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谈本打算誓死不畏强权，事实证明，唐谈立誓如放屁，响完就没有了。不到三秒，唐谈缴械投降，痛哭流涕，“总裁大人，小的真不是有意偷窥的，小的发誓绝对不说一个字，否则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顾晖无动于衷。

Chapter.5

“总裁大人……”

对方没回应。

“顾总……”还是没回应。

“好吧！”唐谈一拍大腿，“既然我坏了您的好事，肯定要赔偿！大丈夫敢做敢当，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松开菊花算什么！来吧！”唐谈趴到茶几上，不忘提醒顾晖，“第一次，轻点……”

顾晖久久都没有动，唐谈等得有点不耐烦，抬头看顾晖。顾晖面瘫，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唐谈捕捉到一些面部细微的扯动，那是什么？惊恐吗？惊恐耶！

顾晖忍无可忍，站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着唐谈道：“你是痔疮发作了吗？”

你是痔疮发作了吗是痔疮发作了吗痔疮发作了吗疮发作了吗发作了吗作了吗了吗吗……之后的几个小时唐谈都是带着这句话的回音工作的。

“呦，今天又怎么了？吞了只苍蝇？”沈飞依旧在嗑瓜子。

“何止是吞了只苍蝇。”

“哦？那是吞了两只？”

“沈先生，看在我供你吃供你住这么多天，若我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帮我收尸啊！”

“你又惹到顾晖啦？”

唐谈blablablabla的将事情大致说一遍。

沈飞听完倒吸一口冷气，说：“你知道顾晖什么时候回会惊恐吗？”

唐谈摇头。

“看到脏东西的时候。”

唐谈昏了过去。在顾晖眼里他是脏东西。

很不幸，唐谈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中午顾晖和林木做爱的那一幕，梦着梦着顾晖身上的林木变成了唐谈自己，等唐谈惊醒后发现他竟然射了！更不幸的是，唐谈每天晚上都做这个春梦，有时还会梦到以前G片的场景，只不过人物换成了他和顾晖。最不幸的是，他发现他自己现在一看到顾晖就会脸红心跳，呼吸困难。他越看顾晖越帅越有味道，他成天脑子都是顾晖的身影，顾晖高兴他就高兴顾晖不开心他就不开心，虽然顾晖基本喜怒不行于色。顾晖和林木亲热，唐谈会生气会难过会想办法破坏，顾晖和他说话即使是讽刺，唐谈也甘之如饴。

唐谈智商情商都平常，但绝非傻子，虽是处男，但也曾经动心过。这次这么强烈的感觉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喜欢上顾晖了。唐谈还知道他彻底完了。

“沈先生，你说怎么办啊？”难得的休假，唐谈身边没有可诉说之人，只能向沈飞求助。

“什么怎么办？”沈飞拉开一罐啤酒，美滋滋的喝着。

“就是我喜欢上顾晖了怎么办啊？”

“噗——”沈飞将嘴里的啤酒尽数喷到唐谈脸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唐谈满头满脸啤酒，狠狠挖了眼沈飞说：“我喜欢上顾晖了！”

“你说什么？”门口传来顾晖冰冷的声音。

唐谈和沈飞都愣住了……

唐谈机械似的转头问沈飞，“他……他……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上次我给他配……配的，方便送……送生存必须品。”

“难……难……道我买的生存必须品不行吃么？”

“他……他……买的比较高档。”

Chapter.6

顾晖看着两人，正等一个回答。

唐谈又问：“现在怎……怎么办？”

沈飞顺手拿过水果刀，说：“等他凌迟，不如你自行了断吧。”

最终唐谈悟出一个道理：横竖都是死，要死的重于泰山必须死缠烂打！之后唐谈迅速展开了攻势。

熟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唐谈本身厨艺就不错，后专为顾晖进行了改进。经过调查了解顾晖并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吃饭之于他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但顾晖整体口味清淡，重油重味的菜绝对不碰。唐谈给顾晖做爱心午餐，沈飞是第一只也是唯一一只小白鼠，天天清淡如水的饭菜吃得沈飞怨气冲天。

“顾总？”唐谈拿着几个食盒敲门，第一次送午餐心慌慌。

门里面传来十分清冷的声音，“请进。”

唐谈走进去傻站在办公桌前，顾晖埋头处理文件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顾总……”唐谈忍不住开口。

“什么事？”

“该吃饭了。”

顾晖停笔，看了看手表，“距离饭点还有五分四十九秒。”

“可以提前吃嘛，哈哈。”唐谈以为顾晖这么说是有想吃的意思，得瑟起来。

“出去。”

“诶？”唐谈僵住。

“吵死了。”

唐谈泪流满面，“顾总，饭菜我放在桌子上了，你记得吃。”

顾晖没说话。

“那我先走了。”

