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嘴角僵了一下，还没等反击，就被人一把拉了过去，双唇被封了个死紧。

第三十一章：暗涌

小小的嘴角僵了一下，还没等反击，就被人一把拉了过去，双唇被封了个死紧。

烫人的热度、让人疼痛的力度，一上来就这么要命，双唇被压的死紧，没有一点缝隙，粗糙的舌面漫卷，每一下都像被搔在心尖儿上，小小鼻翼微张，强迫自己呼吸，努力在这场较量中不败的太惨。

从自己颤动的眼睫间，小小看到的，是林慕擎紧闭的双眸，微皱的眉心，那么投入，那么不留一丝生路。

昨晚的梦境好像帮小小将自己的本心提纯、升华，现在的小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狂烈，燃势只在一瞬，前所未有的渴望践踏了理智，小小把一切交给了本能。

林慕擎看着小小得瑟的模样，心里就痒的要命，总想在这个人身上留下点什么，让自己安心，一个吻，根本哪也不够哪，只能肆意的将那人愿意敞开的部分尽情占有。

本以为又是一个人的隐忍，一个人的被动，没想到那个总是等待自己开始等待自己结束的傻小子，像被惹急了一样，开始回击！报仇！解恨！

林慕擎是惊喜的，于是放松力道，任由小小笨拙的夺过主导权，自由发挥，只在太过仓促时适当撩拨，推波助澜，静谧的空间，被交错的急喘充斥，因暧昧的水渍声沸腾。

太过狭小的空间，不可避免的碰撞，小小的膝盖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嘶。”

吻了不知多久的两人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小蜷着腿弓着身，大半个身体都探到了副驾驶座，再看到林慕擎被自己压在椅背上，脸色潮红，发丝微乱，双唇像沾了蜜的红果子，泛着亮渍，像被最辣的辣椒凌虐了一番，红肿一片，小小刚刚的豹子胆被一针戳破。

小小不后悔自己的鲁莽，食色性也，他渴望林慕擎，没有理由藏着掖着，可是他还没有学会，怎样的主动才叫珍惜，怎样的对待才能表现出自己的慎重。

小小越想就越没有准儿，林慕擎看着小小的傻样，心里一软，不舍得逼他了，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就好，他什么都能忍。

小小清晰的看到林慕擎眼中的欲望，“哥，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是真喜欢你，可是……”，林慕擎抬手抹了下唇角，“行了，说得好像我要把你怎么着一样，你放心，就算想把你怎么样想的要命，我也要你心甘情愿。”林慕擎从不要次品，物质、感情皆是如此。

“你不生气吗？”小小真的没办法来个一次性大蹦极，毕竟他加上上辈子，当了四十多年的直男，他和林慕擎确立关系，是真的怕林慕擎像他说得那样，生死不再相见，他受不了，他想要留住林慕擎想要见到他，可是这个关键的欲望问题，他没来得及细想。

目前为止他觉得亲吻他可以无限的满足对方，可是再进一步，一切就像那个梦里，虚幻、摸不着边际，要是他失败了或是做的不好，那林慕擎会不会认为自己根本不喜欢他。

看着小小凌乱的样子，林慕擎弯了嘴角，“生什么气？你要是愿意帮我，我自然欢迎，不愿意吗，就先欠着，有你还的一天。”

小小被说得直咽口水。

逗弄够了两个人都在车里缓了缓才下车回了家。

小小带着尴尬的余温先进了浴室洗澡，林慕擎的手机正好响起，就到房间去接了电话，没过几句就皱起了眉头。

突然的开门声，让小小差点呛了水，泡沫跑进了眼里，辣的难受，所以他没有看到林慕擎略显担忧的眼神，“小小，老宅那边有点事，我要先回去一趟。”

“哦，好好，哥，有什么急事吗，用不用我一起去？”小小一边用水揉着眼，一边想看清林慕擎的表情。

“没事，你不用去了，就是我妈身体有点不舒服，老毛病了，我去看看。”

