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屁啊!再睡老子就把你的眼皮钉起来!”小小两手紧握着林双的手,得到微弱的回握。
半个月后,天气已入秋,今天,如同往常每一次的约会,小小在他和林慕擎约好的地方等着林慕擎下班,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个人从远处走近,然后只对自己绽出微笑。
两个人在喜欢的餐厅用晚饭,小小吃的肚皮溜圆,林慕擎怕他难受,就提议干脆散步回去,反正距离他们的公寓也不远。
小小只好撑着懒骨头进行饭后百步走,两个人并肩在路上走着,肩膀处不时的擦碰,像是他们两人之间特别的言语,不需要多说什么。
时间不晚,但天色已暗,各色灯光相继点亮,就在他们路过一个广场的时候,一个跳跃的小皮球滚到了小小的脚边,远处一个孩子奶声奶气的喊着,“大哥哥,把球给我!”
小小好笑的向那边走去,林慕擎随意的靠在一棵树下,广场里遛弯的人不少,锻炼的大爷大娘、滑单排轮的孩童,林慕擎只是移开了一下视线,就找不到了小小的身影,林慕擎皱着眉走到人群中,四处张望,心里慢慢揪紧。
就在他要大喊小小名字的时候,一声从音响里传出的有礼的道歉,盖过了公园所有的嘈杂声,林慕擎顺着熟悉的声音望去。
小小背着吉他举着麦克风,站在广场高台上,眼神和他摇摇相迎,“各位父老乡亲,大家晚上好,”小小讨喜的开场白,吸引了不少目光,“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的生日,我想为他唱一首歌,请大家忍耐我几分钟,谢谢。”
清亮动人的嗓音响起,应着舒缓悠扬的吉他音,让人止不住被带入一个浪漫幸福的空间。
Didn‘t need to ask
Don’t know the reason
Everything that I believe
Is right here
Not thinkin‘ bout tomorrow
……
……
温柔的歌声让人们驻步倾听……
I am you
You are me
We are one
Take me in your arms
And flow through me
I’ll flow through you
Steal my breath away
Cause I‘m so moved byyou
……
……
醉人的歌词,让人想要留在耳畔……
一曲终了,余音低柔如丝,紧紧的缠裹着心脏。
林慕擎根本舍不得眨眼,看着台上那个耀眼的星子,这个人是他的,他也是这个人的,他们无法再分开。
小小把吉他还给了一旁的几个年轻人,几步小炮,拽着林慕擎赶紧离开,好久没唱过歌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还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林慕擎看着耳尖发红的小小,微笑问着。
“这还不算有诚意吗,那么多人,我这脸都不要了,就为了博君一笑,来,给爷笑一个。”小小坏笑着,伸手挑着林慕擎的下巴。
林慕擎顺从的把嘴角的弧度扩大,满眼的幸福知足,低下头,把唇印在小小微凉的双唇上,呼吸交融,互相取暖。
直到进了家门小小才从林慕擎刚刚那个溺毙了他的温柔神色中醒过来,在林慕擎伸手开灯前,一把把人扣住,压在了门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生日快乐,还有,我爱你。”
应声打开了屋子里的电灯,灯光洒在林慕擎眼中,激起了一片的涟漪,林慕擎难得的愣在原地,被小小拉着手往前走。
满室的画纸,全是他的画像素描,各种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神态,或喜或忧,或梦或醒,从小到大、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成熟,每一个表情都是如此的细腻有神韵,林慕擎轻轻抚过每张画纸,指尖发烫,心跳怦然,他从每一张画里看到的都是满满的爱意。
林慕擎有些迟缓的回头看着微笑的小小,又把目光落在最初让他注意到小小的那幅素描,少年清丽无染的站在一朵青莲之上,无忧无念,这是小小在他心中留下的第一抹色彩。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在我们两个人的家里做这个事比较合适,”小小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慢慢单膝下跪,打开盒子,露出里面映着光辉的对戒,“不管你收不收这个戒指,反正我是一辈子缠定你了,所以你还是收着比较合算,那个,林慕擎,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我会用我全部的爱来爱你,用我下半生来陪伴你,你愿意吗?”
林慕擎看着单膝跪地的小小,觉得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上天终归待他不薄,让小小来到了他的身边,拉起还在忐忑的小小,有力的双臂紧紧的圈住幸福,在小小的额头落下最真挚的一吻,用实际行动来回答“I Do.”
