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由已(包子)+番外——展眉书
展眉书  发于:2015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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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林飞声虽觉奇怪,但也未再多想,进了花园去看司徒炎。

此时司徒炎走得有些累了,正抱着肚子坐在花园的凉亭中休息,见到林飞声过来,霍然站起,就要向他走来,那动作迅速异常,倒吓得林飞声心跳漏了一啪,忙冲上前去扶住司徒炎道:“炎!你慢些!”说完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司徒炎的肚子:“阎大夫说过你这几日不易活动剧烈,小心伤到孩子。”

过了半天见司徒炎毫无反应,林飞声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发现司徒炎双目正盯着自己,表情似喜似悲。

“你怎么了?”林飞声担心道。

“你叫我什么?不再是门主了?”司徒炎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林飞声认真回忆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称呼,没想到司徒炎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无心之举而这么激动,想来这个恋人之间才能用的亲密称呼是司徒炎盼望了许久的吧。

“你若喜欢,那以后我都叫你炎,可好?”林飞声唇角勾起,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司徒炎一把抱紧了林飞声:“飞声,我喜欢,我好喜欢!”这又是一个用力过猛,让林飞声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拥抱,他不得不轻轻推开司徒炎,嗔道:“小心你的肚子!”司徒炎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被挤在两人中间,不由得傻笑起来,不好意思地抚上小腹,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

时至中午,林飞声扶着司徒炎用膳,司徒炎一看桌上的菜式便眉头大皱,喝道:“这厨子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这些菜这么油腻,飞声怎么吃?”说完便要拿人问罪。

林飞声忙拉住这爆脾气坐下,“我吩咐厨房做的,来,陪我用点。”说完自己先夹了一块红烧肉,斯斯文文地吃了道:“很好吃”,又忙着给司徒炎布菜。

司徒炎心知林飞声是想随着自己的喜欢,心中一暖,也夹起菜大口吃起来,“恩,好七……”司徒炎嘴巴撑得说话都变声了。林飞声把茶递给他,“你慢些。”

温馨的气氛被司徒炎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打断,林飞声忙示意下人那毛巾水盆过来,“炎,怎么吐这么厉害?”又对下人道:“去叫阎大夫过来。”

“没事”司徒炎吐过一阵,将手搭在腹顶,有些疲惫地说道:“孩子顶着胃,不能一次吃太多。”

林飞声这才发现,司徒炎坐下时双腿已是微微分开,圆滚滚的肚子隆在中间,不胜负荷的样子。

“炎”林飞声轻轻抚摸着司徒炎的腹部,“辛苦你了。”

“为的是咱们的孩子,有什么辛苦的”司徒炎倒是毫不在意。

过了一阵,阎大夫过来了,司徒炎轻咳一声道:“飞声,我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你去给我拿些青梅过来。”

司徒炎极少吩咐过林飞声去做什么,这次倒是新鲜,林飞声微微一笑,当真亲自去给司徒炎取青梅。

林飞声带着青梅回来后,正听见阎大夫在房中咆哮震天,下人都被赶到房门外的廊下站着。

“司徒炎!你自己想找死就去,别砸了我阎王大夫的招牌!生的时候也别来叫我,你没得救了!”话音一落,阎大夫怒气冲冲地从司徒炎房中闯出,回到自己药庐去了。

林飞声听得阎大夫的话,以为司徒炎有什么不好了,忙进门一看,司徒炎竟是若无其事地坐在房中,把阎大夫送来的安胎药慢慢服下。

“炎”林飞声拿起一颗青梅送入司徒炎口中,“刚才阎大夫为什么那么生气?你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告诉我!”

“哪有那许多不好,做大夫的多半喜欢危言耸听。”司徒炎慢慢嚼着青梅,吃完又拿了一个。

“可是他明明提到你分娩时会有危险。”

“分娩不过是瓜熟蒂落,孩子到时就出来了,能有什么危险。到时候我才不用去找他,自己也能生下来。”司徒炎一手扶住肚子,一手撑着腰站了起来,“好了,飞声,阎大夫脾气就是喜欢大吼大叫,你别理他。陪我去床上躺躺。”

林飞声还是放心不下,待司徒炎迷迷糊糊睡着了以后,悄悄走出房门,想了想,来到阎大夫的药庐。

8

阎大夫黑着脸在药庐里配药,见到林飞声进来,暂时停下了手上的事,唤来僮儿给他倒了杯茶:“坐吧。”

林飞声无心喝茶,“阎大夫,我来,是想问问炎他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会……很危险吗?”