“哦，好，那你快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林慕擎没再多交代，带上浴室的门，径直出了门。

小小顾不上刚刚的紧张万分了，一颗心悬的厉害，他不想林慕擎有任何不好的事发生，他心疼李慕清，连带着那个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的后母也跟着重要了起来。

林慕擎踏进林家老宅时已经夜深了，老管家依旧是一副无可挑剔的姿态，迎接着这个不经常回来的大少爷。

“忠叔，我妈怎么样了？”老管家接过林慕擎的外套，“夫人下午突然晕倒了，陈医生来看过了，说是过度劳累、思虑过甚，加上这阵子天气乍寒，这就有些受不住了，夫人叮嘱我不要打扰大少爷，可是，家里就夫人一个人，我还是自作主张了。”

“有劳忠叔了。”林慕擎走到三楼的主卧，轻轻的打开门，微弱的灯光柔柔的洒在欧阳晴带着病容的脸上，“谁？慕擎？”欧阳晴睡觉极轻，林慕擎再小心还是让欧阳晴警醒了过来，一看是自己的儿子，脸上的倦容倒是少了一些，“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林慕擎带上门，慢慢的走近床边，有点不习惯面对这么苍白脆弱的母亲，自他记事起，母亲一直就是从无弱势的女强人，任何时候都是妆容端庄，气势凌人，此时躺在床上的女人，陷在对一个人来说实在过大的床褥里，单薄而孤冷。

林慕擎坐到床边，他一直觉得自己天生的冷情冷心，大多是随了母亲，记忆中没有过一点点的温馨和柔情，他的母亲永远冰冷严厉，那他也就照着她的期望，把自己忘掉，只为了守住这个如同命运枷锁的林家。

“忠叔打电话给我，说您晕倒了。”林慕擎无法否认，对这个没付出过柔情却并不失职的母亲，他心底还是在乎的，无法完全割舍的，所以他披星戴月的赶来，只为了能静静看她一眼。

“这个忠叔，真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欧阳晴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就是累了点，没事儿，你这么忙，打个电话就好了。”

“妈，真没什么事吗？”林慕擎目光直视着欧阳晴，“能有什么事，不用太担心。”

林慕擎敛下眼帘，母亲的身体一向很好，不说定期的身体检查，就是平日的保养滋补也是有专人负责，更别说日常饮食的讲究，怎么会突然间就会晕倒，“最近广腾的动作不小，针对林氏的各项举措更是不惜成本，依我看他们不是要想方设法把林氏弄倒，不惜鱼死网破。”

欧阳晴微皱着眉，“你怀疑他们寻仇，查出背后的人了吗？”一说到林氏的事情，欧阳晴眼中利光渐现。

“妈，这些您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说，如果您真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不要让我腹背受敌。”知母莫若子，林慕擎直觉母亲有事瞒着他。

欧阳晴看着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男人的儿子，心里苦涩难忍，“小孩子总是会长大的。”欧阳晴妥协的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几张大小不一的纸，林慕擎拿过，上面的恐吓信息让林慕擎心里有了些眉目。

“姐姐，我好久没在家里的画室画画了。”

“姐姐，你照顾好启威了吗？”

“姐姐，为什么容不下我，我只想守在启威身边，什么都不跟你抢，为什么容不下我！”

……

一条条模仿来自死者的怨念让林慕擎觉得可笑，“这不像是林双会做的傻事。”

“是啊，恐怕是当年的知情者，不过，估计和林双也有些关系，恐怕是在投石问路，”欧阳晴眼中毫无惧色，“我就是这几天费了点神，慕擎，林双你要帮也要防……哎，现在你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保护好自己，就算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也要做好，你永远要记住，林家是我们的恩人，不管多脏多累你也要保住林家！保住林氏！”欧阳晴一时眼中泛起狠戾，“在我们手里它不能倒！”

林慕擎没再多说什么，这些是他懂事起欧阳晴就灌输给他的，从不懂到无法接受，又到麻木认命，他觉得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为了别人活着，可是他无光的人生突然出现了一束光亮，从微弱到耀眼，让他觉得活着很好。

