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论雷文成神的可行性 穿越)中——泥蛋黄
泥蛋黄  发于:2015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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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哲打量了下膀大腰圆的厨师,再掂量了自己的小身板,明智地败退了。

而接下来,种种刁难接踵而至,大概是碍于雷哲之前的表现,所有的手段都变得隐晦了很多,比如出去一趟,就被脏水泼透了的床,比如好好走在路上就突然从头顶撒下的药粉,比如那些连续不断从隔壁传来的难听谩骂。

圣徒们被隔绝开了,骑士们守着各个出口,不给雷哲任何接触外人的机会,执事和神甫肆无忌惮地比拼着谁的手段更加恶劣。

不过是一转眼,神殿就化为了残酷的斗兽场,而雷哲,是所有人共同的取乐对象。所有的手段都阴私而卑劣,即使表面上没有任何伤,雷哲也被折腾得精疲力竭,肮脏的食物无法入口,嘈杂的幻境无法入睡,奇怪的药物伴随着种种恶心的功效。

然而对此,雷哲却是全盘接下,没有任何反抗。带着异味的房间里,雷哲靠在冰冷的墙上,用仅剩的那点精力想念着某人:莫里斯你怎么还不来?

两天后,当裁判所终于以调查的名义突击拜访到雷哲跟前时,雷哲那形象已经惨得不能看了。破烂的衣衫,青黑的眼袋,干裂的嘴唇,脸上一点血色都找不出来,头发上还粘着颜色诡异的粉末。

早已得到相关情报的莫里斯看着雷哲此刻的新形象,冷冷骂道:“活该!”

雷哲萎靡地缩在椅子上,神色中的懊恼与悔恨就像湖面上飘浮的死鱼那样碍眼:“是啊,我真活该。仗着一点小聪明,就以为神殿不敢拿我怎么样……”

“蠢死了。”莫里斯开口打断了雷哲的自嘲,将一个三明治递到了雷哲面前。

雷哲的眼睛顿时就绿了,一贯的风度礼仪荡然无存,抓起三明治就拼命往嘴里塞,匆匆嚼两下就往喉咙里咽,吃得还剩小半个的时候,这货终于理所当然地卡住了。

莫里斯动作迅速地递上水壶,脸色更加难看:“你敢再丢脸一点吗?”修长的大手在雷哲的背上极富技巧地轻轻拍打。

有了莫里斯的援手,雷哲成功从被食物噎死的危机中脱身,就着莫里斯的水壶,三两下解决掉三明治,雷哲脸上这才有了点血色。

“居然被那帮小角色弄成这样,真没用。”莫里斯恨铁不成钢地继续骂:“你以前那些诡诈手段都到哪儿去了,那么多技能难道是摆着好看的吗?就算技能都不合用,你难道连金币开道都忘了?要不是你一直死攥着金币袋子半点甜头都不给,门罗也不至于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雷哲苦笑着喝了口水,疲惫地瘫在桌上:“我根本不敢给钱,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费洛雷斯家族的财富就保不住了。玛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在她醒来之前,我一个硬币都不能往外拿。”

“这种时候你倒是聪明了。”莫里斯冷哼:“但除了这点,你总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想不到。听说你还被理查德那个废物给打了一顿,就算是为了解救圣徒你也犯不着这么牺牲自己吧?”

当然不可能是为了那些圣徒。这个世界,能让我硬熬下这些苦头的人,除了你诺亚·莫里斯,还能有谁呢?雷哲心底酸楚地想着自己果然是个感情用事的蠢货,面上却是一片麻木,他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嗓音嘶哑而苦楚:“没实力,没靠山,我能怎么样?智谋这种东西,只有在别人跟你讲道理的时候才管用。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只要一群骑士,就足够将我困死了。”

莫里斯拽起雷哲就往外走去:“我带你回裁判所。”

雷哲却是挣脱莫里斯的手,又坐了回去:“你救得了我一时,救得了我一辈子吗?当了圣徒,就永远都是神殿的人,我迟早还是要回这个地狱中来的。到时候迎接我的,恐怕就不止这点小手段了。”

难以言喻的暴躁感在莫里斯心中升腾,他揪着雷哲的衣襟一把拽到眼前:“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来当该死的圣徒!”

雷哲闭上眼,背诵一般说道:“就像你说的,因为罗伯特的事,我不信你能护住我了,于是我转投了门罗,那时的我愚蠢地认定觉得他更能给我安全感。”

“撒谎。”莫里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锐利的眼神像是要从雷哲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生生剐下两块肉来。

“不信就算了。”雷哲被莫里斯眼中对自己的痛惜刺得别过头,由衷觉得这场单恋实在是太虐心了,看看他为了莫里斯都折腾成什么样了!但他的心却依旧会为莫里斯而悸动不已。“我已经是神殿的圣徒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是啊……”莫里斯松开拽着雷哲的手,心脏像是被冰冷的锁链层层勒紧,喘不过气来。无力的感觉深入骨髓,理智告诉他这是雷哲自己作的死,跟他无关。感情却在无休无止地喊着:帮帮他,帮帮他。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以调查的名义将雷哲关押一辈子吗?