顾晖还是没说话。

“走了啊！”唐谈不死心。

顾晖头都没抬。

“顾总！你说一声再见会死啊！”

“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见了。”顾晖拨了个内线将林木召唤来。

“顾总。”林木非常恭敬。

那样子看得唐谈一个劲儿的不爽，尽翻白眼。

“我现在要去用餐，你把办公室消毒一下，尤其是……”顾晖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盒，“扔掉！越远越好。”

唐谈觉得自己的心被狗啃了，还卡嗞卡嗞的咯嘣儿脆。

“呦呦呦，唐谈小朋友，咱晚上吃顿有油水的呗。”沈飞一把勾住刚下班的唐谈。

“冰箱里有剩菜剩饭，你凑合凑合。”

“喂，那东西是人吃的吗？”

唐谈焉焉儿地说：“确实，人家都不吃。”

沈飞顿时明了，他这是贴到顾晖的冷屁股了。

唐谈瘪着嘴，“他还让林木把东西扔了。”

沈飞假装愤怒，拍案而起，“顾晖这人吧，啧，就是特么的……”沈飞一时找不到词。

“混蛋。”唐谈接道。

Chapter.7

“对，就是混蛋！”

唐谈不乐意了，“沈先生，我很尊重你，所以也请你尊重顾总，尊重他就是尊重我。”

“那不是你说的嘛。”

“可你不能说。”唐谈难得骨气一回，三两下就被沈飞镇压，一下回到解放前。

唐谈做的爱心午餐被顾晖拒绝了整整一个月，奈何唐谈也是个不要脸的，任顾晖冷嘲热讽不理不睬唐谈依旧雷打不动风雨不停，最后顾晖烦不胜烦吃了一顿，发现意外的好吃，不是在味道上有多么出彩，而是顾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种感觉——温暖。就这么顺理成章的，顾晖开始接受唐谈的爱心午餐。

年关将近，中国特色的“年味儿”席卷而来。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但顾晖没有太大的知觉。

兴许是顾家天性薄凉，即使顾老爷子还在世，顾晖的爸妈还没离异，同姑姑叔叔还未闹翻脸的时候，顾家也都不过任何节日。顾晖与顾老爷子一起生活，老爷子枯燥严肃，顾晖冷淡沉静，两人同在屋檐下各做各的，甚至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几句话，更不用说过节了。对于顾晖而言，一年无非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平等，没有区别。

年二十九是今年工作的最后一天，环球集团旗下各公司都提前下班，68层的高楼空无一人，除了总裁办公室。

顾晖与往常一样阅览文件，没有丝毫要过年的自觉。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一室寂静。

“请进。”

“顾总！我就知道你还在！”

顾晖揉揉眉心，他以为是谁，原来是唐谈那只聒噪的小麻雀。

唐谈注意到顾晖按揉眉心的动作，心里担心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于是说：“顾总大过年的，你干嘛这么折腾自己！”

“过年？”

“对啊！都放假了。文件放这儿又不会跑，过完年再处理也来得及啦。”

顾晖套上钢笔盖，“你知不知道，春假七天，环球要少赚多少？”顾晖交叠着双手架在办公桌上，没给唐谈插话的机会又道：“如果不是国家有规定法定节假日，我是不会给你们放假的。”

唐谈跳脚，“顾大总裁您是有多缺钱！环球赚得还不够嘛？您现在应该做的事是多放假回馈人民，而不是报复社会！”

“我不会和钱过不去。”

“可钱买不到很多东西！”

“没有钱会失去更多东西。”

唐谈一时语塞。

“好了，说正题，你有什么事？”

唐谈这才回过神，差点忘记此行目的。他神神秘秘地说：“顾总我明天要回老家了。”

“然后？”

“嗯……想邀请你去我家，你去……”

“不去。”顾晖拒绝地干脆利落。

“顾总……”

“你可以走了。”

“我……”

Chapter.8

顾晖看着他，并不是带冰渣子的冷眼，而像秋日里的凉水，一点点浸入心脾。

唐谈心有不甘，但不能不走。

赶走唐谈的顾晖重新埋头处理文件，直到顾晖数据般设定精准的生物钟告诉他：该下班了。

十八点，夜色早已降临。

S市的隆冬是刺骨寒，唐谈在他的办公桌处等了近三个小时，由于放年假，物业已经切断了除了总裁办公室和电梯外的电源，没有暖气没有灯，只有黑暗与寒冷。

唐谈也不懂明明那个人毛病一大堆，又毒舌又臭屁，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执着。若说顾晖的淡漠使他生气，不如说是让他心疼。

“哈，顾、顾总，你终于于出来了。”唐谈拦住顾晖。

黑暗里忽然窜出的身影使顾晖很惊讶，身体下意思做出防备，若不是看见那人使命挫手，冻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肯定要卸下他的两只胳膊儿了。

“还不走？”