想到那个牵住了他心神的人，林慕擎心里暖流划过，刚刚分离就归心似箭，欧阳晴看着林慕擎眼中不自觉露出的柔光，心思微动，“慕擎，小小那边，你要量步而行，不要过于亲近了，如果有一天，他要进林氏来参一脚，你我都拦不住，他和林双争起来，你会为难啊。”

欧阳晴虽然很少过问林慕擎的私生活，可是十几年了，慕擎和小小这个弟弟亲，她心里明镜一般，毕竟那孩子曾救过他，近一些也无妨，可是她怕投入太多会让慕擎更难做。

知母莫若子，知子也莫若母，欧阳晴知道，林慕擎的本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硬如铁。

林慕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欧阳晴也不在意，他能赶着来看她，已经是惊喜万分了。

第三十二章：有你真好

母子两个都不是没事找话的人，该说的说了，林慕擎就准备离开了，“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太晚了开车不安全。”欧阳晴挽留着。

“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林慕擎心里有了真正称得上家的地方，真的无法在这个冷冰冰的大宅里安眠，宁愿多挨一个多小时也要回到舒心的地方。

欧阳晴微微点了点头，掩住了心里的落寞，是啊，这个老宅从来都不是林慕擎要回的地方，可是这里埋着她的青春，葬着她的光阴，让她痛苦却又割舍不开。

老管家一直在楼梯口静待着，见林慕擎从房间出来了，便一路送到了大门，“忠叔，我妈就劳烦您照顾了。”林慕擎语气沉沉的交代着这位头发花白却毫无老态的长者，他可以说是林家几代人的见证，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林家兴盛了几代，也该到了要分的时候了，有这位忠心的长者站在身后，母亲多少会安心一些吧。

“大少爷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您路上小心。”老管家看着林慕擎的车子开远，才抬起头看着透出微亮的三楼。

林慕擎在夜幕中一路稳行，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和林氏有关的动向，一遍遍梳理着蛛丝马迹，这些恐吓信绝不是林双寄来的，林双从回国开始就暗自积蓄着力量，滴水石穿的想要蚕食他的权利，没有过多的戾气没有刻骨的恨意。

林慕擎猜想，林双的外公虽然一心想把林双培养成复仇的工具，为女报仇，可是毕竟不忍心将家族恩怨全部加诸在一个孩子身上，所以在林双到美国后，孟老爷子并没有把他所知道的真相告诉林双，只是尽可能的把林双磨得更加锋利更加坚硬。

所以林双回国后，每一个动作都是围绕着权利的归属，为了长远而铺路，像这种幼稚的，明显是为了泄愤而为的恐吓，林慕擎在脑中搜寻着可能的目标，慢慢皱起了眉。

林氏的权力之争从来没有真正的停歇过，成王败寇，自古真理，这些不是他在乎的，他争得起就输得起。

可是面对毫无准头可预测的恶意，林慕擎因为遮在眼前的迷雾而隐隐担忧着。

如果是以前，他独身一人，没有记挂没有牵绊，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林慕擎从来没有怕过谁，可是现在，有人教会了他珍惜的心情，也让他领教了幸福之后的担忧，有些患得患失。

林慕擎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紧了紧，不论是谁，威胁到他的底线，他会绝情的将对方撕碎，不管用什么手段，他要守住得来不易的幸福。

凌晨两点，躺在床上的小小，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林慕擎走得急，他也没来得及问清楚，今晚还回不回来，不知道欧阳晴那边会不会很严重，时间太晚也不好打电话打扰，就这么有点忐忑，一直无法安心入睡。

朦胧的意识中，轻轻的开门关门声像一道赦令，让小小心里一松，而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不再挣扎，沉沉睡去。

……

林慕擎是越到年关越忙的不见人，小小也是抓紧了时间赚点闲钱，虽然从星辰那里结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可是人无压力轻飘飘，他是真心想要在自己喜欢的专业上，多花些心思，为以后打算。

