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别过来 上——寻香踪
寻香踪  发于:2015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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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卫扬看了一眼岳父岳母,松开手,弯腰拿起自己的外套,伸手擦了一下被陈丽萍抓伤的脸,吐了一口口水,快步往楼下走去。

倪晖一直冷冷地瞧着他,倪卫扬一回头,看见倪晖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兔崽子的眼神太森寒了,他火了:“看什么看,再那么看我,我揍死你!”

倪晖一字一句地说:“你欺负我妈这些账,我都替你记着,总有一天我都会还给你的。”

倪卫扬收住往楼下去的脚步,转身上楼,就要来教训倪晖,倪晖也不闪躲,只是冷笑:“你想来打我吗?你只要没打死我,你打我的账,我也都记下来,将来会双倍奉还。”

倪卫扬站在倪晖面前,父子俩一高一低,四目相对,倪卫扬深吸了口气,扬起手,啪地一掌甩在倪晖的左脸上,倪晖脸上顿时留下了一个通红的五指印,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他哼也没哼一声,只是瞪着双眼,狠狠地瞧着倪卫扬。

倪卫扬看着倪晖的眼神,心里没来由有些畏惧,然后退了一步,快步奔下楼去。

倪晖张嘴,吐了一口血水出来,那一巴掌打得他腮帮磕到了牙齿上,里面都磕破了皮。白皙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他浑然不觉得痛,走到房间里,看见母亲正抱着外婆嚎啕大哭。外公回头瞟了一眼倪晖,又回过头来,奔过来抱住外孙,关切地问:“晖晖,你爸打你了?”

倪晖听见这句话,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但是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自己是个男人,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流眼泪是不是。陈丽萍止住了哭声,赶紧扑上来检查儿子身上的伤:“小晖,他打你哪儿了?”

倪晖看见母亲脸上红肿的手印,估计自己脸上也是这个样子的,他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母亲的脸:“妈,你疼吗?”他一张嘴,舌头牙齿上都是血。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陈丽萍慌忙抱住儿子,捧着他的脑袋使劲看:“小晖,你爸打你哪儿了,你哪儿疼?倪卫扬我操你祖宗,打我儿子,我跟你势不两立!小晖,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说完呜呜大哭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倪晖伸出胳膊抱住了母亲的脖子:“妈妈,你别哭,我不疼,是嘴巴里破皮了。”

陈丽萍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埋头在他单薄的小肩膀上伤心地哭泣,倪卫扬虽然暴力成性,但是从未碰过倪晖一指头,如今却下这种狠手,打得他半张脸都肿得老高,皮都磕破了,这么小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狠手。

外公在一旁叹气,外婆则忍不住抹眼泪。一家人愁云惨淡,直到陈丽萍终于平静下来,她抹掉眼泪和鼻涕,吸了一下鼻子:“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跟他离婚,让他去找那个野种,我带着我儿子过。”

外公和外婆对视一眼:“丽萍,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丽萍用手擦了一下鼻子:“当年那个女人没有堕胎,孩子生下来了,倪卫扬现在到处在找那两个贱人。他心里就想着那个野种,完全没有把小晖放在眼里,他凭什么打我儿子啊。”

外公气得跺了两脚:“这个畜生,下次再敢登我的门,我就打断他的腿。”

外婆抹着眼泪说:“早年你要是听我们的,跟顾强在一起,哪还有这么多事,你看人家现在过得多幸福,对老婆好是出了名的。你就是不听话,非要找这么个猪血李。”猪血李好看不好吃,这是骂人的话,说人表里不一。

“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我明天就去上海,把公司的账单全都清一清,我要和他离婚,把财产分清楚。我现在去打电话给公司的财务,有些事要交代一下。”陈丽萍站起身,抹了一把脸,又恢复成了女强人的姿态。

倪晖仰头看着母亲:“妈妈,别怕,你还有我和外公外婆。”

