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定乾坤 上——阿沾
阿沾  发于:201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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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傲天将人拉回来,拧眉道:“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秦煜受了伤,一醒来就告诉了我你们的情况,是我走不开没能及时去救你们,有气往我身上撒就是了!”

张文昀咬着发白的唇一脸委屈地看向他,“三哥……”

李傲天见他一双漂亮的大眼马上又要掉出金豆子,忙习惯性地揉揉他的后脑,轻声哄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秦煜见状,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怒上心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李傲天,你装什么好人?你以为你替我遮掩我就会感激你?”他说罢,又看向另外很是狼狈的三个人,“没错,就是我故意不告诉他你们往哪个方向去的,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你们哪点儿比我好?凭什么谁都要对你们好!就是我故意的!”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人安不了什么好心!我们就算得罪了你,你也没必要这么狠毒!”张文昀气冲冲地道。

“姓秦的,老子就算说过几句不好听的,你也没必要把老子往死里整啊!”林昭扶着刚刚接好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道。

“秦煜,我虽说不地道,但起码做事光明磊落,你可真他爷爷的太过分了!”

见着秦煜再次成功惹恼了身边的三个人,李傲天有些头大地扶了扶额头,出声打住众人的争吵,“够了!”

闻言,四人这才神色各异地住了口,恰在这时,换岗的士兵神色匆匆地走过来,“李傲天,你们伍长正找你呢,中军要调拨两千支援前军,快去吧!”

李傲天冲他点点头,看着剩下四人:“怕是彭城的战事打响了,我不能多耗,你们考虑清楚,如果要回京,就去中军主帐表明身份,如果想留下就去新兵营。”

张文昀一脸惊喜地拉住他,“三哥,你是要去战场吗?带上我们吧!别丢下我!”

李傲天对他摇头笑道:“军中有规矩,通不过新兵营考核的不能上战场。”他说着看向一边赌气的秦煜,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此去何时回来还不一定呢,往后你们要互相照顾。”他又扫了眼欲言又止的另外三人,“你们也听着,以往什么恩怨总归患难一场,都别小家子气记仇。”

听见号角吹响,李傲天也顾不上再安抚劝说,忙向校场赶去。

林昭有些担心地道:“三哥不会有危险吧?”

周子扬和张文昀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秦煜一言不发,抬脚朝东面走去,张文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往哪儿去?”

秦煜并不停步,只是冷哼一声:“新兵营,没胆就别跟来。”

北方的五月,原是草长莺飞,百花盛放的时节,可向来繁华的京都如今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不少大户家里挂出的白幡让京师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格外凝重。

李府内,一身天水碧长袍的李老爷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亲亲夫郎,告饶道:“夫人哪,这天儿都来信报了平安了,你怎么还哭啊?”

玉照熙拿起手里的帕子抹抹眼睛,怒嗔了他一眼:“我这不是高兴吗?亏得这臭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惦记他,一走几个月可舍得来信了。”

李谦叹息道:“孩子信里不都说了,南疆路途遥远,军中寄一封信不容易。”

玉照熙不满地拧着手里的帕子,“唬我的不容易,朝中的邸报最晚三天一封,哪里不容易了?”

李谦摇头笑道:“我的夫人哟,你当我们儿子一去就能当大将军吗?可不是人人都能用八百里加急的。”

玉照熙将手里捏皱了的信封捋了又捋:“惹急了我,我现在就进宫要皇兄给天儿封个将军做做!”

知道自家夫人是高兴坏了,一时戏言,李谦也只是笑而不语,这些天他又何尝不是食不下咽,寝不安眠,如今这心里也算稍稍定了。

十三岁的许砚然出落得更加清泠秀雅,窗外的蝴蝶还在花间翩翩起舞,可是似乎窗里出神的人却无半点赏花的心思,手里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的平安符被他日日摩挲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新意,虽然知道那人一定会走,却没想到走得这般匆忙,自他走后,这颗心就没有一刻放下过,随着边境传回的一个又一个噩耗,带给他的更是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胆。

王氏进得屋中,就看见儿子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疼,脸上却扯出一个笑容,走上前去,“然儿,怎么闷在屋里,今日可是你的生辰,看爹爹给你拿什么来了。”

许砚然闻声连忙起身迎上去,接过他手中那一盒贵重漂亮的首饰,“谢谢爹爹。”

