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选在这里，都是挑剩下的结果。

身后杵着的这尊大佛，虽然从来都没听到他有一言半语的挑剔，但是看他平时的举手投路，徐墨衍大概能猜到，这位主儿是相当受干净的。

去了一家早餐店，卫青城在门口看了一下就皱眉，去了一家面馆，这位爷是扫了眼，脚都没有停下。

这县城不大，买早餐的也就这么两三家，最后凑合选了这家路田赛的摊子，他好歹是没什么意见了，但是估计也是凑合。

要不是这情况这个绝对不会愿意在这里吃。

找好了零钱，徐衍把手里的油条和豆浆，一亲递给了他一份，“卫先生，给，勉强凑合一下。”

卫青城没说话，只是安静的接过了他递来的早餐。

“你先吃。”他接过之后，又伸手把他手上的另外两份给接了过去，嘱咐了徐墨衍道。

啊，没事，你先吃吧，我先给唐婆婆和大姑父送进去，他们折腾了一个早上，估计饿得够呛。

那你先送进去吧，卫青城边说边把手里的份数递了一份给他。

徐墨衍看了看他手上的两份，再看看自己手上的两份，这是他们一起的意思么？

怎么不走？卫青城刚踏出一步，看他还站原地，倒过头来微微挑眉问道。

哦哦，徐墨衍赶紧应了一声，拎着跑时了县医院的大门。

卫青城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而微微刺痛的额解，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跟着穿过马跑，走回了车上。

徐墨衍拎着早餐进去的时候，蒋建兴和老太太还在急诊室的门口坐着，两人都没说话，脸色有些凝重，他正了正色，快步走过去。

唐婆婆，大姑父，先吃点东西。

墨衍。

徐墨衍把手里的早餐递给蒋建兴，老太太没有伸手接，抹着小泪摇头，三儿，我不饿，你吃吧。

唐婆婆，不管饿不饿，你都得吃点，蒋爷病倒了，你怎么也得撑着，就算是给蒋叔他们减负，你要是也病倒了，这一家突然一下来两个病人，他们估计得崩溃。徐墨衍把早餐硬塞在老太太手里，劝着她赶紧吃东西。

老太太一个劲儿的抹泪，拿着袋子里的早餐点头。

徐墨衍给她把豆浆杯里插上管子，揭开袋子，“你快吃，一会儿凉子。”

你呢，墨衍，你怎么没吃，蒋建兴问他。

我的在外面，卫先生一个在外面，徐墨衍指指医院大门口。

蒋建兴一听，赶紧点头，那你快去，这里我和你唐婆婆看着就行，你去陪陪那个卫先生，让他这一大早亲自开车这一趟，这也实在是没办法，回头得好好谢谢他。

跟那个男人没什么接触，这乍然让人跟着跑前跑后，蒋建兴这会儿一想起这茬儿，顿时有些局促。

那说到底那怎么着也是侄子家的客人，这一大早的让人家跟着跑，怎么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徐墨衍摆摆手，他知道那人不会计较这个，要不然也不会跑这一趟了。

那个看着孤高不能接近，其实相处下来，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这话徐墨衍没说，要是说了，估计蒋建兴得送他俩白眼。

这小子大大咧咧的，心宽的没边儿，估计就是国家总理他都觉得容易相处。

卫青城那人，在任何人眼里都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至少没有站在和他同等高度的位置，没有一个人觉得创个好相处的人！

就是站在和他高度对等的位置，跟他相处都筛选我垫垫自己的分量，才敢说这话！

卫家人个个都是奇葩，独立特性得让人脑门疼，卫青城绝对是其中翘楚，大概是跟卫家另一号人物平分秋色的。

只不过，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这种棱角逐渐在被抹平，被表面的稳重给掩盖了，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绝对是说不假的。

在里面没耽搁一会儿，徐墨衍出来的时候，看到卫青城已经坐在车上了，驾驶台的车窗玻璃开着，他靠在座椅上，脸色有些淡淡的倦意，不是很明显，但是徐墨衍却就看出来了。

徐墨衍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他人还没靠近，卫青城就睁开了眼。

卫先生，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这里暂时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家去休息吧，认识这人这些日子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模样。