陈丽萍低下头,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乖儿子,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倪晖没想到,自己挨这一巴掌促成了母亲离婚的决心,如果真的能够离了,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挨一巴掌算什么,两巴掌三巴掌都值啊。

但是陈丽萍这个婚离得并没有那么顺利,她回到上海之后,倪卫扬还没有回去,但他也提前和财务打好了招呼,不能让陈丽萍私自挪用公司财产,要等他回去后才能处理。但是他却迟迟不回去。陈丽萍一边核算财产,一边主持着公司的事务,等倪卫扬回来协商离婚。她咨询过律师,可以向法院起诉离婚,由于中间涉及到一个公司,如何分割是个大问题,这事有点复杂,但如果双方之间能够通过协商,能够协议离婚,这样会少很多麻烦事。

倪晖的脸肿了两天才消下去,他书法课都没去上,推说是生病了,跟老师请了假,自己在家练习。

水向东跟家里那些亲戚几乎都没怎么来往,过年都没去走过亲戚,就给邻居们拜过年。过年期间,大家不是要走亲戚,就是要招待亲戚,水向东也不好去别人家串门,就带着弟弟窝在家里看电视,水向阳年纪小,在家里坐不住,便吵着要去陈爷爷家玩。

水向东有很多天没有看到倪晖了,也有点想去看他,便带着弟弟去了倪晖外公家。倪晖的脸还没有全消,左脸还浮肿着,水向东看到他的脸,一脸急切地跑上来:“倪晖,你的脸怎么了?”说着伸出手来想看他的脸。

倪晖转过脸去不给他看,外婆在一旁叹气说:“被他爸打的。”

水向东的眼神变得非常犀利:“为什么打你?他呢?”

倪晖说:“走了。”

水向东继续问:“你爸为什么打你?”

倪晖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他有病,发了疯乱咬人。”

外婆说:“他爸和他妈打架,迁怒他。”

水向东两只手交叉,捏紧了,看着地上不说话。

水向阳靠在倪晖外婆脚边,小心地看着倪晖:“晖晖哥,你疼吗?”

倪晖摇摇头:“不怎么疼了。”

水向阳举起手里的大白兔奶糖:“晖晖哥,给你吃,吃了糖就不疼了。”

倪晖接过来:“谢谢阳阳。”

倪晖去练字的时候,水向东跟了过来,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倪晖忙活,半晌才说一句:“以后我会帮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倪晖抬起头来看着水向东:“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管。”

水向东并没有被倪晖的冷淡打击到,只是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倪卫扬回到上海之后,不肯答应离婚条件,准确来说,他不想离婚,离了婚,公司财产就要分割,而不离婚,他的钱不会少,老婆也管不住他,还能帮他打理公司,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吗?

而陈丽萍则坚持要离婚,倪卫扬打了她无数次,她已经被揍麻木了,但是他打倪晖那一巴掌,却结结实实地刺到了她心上。儿子、父母、兄弟全都不看好她的婚姻,加上又知道了倪卫扬私生子的存在,所以她必须为自己为儿子争取到最大的利益,绝对不能让那个野种分了属于她和儿子的东西去。

陈丽萍坚持要离,倪卫扬便说,公司他要,只给陈丽萍十万块现金,还有老家的房子以及归在倪晖名下的那两个铺子。陈丽萍对公司已经进行过资产核算,总资产已经有近百万,她当然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她认为,倪卫扬是这场婚姻中的背叛者,没让他净身出户就不错了,只答应给倪卫扬二十万,上海买的房子也给他,然后公司归她、儿子归她、老家的房子铺子全都归她,不需要倪卫扬再出任何赡养费。

双方显然谈不拢,陈丽萍便一纸诉状告上了法院,她的律师告诉过她,这场婚姻中,错处最大的是倪卫扬,就算是上法庭打官司,吃亏也只有倪卫扬。

因为财产分割问题始终谈不拢,这场离婚官司旷日持久。时间一长,人就容易疲倦,甚至连初衷都有些忘怀。倪卫扬吃准陈丽萍的性格,又主动去求和示好,甚至还跑到倪晖外公家里来赔礼道歉,对岳父岳母以及儿子再三承诺,表示以后不再打陈丽萍,试图挽回这场婚姻,但被倪晖的外公外婆堵在门外,门都没让进。

