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 中——言笑孩
言笑孩  发于:201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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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一句,足够教我背后直冒寒气。

“你说什么?”

我问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始终将目光定在那个还未消失的,红衣美妇的身上,她不是看不见吗?

难道……!

意识到已经露了馅儿,白可转过头来看着我,严肃的警示道:“你要替我保密!”

我自然是会保密的,就算是她先前似乎是有意在试探我、甚至是企图诓骗我,我也还是会替她保密的。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是说出来也

是毫无意义的,在一些人那里这是无稽之谈,而在我这里更是无关紧要……

只是……她看得见,居然还能这么好好的活着?

不由自主的慢慢起了念,这样好的“引子”若非是现今的我已经用不到了,放在从前,无论是冒多大的危险,我也是必定要搞到手的!甚

至就是要在事后被墨愠以监督者的身份惩戒,也不能阻拦!

在阳间,自打和墨愠相识以后,自打他识破我的真实身份以后,他便成为了我的监督者,时时刻刻监督着我的行为。和赵博阳不同,和夏

军也不同,他并不在意我学习人的堕落方式,他唯一在意的只是我会否伤及人命……

由于白可阴差阳错的出现,我开始摇摆不定,或许我还有的救?

只要……吃了她的精魄……

脑海中一面是墨愠满是愠怒的脸,一面是白可扭曲憎恨的脸,我发觉出,原来我也是这样的优柔寡断,甚至于是愚蠢……

喉咙里面像是卡了一块怎么也咽不下的糖块儿,甜得发腻,甜得恶心,腥甜腥甜的味道瞬间遍布了我的气管,乃至直冲鼻腔和天灵盖!

“喂!你没事吧?”这一回,轮到了她来替我担心。

我咬破了舌头,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整个儿咬断了吞下去一般,最终却只能伴随着那些嘈杂的声音恢复神智,等到我不再暗自纠结以后,

我和白可早就已经离开了火葬场,而是在医院的病房里——病房的床上,躺着面色发青的白市长,白勇。

似乎是要到了白可发挥的最佳时期,白勇的妻子倒下了,女儿也死去了,现在……只剩下了她……

一个可以将来同父辈在官场上“并肩作战”的唯一一个血脉!白可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在白勇没醒来的期间,她的神情一摆以往的麻木冷

淡,而是喜上眉梢的凸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温柔神色。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一下一下的削在那只红了一半的苹果上,皮始终没有断……

我就坐在她的旁边,和她一同等待着白勇的醒来。之所以是这个样子,原因却只是因为这位不曾相识的白市长的一个秘书找到了我,据说

是有什么事情要向我交代。

向我交代?

我对此始终想不明白原因所在,我先前和白勇从来也没有见过面,就算是他曾经和“尹斻”的父亲是战友关系,但是这又和我有什么牵连

呢?

所以,现在,我只能也故作耐心的等待着,期盼他醒来,而不是死去。

我讨厌后顾之忧和不能充分了解到的麻烦,比如突然间:一个陌生人,在某起重大事件以后,提起来要交代什么事给自己之类的……

白可绝对是可以称之为天生的演员,就在白勇苏醒的那一刹那间,她的神情就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淡漠和黯黯伤神的样子,以至于我甚至

是以为先前那一切诡异的画面,全部都是我的臆想。

“爸!”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白勇。

显然的,白勇对此也很是激动,他拉着白可的手,开始了絮絮叨叨的啰嗦,只一个下午,四十几的白勇就似乎是一下子老了很多,孱弱,

说不出来的可怜。

我坐在远处,不发一言,直到白可点着头,应答到什么,随即起身出了病房,才率先开口。

“白市长……”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话被截断,他一抬手,艰难地支撑起来半个身体靠在床头,面对着我,道:“我和你父亲年轻的时

候是战友,想必你是也知道的。”

我微微点点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所以,我们当初有过一个约定,今天见到了你,虽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顿了一顿,接着慢慢的说道:“你和可儿,年后就结婚

吧。”这是显而易见的,不可拒绝的长辈语气。

我沉默的看了一会病床上的白勇,一时间产生了一种跑错剧场的错觉……

——“这老家伙也嗑药了?!”

“……”回头瞄了一眼病房的房门,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着,冲着病床的方向一鞠躬,随后快步的逃离了这间诡异的病房。

“娃娃亲什么的……还真是个大惊喜呢!”——如果天山童姥再次,那么她想必一定会这样幸灾乐祸的说!