世上总是有太多的幸福和悲伤,它们不成比例不分顺序,有时候坚持了还是难过,有时放弃了依然不舍,没有人能自大的诠释,这就是幸福,幸福自在人心,幸福由你而定。
——正文完——
番外五
齐鹏and楚白
灯光有些昏黄的酒吧里,楚白安静的喝着眼前的酒,身上的西装外套脱掉,也脱掉了白天工作场上的束缚,白色的衬衣解开了两个扣子,整个人干净又沉静,像一片温柔的湖水。
楚白轻轻的转着手中的酒杯,指尖在杯口缓缓滑动着,对面的那个肯定是喝多了,不过没关系,自己可以送他回去,反正毕业后工作了这么多年,他把醉醺醺、生病犯晕的齐鹏送回家的次数数不胜数,他们甚至有双方住所的钥匙。
可是敏锐的楚白还是发现了,今天的齐鹏有些不同,虽然是一样的约他出来、喝酒、抱怨、醉酒、话痨到最后的沉默,可是今天每一样都多了点伤感,不太像那个莽撞的二呼呼的齐鹏。
“喝完这杯就差不多了啊,我好送你回去,明天都还要上班呢。”楚白和齐鹏算是混得都不错,都在比较有规模的公司,做着跟所学沾边的工作,几年下来也都有些成绩,当然在白骨精中混,多少也有不顺心的时候,这是就是找兄弟的时候了。
楚白很少主动找齐鹏,即便这样,他回想了一下,两个人见面的频率也相当的频繁,也许是齐鹏的性格导致他会面临比自己更多的问题吧,楚白可以想象的到,齐鹏犯二犯轴的时候,跟他合作的人恐怕会气的脑溢血,楚白不自觉的笑了笑,却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小白!不,楚白!”齐鹏忽然抬起通红的脸,一双眼忽闪忽闪的盯着楚白,好像想尽量把人看清楚了。
“怎么了?想吐?”楚白看到齐鹏突然动作,下意识的就想扶着人冲向厕所,可惜被攥的太紧,动不了。
“不吐!有……话说!”齐鹏垂了下头,又快速的抬起,把楚白的手腕子往怀里拽了拽。
楚白摇头苦笑,心想,大哥,你还没说够啊,从下班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一直的说,从天气冷的太早,到汽油涨钱,再到他们两个住处离得有点远,又到公司食堂的大厨换人了,做的东西不能吃,连刚刚见过一面的楚白的一个同事看着不像好人这种事,都能拿来抱怨,“好好,你慢慢说,要吐就赶紧告诉啊。”楚白是真怕他吐了,一会儿还得做出租车,一身的酸臭味儿,怕没有司机肯拉啊。
“楚白!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值得信任吧?对吧!你打上学那时……就、就一直叫我哥,是吧!所以你得听我的,真的,你那个同事!……就刚跟你一块儿下班那个,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他远点儿!啊!听没!”齐鹏大着舌头,含混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倒还算严肃。
楚白忍着笑,像哄孩子似的哄着,“你永远是我哥,我信任你,不过吗,我跟夏楠就是很一般的同事,人家也没怎么着我,我也用不着特意去留意他。”
“嘛叫没怎么着?!他那么看着你……就不行!还在我面前装的跟你那么熟,看着就烦!你回来告他,叫他别不熟装熟,不对,不行,你别再理他了!”齐鹏的精神是马上要越过晕菜那条线但是还差不点儿的状态,能说出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楚白的手一直被紧紧的握着,齐鹏掌心的热烫和从鼻腔里喷洒出的热气,一点一点缓慢的蒸烤着楚白的心,本来包裹的很好很严实的外壳,被烘的松软脱落,露出里面软乎乎的嫩心儿,化了一片。
楚白无奈的看着对面那人的低垂的脑袋,多少年了,自己的心就是不肯转弯儿,就是放不下这个二愣子,而这个二愣子,也是不争气,从上一个大学时代的女朋友结束后,就一直没有下一任,没法让他彻底的死心,虽然狠狠的压抑着那份悸动和渴望,但是就像疯长的杂草,想要看着他守着他的欲望怎么烧也烧不死。
现在,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拉着自己的手,额头抵着自己的手背,对自己那么关心那么在乎,说出的话几乎让他错觉,齐鹏是在嫉妒,嫉妒所有跟自己亲密的人。
其实那个夏楠确实是个gay,而且知道他也是gay,所以最近夏楠对他的态度有些暧昧,他们这种人,尤其是还有同事这层关系,当然不可能放来了追,但是碰上顺眼的也不容易,所以暧昧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楚白没有兴趣陪对方玩儿这种试探的游戏,他的心早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所以从来不对别人冷漠的楚白选择了严肃划清界限,把对方划在了比一般同事还要生疏的范畴。
然而对方没有轻易地放弃,楚白不会自恋的以为对方是多么的喜欢她,他觉得应该是不甘心多一些,毕竟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楚白没有想到,这个自己都没怎么花心思的夏楠竟然成了齐鹏的心病,只因为夏楠在他的面前对自己态度暧昧了。
楚白警告自己,不要多想,齐鹏是直的,一直都是,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毁了一个人的前程和生活,所以,他会把齐鹏说的一切都当做醉话,把齐鹏眼中所有的复杂都当做是酒精的作用。
送醉鬼回家是个心理和体力上的双重苦差事,要拖着死狗一样沉重的人体,要忍着出租车司机的冷言冷语,好在今天的齐鹏格外的安静,安静的楚白以为人睡着了,可是下车时,还知道自己下车,主动挂在他的肩膀上。
进门楚白先把人放好了,然后就熟门熟路的找换洗衣服,倒温水,拧毛巾,一套活儿都整齐了,自己也折腾暖和了,看了看时间,准备洗个战斗澡,然后在沙发上就乎一晚,明天得比平时早出发半个小时。
浴室里的每一个瓶瓶罐罐,楚白都熟悉,哪个柜门有新毛巾也是门儿清,所以在洗发水不小心跑进眼睛里的时候,楚白也没慌,摸准方向想要打开花洒,可是估算精准的出手,却没有碰到开关,而是摸上了一片热烫的皮肤,楚白吓了一跳,下意识睁眼,却被辣的更睁不开了,慌乱间,被人一把搂在了怀里,温烫的热水冲下,让视线慢慢恢复。
楚白觉得眼前的一切让他眼睛充血,血管暴涨!
