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渡归魂——叶孟
叶孟  发于:2015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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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作敢当,这些他们想怎么样都可以。」路云满不在乎的说道。

赵明锐冷笑,「你是无所谓,反正你本来就没什么名气,别人也不会在乎你值几个钱,要是有心人想动你,就你和秦陌这几年进进出出的事,多少口水都能把你淹死,别人想整的是钟越,你也就是把他拖下水就得意了。」

路云冷冷的看着赵明锐,赵明锐继续道「你不明白《世界城市》为什么换你下来,一步斥资庞大的影片,哪个导演敢用你这样的明星,你以前的事抖出来什么都不必谈,直接被媒体封杀,就算不是你得罪了高寒,我也不会真的让你上去。」

路云点头,既委屈又倔强的说道「是啊,你从来没看得起我,你和秦陌就是一种人,全世界围着你们打转,你们招招手,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爬到你们床上,我是卖身了,怎么了?我穿上衣服照样是个人,比你们穿着衣服人面兽心要强一百倍,赵明锐,当年我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什么照片前途你都别想威胁我,现在这个世界不就是看实力,钟越就算是我男朋友,他依然能堂堂正正走出去,因为他有能力证明自己不是花瓶,还有,我是很喜欢他,怎么了?至少他能对着别人说,我路云是他的男友,名副其实,这是你和秦陌从来不可能给我的承诺,当然,我也不会去要。」

「我真不懂你。」赵明锐道「这是你爱钟越的表现?你的爱很不成熟,如果不是洛诚拜托我来说服你别过分纠缠钟越,我真没想过来找你。」说到这里,赵明锐深吸一口气,道「你后面那些话,当年为什么没告诉我。」

路云呵呵的笑了两下,反问道「我说了你就不会把我送给秦陌吗?」

「我一直当我们是交易,这个不可能当真。」赵明锐道。

路云道「你说的很对,的确不能当真,你说的的确是应该的。」

赵明锐不去接路云的话,路云接着说「赵明锐,你现在不必对我好,我不会领情,你也不是真心的,你对我的好,从来都是预谋的背叛,当初你送我一块手表,就把我转卖了,现在你给我一部戏,却要逼我离开我的爱人,你说说看,是不是非要我无路可走,你才不会再来算计我。」

「什么是算计?手表和拍戏都是你应得的,我没有把它们和你划等价。」赵明锐生气道「你变了很多,变的不可理喻。」

「是病的不轻了,我这种人不好沟通,也听不懂人话,你大人有大德,放过我吧。」路云往床上一趟,喃喃自语道「有些东西不能想的太好,这个世界想得到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如果你觉得我的身体对你吸引力,可以继续买下去,我不介意,反正你用惯了嘛。」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能向我如何狮子大开口。」赵明锐讽刺道「是你能用你自己来换的。」

「你对我说真话,这次你答应洛诚来让我离开钟越,开出了什么条件。」路云问着。

赵明锐抿抿嘴唇,「地产。」

路云放肆的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却是变成了哭,人生之中不怕跌倒,只怕爬不起来,路云从没觉得当初他爱赵明锐是一件那么可笑的事,路云也不由得犯贱的去想,原来他还是值一点钱的,每一次当赵明锐向他靠近,他都忍不住扑过去,次次都被他甩开,秦陌告诫过他那么多次要他忘了赵明锐,可他总是不能死心,别人还说事不过三,可是这个自私的男人就是能这样绝情的对待他。

赵明锐也不逃避问题,直接道「我们分手这么久,我本来也没必要再来打搅你,只不过你和钟越真的不合适,你想想看你的情况配不配的上钟越?要是让他知道你的事,他会不会嫌弃你曾经的经历,虽然秦陌死了,但是身体脏了就是脏了,你以为你洗几次澡就能洗的干净。」

