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服务生将包间的门关好。李子焕和杜总继续寒暄了起来，“也不知道杜总喜欢吃什么，我自作主张先点了几个菜，我们先吃着，一会儿杜总喜欢吃什么再点！”李子焕端起酒杯。

“李总客气了，我这人不挑嘴的，按李总点的单走就行。”杜总呵呵一笑，然后也端起酒杯和李子焕碰了下

像是交战的两军谁也不会输了气质般，李子焕和杜总两人挺直腰板，面带微笑，你来我往的闲聊着，偶尔的碰一下酒杯。两旁的秘书也尽到了作陪的义务：敬酒，斟酒，时不时的还活跃活跃气氛。

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这期间菜也陆续上齐。杜总见李子焕还没有谈合约的意思有些着急了。“李总是个爽快人，我老杜喜欢，有什么话就直说，也不藏着掖着了。关于配方授权的事情，只要李总给出的条件合理，这事就这么成了，要知道，虽然我还有其他几家公司等着买我的授权，但毕竟领航声誉不错，再者李总谈生意我放心。”

“杜总放心，领航是老牌子了，在这M市也算是有名气的，这次是实心实意的和杜氏谈生意，更希望能够长期合作下去，我敢叫板，领航给出来的条件绝对是最合理的。”李子焕这边刚说完，Gina从文件夹中就拿出了两份文件，一份是领航给出的估价，另一份是拟定的合约。

杜总身旁的秘书起身，从Gina手中结了过去，然后递给杜总。杜总先看了一眼估价，然后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李少，这价钱太低了吧！”杜总的语气有些不好，“其他几家给出的价钱最低的也要比领航高出100万，要知道这合约的有效期是30年。”杜总接着又翻了翻拟定的合约，接着说：“何况，领航还要求优先续约权！这和买断又有什么区别？李少是个明白人，这个价钱杜氏接受不了。”

“杜总别急，这个价钱绝对不是凭空给的，杜总可以看看这个这个估计分析。杜氏的这个产品正对人群是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而且产品主打的是营养类，单从价格角度来看：单瓶售价六元，相比于市场同类型的产品还要每瓶贵一至两元，这会大大减少购买人数。更何况这款饮料的生产成本并不低，降低售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杜总可以看看那估价表里对于款饮品季销售量预估和年销售量预估，说实话并没有太吸引人的地方。”

李子焕说完顿了顿，接着又说：“杜总也知道领航在M市已经占了近百分之四十的市场份额，想要购买这款饮料的配方权不过是想丰富产品多样性，借此扩大目标销售人群，最终还是以营利为目的的。至少从市场分析上来看，这款能带给领航的市场收益实在有限，说句不好听的，单对领航而言，它只值这个价钱！而且就算别的公司买去配方权，也不见的会从领航手里抢去多少市场，至少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相似的产品可以作为这款饮料的替代品出现在市场上。杜总是个明白人，不用我多说。”

“领航是家大公司，这也是杜氏想要和领航合作的原因之一。还是那句话，李少给的价钱太低了。这款产品从研发到市场初期投入杜氏付出的成本不小，我也和李少透个实话，领航这个价钱堪堪抵得上初期投入。更何况这个配方是个基础配方，李少完全可以找专人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改良，可以说还是有一定的市场空间的。再者说，虽然现在市场上已经有了相似产品，但是无论从营养成分还是口感醇厚度都比不上杜氏的。领航若是真心实意的要谈这个生意，至少再加80万，就算单冲这个优先续约权，这个价钱也不算高了！”杜总皱了皱眉，似乎没有什么耐性再谈下去了。

“杜总，如果再加上这80万，对于领航来说也太过不划算了，我只能在原有基础上再加10万。”李子焕不卑不亢的说完，有着重加了一句：“签约当天，一次性付清全款，现金。”

杜总沉默了将近五分钟，包间内针落可闻，他想了想接着说：“加60万一次性付清全款，就用领航这份拟定合约。”

“加20万，按照领航定的合约来，款项一次性付清。如果杜总不能现在就做决定的话，可以回去在想想或者和理事会商量一下，明天再给我答复。毕竟领航还是很期待和杜氏合作的。”听完李子焕的这句话，杜总的脸色沉了下来，对杜氏来说一次性付清全款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尤其是在这个对杜氏来说比较特殊的时期，若是放在平常，就冲这个价钱和合约内容，根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加55万，一次性付款，按照领航的合约来，但是合约后一条必须加上一条：二次续约价钱重新商定，否则杜氏有权终止合约。”杜总一咬牙，急了。

“领航给出的价钱至多再加40万，一次性付清，按照领航的合约来，合约后面可以加上，二次续约价格另议，但是若想终止合约必须经过双方协商，任何一方独自终止合约都算违约。如果杜总还是不能同意的话，我只能说领航不能和杜氏合作真的很遗憾。杜总还是另找他家吧！”李子焕站起身，端起酒杯，冲着杜总示意一下。没人知道的，其实李子焕内心紧张的很，如果这个价钱被拒绝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下台，毕竟这个配方对领航来说并没有他口中的那么薄利。