齐鹏跟他紧贴着,粗壮的手臂牢牢的固定着他,灼热的鼻息喷在他脸上,比头顶的热水还要滚烫。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楚白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他也不敢有过激的反应,他怕是齐鹏发酒疯,或是故意闹着他玩,他作为好兄弟,不应该又太过的反应,他对齐鹏一向的小心翼翼,当心拿捏,不敢太过也不敢太在意,他总是想象着好兄弟好哥们的剧本儿,生怕自己演砸了。
“怎、怎么了?”楚白的嗓子不自觉的有些发颤,“我马上洗好了,要不,你先洗?”
齐鹏像是没听见,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楚白,越看眼神越厉,呼吸越沉,脸上的线条绷得见棱见角。
楚白挣扎了两下,可惜力量差得太多,脚下又太滑,不敢真的用力推,可是就这么随便扭的两下,楚白就不敢再动了,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紧绷着身子,因为他感觉到另一处的滚烫紧紧的抵着他,那么实实在在、那么的不容忽视!
楚白不可置信的半张着嘴,惊愕的看着齐鹏冒火的双眸,他听见齐鹏咬牙切齿的说,“楚白,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你可以用力的推开我,可以往死里打我,只要你拒绝我就停下。”
楚白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个不知该归为美梦还是噩梦的梦境,他听清楚了齐鹏的话,看着齐鹏的面孔一帧一帧的靠近,贴合,辗转加深,最后心里无奈的叹息,他怎么可能拒绝的了,多少年的隐忍了,他不敢尝试,甚至不敢想,用世俗的道德标准和作为好朋友的良知来逼迫自己,维持着危险的平衡。
可是现在心尖儿上的人自己越过了那条线,他所有的力气已经都用在克制自己的脚步,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把人推回去,所以只能任着自己堕落,屈服于心中的魔鬼。
温度的冷热交替让皮肤战栗,更加的敏感,两个人都是同样的疯狂,一个横冲直闯,一个毫无保留,两个人都疼,但是快慰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楚白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依旧是昏暗的,齐鹏像一只大型犬一样,蹲在自己的地板上。
“怎么不穿拖鞋?”楚白是趴在床上的,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齐鹏光着的大脚,深秋的天儿,开了暖气地上也凉啊。
齐鹏听了楚白沙哑的一句话,本来内疚之极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化作外溢难收的激动,揽上楚白的后背,额头紧紧的抵着楚白的额头,感受着微烫的温度,“小白,小白,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说我早就喜欢你了,喜欢了很久很久了,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这么多年,我每天都想见到你,一天见不到就浑身不对劲儿,一有人跟你亲近,不论男的女的,我都嫉妒的要命,想时时刻刻的守着你,让你只看着我,我是个变态,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别离开我好吗?别讨厌我!”
楚白在发烧,耳边的声音好像软软腻腻的棉花糖,滑进耳道,钻进心里,被自己身体里的高温加热膨胀,撑得他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这是真的吗?齐鹏也喜欢他?这么多年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隐忍?
“……小白,求你说句话,别不理我,我不能……”楚白印象中齐鹏从没有这么可怜软弱过,好像自己的一句话能判他的生死,所以他快速的打断了齐鹏的求饶,“齐鹏。”
“诶!”
“我想吃牛肉面……饿了。”这是第二天的傍晚了,饿是肯定的,楚白弯着嘴角看着齐鹏从呆愣慢慢化作了惊喜。
“诶诶,没问题,我给你买,你喜欢吃,以后我给你做,”齐鹏兴奋的不知该怎么好,摸着楚白还挺趟的额头,心疼的要死,“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以后也都听你的,你能不能不要反悔?”
楚白笑的更温柔了,原来他对自己也是这般的小心翼翼,“做的好吃,我觉不反悔。”太过突然的惊喜,让一向厚道的楚白忍不住逗弄这个二愣子。
“行啊,小意思!那……要是我做的好吃,你就不能再理那个什么夏楠了啊!”齐鹏再次绷上脸儿,认真的讨价还价。
楚白忍着笑,认真的考虑,“其实,我觉得我应该请他吃顿饭。”
“什么啊!让他吃屎还差不多!”齐鹏不解,所以又要嫉妒。
楚白看着喷火的齐鹏,只是低低的笑着,怎么也停不下来,齐鹏还在委屈的抱怨着,这个房子里,今后会一直这么热闹……
多少年前,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楼梯旁,看着瘦弱的男生,爽朗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