白市长和我躯壳的生父曾经是战友关系,这并不足以使我大惊小怪的。毕竟,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圈子中,人们或多或少总是能够牵上些许

关系的。

只是……当他开门见山的说,要把仅剩下的一个女儿嫁给我时,我就不能不惊讶了……

这仓促草率的行为,与逼婚有什么两样?

自然,我是不可能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丧女之痛的老家伙的,一时兴起!?

有什么事?会有什么事呢?这就和常羽急于将常威交给我照顾一般,白勇的考虑又会是什么?……我感到了焦虑,继续尼古丁,或者是更

能让我镇定下来的东西!

“咳咳!”

我走出来,刻意的咳嗽了两声,左右回顾,却不见白可的踪影。

现已华灯初上,想起先前在葬礼上她的邀请来,一时间我有些急于找到她的所在,结果却发现,我到如今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对此我发

觉出来,自己很有可能是由被放了鸽子。

出了医院正门,一辆黑色无牌照的轿车,停泊在距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

司机看到我出来,便掐灭了手上的烟头,狠狠的捻了一脚,毫不客气道:“请吧!”

一见着来的人是谁,我就知道逃跑绝对是没有用的,这司机可不是白可叫来的……

车平稳地行使在路上,我趴在车窗口,任风吹着,街上的喧嚣才起,几分不真实的热闹,几分真实的落寞,越走越偏的路,越行越寂寥的

地点,何处才是归途?

……

马书记的小儿子——马宁翰,是一个最最典型的那种二世祖。

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唯一不通的就是人事儿。早些年的我比现在更混,所以小混蛋们总是会走到一起去的,这根本就不足为奇。

没有白可的引荐,没想到最终我还是狠狠地吸上了一口,马宁翰坐在对面嘻皮笑脸的打量着我,我知道,他这是在向我传达一个讯息。

暧昧的灯光,柔和地打在女人成熟而丰满的曲线上,纤细到难以想象的腰肢和饱满到不怎么协调的胸部挤在我的手臂旁边,那种浓烈的香

水味道已经不再是香可以形容的了,更像是在低低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各种快乐……

我通常不是很喜欢揣测身边人的,但是却又偏偏忍不住这样的冲动想要去看清他们,我的眼前是无数光点形成的一团浅晕,女人化了浓妆

的脸庞显得更加模糊不清,唯有那丝丝入扣的暧昧暗示最为清楚。

她的脸应该很好看吧?应该就是很标准的那种好看吧……?我这样猜想着。

我抚摸着她的脸,同时一只手也不知何时从身后攀上了我的颈部。

她应该是漂亮的,她的外形条件绝对不差……

我摸索着,得出了这一结论。

女人调笑着,显得过于聒噪的声音有些尖利刺耳……她显然不是一个安静的姑娘啊……

攀上背后的那只手越发地放肆起来,起初当我以为那是我面前的女人的手时,故意的捏了一捏,然而当那个女人双手捧着一只酒杯迎合着

我时,我才发现,我手中紧紧攥住的那只手……主人是另有其人……

是谁呢?

头昏昏、眼花花,我低吟着想要回过头去一看究竟,结果却在一时间翻覆了天与地。

我倒在地上,头被人抓住用力磕上木质的茶几,沿着伤口留下来的血液翻涌着四处流窜,身后的那个凶手仍不停歇,那只手几乎是想要磕

死我……

耳朵嗡嗡蜂鸣了几声,一段不堪入耳的谩骂钻了进来……

我勉强的抬起眼睛来想要再看一眼那个聒噪的漂亮女人,却发现她已然来到了我的眼前。

她蹲在我的身前,饶有兴味的观察着我……

她没有化浓妆,也并不如何的年轻。

她穿着一件玫瑰红色洋装,带着一顶羽毛帽子,盛装优雅的展现着一种诡异的气质……她的脸色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脸色!

“停下!”我嘶喊道。

“他妈的给我停下!”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不是活人!

她出现在白思琪的葬礼上!

她是……

“咚!”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沉寂。

再次清醒过来时,马宁翰仍然坐在我的对面,房间里回响高调的舞曲,男男女女拥挤在一起,斯摩着,热吻着……过了许久,才闻言道:

“我那儿还是你那儿?”

我摸上额头,果然是破了,只是并非像先前的幻觉里那样的夸张。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以前。

那个红洋装的女鬼并没有来,而我身边的陪酒女自然更不可能变成她。马宁翰的手缠绕过我的身前,他卡住我的喉咙,将我推翻,揪住我

的脑袋,撞上了地面……

随后,我出现了幻觉,我开始抽搐,怒斥着他,喊叫着他停下来……

还真是一个“疯狂”的报复啊!我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开始笑出声儿来,并没有回答。

现在,一群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了。我不可否认,我厌恶着死亡,我不能接受它!