“哼,他自己异想天开,非要生个孩子,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炎说是因为服了一种奇药才有了身孕……”

“狗屁奇药!”阎大夫把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出许多:“那是一种蛊毒,中了之后能改变体质。这种蛊毒最早出现在苗疆,是用来作为刑罚的,男人中了这种蛊毒后与人交合就会怀孕,但男子天生骨盆狭小,一半的人胎儿会流产,另一半分娩时挺着肚子活活痛死。”

“那!炎……”林飞声心中一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阎大夫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倒是越来越关心他了。司徒炎内功深厚,加上他体型高大,本来分娩时也有五成把握能顺产。但这人喜欢自己找死,之前能救命的龙血被他拿去当聘礼,这就算了,老子为报答他当年救命之恩,好容易才寻来的千年紫参也被他不知弄到哪儿去了,问他还不说,哼!也不知到分娩时生不下来拿什么给他吊命!”阎大夫越说越气,林飞声却是越听越心痛。

紫参,炎……你把给自己救命的药送给二叔,就为了讨好我,为了让我不要计较你一时的火气。炎……。

“炎这个傻瓜,难道他一意孤行,不相信分娩如此危险么?”林飞声涩声道

“他虽骄狂,但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阎大夫摇摇头,“方才我与他诊脉时发现他的胎儿到了日子还没往下走,觉得有些担心,忍不住又问他紫参的事,谁知这家伙叫老子不要再问此事,还说什么到时他若生不下来就要老子给他切腹取婴,救得了孩子就好。这是什么屁话?老子欠了他司徒炎一条命,又没欠他儿子孙子的。”

林飞声失魂落魄地从阎大夫处出来,来到司徒炎的卧室,看他双手捧着肚子,迷迷糊糊地打盹,呼吸间巨大滚圆的肚子一起一伏,显得异常吃力。林飞声慢慢坐在床边,双手扶在司徒炎腹部两侧。

感受到林飞声的呼吸有些沉重,本来半梦半醒的司徒炎吃力地撑起身来,“飞声,你怎么了?”

“炎……”林飞声双目间隐隐有水波浮动,“你分娩之时,会很痛吗?”

“傻瓜”司徒炎温柔地将林飞声拉入他怀中:“这是我心甘情愿之事。”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司徒炎又道:“飞声,其实在我向你提亲之前,我们已见过数面了。”

见林飞声惊讶的神情,司徒炎缓缓道:“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跟几个江湖朋友去万花楼喝酒,当时你正在为万花楼的花魁做那首叫醉红颜的诗,当时万花楼的男女众人都钦慕于你,但你的眼中只有一片茫然,我当时似乎能感受到你于红尘众生之中却找不到知心之人的孤寂,别人看着你欢笑之时,我只是觉得心痛。后来,我着了魔似的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了你的身世,当时我想,如果,如果我能安慰到你,让我付出什么我也愿意。”司徒炎轻吻了一下林飞声:“所以,飞声,不要再自责,是我先爱上了你,现在所受的一切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尤其是这个孩子,他不是我的痛苦,而是你带给我的礼物。”

林飞声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呢喃道:“炎,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啊……”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过得是蜜里调油,吴元昊惊讶地发现平时为人淡淡的林公子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每日不仅贴身照顾司徒炎,就连司徒炎处理门中事务的时候他也是温温静静地在一旁看书或者作画相陪。

这日,司徒炎处理一阵门中事务,偷偷看一眼林飞声,他正站在旁边的几案边作画,神情十分专注,长而整齐的睫毛被窗外照射的日光淡淡染上了一层金色,看得人的心也跟着柔软卷曲起来,司徒炎见佳人在侧,正想悄悄过去偷吻一下,正在这时,吴元昊不识时务地进来给司徒炎送安胎药。

兴致被打扰的司徒炎没好气道:“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不通传一声便随意出入本座书房?”

吴元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本来作为司徒炎的贴身管家,早就被免了诸多繁琐的礼仪,今日被司徒炎斥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哪里得罪门主了。

林飞声见状,从吴元昊手中接过药碗:“炎,你又发什么火,吴管家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才急急送药进来。”说完,细心地将药慢慢吹凉,喂了一勺到司徒炎口中。苦涩的药汁由林飞声手中送来,便如同琼浆玉液似的,司徒炎立刻吞下,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吴元昊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林公子性子虽然冷淡,心地却是很好呢。见他在作画,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幅夏日荷塘图,红色的锦鲤游弋在碧色荷叶之间,令人赏心悦目。

“林公子才名远播,听闻少年时一首三都赋引得众人争相传抄,洛阳纸贵,郊外踏青时一幅春游图更得文坛泰斗争相传阅,今日一见公子的画作,才知名不虚传啊。”

“吴管家过奖了,那池塘就在我以前在林府住的院落中,久不去有些怀念,才画得稍好些罢了。”

司徒炎在旁听了却很不是滋味,林飞声的才名他是知道,可自己江湖出身,不过粗通文墨,想起林飞声之前告诉自己在林府时,他只喜欢腻在林越身边吟诗作画,抚琴下棋……如今林飞声在自己身边,他看到林飞声的画作诗词有心夸赞几句也说不上来。林飞声在林府之时和林越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这个荷塘一定就是他常常和林越两人流连的地方,他连一个荷塘都如此怀念,怎么会不怀念林越呢?不过是顾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说出来罢了。

想到此处,司徒炎心中苦涩难当。

林飞声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又有什么不舒服,不由得担心道:“炎,你怎么了,要请阎大夫过来吗?”

