发开始往上缠头巾。那头乌黑光滑的长发被雪白的丝绸盖住,让在一旁看着的格拉斯,甚至于其他看到的人都莫明生出种“可惜了”的感觉。

果然还是有头发更美貌……

众人只恍惚了一下,就想起了更要命的问题——农神的诅咒还在呢,要是不撤销的话,鲁特王国还是住不了人!国王连忙起身去求白,请他劝说农神收回神罚。他愿意从重惩罚害死他的炼金术士一家,把他们流放到国外,并且发誓不再追究儿子的死,还要给白一笔精神损害赔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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