路云咬紧牙关不说话,赵明锐道「你不希望别人在乎,反而最在乎的那个人是你,要是你真的能放开你和秦陌的事情,你为什么听不得别人提半点关于他的事。」

路云把脸一掩,看起来很颓废。

赵明锐继续道「为了一个死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路云,你真可悲。」

秦陌在一旁朝赵明锐的裤子里伸手,赵明锐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赵明锐拿出来一看联系人“曾华”,立刻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和钟越的事你自己考虑吧。」

「曾华,你回来了吗?」赵明锐说这句话时带着笑意和温柔,不过尾音被关门的声音盖了过去。

赵明锐一走,秦陌就把房门上锁了。

他在不想看任何来打搅路云的休息,这段时间他看着路云拍戏累的半死不活,现在赵明锐来找他麻烦简直是欺人太甚,当然秦陌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他活着的时候不是一样的把路云往死里在逼。

路云坐起来无助的坐在床边,秦陌坐在他身边,把手放在路云手上。

路云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十几分钟后,才站起来把房间的窗帘拉开去看夜景。

他站在窗边,自己一个人对着玻璃写字,慢慢的动作,秦陌跟随着他的动作去拼汇,当路云写出“秦”这个字时,秦陌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我很没用,是吗?」路云对着玻璃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办。」

说到这里路云仰起头,「秦陌,我该怎么办。」

路云心想,要是秦陌在,就算赵明锐要逼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他又何必拿钟越当挡箭牌去对付赵明锐,秦陌就算再混账,也知道不让外人欺负他,可是秦陌死了。

「有时候我好像看到你了,总觉得你就在那群人里,就像原来那样,你总是在人群里等着我向你走过去,好像这样你就赢了我,可没想到你没笑到最后。」路云说完就把“秦”字从玻璃窗上抹掉。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钟越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钟越在喘气,好像很累。

「喂,学长,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恩,睡不着。」

钟越轻笑,「那你现在有时间吗?不如我陪你聊天。」

「你有时间吗?我看你现在好像很累啊。」路云笑道。

「哪有,只要你开口,我随时陪你都可以。」

路云把手掌放到玻璃上,他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钟越笑道,「能和我分享,我真高兴。」

「我和明锐复合了。」路云笑道「等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我很开心。」

电话那边沉默着。

路云继续笑着说道「钟越,你听到了吗?」

钟越浅笑道「恭喜你了学长,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我就不打搅你了,挂了,改天联络。」路云听着钟越最后的语音在发颤,就狠心的挂断了电话。

有些时候,开始和结束总是让人无法分清楚,你以为可以开始的东西它无形的就结束了,以为已经结束的东西,在无形里发芽了。

路云坐在床上极为没有安全感的抱着自己的腿傻傻的坐了一夜,而秦陌半拥着他为他取暖。

虽然阴阳相隔,路云看不见秦陌的付出,但是秦陌丝毫不觉得这是在浪费他的感情,总有人要默默去等,才能结出一次希望的果实。

秦陌抱着路云,温柔的说道「小云,这次换我等你。」

秦陌知道路云终将自杀,时间是在五年后,这五年就让他无声无息的陪伴着路云,哪怕最后他们真的只能生离死别生生世世,他也不会后悔。

13.影帝之路(一)

「在聚光灯下,你可以是一个玩偶,任由别人摆布,同样,你也可以是一颗巨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赢得荣耀与尊重。」

「就和人生一样?」路云问道。

曼哲点头,「可不就是,你活的精彩,自然有人向往。」

「哈哈。」路云把脸侧着,笑的颇为开怀,当采访开始,聚光灯照在他身上,路云收敛起那股子阴沉的气息,他端坐着与采访的记着聊天,摄影机在高空中工作,那种轨迹切换出一段段神奇的片段,它会从各种角度去诠释路云。

路云很清楚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很了解什么样的自己会赢得别人的喝彩,他懂,就能放纵,他理解,所以可以把握。