第二十六章:首次冲突

倪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场婚还能不能离得了,他觉得母亲这个人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在做事上那么杀伐决断,但是在感情上却拖泥带水。看样子倪卫扬将陈丽萍的性格拿捏得死死的,准备和稀泥将这事搅和过去了。

陈丽萍也犹豫了,她对儿子说:“小晖,妈妈现在很迷茫,到底要不要离婚。我有时想想,离了是很清静,但是不离也有不离的好处,起码什么事都不用我自己撑着,而且他现在也不打我了。”

倪晖心想,这大概就是人的软弱之所在,习惯这东西是很可怕的,不管这习惯是好是坏,你习惯了它的存在,就对它有强烈的依赖心理,要舍弃掉,则需要非常强大的意志力和外力的推动,母亲明知道倪卫扬有无数的女人,还有至少一个私生子,却因为习惯了倪卫扬,而能容忍这些存在。

倪晖说:“妈妈,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性。你要是觉得辛苦,那就不要公司了,那就回老家来,回来带我好不好?我不要爸爸,他会打我,我怕。”说到这里的时候,倪晖流下了眼泪。他想,现在唯一还能支持母亲离婚的决心,恐怕就是自己了。

倪晖的眼泪触动了陈丽萍,她想起儿子无缘无故被揍得满嘴鲜血的样子,犹豫了,儿子对自己的生父怕成这样,还要让他去继续忍受倪卫扬的存在吗?

而让陈丽萍真正下定决心离婚的不是倪晖,而是倪卫扬的私生子。陈丽萍从上海回到老家,一直都住在父母家里,很少回自己家去,因为那房子太久没收拾,里面很脏乱,每次回来住不了几天,也就懒得收拾。这天她突然想回自己家去看看,这边的地段不错,环境也不错,以后倪晖大了,可以回来住,这儿也可能要拆迁,拆迁的话,就会有不少补偿。

陈丽萍骑着自行车到了楼下,突然看见一辆熟悉的上海牌照汽车慢慢驶进前头的一个小巷子里,那不是自己家的车吗?陈丽萍吃了一惊:倪卫扬这个时候不该是在上海么,怎么车在这里?她心中万分狐疑,赶紧骑上车追了上去,那辆车停在巷子里,车上的人已经下去了,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倪卫扬出现了,手里还牵着一个跟倪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那小男孩长得跟倪卫扬有几分神似,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陈丽萍惊在当场,手都有点发抖,远远地,她听见那个男孩欢快地叫:“爸爸!”

倪卫扬大声应着,将车门打开,爽朗地笑着,地将小男孩抱上了车。陈丽萍冷冷地看着倪卫扬的笑脸,那种笑,他从来没有对倪晖展示过。陈丽萍眨了一下眼睛,感觉脸上有液体流过,陈丽萍抹干眼泪,然后冲了上去,黯然神伤不是她的性格。

倪卫扬开着车倒出巷子,看见后面有人,连忙刹住车,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老婆。陈丽萍死死地盯着他,倪卫扬犹豫了一下,从车上下来了:“你怎么来了?”

“回来看看,正巧碰上你们父子。真是巧啊!”陈丽萍讥讽地笑道。

倪卫扬看了一眼车里坐着的小男孩:“什么父子,那是朋友的孩子。”

车里的小男孩隔着车窗看着陈丽萍,大眼瞪得圆溜溜的,完全不怕生的样子,陈丽萍看了一眼,冷笑:“倪卫扬,你当我眼睛是瞎的吧?长得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你朋友的儿子?是你女朋友的儿子吧?倪卫扬,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倪卫扬皱着眉头说:“有什么好交代的,都说了是朋友的儿子。”