默认一般的,我同马宁翰离了场,那个聒噪而漂亮的女人此刻正在舞池中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她的身边,有无数双手,将要拖她进

到地狱里去……

或许,她早就在了也说不定?

夜色逐渐深沉,我的眼前仍然时不时地出现那张美丽怪诞的面孔。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出现在白思琪的葬礼上,也不明白她又为什么要掐住白市长的脖子,更不明白,白市长先前的那些话的用意……就如

同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也许是有这一种可能的:他意识到了自己即将命不久矣,也未可知。

转脸,我便看见了马宁翰的表情——准确的说也没什么表情,暗含着肆虐,掩藏着残忍。

我没有把他带入地狱,因为他本身就是在地狱中的……他属于地狱。

虚无的望着外面的夜色,似曾相识的一幕,多年以前夏军就在这样的夜色中头一次尝到了鲜血的滋味,并且不可自拔,人性中的黑暗,不

用激发也可激发。

我将别人的肉体献上刑台,我教导着他们相互厮杀……

“这罪恶,将会无时不刻的伴随在我们左右……”

第六十章:喜气鬼3

她的尸体直挺挺的站立着,站立在我的面前。

如果我的手边有一把尖刀,我相信,我一定会疯狂到将这具直立在我面前的尸体大卸八块。然而,我却已经完全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只有不断发狂似的笑,低语着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疯话……

那具尸体就此彻底地没了动静,倒进我的怀里,我仰起头来,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抛下她,发现自己所站在的血泊中是个无底洞。

我掉进里面,持续下坠,没有边际。

这就像是一直以来人们所描述的那样:无法自拔,又无助的掉进一个深渊里面,恐惧早已不知所踪,剩下的只有不能自控的疯狂。

想要冷静却停不下来……我浑身颤抖的嘶吼,却没有一人的回应。

“不!——” 我惊恐地摇头拒绝着,尖叫着,却始终无法停止这种下坠的眩晕感……

……

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我的一只手上绑着一根红线,而那红线的另一端绑着的,显然不是我的手腕……

这不是我原本用的绳索……我首先想到了这一点。

马宁翰从被中钻出头来,显而易见的,我的噩梦也惊醒了他的睡眠。

地上一片狼藉。

几乎是什么都有、什么都被撕了个粉碎……

那支黑色的细长的马鞭,孤零零地躺在一片唯一洁净的地方。

紧接着,又一颗脑袋钻了出来,长发,宽厚的肩膀……

“不再睡一会儿了吗?”长发遮住了那人的面目,他说着,把头转向了马宁翰。

天已经亮了,窗帘下的阳光已经泄露出来一丝。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却又发现了另一个人——一个死人!

“这怎么回事?!”我几乎是可以察觉出自己的怒火以及不可置信。

“吵死了!”长发也回吼了一声,埋头钻回了被子里去。

而终于也醒了过来的马宁翰,则也是同样的一脸惊讶。我们甚至是同一时间指着那个钻进被子里的活人质问对方道:“那是谁?!”

随后又指着那个死人叫道:“这他妈的又是谁?!”

生活就像一场狗屎般的闹剧。无厘头,无道理,无理取闹……

尴尬的沉默,我解下了自己手腕上绑着的红线,另一头什么也没有,这根红线就只是拴在了我手上而已……

真想不明白这种东西能做什么?是想用这么细、这么脆弱的细线勒死我?

哈哈……这总是不可能的!

几乎是能预见到我的腹诽,那个陌生的长发闷在被子里突然出声了。

“红线是用来牵引因缘的啊!傻逼!”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以马宁翰暴躁的个性,此时才发飙实属不易。

我干脆冷眼旁观,静默着穿好了衣服,随后一屁股跌进柔软的沙发中,说老实话,这一觉我睡得并不怎么好……

生存其实是在狭窄的万丈深渊之中,人们彼此寻找着各种借口践踏着对方,致力于争夺那丝可以超脱的蜘蛛网……

他们会说:“那是我的!”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他们会说:“都是因为你们不配拥有!”

他们会毫不愧疚的嫉妒、剥削,没有绝对的立场与原则,身体内流淌着最最丑恶、最最骇人的恶质。于是,天启。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嗜血的窗口已经被打开,再也关不上了……

我需要争夺!

过了半晌,陌生的长发男人总算是被吵得醒了过来。

“咦?IVY呢?”他从床被中钻出来以后,就开始寻找自己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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