自从《浮沉之世》上映后票房节节攀升,而作为主演的路云自然是为人们所关注,不断有媒体与他合作,曼哲也给予他多次的机会,星源更是给予他参加颁奖的机会,曼哲说过路云千好万好,就缺一个头衔,要是他能凭借《浮沉之世》获得成功,他就有希望走向更大的舞台。

路云也知道他需要影帝的头衔,所以在主持人询问他会不会为过后的竞争紧张时,路云表现的极为淡然,当然能拿奖肯定是最好的,大家都微微一笑,对于竞争背后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采访完后,赵明锐就候在外面等路云,曼哲一见赵明锐来接路云,就开心的问道「天呐,赵总,这么近还要来接?」

赵明锐轻笑道「我怕小云被你们吓到了。」

曼哲哈哈哈大笑着,然后暧昧的把路云的肩膀一拍就走了,路云问赵明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赵明锐头一摆,道「去我车里谈。」

路云笑道「有什么话这里说不清楚。」

赵明锐道「你来了就知道。」

坐到车里后,路云冷的打哈秋,赵明锐把西装脱下来给他穿好,然后朝他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多穿点再出门吧。」

路云笑的无奈,「你别和我玩这招,我不上当。」

赵明锐把烟拿出来抽,路云也跟着占了他一根烟的便宜,赵明锐道「我和男朋友分手了。」

「是不是每次只有当你被抛弃的时候才会想起我。」路云道,「这样我很误会,以为你很需要我。」

赵明锐淡淡一笑,「我很爱他。」

路云沉默。

赵明锐疲惫的靠着,「就是因为太爱他,才不能忍受下去。」

「为什么?」路云道。

「我怕他会弃我而去。」赵明锐道「就和小夕一样。」

路云道「你还记着那个高中生?你和他肯定不会有结果。」

「我知道。」赵明锐道「这也许就是命运。」

他们两个失意人坐在一起,流逝的时间仿佛快要凝固,寒冷的夜里,白色的星辰,暖色的路灯,马路上有不少情侣握着手弯着腰小步的走,有说有笑。

赵明锐道「若是有缘,千百万的人里,他终会走过来,若是无缘,两个人的独木桥,也能擦肩而过。」

「我们去喝一杯吧。」路云道,「为我们两个可怜人。」

赵明锐发动车子,问道「去哪里……」

「随你吧。」路云道,「你干杯,我随意。」

赵明锐道「那就不醉不归。」

迷月酒吧

赵明锐边喝酒边道「年龄越大,就越觉得想要安定下来,曾华哪里都好,偏偏最喜欢游戏。」

路云安静的听赵明锐说话,当然也包括秦陌,秦陌不时的拿着他们的酒瓶喝酒,浑然没有做鬼的自觉。

「每次他出门几个月就和失踪了一样我就怕他出事,这次他和一个战地记者记者一起去了中东,我实在接受不了他的选择,所以我提出来分手,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提出来分开。」赵明锐失落道「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你男友真有个性,我记得是个律师?」

「是啊,大律师。」赵明锐道「我一直认为做律师的人都很理智,原来我错了。」

「那是因为你活的太现实,他有梦,而你没有,他没错。」路云道「你专制惯了,别人的什么你都要管,他你管不了,就要放手,还不是你的大男人主义作祟。」

「你爱怎么说都可以,我无所谓。」赵明锐道。

路云轻笑着,问道「为什么你要对曼哲说那些暧昧不明的话。」

「什么……」赵明锐不解。

路云一看他的表情就了然于心,曼哲果然是为了套他的话才说的那些,当时路云就觉得蹊跷,赵明锐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让别人照顾他,那简直就是做白日梦。何况以赵明锐公私分明的态度,他也不会故意给谁开后门。

