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千辰(第三卷)+番外——洛夜神
洛夜神  发于:2015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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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人……”身后小辰舞抽泣着呼喊。

是啊,我还有小辰舞,他是你生命换来的,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深深凝望了一眼永远离开了的墨修舞,御冉星辰转身抱起小辰舞缓步而去。

“任绚哥。”御冉星辰猛地驻足呼出。

果不其然,就在御冉星辰面前不足两步外凭空出现万物神身影。

“星辰,好久不见了。”

轻点头,御冉星辰放缓声音,因为怀中趴在他肩头的小辰舞睡着了。

“任绚哥怎么会来此?”

“天下大战,怕后会无期,我只想来看看你。”万物神神情淡然,犹如兄长与亲弟之间话家长。

轻抚着小辰舞的后背,御冉星辰轻轻蹭了下小辰舞熟睡的脸,父爱展露无遗。

见此万物神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一别千年,而今……唉,只怪命运弄人,当日见御冉星辰投入灭神台,顿时六神无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他,当下身体反射性地冲往灭神台,只是已经太晚了,御冉星辰当时已经肉体跟元神脱离,而肉身已经开始寸寸迸裂,最后灰飞烟灭,至此万物神肝肠寸断,想也不想释放冥河剑刹那间精光万丈,灼伤眼睛,这时的万物神看不见天帝愤怒的眼神也看不到众神惊讶的表情,他眼中唯独剩下即将元神尽灭的御冉星辰,猛举冥河剑,对着灭神台狂击,此时此刻的万物神状似疯虎,眼角迸裂,吼声如雷,就连紧握冥河剑的手都被震裂,鲜血汩汩而出,但他不在乎,冥河剑乃天界神器,排名仅在流星鞭之后,而万物神又是神位排名第一者,这般狂击之下竟连灭神台也为之动摇。

也多专亏得万物神的冥河剑,御冉星辰元神竟被震出灭神台,就连他随身携带的流星鞭也被一同震出,但随后就不知去向,看着御冉星辰元神飞离,万物神任绚此时此刻脸上才露出欣然之色,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如暴风雨般的罪责,盛怒之下的天帝收其剑夺其神位,最后将之关于天界之极寒之巅,终日饱受极寒之苦,而他这一去就是千年。

御冉星辰当然不知道万物神为他做过什么,就像魔王悬野不知道他为魔界一族做过什么一样,而万物神也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知御冉星辰,只要他人还在,只要还能唤他一声任绚哥,那所付出的一切就都值得了,其余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星辰”万物神轻唤。

“嗯”御冉星辰再次驻足,他知道万物神有话要说。

“今后有什么打算?”

“虽然修舞走了,但我还有辰舞,而且,我对修舞还有一个承诺未实现。”

万物神轻点头,他知道他已经带不走眼前的御冉星辰了,他已经不再是千年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小神,也不是那时那个信赖依赖他的小神,现在的他有着经历种种困苦之后的成熟与稳重,如脱胎换骨一般。

“对了,任绚哥说要大下大战,那你这番来……”

万物神一笑,神态极其淡然,如若不是天下大战,他至今仍被关于极寒之巅,而今释放却是要为天帝打仗,他这枚棋子也该到物尽其用了。

这时万物神喃喃道:“刚刚得到消息,弄月神战败,修罗神、虎神阵亡,数百万大军或死或俘,其实天帝已经穷途末路,此番派我下来不过是做最后的拼搏罢了。”

听到这里御冉星辰脸上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一个是自己当作兄父般的万物神任绚,一个是视作亲子般的木木,而今却要两两相战,可悲的是他无法也不能阻拦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

不知该说什么御冉星辰沉默着,这时万物神轻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是关于你的身世。”

听闻此言御冉星辰猛地转头,“身世?!我的身世?”