你呢，卫青城不答反问。

我估计暂时走不开，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他们家里的人要晚点才赶得回来，大姑父一个人我怕他忙不过来。

卫青城微微皱了皱眉，也没有反对。

先把东西吃了。卫青城比比车上，让他先上车吃东西。

徐墨衍摇头，把东西给我，你先回去吧，回去休息一下，我中午回来给你做饭。

这里人来人往的，车上来吃。卫青城开口，语气完全是容置疑的坚决。

徐墨衍犟不过他，只得坐上车，狼吞虎咽的几口就搞定，然后轰他回去休息。

见惯了吃饭狼吞虎咽的卫老板，第一次觉得这并不是个好习惯，但是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等青年吃完了早饭，自己开着车先回去了。

第四十七章：头疼

送走了卫青城，徐墨衍转身折回急诊科，跟前跟后的忙活了一上午，检查结果总算是出来了，蒋家老爷子确实是心脏病。

病况十分严重，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当场就让他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农村人节约钱，医疗条件有限，又没有多少医学常识和观念，重视身体的病症概念几乎为零，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也几乎是能忍就忍过去了。有个头疼脑热捱不过去了才去村里的小诊所看看医生，买点感冒药。

大的毛病一般都是等到情况已经严重得不能再严重了才会上医院，往往这样的情况是一检查就是危及生命的大问题。

老太太一听这结果，脚一软，当场就差点晕死过去。

徐墨衍和蒋建兴手忙脚乱的一通折腾下来，蒋家人也在匆忙间赶了回来。

老爷子的儿子和两个孙子，感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全是真心实意。乡下人的人情味一向比大城市里的人浓厚擀朴。

等他忙空脱身想起家里还有一个等着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坚决谢绝了蒋清波也就是蒋老爷子的儿子的千饭挽留，急急忙忙的坐上车赶回去。

他一个人怎么都可以，家里还有一尊等丰他回去伺候呢。

那人一早脸色就不大好，也不知道这会儿好点了没有，早饭就对付了一顿，千饭再对付，这就是虐待人了。

客国大路上摇摇晃晃的摇了四十分钟才摇到家，徐墨衍是一下车撒腿就往家里跑，一口气跑到院子边，看着靠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不知道是闭目养补还是睡着的男人，他吁吁的喘了口吃。

徐墨衍走过去，都没看到人睁眼才知道这人是真的睡着了。

脸上依然带着早上的倦意，靠在椅背上，在他还着两点就走近他身边的时候，豁然睁眼，一睁眼，折射出得警醒和凌厉让徐墨衍下意识的呼吸一顿。

这是怎么了？

卫青城看到是他，唇角边轻轻一带，把脸上和身上的凌厉气势瞬间敛收得一干二净。

回来了？

嗯，怎么在这里睡？，徐墨衍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一点了，这人一直睡在这里么？

卫青城不答反问，情况怎么样？他边说边伸手摁着额角揉了揉。

看他的脸色，徐墨衍有些不放心，嗯，他们家里的人回来了，你吃午饭了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卫青城摇头。

徐墨衍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两下，他这忙上忙下，怎么就把这人给忙忘了？

你去床上躺一下，我马上去做饭，急急忙忙的招呼了一声，徐墨衍赶紧蹿进厨房里去。

卫青城看他急惊火燎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端起水喝了一口，起身往屋里走，厨房里霹雳乒啷的响起了声音，一股柴草烟火的味道随之弥漫开，充斥着乡间特有的土腥味儿气息，浸人心脾，清肺不已。

咳咳，柴火的烟味呛得他有些不舒服的气管微微刺痒，掩着唇轻咳了两声，额角的抽痛好像随着人清醒缓解了不少。

午饭估计要晚一会儿才会好，卫青城倒是听了徐墨衍的话，回房间的床上去躺了。

早上煮的粥在灶上早已经凉腻呼了，徐墨衍动作麻利的收拾了，引燃灶里的火，这会儿已经晚了，而且那人也不舒服，估计胃口不是很好，他简单的熬了花生粥，准备了两个清淡爽口的小菜。