看着莫里斯此刻的表情,雷哲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苦肉计算是成功了。有了这层永为圣徒的绝望作铺垫,接下来就算自己狠狠踩过莫里斯的底线,莫里斯即使再不喜欢,也不至于真的厌恨自己了。

莫里斯的每一点反应都在掌控之中,计划的每一步都如预期般执行,雷哲理应高兴的,但他的心底反而更加郁结。他该做的其实是彻底撕破脸一刀两断,但他到底还是忍不住给自己留下了转圜的余地。何必呢,明明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留下一点希望反而更加残忍。大概,他只是不希望在将来的某一日,看到莫里斯对自己真的失望吧……

“你早点帮我把玛丽救醒就是帮了我大忙了。”雷哲抽离无用的情绪,继续着对莫里斯的算计。

“解药已经找到了。大概三天后就能送到。”莫里斯忽然道。

“谢谢。”一愣之后,雷哲迅速低下头,不让莫里斯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莫里斯忍不住抚上他的乱发:“等玛丽醒来,神殿应该就不敢再这么对你了。”

“又或者一路得罪到底,通过苛待我来钳制母亲。”雷哲苦涩开口。

莫里斯手上一顿,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你能在神殿多留一下吗,我已经三天都没睡过安稳觉了。”雷哲轻轻地问。

熟悉的窒闷感再度袭上莫里斯的心头,他别过头,嗓音干涩:“你睡吧,我不走。”

一直没能好好休息的雷哲很快蜷在床上睡死了。

莫里斯凝视着雷哲憔悴的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雷哲在他心中的分量,远比想象中更重。

第八十六章

雷哲醒的时候,莫里斯已经走了。雷哲惆怅地叹息一声,摸了摸再度扁下的肚子,准备出门吃饭。

一拉开门,雷哲吓了一跳,只见汉特执事正等在门外,脸上带着略显扭曲的谄媚笑意。

“枢机主教冕下说他考虑了一下您之前的意见,决定破例将您安排到执事房间去,待遇也比照着执事的标准来。”

雷哲一愣:“你们知道我母亲即将醒来的消息了?”

大概没想到雷哲会这么直接,汉特好半天才含糊地点点头。

雷哲了然地点点头:“走吧,带我去见门罗枢机主教。”

听说雷哲要见自己,门罗也是求之不得,自打从莫里斯那里得到玛丽将彻底康复的消息后,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按照玛丽对费洛雷斯的宠爱程度,要是她知道费洛雷斯这些日子在神殿受的委屈,非得跟自己拼命不可。

两人在顶楼的贵宾室中会面。看着推门而入的雷哲,门罗却是一点开口招呼的意思都没有,面容冷淡得就像没看到这个人。虽想补救之前的裂痕,但由他的手下们服软示好已经足够,要是他本人也摆出服软的姿态,那就太难看了。

雷哲的态度却是大大出乎门罗的意料,他的脸上没有了以往会面时的抑郁与暴躁,姿态疏离有礼,清朗的嗓音是十足的贵族腔调:“抱歉,门罗冕下,这些天在下似乎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这是要闹哪样?门罗皱眉瞪着大变脸的雷哲。

“请问我可以坐下吗?”雷哲微微一笑。

“当然。”门罗颔首。

雷哲坐下在门罗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慢慢说道:“我刚刚从汉特执事那里听说了您的安排,感谢您好意,但请恕我不能接受。”

门罗的脸色立刻黑了,他不愿接受和玛丽决裂的结果,但不代表他不敢:“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既是圣徒,就一辈子都是我教廷的人。天骑士的领主虽然难得,但地位却并不比枢机主教更高。”

“我想,您大概是误会了。我之所以不要优待,并非是为了留着证据去向母亲告状什么的。”雷哲定定地看着门罗,笑容意味深长:“我拒绝您的理由,和我之前误导您以为我无依无靠,和我之前刺激您一再对我出手的理由,是一样的。”

门罗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了然:“圣徒?”

“果然瞒不过您。”雷哲挑眉,摇了摇手中的红酒,继续道:“要是有了特殊优待,我还怎么和那些圣徒们同甘共苦?我可不想之前的那些辛苦演出白白浪费。”

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反应不仅全在眼前这小子的算计中,而且还被这货利用了个彻底,收揽了不少人心,门罗顿时不开心了:“胃口太大,小心被哽死。”

“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雷哲挑唇:“信仰之力莫名消失,我这辈子是别想靠着正规途径晋升了,撑死也就当个普通男爵而已。等母亲一倒,我这个小小继承人还不是任人宰割。我既然没兴趣当那待宰的肥猪,当然就必须要另辟蹊径给自己添点筹码。”

“你就算当上了圣徒的首领又怎么样?”门罗嗤笑:“奴隶的头头难道就不是奴隶了?”

“所以我才致力于让圣徒们不再等同于奴隶不是吗?”雷哲漫不经心地喝着酒。

“想得挺美,可惜注定无法成功。”门罗端起红酒,也喝了起来。

雷哲将杯中酒一口喝干,一声叹息随着酒香缓缓散逸在空气中:“不过是垂死之人的一点挣扎罢了,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再糟也不会比现在更惨了不是吗?”