“朋友的儿子?朋友的儿子管你叫爸爸?”陈丽萍越过倪卫扬去开车门,被倪卫扬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给我安分点。”

陈丽萍转身,反手就抽了倪卫扬一个耳光,倪卫扬没想到她反应这么迅速,躲闪不及,被抽了个正着,但是他很快就开始反击,猛地一甩手,就抽向了陈丽萍。陈丽萍抬起穿着尖头皮鞋的脚去踢倪卫扬:“倪卫扬你这个狗日的,杂种,在外面养野种,把自己儿子往死里打,我倒要看看,这个野种比我儿子高贵到哪里去,再高贵也只是个野种!”

车上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扑上来抱住陈丽萍的胳膊就咬,一边咬一边哭:“我不是野种,我是爸爸的孩子,我有爸爸有妈妈。”

陈丽萍猛然觉得手上一痛,惊呼一声,低头看见那个小男孩一边哭一边咬紧了牙关咬自己的肉,用力之猛,绝对比一条狼还要狠,她拼命甩手,试图甩开他,但是根本就甩不开:“小杂种,给我放开。倪卫扬,你们两父子今天把我弄死算了,没弄死我就让你们不得好死!”

倪卫扬看见小男孩来咬陈丽萍,赶紧松开陈丽萍,去拉小男孩:“小曦,快松口,松开!”

叫小曦的孩子松开了嘴,将眼泪鼻涕全都抹到了陈丽萍的身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陈丽萍,张嘴嚎啕:“她是坏人,骂我是野种,欺负我没有爸爸。”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倪卫扬抱着那孩子赶紧上车,一边走一边哄:“小曦别哭,你当然有爸爸,以后爸爸永远陪着你。”趁着陈丽萍还在检查伤口,赶紧发车跑了。

陈丽萍冲着车尾大骂:“疯狗,咬人的疯狗!狗杂种永远也没有一个好东西。”但是车子已经绝尘而去了,她没有看见倪曦看向车后一脸得意的神情。

陈丽萍看了一眼被咬伤的手臂,紫色的牙印和血痕宛然,足见用力之猛,痛得她直吸凉气。陈丽萍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第一次和那个杂种打交道,居然就被欺负了,还是个六岁的孩子,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倪卫扬居然还宝贝得不得了,从来没有见他那样对待过倪晖,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无比悲哀。

倪晖放了学,和沙汉明道别,正准备自己搭公交车回家,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小晖。”

倪晖猛地回头,看见母亲推着车站在站台后面。“妈妈!”倪晖扑上去,“你来接我回家?”

陈丽萍看着儿子的笑脸,抱紧他,心里无比酸楚:“嗯,妈妈来接你。”他不爱你,我爱你,儿子,你一定要比别人过得更好,尤其是要比那个野种过得好。

陈丽萍将儿子抱到自行车后座上坐好:“坐稳了啊,妈妈要出发了。”

倪晖看到母亲手臂上的纱布:“妈妈,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陈丽萍苦笑了一下:“没事,被狗咬了一口。”

“啊,打针了吗?”

“打了,别担心。坐好,走了。”

倪晖没想到母亲会来接他,他心情很好,五月的小城非常美丽,到处都郁郁葱葱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槐花的香甜味道。倪晖将头贴在母亲背上,抽抽鼻子:“妈,好香。”

陈丽萍说:“嗯,槐花香。小时候外婆给妈妈做过槐花糕,可香甜了。”

“真的啊,外婆现在还会做吗?”倪晖问。

陈丽萍说:“应该还会吧,明天妈妈和外婆做给你吃。”

“好啊。妈妈,你不是说明天要去上海了吗?”

陈丽萍说:“等两天再去,妈在家多陪陪你。好不好?”

倪晖有些喜出望外:“太好了。”倪晖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母亲这样亲密,自己坐在她的自行车后,一路说笑着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陈丽萍突然说:“晖晖,妈妈决定了,要和你爸爸离婚了,以后你跟着妈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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