乡下烧柴火的土灶做饭香而且快，火势要多大就能来多大，自然是快。

半个钟头他就把一顿简单的饭菜搞定了，把粘稠的粥盛到碗里晾着，摆上桌，他瞄了瞄院子的腾椅，没有看到人，直接就往屋里去寻。

卫青城的房门关着，徐墨衍敲了一声，想着是大白天，也就没有多余的估计，随手就推开了门，卫先生。

看到屋内床上的人，徐墨衍愣了一下，很快就缓过神来，他快步进屋走到床边，唤了一声，卫先生。

卫青城躺在床上，脸色比他刚铡看到的难看多了，额头上全是汗，闭着眼一手还压在额角，看上去仿佛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徐墨衍叫了两声，人就睁开了眼，睁开眼的人让徐墨衍更是惊愕，那双有神的眸子咣芒有些涣散，眼底一片忍耐的极度压抑。

喂，卫先生，你怎么样？徐墨衍有些慌子，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这样了？！

卫青城复又闭上眼，稳了稳神再睁开时，虽然没有立马就恢复，但是涣散的眼神凝聚起来了不少。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我去给你找医生！！乍然一下看到高大如山仿佛永远都会屹立不倒的男人这模样，徐墨法都有些慌神。

徐墨衍边说边蹿起来就准备往外面跑，被卫青城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闭了闭眼，张嘴呼吸有些微粗，我没事，只是头疼。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徐墨衍更慌。

怎么会痛成这样，谁脑袋疼会疼成这般模样？

卫青城没力气跟他仔细说，只是指了指衣柜，我包里有药。

等等！，等等我给你拿。

徐墨衍听到他说有经，挣开他的手，砰的一声拉开衣柜的门，单膝跑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开始翻他的行李袋。

很快，他就在行李袋外面的一个小区里翻到两药瓶，举起来问床上的男人，是不是这个？

卫青城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的压着右边额角，眉头紧蹙的模样估计忍受的痛楚有些非同一般。

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实在痛故里太很，绝对不会轻易露出这样的反应。

徐墨衍在外面倒了一杯水进来，这个吃多少？

小的瓶子两颗，大的瓶子三颗，估计是长期都在服用，相当清楚，他直接说大瓶子还是小瓶子，估计也是没有力气说药瓶上标的那一长串的药名。

徐墨衍赶紧按他所说，把瓶子里的药分出来，想要将他扶起一些喂他吃药。

卫青城摇摇头，自己撑着坐起来，从他手上接过药和水杯，自己把药吃了，端着杯子一口气将水全灌了下去。

徐墨衍接过空杯子的时候触到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有些抖，不明显，但是触到之后就能发现，那真的是在抖。

徐墨衍把杯子丢到一边，脚下也没移，担心的看着他，要不要用热毛巾敷一下？

卫青城摇头，不用，我躺一下。

哦哦，那你先躺一下，实在不行，不要硬扛，我送你去医院。徐墨衍吃不准他的情况到底严不严重，看他吃了药也不敢真的放心。

卫青城没再说话，躺平回了床上，药也不是仙丹，说见效就见效，卫青城躺下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伸手摁着额角。

徐墨衍看他躺下，也不敢打扰他，悄声退出了屋内，出去的时候，把门大开着人，他就坐在堂屋里脚都不敢挪一下，生怕有个什么紧急情况卫青城打不到人。

等了大半个钟头，徐墨衍进去看的时候，卫青城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大好看，他估摸着刚刚折磨他的头疼缓过去了一点。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桌上的粥有些凉了，他去厨房看，灶上锅子里的粥还温热着，刚铡能下口，赶紧盛了一碗，把菜热了一下，端进卫青城的屋里，把人叫起来吃东西。