杜总叹了口气，说了句：“后生可畏啊！”然后起身举起酒杯，和李子焕碰了一下，两人喝尽杯中酒，然后相视一笑，虽然杜总脸上的微笑可见的僵硬。

“明天上午我会亲自带合约去杜氏，祝我们合作愉快！”李子焕轻吐了口气，放下酒杯和杜总握了下手。

Chapter 7 店员与线索

和杜氏的这顿饭吃完已经将近十点了，李子焕一行四人寒暄着走出包间，刚出酒店门口，就听见一阵争吵的声音，准确的说是个女人自己嚎啕的声音。李子焕循着声音看过去，竟然看到了熟人——胡明恒。只见他站在车门口，应该是要准备上车，但车门被一个穿着艳丽打扮时髦的女人堵上了，女人拉扯着胡明恒，一边哭一边大声的吵着什么。

女人带着哭腔，李子焕只能零散的听清一两个字，胡明恒在一旁安抚着女人，试图让她小声一些，周围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那边的情况，只是没人上去围观，估计都是打过照面的，怕尴尬。大约过两三分，女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胡明恒赶紧把人拽上车，扬长而去。

李子焕回头看了一眼杜总，笑着说：“我想杜氏和领航合作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杜总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认出了胡明恒，也没答话，但是眼中可以清楚的看出不满甚至是鄙夷。相信明天又是一场风波。毕竟，那个女人并不是他们这帮上层人士见过的胡家千金。至于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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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李子焕解开上衣扣子，松了松领带，长呼了口气：“还好谈成了！我都怕神经崩断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低10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别担心，苏棣的事情我会帮忙查，争取后天就把资料整理出来。”

“嘿嘿，还不是Gina教的好：谋其上者得其中，谋其中者得其下。我只是学了个皮毛，以后还有我学的呢！再说，刚刚加到40万的时候，还真是捏了一把汗，杜氏要是不同意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李子焕油嘴滑舌的哄着Gina开心，又不忘补上一句：“苏棣的事情麻烦你了！”然后，顿了顿“有空去我家看看老头子吧！我妈去的早，这么多年老头子一直一个人，也挺寂寞的。”

“当初预估的时候，加50万更保底些，其实从上个季度清远的公开财务报表来看，一次性以现金付清全款的可能性估计不大，很可能会用现有股份折算。只要领航给的价钱不是低的太离谱，光冲一次性现金付齐的条件，杜氏就不会拒绝。”然后，Gina叹了口气：“唉，会去的，其实…这样挺好的。我知足了。”Gina含糊的说完，便不再说话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去杜氏的路上。李子焕坐在车里看着手中的报纸，道了声：“果然！”待车停下，李子焕放下报纸，拿着文件包下车朝杜氏办公楼走去……

报纸上赫然印着一行大字：清远总裁与胡氏千金婚姻破裂，竟小三上位清远易主！下面配着一张在海岸餐厅门口抓拍的照片，许是角度问题。两人看起来分外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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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苏棣轻哼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嗯，呼。”又哼唧了两声，把脸贴到一个凉凉的东西上面蹭了蹭。虽然隔着布料，但是还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个圆豆豆样的东西摩挲的脸颊，苏棣又用力蹭了两下。最后竟然还蹭上瘾了，当他打算再多蹭几下的时候……

“啊！”苏棣惨叫出声，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马黎的怀里，脸紧紧贴在马黎的胸上，而马黎正伸出左手掐在苏棣的脸蛋上。

“泥付昂快！（你放开！）”苏棣吐字不清的说着，一边抬手扒拉开马黎在脸上作怪的左手。

马黎笑着揉了揉苏棣的笑脸说了声：“棣棣这是睡醒了，还真是精神！我也精神的很！”说完还用下身蹭了蹭苏棣的腿。

“王八蛋，你个臭流氓！”苏棣清楚感到腿上那个硬挺的物体传来的触感，红着脸一把推开马黎。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看了看身上整齐套着的衣服和裤子，苏棣放心的舒了口气。

“唔，扣子我应该没有帮你系串。”马黎支起上身靠在床头上，抬手摸了摸下巴，模样认真的说。

“……”苏棣听完一楞，等反应过来“我要杀了你！灭口！”苏棣冲着马黎扑了上去。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闹够了，苏棣红着脸，坐在一旁低着头，想着心事，他觉得自己有种心跳加速的错觉，即使他知道心跳，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原本说他和马黎都是男人，看一眼，摸一下没什么可在意的。以前相似的情景也不是没遇到过，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人经常只穿着块遮羞布满寝室的来回晃荡，偶尔还秀秀身材，要是身材好的引起寝室公愤，大家会一起扑上去调戏着摸两把。

可这回是不同的，他会在意马黎有没有看光他，在意马黎对他的调笑，在意马黎对他的动手动脚…他甚至会为此感到害羞…尤其是当他想到那个吻，那个熟悉无比的吻，他竟然还惊奇的发现马黎每次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左边的嘴角，像是在刻意提醒他什么…