路云道「没事。」

赵明锐也没什么兴趣再多问,转而问道「这次参加鹿泉奖,你有把握吗?」

路云对于赵明锐的话不太给面子,反问道「为什么我要觉得没把握。」

「你才参加这种颁奖典礼,别太狂妄。」赵明锐道。

路云耸肩,自信道「我应该不会给星源丢脸。」

「你这次竞争的对手是原风。」赵明锐严肃道「你和他的人气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网络选票这一关,你必输无疑。」

「何以见得。」路云道「他以前拍电影是很不错,难道这次他就一定会赢过我?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认输。」

「你应该说不到结果出来,你绝不认输才对。」赵明锐拿起酒和路云撞杯,路云道「你说说看,我先预祝你成功。」

「难得你能开一句金口。」路云道。

赵明锐笑道「我首先必须为公司考虑,你可是今年的大柱。」

「为什么这次送选的是《浮沉之世》,而不是《世界城市》。」路云感兴趣道。

赵明锐道「因为你拍的是《浮沉之世》啊。」

虽然赵明锐说的认真,路云反倒是笑笑了事,很多事情,他已经不会当真,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也不过是赵明锐的把戏,路云再也不敢去揣测这个男人的心,因为它太深,没有非一般的意志,就别妄自靠近他,要不然一定是遍体鳞伤。

******

喝完酒,赵明锐就开车走了,虽然他说过要送路云回去,但是路云已经喝饱了,实在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就推了赵明锐的好心,他拦了一辆出粗车回家,到家门口时,路云隐约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一回头就见一辆车子跟到了他公寓的外面,路云故意站在原地等待,高寒在车里看了半响路云,终于按耐不住走出了车。

「你跟着我做什么?」路云当着面直接问高寒,他对高寒一直都是避如蛇蝎,高寒也很清楚路云有多讨厌他,所以没有故意靠近路云,而是远远的看他,「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一幅不服输的性子。」

「是啊,讨人嫌,可就是改不了。」路云讽刺道「高少爷觉得讨厌的话,就别靠近我。」

「哈哈哈,路云,你以为你现在有赵明锐撑腰翅膀就是硬了?你想想看,你在星源已经浪费了多少年的青春,你想想看当年你要是对我服软,现在我们两个不知道有多好。」

路云忍不住笑着说道「你说的可真是有意思,高寒,别说我当年大学刚毕业刚不上你,就是现在我依然看不上你,你想和我好?下辈子都别谈!」

路云说话难听,高寒冷笑道「下辈子?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有办法让你被雪藏这么多年,就有办法让你从今往后消失。」

「今时不同往日,就算你让我消失,我也不会再向你们这种人低头。」路云道「要耍什么手段放马过来,告诉你,我随时奉陪。」

说罢路云转身离开,高寒冷冷的看路云,秦陌站在高寒身边把他的脸一弹,高寒的脸颊瞬间鼓成一个大包,秦陌笑着再把他的屁股踹一脚,高寒冷不丁摔了个狗吃屎,秦陌也不再看他,就赶紧的追着路云上楼了。

14.影帝之路(二)

路云把门打开后,屋子里到处都是凌乱的,路云也不想清理,把衣服捡到沙发上,就伸手去拿那个相册。

秦陌坐在路云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相片,路云把自己读书时那张抽出来,里边竟是他和秦陌在鹊山滑雪的照片,秦陌笑的温柔的亲着路云的侧脸,路云叹息一声,又把自己的照片覆盖上去,放回原处。

秦陌不明白路云在想什么,路云背靠在沙发上,浑身酒气的他闭上眼休息,秦陌静静的等他,等到路云的呼吸平稳后,秦陌才伸手试探,这次他又能摸到路云了,秦陌自己都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既然能碰到他,就不该让他在客厅里睡觉,于是秦陌抱起他走向房间。

路云慢慢靠近秦陌的怀里,当秦陌要把路云放到床上时,路云却突然伸手抓住了秦陌,秦陌心里一惊,路云睁开眼和秦陌对视。

他们此刻挨得十分近,路云紧紧的看着秦陌,就在秦陌想要离开时,路云却喊道「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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