“顾、顾总再、再考虑一下下呗。”

顾晖进了电梯，转身问还在电梯外的唐谈，“我为什么要去？给我一个理由。”

唐谈张口要说，却刹住了话头，不由倒灌进几口凉气。

电梯门缓缓合上，渐渐构成两人之间的阻隔。

“啪”唐谈将手放进最后的缝隙里，硬生生拉开电梯门。

“因为我喜欢你。”唐谈很坚定，看着顾晖深沉平静的眼睛，没有任何怯退。

“说完了？”

唐谈瞪得太用力，眼睛有些酸，眨巴眨巴眼，“说完了。”

“再见。”

语毕，电梯门再次合上。

这次唐谈来不及反应，只能将门拍得震天响，大吼道：“明早九点机场见，九点。喂！喂！”

电梯显示已到67楼。

唐谈很挫败，他想过顾晖对他这么镇重的表白会愤怒会嘲讽会拒绝，但他没想过顾晖毫无反应。

一个人如果对一个人或一件事毫无反应，除去患有生理上疾病的可能，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不在乎。

电梯里的顾晖莫名心情大好，回想起刚才唐谈坚定认真的眼神，他自己都没察觉平整的嘴角牵扯起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

大年三十，春运又称中国人口大迁徙，机场亦是人满为患。唐谈早早就到了机场门口，掐着表算时间，抱着微丝希望等待顾晖到来。

九点，顾晖着一件黑呢子风衣出现在唐谈面前，唐谈高兴得眼眶微红。

“顾总你来啦。”

“嗯。”

唐谈给顾晖买得是头等舱的机票，花了一个多月的工资，自己只能买经济舱的票。

顾晖接过机票，两人分别登机。

经济舱比较狭小，人也较多，唐谈系好安全带，长舒一口气。以前他回家都是坐比较廉价的高铁，坐飞机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现在难免觉得紧张。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优雅美丽的空姐对唐谈露出十分标准的微笑，“请问您是唐谈先生吗？”

Chapter.9

“啊？是、是。”

“有位顾先生帮您预留了头等舱的位子，请您过去。”

“诶？”

空姐做出请的手势。

唐谈很困惑，在飞机上是不能随意调换位子的！

空姐领着唐谈来到头等舱，唐谈一抬头就看见一脸气定神闲的顾晖。

“顾总临时换位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唐谈抓住顾晖，煞是有架势，“你知不知道这是违规行为？是不道德的没素质的！你这小小的举动可能会导致飞机事故！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用美男计诱惑空乘小姐了？”然后显得很惊恐，小声道：“被发现的话我们会被拒载的啊。”

顾晖懒得理他，伸平航空椅闭眼休息去了。

空乘让唐谈坐好系上安全带，唐谈啰嗦完也就若无其事地坐下了。他可是第一次坐头等舱！不坐白不坐！

巨大的机体缓缓起飞，驶向白云蓝天。

唐谈老家在南方的一个小城，从上海飞只需两个小时，但下飞机后要转两个小时的大巴。

顾晖显然是没坐过大巴，面对这样一种东西，顾晖左手搭着右手，右手支着下颚，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那个……顾总？”唐谈很愧疚，顾晖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现在却被自己弄来坐大巴，他觉得委屈了顾晖。

“顾总你要是不喜欢坐大巴，咱就雇辆的士吧。”

“不用，就坐这个。”

唐谈瞪大眼珠子，顾总是在体贴他吧？是吧！

其实顾大总裁只是一时兴起，想体验一下人生。

小城中间穿过一条川河，两岸环山，城市坐落其间依山伴水，清新自然，好一派山清水秀风光无限。

街市巷陌交错纵横，唐谈带着顾晖七拐八弯，走进一条两边临立着五至八层不等的楼房的巷子，巷子里的楼房已经比较老旧了，但家家户户都洋溢着红火的气息。所谓万家灯火，正是这些平凡人家。

“哎呦，这不是小唐吗！回来啦。”巷子里的大妈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菜。

“王大妈最近身体还好不？”唐谈很热情地与大妈寒暄。

“硬朗着呢。小唐带朋友回来过年？”王大妈哪里见过像顾晖一样帅气高贵气宇不凡的小伙儿，这不一个劲儿地瞧顾晖也不避讳。

“啊，哈哈，这我上司。”

“哦哦，长得怪俊的，有对象没有？”

“啊啊，王大妈我先走了，我妈该等急了。”唐谈知道大妈大婶退休闲了就爱撮合小年轻，他可不乐意七大姑八大姨招来莺莺燕燕的围着他家顾总。他掏心掏肺的没吃到一口肉，怎么能便宜别人！于是赶紧找借口开溜。

南方人说话多数带点口音，普通话也没那么标准，顾晖不是很习惯，却很耐心地听。

唐谈家在一楼，他爸妈知道唐谈回来，很早就在门口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