林氏对他来说永远称不上选择，一辈子不入才是上选，可是想想林慕擎为了林氏付出的心血，小小又默默的把林氏提到了次选。

为了以后能发展的更远，也趁着年味儿，小小到处采风，制作自己学生时期的第一本book，这是每个自由摄影师不可或缺的资本，也是业界人认识你的最初途径。

这方面小小驾轻就熟，定了不同的主题，先奔赴了年货市场、再转战火车站、各个别具风情的老街小巷，这些是最贴近老百姓生活的地方，也是人性色彩最为浓郁的地方。

贴窗花的老人、吃糖葫芦的顽童、买到车票的打工仔、精心挑选年夜饭食材的老两口，这些都能让小小会心一笑，在他的指尖这些瞬间汇集成一股年味儿，熏的小小心里醉滔滔的。

一顿温馨的年夜饭，一家人的团聚，这些都是小小上一世可望而不可即的，这一世在林家老宅的新年，也没有感受到什么热闹祥和，永远是一陈不变的装饰，比平时更加奢华的餐肴，空落沉闷的相聚，自从林启威放下林家一切之后，这个形式上的相聚也难以实现。

今年的新年对小小有着重要的意义，是真正意义上和家人的团聚，是超越家人和爱人的双重意义。

小小准备跟林慕擎在家好好过个年，让一年不松心的林慕擎能真正放松一下，哪怕是睡个懒觉，发个呆，自己就在旁边静静的待着，有一桌家常好菜，随意而窝心的等待新年的第一秒，这是小小心中期盼的最像样的年。

……

宿舍的哥们除了楚白和董岩是外地的，回了家，其他三个都是有家属的，几个人也只聚过一次，可今天小小本来都要开始鼓捣晚饭了，齐鹏一个电话打来，说是哥几个能约的都约齐了，小小自然得去，给林慕擎打了电话，抓紧时间弄了两个简单的炒菜儿，给林慕擎备好，才赶紧出了门。

小小开车到了集合地，几个哥们都到了，齐鹏吆喝着要去吃最辣的，大家一商量还是吃最有气氛的火锅吧，火锅城里热气蒸腾，从外面一看都带着一股雾气，看着就带劲儿。

几个人选了座，横划拉似的点了一通，“这可有点亏了小白和老五了，等他们回来得再补一顿。”齐鹏为人粗线条，但兄弟是总放在心里的。

锅子里冒着红油儿的汤开上来，菜、肉也都上齐了，白的啤的大家各斟一杯，小小这个司机已经做好了送哥几个回来的准备，点了冷饮，齐鹏大手一挥，“哎，兄弟们吃啊！这顿我请了啊！庆祝兄弟我重获自由身！”说完一举杯，一口闷了大半杯白酒。

小小他们一看，这苗头可不对，“老三怎么了这是？”

“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吧？”大家虽然不想瞎猜，可是这个自由身，还真让人没办法往好的方向想。

齐鹏一边倒着酒，“嘿，错！应该说，不就是跟女朋友分手了吗！”举起杯子，“来！哥几个，走一个！干了啊！”

几个大老爷们也都跟着心里泛苦，这媳妇没了，搁谁谁也得难受，所以什么天下何处无芳草这样的废话也都说不出口，两个有女朋友的更是不知道怎么劝，怎么说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干脆大家就陪着喝了个痛快。

小小怕齐鹏这么喝伤了身，赶紧涮了肉和菜，直往齐鹏碗里夹，“先吃点东西垫底，哥几个有的是时间陪你，说说，想怎么疯。”

“嗨，对我得怎么疯，这人就是不能太老实，太老实人家就嫌你傻逼，没情调、没惊喜，最后连感觉也没了，操，我生来就这样，也活了二十年了，怎么就突然被嫌弃的一文不值了！”齐鹏是个什么也憋不住的人，心里要是憋了事儿，比让他一气儿塞下二斤栗子还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