万物神点头,千百年来他一直都知道御冉星辰的身世之迷,但他却不能说,因为当时天下至尊是属于天帝的,而今他已失六界,空留天界抵挡六界胜败孰料,如果他再不说出来怕再无机会道明。

“罢了,任绚哥,如今的我心已死,只剩两个心愿未了而已,一是为修舞报仇,二是好好带大辰舞,世间的一切纷争我已不愿再为之所扰,等我报了修舞的仇我就带着辰舞隐居山野,再不问世间繁华。”

见御冉星辰态度坚决万物神轻叹一声做罢,离去前他留下一枚指头大小的水晶冰符,说如果他终有一日想了解自己的身世之迷可以打开这枚水晶冰符,而开启它的钥匙只要御冉星辰的一滴血即可。

第四十章:   身世之迷

天下大战,天帝御驾亲征,万物神、弄月神两侧辅佐,数月交战下来创始者一路败北,少有胜事,军中将士死伤无数,但战争仍在升华。

而机缘巧合之下御冉星辰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迷,毅然携子投身创始者军营,木木大喜,屏退旁人亲自出阵前相迎。

说来也巧,万物神留下的那枚水晶冰符原本御冉星辰无意打开,不过几日就已沦为小辰舞的玩具,那日,小辰舞玩耍之时不慎跌倒,手上流出的血液刚巧流入水晶冰符内,当场解开水晶冰符的封印,万物神临走之时留下话说开启水晶冰符的钥匙就是御冉星辰的一滴血,而辰舞乃御冉星辰所亲生之子,遂他的血也俱有打开这枚水晶冰符的能力。

原来水晶冰符里封印着万年之前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战,为首者是一名身穿铠甲、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银发紫冠束起,双眼如鹰般犀利,浑身都充满了霸气,手持一柄精光宝剑,细看之下竟是万物神的护身神器冥河剑,只见那人纵身于帝龙之上,喝令三军,威风凛凛,而其左侧跟随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和尚,其力气之大令人难以置信,战场之上竟仅凭他一人之蛮力力挫群雄,以一抵百至千,气魄逼人。

御冉星辰从未见过这两人,但下一刻却被战场中的另一人所震惊,银甲披身,座下白色帝龙怒吼,同样地银发迎风鼓舞,模样与刚才那位手持冥河剑的中年男子略有想像,特别那是一头银发,简直如出一辙,但后者更年轻一些,他跟随在那名中年壮士的右侧,以掌力便可开拓前路,神勇无比。

御冉星辰惊讶得合不拢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天帝,却不想万年之前竟如此年轻,但同时御冉星辰也颇为不解,万物神不是说这跟他的身世有关么?但天帝怎么会出现于此?

就在这时画面一转,一位黑发极腰的美丽妇人慢慢踱步而来,细看之下腹部隆起已是身怀六甲,此妇人面貌端庄,和谐亲切,眉眼之间与御冉星辰极为相似,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眼睛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席淡黄色锦衣称得她的气质更显温柔恬静,只见那名妇人轻抚隆起的肚子,脸上的尽显宠爱与慈祥,时不时地遥望远方,看似在等待谁的归来一般。

从归人出现为止御冉星辰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突然间眼泪如断了珠子般滚滚而下,积压千百年来的亲情瞬间暴发。

“娘亲……”御冉星辰轻唤,想伸手去触碰他母亲的脸却只是一帘幻影。

不多时画面再次转换,而这次却是一场更为惨烈的战役,但这次交战的双方竟是那名中年壮士与天帝,眼看着天帝即将败北,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刹那间那名中年壮士如五雷轰顶,愣在当场,只见天帝左手中钳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右手牢牢掐住一名虚弱至极的妇人咽喉,妇人刚刚诞下腹中胎儿,脸色苍白浑身无力,那一身淡黄色的锦衣也已染满了鲜血,只见她不顾自己的生死,努力伸手想够着哇哇啼哭的婴孩,可惜她身体过度虚弱,颤悠悠地举起手却始终够不着孩子的衣钵又只能徒劳无功地掉落。

天帝的用意何需再言语,原来他的地位却是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夺来的,眼看着那名壮士就要缴械投降,这时传来御冉星辰母亲字字铿锵的声音:“御冉毅,拿起你的剑,你不是为了我与星辰而活,别忘了你的使命,你是天下人的。”说完这句话御冉星辰的母亲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哇哇啼哭的小御冉星辰之后随即咬舌自尽。

