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困倚危楼
困倚危楼  发于:2015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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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苦笑不已。

可他偏偏就是辜负了。

故事再说下去,便不可避免地到了十年前。

陆修文练的也是七绝功,当然明白其中道理。“原来教主抓你们回来,是为了助他练功。嗯,这法子倒好得很。不过被吸了功力的人,多半是活不成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人偷了教主令牌给我。”

“你那心上人偷的?”

“……是。”

“嗯,拿着教主令牌的人,必是有重任在身,看守之人确实会放你离开。不过教主事后追究起来,必定是雷霆大怒。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被教主废了武功。”

陆修文“呵”的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之意,道:“愚不可及。”

段凌被那目光刺了一下,问:“若换作你的话,又当如何?”

陆修文道:“我当然不会救你,任你被教主吸干了功力才好,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段凌点点头,望着他道:“若他也同你一般……那就好了。”

陆修文忽觉心中不快,将手中树枝扔到段凌身上,道:“你讲的故事太过无趣,我不听啦。”

段凌抱着那截枯枝,道:“还未说到这东西的来历。”

“不过是枯树枝罢了,随处可见,也没什么稀罕的。”

陆修文说着翻身下床,到隔壁去找柳逸了。

段凌平日总跟在他身边,这时却没追上去,只轻轻抚摸手中干枯的枝桠,自己把故事说完了。

他说:“这是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在自家院子里折下来的。他那时只剩下半年的性命了,等不到来年桃花绽放,便让我折下这树枝送他。”

他静了一会儿,又说:“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竟只送过他这一样东西。”

段凌说完后,抬手按了按眼角,将那丑陋的、干枯的树枝重新放回枕头底下,然后才去隔壁找陆修文。

陆修文跟柳逸十分要好,两人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约好了去哪里游山玩水。

“听说扬州的狮子头最是有名,一定要去尝上一尝。”

段凌不得不出声提醒道:“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魔教对付左护法。”

“啊……”柳逸大失所望,但很快振作起来,“那就打完了再去?”

段凌只是哼了一声。

陆修文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就算将来兵戎相向,我也会饶你性命的。”

柳逸实在好骗,只这么一句话就让他高兴起来,到了下午时,他又得了一个惊喜。

原来是他师父提前到了。

柳逸的师父相貌清癯、不苟言笑,因内力深厚,瞧来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与他同来的,却是一个五十开外的富态男子,身上穿金戴银,手中捏着两枚金丸,一副商人打扮。

段凌认得此人,知道他正是武林盟主林天福,上次围剿魔教就是他带的头。如今那左护法兴风作浪,弄得江湖上人心惶惶,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柳逸跟林天福也相熟,好奇道:“林盟主怎么跟我师父一起来了?”

林天福转动着手中金丸,笑道:“正好有事跟傅兄弟商量,我就同他一道来了。”

柳逸的师父“嗯”了一声,连一个字也不肯多讲。

众人叫小二送了茶来,围着桌子说起魔教之事。段凌怀疑此番魔教之人泄露行踪,乃是左护法布下的陷阱,林天福亦很赞同。

“不过那魔头既然下了战贴,咱们就不得不接下,否则任凭他们为非作歹,只会惹来更多血腥杀戮。”

“嗯,连魔教教主都已身死,一个左护法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魔教妖人诡计多端,要提防他们暗箭伤人。”

大家说了半天,还是决定去魔教总坛一探究竟。

陆修文身份特殊,一直呆在屋里没有出来,段凌犹豫着如何提起他才好,柳逸倒是爽快,直接说他是被魔教妖法控制了,如今在自己的劝说下,正打算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林天福并非迂腐之辈,得知陆修文已被段凌封住了几处大穴,便也没放在心上。

他们赶了几天的路,皆是风尘仆仆,因此天一黑就早早歇下了。柳逸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自是拉了师父同住,林天福则要了旁边的一间上房。

段凌琢磨着一桩心事,也回了自己房间。

陆修文点了灯,正在灯下看书,抬头瞥他一眼,道:“段大侠怎么愁眉不展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段凌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看来此事与我有关了。”陆修文指了指自己,道,“让我来猜一猜吧。我刚才在门口看了一眼,今日来的这两个人,步子甚轻,目中精光湛然,想必都是武林高手。其中一个是小柳的师父,另一个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你们关起门来说了这么久的话,定是在商议如何对付左护法了。嗯,你们明日就要接着赶路了,但是该不该带我一起走,却令你为难了,是不是?”

的确,此去魔教总坛还有十多天的路程,若是带陆修文一起上路,只怕半路制不住他,若是让陆修文留下,又该将他安置在何处?