都快两点了，你先吃一点再睡。

药效起来了，头疼被抑制下去了，卫青城看上去总算是没有刚刚那么吓人了。

我自己下床吃，不用不用，就在床上吃吧吃了再好好睡一觉。

卫青城却坚持下了床，他没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徐墨衍看他坚持，也不好强摁着人留在床上吃饭，只得把饭摆在堂屋的桌上。

第四八章：病秧子老婆？

吃了东西，卫青城直接就被除墨衍撵回房间躺下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徐墨衍午觉都没敢睡，直接在深圳屋里坐了一下午，平时怎么都静不下心坐不住的人，这会儿的耐心倒是十足了，坐在堂屋里不声不响的守了屋里睡着的卫青城整整一下午，直到霞光挂在山梁上卫青城醒来为止。

卫青城刚刚睡下没一会儿，徐墨衍还在收拾厨房的时候，徐玉霞过来了一次，是听说他回来了，来问蒋老爷子的情况的。

这蒋老爷子是大姑爷蒋建兴的大伯，家里又没个主事的年轻人，徐玉霞平时就相素照得多，早上这一出闹的，她心里惦记了一上午。

但是家里有些事走不开，她就没有跟着一起去县医院去。

她知道，早上是卫青城开车把人送到县上去的，心情以中午一直都没抽出空来村头侄子家看，也不知道卫青城早就回来了。

看到笔墨衍这会儿才洗碗，她一问才知道，侄子帮着大伯忙前忙后，把家里的中人一个人丢在家里，这会儿才吃上中午饭，她就脸上发烧。

要是早知道，这人一个在家里，午饭没人料理，她怎么也把午饭做好送过来了。

一听说人不舒服在屋里躺关上，虽然徐墨衍一再说他的不舒服跟午饭晚点没关系，徐玉霞还是忙不迭的道歉。

徐墨衍说道了好久她才放一回去。

太阳下山的时候看到人醒了，精神虽然有些萎靡，但是脸色不再像中午那时候那么吓人，眼里的光芒也重新恢复了过来，徐墨衍才总算是放了心。

外面的太阳已经下山，卫青城躺了一下午，不愿意再闷在屋里，坐到了院子去透气。

徐墨衍本来想去溪边看看最近荸荠的长势，顺便处理一下排水沟，拔拔杂草，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出门。

这人中午的时候真的吓到他了，心有余悸他哪还有心思丢他一个人在家里？

卫青城看青年围着房子院子周围打转，就是不挪半步，知道人每天一到太阳下山总是会出门去田间转悠悠的习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里多了些笑意。

小家伙是不放心他么？这是把他当三岁孩子看？

想着，卫青城也没有任何恼意，看着擒了锄头在房子旁边折腾了半响都不准备腾地儿的青年，卫青城对他招了招手，墨衍。

徐墨衍听到他叫自己，丢下锄头直接就蹿过来了，慌里慌张的边走边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又开始痛了？

卫青城摇头，我想去外面走走，一起？

啊？徐墨衍眨了眨眼，赶紧点头，哦哦

关好门，两人信步走在田间，田间刚铡整理过，这一季根本就同来得及插种，除了靠着溪流边有两块青绿色，其他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连草都见不到两根。

围着鱼塘这一片的田土本来高高低低并不规则，徐墨衍用控掘机围着鱼塘了圈宽将近十米的扎实宽土梗出来，他还没想好这里到底来做什么，就先弄了一片出来撒上芹菜香菜的种子，现在已经长成青幽幽的一片了，看着相当喜人。

卫青城本来走在前面，徐墨衍东本下西一下，没一会儿就折腾到前面去了，卫青城就信步跟在他身后。

走到桥边，徐墨衍看了看身后跟着卫青城，反正能看得见人，不管有什么情况都能顾到，他顺道去看看田里的荸荠算了。

走之前，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卫先生，我去看看田里的荸荠，你别走远了。

卫青城有些失笑，这个小家伙真的以为他成废人离不了人了？

虽然这把人当废物看的行为让人不爽，但是出发点侄是好的，卫青城也就没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