司徒炎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

林飞声把手放在司徒炎小腹上,感觉胎儿安安静静的,稍稍放心:“现在天气渐渐热了,炎你有着身孕实在辛苦,看,这一会儿又出了一身汗。不如喝完了药我陪你到浴池沐浴如何?”“恩”司徒炎轻轻握住林飞声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9

由林飞声帮着脱下衣衫后,司徒炎将自己缓缓浸入浴池中,林飞声自己也入了浴池陪他沐浴,还替他搓起澡来。

“飞声,你别替我洗了,我现在的身子……难看的紧”司徒炎看了看自己曾经结实紧绷的腹部如今被孩子撑得高高隆起,皮肤裂出一条条蛇形的花纹,一条粗黑的孕线一直延伸到肚脐下方,腹部原本有的两条疤痕也被撑开变形,显得越发狰狞,再看看林飞声白皙匀称的身体,司徒炎不仅有些羞赧。

林飞声根本没有理会司徒炎的傻话,细心地帮他搓着后背,不时将水撩起,浇到仍露出水面的腹顶上。过了一阵,司徒炎也放宽了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炎,这样舒服吗?”林飞声见这个傻瓜放下了心结,笑着问道。

“恩,”司徒炎将林飞声一把搂住怀里,半闭着眼睛呢喃道:“飞声你最好了。”

林飞声眼波流转,顽皮地问:“那比墨雨还好吗?”

司徒炎突然双目圆睁,急切地抓住林飞声:“飞声,你别误会……那是我之前做的荒唐事,我……我早就没有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由于动作太急,惊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在司徒炎的腹部踢出一个小小的包,但司徒炎却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急切地向林飞声解释道。

“好了,你慢些。”林飞声双手捧住司徒炎的肚子,心中后悔自己与他开这个玩笑:“是我不好,不该拿这个与你说笑,好了,炎,你就当我在吃醋好了。”他搂住司徒炎的腰,缓缓将头轻轻靠在司徒炎隆起的腹部上:“我会吃醋才表示我在乎你啊。”

“可是我不要你吃醋,飞声”司徒炎捧起林飞声的脸,诚挚温柔,一字一句道:“我只希望你我之间再无旁人,两人永不相欺。”

林飞声轻轻将手覆在司徒炎手上:“好,我们两人,永不相欺,永不相负。”

说完,他双臂环住了司徒炎的腹部,将头靠在司徒炎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是从未过的静谧,纷乱的思绪,找不到出口的茫然,不容于世的感情……如今都偃旗息鼓,化作绕指柔情。“就这样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忘了对二叔的单恋,与炎和孩子好好生活下去。”

入睡前两人又缠绵了一阵,林飞声被司徒炎紧紧抱在怀里,虽然现在司徒炎肚子渐大,总是抵在林飞声后腰上,但这个习惯他怎么也改不过来,林飞声也懒得说他了,只是时时提醒他小心孩子。

“炎”他抚摸着司徒炎有些粗糙的手指:“过两日是我二叔的生辰”感觉到司徒炎的怀抱又紧了一分,连忙安抚道:“你陪我去给二叔贺寿吧。”

“你说真的吗?”司徒炎将林飞声翻过身来,激动地问。

“恩”林飞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想好了,我要摆脱心魔,就要坦然面对二叔,炎,你帮我。”

“呵……飞声……飞声……”司徒炎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呢喃着林飞声的名字,一寸一寸地吻在他的肌肤上。

林越生辰那日,司徒炎带着礼物,早早地和林飞声来到林府贺寿。

林府上下的人自然早就知道司徒炎怀孕的事,见他挺着肚子也要来给林越贺寿,再加上金乌门对林府的生意关照不断,自然觉得极有面子,对司徒炎越发用心笼络不提。

林越的身体也好了许多,此番早早出来相迎。司徒炎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林越,这个男子与自己差不多大,但岁月如此优待于他,温润的面部光亮洁净,看来几乎与林飞声同岁。而自己出身江湖草莽,长相虽然英俊,却多了许多风霜之色,再加上作为金乌门门主,自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林越却是玉树临风,温文儒雅,司徒炎心中不禁有些黯然。此时,感觉到掌心被林飞声轻握,转头一看,他正对着自己浅笑,心中有释然开来,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林越看到两人的甜蜜深情,一丝深不可测的忧伤在眼底闪过。

林府作为江南首富,自然交友广阔,加上这次金乌门门主亲临贺寿,许多江湖门派也前来道贺,司徒炎少不得一一应酬,筵席直到深夜方才结束。

“门主若是不嫌弃,就和飞儿在这里住下,明日再回去吧。”林孝见司徒炎不甚舒服的样子,建议到。

司徒炎正在犹豫间,林飞声暗中扶住了他的腰道:“炎,你累了一天了,我也担心孩子,不如就在林府休息,免得在马车上又是一阵颠簸。”司徒炎这才同意了。

“不如就在飞声以前的房间歇息吧,飞声走后,阿越日日都去那里打扫的。”林飞声的房间就在林越的望月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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