对于马黎这个鬼差，苏棣看不透，更不能去问什么。若是自己想错了，只会徒增尴尬，而且马黎也不见得会告诉他什么。苏棣摇了摇头，决定不去再想它，他现在没有任何头绪，脑子里乱的很。然而，就算不去想，疑惑确实越来越大，像是滚雪球一样…

马黎眼含深意的看了眼苏棣，叹了口气。他先起身，然后从门上穿了过去，进到客厅，把窗帘都拉好。苏棣随后进到客厅，此时客厅里空无一人，马黎和苏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电视。一时间两人无话可说。

“我想去那个蛋糕房看看！总感觉曾曾曾祖父有点儿不靠谱，单单一点防腐剂怎么可能药死我，一直吃那玩意儿长大，也没见得出什么事。”苏棣先搭话，打破沉默，只见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如果现在进来个人，他一定会惊讶于漂浮在上空的抱枕，然后后脊梁骨一凉。

“要去的话我们晚上再去，我陪你。你现在魂还不稳，白天不能见阳光。”马黎也沉思的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苏棣的发顶。当初要不是被派到欧洲分部交流学习，也不会一回来就发现苏棣出了这码子事情，就是要亡羊补牢也为时晚矣。

“也好！”苏棣点了点头，也知道现在还是养好魂体要紧。

大约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赵平回来了。

赵平冲着沙发上的两人挑了挑眉：“还行知道拉上窗帘，不然让对楼看见会自动换台的电视机，会很麻烦。不过，你们确定，刚刚拉上窗帘的时候，对楼没人？还有电视放这么大声，隔壁的，没来敲门？”

赵平吐槽完，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只见书包呈抛物线穿过马黎和苏棣的身体，落在苏棣身侧，苏棣僵住了。

“下午没课？怎么回来这么早？”马黎诧异的问。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想回来给你们当电灯泡！你不嫌碍事，我还怕亮炸了呢！”赵平鼓着两腮，一张娃娃脸看着纠结的很。

“别理他，他就这副德行。”马黎安抚了下旁边还在为书包穿体事件倍受打击的苏棣，然后介绍说：“这是赵平，房东。”

“屁！小爷是有正经职业的，我是地府驻人间办事处的管事。我知道你，叫苏棣。马黎的姘头。”

苏棣没答话，显然是被“姘头”两个字又砸的一懵。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起来，“生意来了，马黎去开门！快！”之间赵平说完，便迅速冲到办公桌后，挺直上身坐到老板椅上，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马黎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挥，门开了。

门口站着的是个中年大叔，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眼下尽是乌青，两眼也充着血丝。马黎和苏棣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印堂冒着的黑气。看来是碰到不该碰的东西了。

男人显然是被自己开启的门吓的有些没缓过来神，呆了一会儿，等反映过来男人哭丧着一张脸快步进屋，即使看到娃娃脸且身着校服的赵平也不见丝毫怠慢，像是抓着一个救命稻草似的扑了过去。

还好有办公桌隔着，男人只是到桌前便停住，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开始哭诉自己的经历：这人竟是永恒蛋糕房的夜值店员！名叫宋全。马黎和苏棣对视了一眼。

“大师，你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我！”宋全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开始一遍遍的语无伦次的喊着救命。

原来，永恒糕点屋之前是没有夜值店员的，只是后来出了几次怪事，白天店员一上班就会发现本是收拾整齐的屋子变得混乱不堪，甚至做蛋糕的模子都有几次被摔坏了。店长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便开始雇佣店员守夜。

更古怪的事情也由此开始了：值夜的店员变得整天神经兮兮的，总是对着空气说话，说着说着就会大叫起来，乱砸着东西，没过多久就干不下去了，永恒糕点屋值夜店员的工资也越涨越高，竟是白班店员的两倍。宋全不信邪，更是贪图高额工资，谁曾想霉运沾身了。

宋全每次进店里总会听到哭声，一个同样属于男人的哭声，起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谁曾想那哭声从开始的低声啜泣发展到嚎啕大哭，然后店里就会被狂风席卷般的，东西突然自己飘了起来，不是摔在地上，就是砸在墙上，甚至有一两次他也被误伤了。起初宋全没有在意，自己命硬的很，更何况他舍不得那高额薪水。谁成想厄运似乎并没有放过他，即使是白天，宋全耳边也会响起那悲戚的哭声，甚至他还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身着红衣滴着鲜血的无头女子，瘦骨嶙峋长满尸斑的八旬老汉……男人感觉他快疯了！还好朋友告诉他，来找赵平，也许能帮他摆脱厄运。

赵平沉思了下，想着宋全这是被阴气蚀体，阳气受损，竟然自动开了阴阳眼。随即掏出一沓符纸，对宋全说：“回去烧符成灰，用温水服下，一日一次，一次一张符纸。连续一个月症状会消失，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来找我。”

宋全像是接圣旨一样，双手接过符纸，宝贝似的放到怀里。眼睛笑得眯成了缝，虽然配着那张刚哭过的脸，让人看着哭笑不得。“谢谢大师，谢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