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道不通(修改版)上——七世有幸
七世有幸  发于:2015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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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容予慢慢闭上眼,躺在消毒水冰冷的气味里。

自己又一次伤了那孩子的心。在他不顾性命地冲过来保护自己之后。

连一声谢谢都来不及说,却这样急不可耐地拒之千里。

舒容予……你是个人渣。

“啪”。房门再次打开,顾泽拿着脸盆和毛巾走了进来,一转身拐进了浴室:“医院卖的东西果然很贵,看来别的生活用品还是要到外面的超市去买。”

一阵哗哗的水声后,顾泽捧着脸盆走到床边:“失礼了。”

指尖隔着毛巾触碰到皮肤的那一瞬,舒容予全身都僵硬地绷紧了,却终于没有出声阻止。

温热的毛巾落在身上,小心避开了所有创口,轻柔地擦去血迹和污渍。顾泽的动作认真而严谨,与之不符的则是在舒容予皮肤上逡巡的近乎虔诚的目光。舒容予不言不动地任他摆布。

顾泽重新拧了一把毛巾,扶着舒容予的腰帮他侧过身,用同样的动作擦洗背部。舒容予的背上也分布着几道狭长的疤痕,仔细分辨的话,似乎是——鞭伤?

某种很不好的可能性突然闯入了脑海。

“小顾,”舒容予轻声开口,“你在今天之前,就看见过我的身体吧?”

顾泽手下一停:“为什么这样问?”

“刚才在广场上,你毫不犹豫就脱下T恤盖住了我。”

“……是的。”顾泽老实承认。

“什么时候看见的?”

顾泽替他套上病号服,又掀开遮盖双腿的一角被子。那之下的身体几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

舒容予的右边裤腿已经在手术时被剪到了膝盖以上,小腿绑着厚厚的石膏。顾泽顿了一秒,终于只是细细擦净了他的双脚。

“你喝醉的那晚。”他答道,“我原本想替你换件衣服。”

舒容予凝视着天花板,显得疲惫之极:“我喝醉时还说了什么?”

顾泽放下毛巾,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将我当成了另一个人。你问我是不是还恨着你,问我为什么要离开。”

漫长的寂静。

“小顾。”舒容予又唤了一声。

“我在。”

“我从来……从来没有骗过你。”

“我知道,你说过。”

舒容予眼眶干涩地看着天花板:“但是还有很多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这我也知道。”顾泽笑了笑。

男人的声音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迸裂:“还有很多事,我永远都不会对你说……”

顾泽蓦地伸出手,轻轻蒙住他的双眼。“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舒容予苍白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慢慢抿紧了。

顾泽起身去关了灯,摸黑走回病床边坐下,趴在床沿上合上了眼睛。从声优见面会开场到现在仅仅过去了几个小时,感觉上却恍如隔世。身体与精神几次三番经受考验,早已在罢工的边缘,他几乎一闭眼就坠入了睡眠中。然而一颗心被各种担忧吊着,连睡梦也不安稳,意识似乎仍在房间内游走,听得见身畔细微的动静。朦胧间传来舒容予规律的呼吸,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乍然浮出一线清明,顾泽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视野依旧一片漆黑。咫尺之外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而急促,听上去极不寻常。顾泽伸手摸索着向舒容予的额头探去。几秒钟后他刷地站了起来,磕磕绊绊地冲出了房间。

值班护士小姐掩嘴打着哈欠被顾泽带进门,顺手打开了灯。病床上的男人脸色惨白,面颊上却烧着病态的晕红,眉间纠成了一团,显然忍受着不小的痛苦。护士小姐走过去量了量体温:“不用担心,术后发烧属于正常反应。但这位先生的温度偏高了,要用些退烧药。”

她返身回去端来一杯温水,顾泽从医生开的一盒退烧药中取出了一片。舒容予双眸紧闭,似乎意识昏沉。顾泽俯身唤他:“前辈。”

舒容予眼睑下的眼珠滚动着,隔了半晌,终于将眼帘撑开一线,目光却空落落地不知望向何处。顾泽不确定地握着他的肩摇了摇,动作间大概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处,舒容予闷哼了一声。

顾泽不合时宜地心跳了一下。明明是痛苦的呻吟,传入耳中却不知为何带了些旖旎的意味,沙哑的尾音简直扣人心弦。他暗骂着自己,一回头,却见护士小姐正面色绯红地望过来:“麻、麻醉的效果已经消退了,病人如果疼得受不了,可以用止痛片。”

她将水杯放在床头,嘱咐了用法,临走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病人有没有排尿?”

顾泽一愣:“还没有。”

“挂了这么多点滴,肯定有需要了。身体现在急需排毒,千万不能憋着。工具你会用吗?”

顾泽点点头。

“那你——加油吧。”护士小姐红着脸走了。

顾泽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转身坐到床沿上,扶抱着舒容予直起上身,让他靠在自己胸口。散发着高热的身躯仿佛被抽取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陷在顾泽的怀里。顾泽将手臂环过他的腰际,解开长裤的搭扣,拉开了拉链。

内裤底下的轮廓依稀可见。明知道现在不是想其他事的时候,顾泽的思绪仍旧脱离控制地滑到了另一个方向。

他当然幻想过这个地方。他当然幻想过触碰它,逗弄它,抚慰它,让它的主人在自己身下失控……

隔着内裤,他的掌心贴合向那里,轻轻地摩挲。

舒容予朦胧间听见陌生的声响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仿佛置身沼泽之中,连抬一下手指都是枉然。直到内裤顺着腿根缓缓褪下,一股冰凉的恐惧倏然窜起,如蛇般缠绕而上。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身体却重如千钧。

不要。他张嘴呼喊,黏稠的泥淖封住了双唇,只能发出细若蚊呐的低哼。不要、不要、不要……时光湍急退回梦魇的原点,他被绝望牢牢束缚,动弹不得,无路可逃……

怀里的身体中了邪般剧烈颤抖起来,顾泽顿了顿,凑在他耳边轻唤:“前辈。”

舒容予似乎被拉回了一点神智,双眼的焦距慢慢对上了顾泽手中的器具。隔了半晌,他艰难地出声:“我不需要……”

“需要的。”顾泽像哄孩子般劝慰,“大家都是这么做的,这是正常过程,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舒容予全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也不知有没有听见。顾泽托起他的手腕,引着他握住自己的那东西,分出一只手将软管套了上去。

“来,放松,就像平时那样。”

舒容予的一半意识苦苦挣扎在晕眩的漩涡,另一半却知道自己正像幼儿般被照顾着,做着最没有尊严的事情。浓黑的记忆没顶而来,现实与虚妄混作一团。下腹的鼓胀感越来越强烈,他咬紧了牙关。

“没关系的……”耳畔诱哄的声音失了真,不知与谁的交叠到一起。舒容予突然慌乱得无以复加,脱口而出:“小顾——”

这一声唤得喑哑低柔,仿佛掺杂着无数情绪,说是撩拨都不为过。在如此暧昧的情形下被叫到名字,顾泽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口中却若无其事地低笑了一下:“是我,前辈。你今晚叫了我很多次了。”

他放开舒容予的手腕,掌心落在舒容予的小腹上微微按揉,口中发出不间断的嘘声。舒容予早已濒临极限,根本经不起这般折腾,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顾泽隔着软管轻轻一捏,舒容予浑身猛一哆嗦,终于汩汩而出。

顾泽一低头,唇瓣若即若离地拂过舒容予潮湿的眼角。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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