御冉星辰瘫坐在地,浑身战栗不止,急努攻心之下竟连连口吐鲜血,他的母亲还来不及亲手抱抱他的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就这样被逼而死,而随后他的父亲为了他的性命不仅放弃天帝之位,就连象征天帝之位的法杖也亲手为了杀妻夺子的仇人跪地双手奉上,自后,天帝一统三层七界,而他可怜的父亲为了他能活命甘心情愿被打入流放之地,也就是当今的无界,由天帝亲手携同十二大神一起封印无界,此后无界就于三层七界中消声灭迹,此后他的父亲便只能永远地在那里他饱受烈焰的煎熬,而他随后就被天帝封印生命,直到一千五百多年前才解除封印,封印解除之后负责扶养他的则是父亲当年最小的弟子七贤居。

看完水晶冰符里的所有影像御冉星辰久久不能平静,他才刚刚经历过焰岚寻携墨修舞于辰舞的威胁之后再看到万年前他的父亲同样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威逼更是能感同身受,他因焰岚寻失去了今生挚爱,而他的父亲却在万年前因如今的天帝失去了妻子让自己失去了母亲。

而这一切悲剧又全因权势因地位而起,人性啊,真是一个丑陋的东西,自私,狭隘,经不起诱惑,仅仅因为一个地位一个权势就可以反目成仇,甚至痛下杀手,如果没猜错父亲应该是天帝的哥哥,而他应该要称天帝一声叔叔吧!

仰天狂啸,声泪俱下,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翌日,御冉星辰携带毅然投身创始者军营。

第四十一章:   一世孽缘

傍晚时分,正值千家万户炊烟袅袅之际,一个犹如世外桃源的村庄却静寂如夜幕,此山庄地处隐密,座落于一处密不透风的树林之后,如若初次来此地必定迷失方向,一旦走入树林深处只觉得此地阴霾不透风,但只要一走出这片林子,顿觉豁然开朗,密林之后是一个湖光山色的小村庄,村庄周边巨木林立,湖水清澈可见底,湖面上此时已是荷花盛开之季,叶下群鱼嬉戏,叶上更是朵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朵,纤丽却不失傲然,清新荷香闻风而动,那种沁人心脾的纯净甜美更是让人流连忘返。

村庄虽美却失了生气,一眼望去村中大概错落着有数十户房屋,却无一人出入,各家各户门前杂草丛生,蛛网连连,一派萧条之极的影像。

就在这些破败的屋前久久站立着一个身高九尺之人,红发迎风飞扬,眼神空洞,似是在凝望远方又似处于深深的回忆之中不能自拔。

“大哥,还记得这里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同时为站立风中的人披上一件外衣。

没有回答,他仍然愣愣地站着,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个也并不以为意,拉了拉罩在脸上被风吹起的黑纱继续道:“都过了好多年了,没想到这里依然安静如初。”

这里当然安静了,当年悬野入鬼界寻战魂之际为救其弟却反被其弟所伤,焰岚寻为了救悬野而不被走漏风声一夜之间血洗了这个安静祥和的小村庄,如今除了草地里的虫子还有声声鸣叫之外也只有偶尔有飞鸟经过罢了,能不安静吗?

“大哥,你的伤该换药了,我们回屋去吧!”说罢便过来搀扶,就在他转身之际一阵轻风吹过抚起罩于焰岚寻脸上的黑纱,顿时一张恐怖至极的脸在黑纱下若隐若现。

入夜时分等悬野睡觉之后焰岚寻才把罩在脸上的黑纱取下,这时一张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脸赫然呈现,顶上无半寸乌发,皮头坑坑洼洼皱巴巴的,那张焦黑不说,就连五官几乎都皱在一起,扭曲、变形,甚至那张已分不清是嘴还是鼻子的脸上还长出一些脓包,腥臭不已,让人闻之欲呕。