门罗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雷哲·费洛雷斯,心中忌惮之感越发深刻,这世上有很多聪明人,但却没有几个人能像费洛雷斯这样,隐患尚未爆发,就毫不犹豫地抛却过去的成绩当作踏脚石,果断奔杀向另一块战场。刚毅果决得简直不像个养尊处优的贵族。

只要一想到这些日子雷哲为博取人心而故意吃的那些苦头,门罗就不寒而栗,仅仅为了那些没用的圣徒,费洛雷斯就能对他自己下这种狠手,等到了夺权之时,这小子又会做到什么地步?

门罗心下一紧,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绝对,绝对不能让这小子爬起来……

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改变,雷哲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您是一位睿智而强大的长者,我并无意与您为敌,这也是我特地来找您说这些话原因。如果因为之前的误会而让母亲和您陷入争斗之中,那就太遗憾了。”

雷哲的态度一放软,门罗这贱人的态度立刻就硬起来了:“如果你无意与我为敌的话,就不会试图利用圣徒来从我手中瓜分权利了。”

“您怎么会这么想,在下就是再疯狂也不会试图从您手中分割走权利啊。”雷哲恭顺地笑笑:“我所求的,不过是在您手下,能占个还看得过去的席位而已。而我之所以向您剖白这些,为的也正是您的垂青啊。”

门罗倒是相信雷哲这个说法,如果是想彻底将圣徒变为私人的势力,那肯定不可能成功。但如果雷哲只是想提高圣徒的地位,让他的身份也跟着上涨,那就还是有希望成功的,毕竟这么干损害的只有执事和神甫们的部分利益,阻力无疑会小很多。

接受了雷哲的解释,但门罗却是更想尽快解决掉这家伙了。明白自身能力的极限,该昂首时昂首,该低头时低头,费洛雷斯这小子的潜质巨大得让人很不舒服呐……

门罗扬起杯子,微微一笑:“我不喜欢改变,但我也无意做一个断绝他人前途的恶人。所以,祝你好运。”

“感谢您的理解。”雷哲有礼地颔首致谢,脸上的笑容与门罗如出一辙。

三天后,身着粗糙圣徒服的雷哲,在简陋的单人间里,见到了玛丽。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毫无意外地,玛丽当场就怒了。

雷哲赶紧安抚:“母亲,不必介意,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来当圣徒!”玛丽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焦躁:“一旦当了圣徒你就永远卖身给神殿了,就算是我,也没办法轻易让你摆脱这个身份。”

雷哲握住玛丽冰冷的手,郑重承诺:“放心,我不会让您有一个作圣徒的儿子的。”

“你有办法?”玛丽诧异。

“如果没办法我就不会主动来当圣徒了。”雷哲安抚地笑笑:“不过这个办法需要您的帮忙才行。”

“你说。”玛丽没有半点犹豫。

“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得先问问您,您觉得是我重要,还是父神重要。”雷哲小声问道。

玛丽狠狠瞪了雷哲一眼,说:“如果必须选择,那我也只能背弃信仰了。”

雷哲笑了:“那么,请求您暗中散布一个消息出去,就说所谓的圣洁之力和信仰之力,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的恩赐,而是药剂的结果。

所有骑士的信仰之力都是在教廷集中训练时,被不知不觉服下的药所激发的,所以才会除了教廷的骑士,没有一个人能激发信仰之力,再虔诚也不行。

而圣洁之力的药水,每个新生儿去教廷接受洗礼时都会被暗中灌下,然而这种药剂的药性很霸道,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能熬过,成功激发所谓的神赐之力。而其余的,有的没能熬过药性,早早夭折了,有的即使熬过了,身体也埋下了隐患,或者体弱或者短命。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孩子那么容易夭折的真相。”

玛丽被雷哲这惊世骇俗的发言给吓住了,好半天才喃喃道:“你胡说!”

“这当然是我瞎编的。”雷哲很爽快地承认了:“只有教廷的骑士才有信仰之力,是因为需要教廷的训练秘法。小孩子容易夭折,是因为生活条件和医疗条件太差。但是,谁也不能否认有药剂这种可能不是吗?”

这种说法诛心至极。玛丽愣愣地看着雷哲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所以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有的只是教廷这个以药剂为工具,奴役整个帝国的庞大组织。”雷哲假装没看到玛丽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继续道:“而异教徒他们,已经研制出了克制我们的药剂,而我已经失去的信仰之力,就是明证。”

“你疯了!”这是玛丽唯一的感想。

“也许看上去有点疯狂,不过这个计划还是很有操作性的。”雷哲淡定微笑。

玛丽压低了嗓音,从喉咙里涌出的词句近乎咆哮:“你是在找死吗?真把这个流言传出去,教廷为了父神的权威,一定会竭尽全力证明你是因信仰动摇才失去的能力,和药剂什么的全无关系。到时候,裁判所和教廷共同对你下手,你绝对逃不过被架上火刑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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