段凌不由得皱起眉来。

陆修文伸指在他眉心一点,道:“其实此事容易得很,我既然落在你的手中,自然是任你处置了。你只要……”

他一边说,一边凑近段凌,温热的气息轻轻吐在他颈边,嗓音比平日更为低哑:“只要让我下不来床,不就好了?”

段凌面上发烫,一把捉住陆修文的手,道:“你别胡闹。”

“难道是我会错意了?段大侠不喜欢我这张脸么?”陆修文说话之时,脸孔与段凌贴得极近,却又偏偏差了那么一些距离,反而勾得人心头发痒。

段凌岂会不喜欢?

他简直思之欲狂,恨不得说上千遍万遍的喜欢。在山谷醉酒的那一晚,他和陆修文曾有过肌肤之亲,想起当时种种,他的身体就止不住的热起来。

段凌强压下那种热意,对陆修文道:“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陆修文弯起眼睛,笑说:“段大侠也一起睡?”

“我还有事,先去外面转一圈。”

说罢,转身就走。

但他刚迈出步子,就有一双手从后面环上来,圈住了他的腰。

段凌轻咳一声,道:“放手。”

陆修文非但不放,反而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柔软嘴唇吻住他的后颈,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段凌只觉后背又麻又痒,明明陆修文没用上什么力气,他却连一步也走不动了。

陆修文便这样抱着他,放柔声音道:“段大哥……”

段凌的身体僵了僵。

“我猜错了吗?你那心上人不是这样叫你的?”陆修文想了想,又换了个叫法,唤他道,“阿凌。”

段凌浑身一颤,仿佛被这声音抽走了力气,心中悸动不已。

陆修文便知自己猜对了,接着问:“阿凌,你当真不喜欢我吗?”

“喜欢!”段凌闭了闭眼睛,终于转过身去,低头亲吻他的唇,叹息似的低喃,“师兄,我喜欢你……”

他没什么亲吻的经验,吻得急切又笨拙,一遍遍的重复那句话。

陆修文露出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抬手拉低他的颈子,热烈地回应起他的吻来。

天气本来就热,两个人又抱在一起,没过多久,就有灼烧般的热意从身体深处漫上来。

段凌没再刻意压制,黑眸乌湛湛的,在陆修文耳边道:“到床上去。”

陆修文喘息道:“急什么?在桌子上也有趣得很啊。”

说着,故意抬高双腿,慢腾腾地夹住段凌的腰。

段凌顿觉全身的血都往下身涌去,稍一用力,就将陆修文压倒在桌子上。桌上的灯晃了晃,照出陆修文俊秀的容颜,一双眼眸像含着水。

段凌不由得低下头,着迷地亲吻他的眼睛。

陆修文笑了笑,动手解开段凌的衣服,摸到他腰间时,手指碰到了一样东西。他拽起来一看,却是一只香囊。他随意瞧了一眼,问:“怎么只绣了一只鸳鸯?”

段凌愣了愣,神色有些晦暗。

陆修文顿时意会:“是你那心上人送你的?”

段凌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陆修文“唔”了一声,皱眉道:“我不爱闻这个味道,先扔在一边罢。”

“不行,”段凌握住他手道,“我答应过师兄,除非我死了,否则不会取下这香囊。”

陆修文薄唇一弯,笑容里带几分邪气:“段大侠在床上也要戴着这香囊?等你脱光了衣服,却要挂在哪里呢?难道是挂在‘那个地方’?”

最后几个字,他故意咬重了读音。

段凌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中又气又恼,下身的那个地方,却因为他下流的言语而涨得发疼。

陆修文却不知反省,反而又来撩拨他:“阿凌,你再磨磨蹭蹭的,天可要亮了。”

段凌瞪他一眼,手伸进他衣服底下,摸索一阵后,寻到了那敏感的一点,用手指捻住了慢慢揉捏。

“啊……”

陆修文当即叫了出来,身体在段凌身下扭动着,变得妖娆而柔软。

段凌一边亲他一边道:“你叫得这么大声,是怕隔壁的人听不见吗?”

“假正经。”

陆修文骂了一声,却还是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嘴里。之后他再出声,便都是压抑过的低喘,偶尔夹杂着几声呜咽。

段凌愈发把持不住,右手在他胸膛上揉弄一阵后,又一路往下摸去。陆修文身下那物也已经挺立起来,与段凌的抵在一处,相互磨蹭着。

段凌本想帮他发泄出来,陆修文却咬着他耳朵道:“别管这个了,后面……嗯,快点……”

段凌从善如流,手指来到了他身后的密穴,那地方又紧又热,段凌只探进去一根手指,就被紧紧夹住了,动也动不了。

“不行,你那里太紧了,进不去……”

陆修文四下一看,找不到润滑之物,便动了动腰身,说:“你先出来吧。”

段凌撤出了手指。

陆修文跳下桌子,伸手撩起段凌衣裳的下摆,低头凑了过去。

段凌吃惊道:“你做什么?”