这还是当日那个清秀俊雅的焰岚寻吗?简直比鬼怪更为恐怖,话说那日焰岚寻带着悬野于暗径中逃离,不料就在他跳入暗径之际只见数道可灼瞎眼睛的闪电迎面袭来,焰岚寻来不及躲闪悲剧瞬间发生,万物神所发的雷闪着实可怕,当下就把焰岚寻一身灼伤,特别是他的那张脸,好在焰岚寻自身精通岐黄之术,而且他通常随身携带一些救命药丸,如若不然他早已毙命,不过他还是失去了一只左眼,并且在左脸颊上留下了一条弯曲的深可见骨的疤痕。

看到镜子中那张陌生并恐怖的脸,焰岚寻终抵不过内心的痛楚,“呯”地一声砸碎了镜子掩面痛哭。

也许是被声响所惊,睡在床上的悬野猛地睁开眼睛,漆黑的夜晚更显他眼里的空洞,无一丝生命的光彩。

“大哥……我把你吵醒了吗?对不起啊……”

焰岚寻小心翼翼帮悬野盖好被子,在看到他那双失了色彩的眼睛时终压抑不过内心的煎熬瞬间崩溃。

“大哥……”焰岚寻猛地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下。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要的不是这样的悬野,他喜欢他深邃的蓝眸,喜欢他在思考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喜欢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喜欢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他的一切一切都深深喜欢着,可是……唯独不喜欢呆如木偶无生命的悬野,

“大哥……”焰岚寻扑于悬野床前,他多么希望悬野可以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可是悬野还是呆呆地躺着,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时焰岚寻痛哭出声,眼泪迷糊了他那只唯一的眼睛,却看清了自己的心,就算机关算尽他还是得不到悬野的心,就算费尽心血得来失心兰蛊却失了他的心,空伸手却无法触及眼前的人,那个他爱恋了千年的人,可是,此时此刻扪心自问,那个让他爱到痛不欲生的人真的还是眼前这个人吗?

“大哥,我错了,你说的对,爱一个人没错,错的是以爱的名义去伤害,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为了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就算是伤害也是理所当然,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别人,同样……也深深地伤害了你,大哥……岚寻知错了,我好累啊大哥……真的好累了。”

悬野置若罔闻,依然面无表情,仿佛他只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焰岚寻苦不堪言,他的内心已处于崩溃的边缘,对于悬野,向来他都是自私的,为了得到某件东西他可以不顾一切,千年前他只是幻影宫一名小小仆役,为了晋升神级他不惜杀害前幻影宫宫主,而千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神魔一战他若向悬野明示身份也许就可以避免那场人沦浩劫,但他却更愿意看到战役结束之后孑然一身的悬野,不是魔界的魔王,不是心里只有御冉星辰的悬野,他一个人独有的悬野,于是他宁愿选择沉默。

而如今他自知得不到悬野的心更是以失心兰蛊也要得到悬野的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只是,在看到呆若木偶般的悬野时他所坚持的一切在顷刻间轰然崩塌,因为他自始至终想要的都不是悬野的身,而是他的心,心若不在,得到形同木偶的悬野还有何意?

轻拉过悬野略有些冰冷苍白的手,这时方见悬野手臂上尽是伤痕,而这只是冰山一角,悬野身上几乎找不出一处完整的皮肤,有无数的鞭痕、有烙铁留下的烫伤,还有用利剑一刀一刀割入肉里留下的伤痕,更有甚者是石头或是其它的钝器所留下的伤痕,新伤加旧痕,简直惨不忍睹、触目惊心,而这些全是丧心病狂的焰岚寻施加在他身上的言周教。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悬野终日生活在棍棒鞭挞之下,焰岚寻整日像疯了一样花着花样折磨着他,把他的肋骨打断再接上,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拔下再完好地接上,再不然把悬野的肉一片一片割开,直到看到肌肉下的森森白骨为止,再不济就是用烙铁烧到通红直接按进皮肤里,直到阵阵焦味呛鼻才放开……

焰岚寻的手段令人发指,但谁也不知道他施加完悬野身上的伤害之后他又是如何折磨自己的,一个是伤在身,而另一个是伤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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