陆修文笑着瞧他一眼:“当然是做让你快活的事。”

说着,隔着裤子亲了亲他胯下挺立之物。

“师兄……别……”段凌闷哼一声,下身却可耻的变得更硬了。

陆修文可不理他,开始用舌头舔弄起来,隔着薄薄一层裤子,很快勾勒出了那地方雄伟的形状。

段凌只觉背脊酥麻,一阵阵的快感直冲上来,又是羞耻又是痛快,明知道不该如此,却忍不住深深地沉溺下去。

第十六章

天亮之前,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陆修文在这黑夜里睁开了眼睛。

段凌正在他身边熟睡。

他静静望了一眼,掀开被子走下床来。他身上还留着欢爱后的痕迹,腰肢酸软,双腿发颤,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他悄无声息地穿上衣服,从地上捡起束发的簪子,然后轻轻一转——原来那玉簪竟是空心的,里头藏着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剑,剑刃上寒光凛冽,一看就知道削铁如泥。

陆修文满意地笑笑,将那短剑握在手中,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栈走道里亦是寂静无声。

陆修文白天就看好了地形,因此毫无迟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走过去,心中默数:一、二、三……

数到三的时候,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

他屏息听了一会儿屋里的动静,手中短剑伸到门缝里一勾,房门静悄悄的打开了。屋里只有一点月亮照进来的微光,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陆修文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走到床边时,忽然觉得不对,他没有听到床上那人的呼吸声!他右手一扬,短剑如一道寒芒般朝床上刺去,只听“噗”的一声,却是扎进了被子里,毫无血肉之感。

陆修文立刻知道中计,面上微微变色,回头一看,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门外。

“段大侠,”陆修文转了转手中短剑,很快镇定下来,笑说,“这么巧,你也睡不着出来赏月?”

段凌慢慢向他走近,因光线昏暗,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即便是赏月,也不会赏到林盟主的房间里来。”

“咦?原来这是林盟主的房间?”陆修文故作惊讶道,“可是我瞧屋里怎么空无一人呢?”

段凌冷然道:“那是因为我识破了你的诡计,叫小二给林盟主换了房间。”

“什么时候?”

“就是你我……之后,我出去端水的时候。”

陆修文面上笑容不变,问:“你是怎么猜出来……我要刺杀林盟主的?”

“我太了解你的性情了,你从来不做无用之事,你这么轻易就被我抓住了,又安安分分的在客栈呆了几日,一次也没想过逃跑,必然是另有目的的。我一开始猜不透,后来见林盟主与柳逸的师父同来,你又特意派人查过我跟柳逸的底细,我便猜到你的目标是谁了。你前几日对我不冷不热,今夜却突然示好,更加深了我心中怀疑。”

“原来如此。”陆修文状似惋惜的叹了口气,道,“不错,我跟左护法打了个赌,看谁能取下武林盟主的项上人头。我年前受过重伤,功力大有折损,要杀他可不大容易。但如果假装被你所擒,提前住进他下榻的客栈,让他去了戒心,动起手来自是方便得多。可惜功败垂成,看来是我输啦。”

段凌冷哼道:“林盟主何等武功,便是那左护法也动不了他。”

“你若不是叫人替换了房间,而是提前告诉他我要行刺的事,我这时已经着了道了。”

“若是如此,死的人就是你了。”

陆修文不禁一笑:“我就知道段大侠舍不得我死。”

说到那个死字时,手中短剑一挥,却是抢先对段凌动了手。

段凌并未佩剑,靠一双肉掌同他过了几招,惊讶道:“你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陆修文好笑道:“不然我怎么敢来刺杀林盟主?”

“你明明被我封住了穴道,是怎么解开的?”

“这个可不能让你知道,你自己慢慢猜罢。”

说话间,两人又已过了数招,从床边一直打到了窗口。

上次在湖心的亭子里,两人打得难分胜负,这次却是段凌占了上风。陆修文虽然招数精妙、轻灵诡谲,但吃亏在内力不济,时间一长,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段凌看准时机,一掌拍向他肩头,待陆修文闪避之时,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陆修文低呼一声,被这么一抓一带,刚好撞进他怀里。

两人气息交缠,便如先前欢好时一般。

陆修文手抵着段凌的胸膛,道:“段大侠是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次么?”

段凌心跳得甚急,问:“你我……之事,也在你的计划之内么?”

“当然不是,”陆修文舔了舔嘴唇,低笑道,“实在是段大侠秀色可餐,我忍不住想尝一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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