王氏伸手捋捋儿子肩上的发,叹息道:“好孩子,莫想太多了,你大嫂吩咐了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快跟爹爹出去用些。”

许砚然微微一愣,展颜道:“爹爹安心,我并没想什么,这便随爹爹出去。”

王氏抓住儿子的手,扫了眼桌上抄了厚厚一摞的佛经,低声安慰道:“天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许砚然垂下眼帘,点头道:“让爹爹担心,是儿子的不是。”

王氏张张口,却也知不好再说什么,这便拉着人往园中去了。

园中花团锦簇,景色正好,小径上的风也夹杂着阵阵花香,许砚骐看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人,捏捏夫人的手心,“李傲天这个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说走就走了。”

沈玉一身月蓝春罗衫,头上别着一支碧水琉璃簪,端庄雅致之中愈显得清丽动人,他幽幽一叹:“我都不记得多久没见过然儿开心笑一回了。”

闻言,许砚骐更是怒上心头,“这小子回来要是再干这不靠谱的事儿,我定要弟弟把这婚给退了,一天到晚的叫人操心。”

知他说笑,沈玉只是莞尔,并不多言。

许砚然走进亭中,对兄嫂福了福身,王氏拉了他径直在桌边坐了,许砚骐夫夫忙给弟弟送上生辰礼,许砚然一一谢过,沈玉指了指桌上的点心,“然儿尝尝,厨房专门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大嫂。”他说着捻起一块放进口中,虽然心不在焉没尝出什么味道,却还是笑着道了声好。

许进荣站在园外看着几人聊得开心,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自从儿子忤逆他娶了那商人子后,父子就再没说过话,连带着王氏那里他也是能不去便不去,他们倒是亲热得很,闹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外人。虽说对长媳的出身仍是有些不满意,可是他也看得出,这儿媳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偌大的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日日请安从不缺了礼数,待人接物比之那些大家闺秀更是不逊分毫,虽说自己一早就认了,可就是拉不下脸来。

犹豫半晌终是往亭中走去,王氏诸人见着来人,一时间神色各异,连带着方才轻松的气氛也变得凝滞下来。

许砚然见状,忙亲昵地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将明显有些尴尬的人拉了过来:“父亲,你今日下朝很早。”

许进荣笑看着越发懂事的儿子,“然儿生辰,为父自然要早些回来陪然儿庆祝。”见另外三人已经低眉顺眼地站了起来,许进荣有些不自在地清咳一声,“都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许砚然忙将他拉到王氏身边坐下,被夫郎教导得收敛许多的许砚骐也跟沈玉一起向他问了礼,两人这才一前一后落座。

许进荣心中高兴,问了他一些职务上的事情,许砚骐很是耐心地一一作答,许进荣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娶了夫郎果然是不一样了。

他看向儿子身旁端庄清秀的儿媳,“这些日子你管着府中大小事务辛苦了,莫累着自己,早日给骐儿添个孩子要紧,家里的嫡长孙马虎不得。”

沈玉脸上微微一红,乖顺地点点头,“多谢父亲教导,儿媳知道了。”

许砚骐面上古怪了一瞬,难见他爹这般和蔼,复又释然,还是玉儿说得对,若是他态度好一些,焉知他爹不是个好父亲。

许进荣看向一言不发的夫人,有些不自然地道:“我这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晚上你给我揉揉。”

王氏诧异地看向他,回神后,又有些担心地道:“老爷,可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许进荣摆手道:“不必,我信得过你。”

许砚然看着王氏耳下可疑的红色,心里也高兴,爹爹对父亲的感情他最是清楚,自从两人闹别扭,爹爹可没少掉眼泪,他拉住许进荣的衣袖,“父亲,你今天这么开心,是不是有好事了?”

许进荣点点头,“我儿生辰,为父自是要想办法给儿子寻件礼物,今日寻着了,自是件高兴的事。”

许砚然好奇地道:“那父亲要送我什么?”

许进荣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到儿子手中,许砚然见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里顿时紧张得“咚咚”跳了起来。

有些犹豫地看了父亲一眼,许进荣对他点点头,许砚然这才有些忙乱地拆开信,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信,收信人也并不是他,却让他悬着许久的心终于落了地。

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许砚然才红着脸折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边含笑的父亲,许砚骐好奇地伸手抢过来,看完之后不无气愤地道:“这个三小子,然儿好歹是他未过门的夫郎,竟然只字不提!”

许进荣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胡言乱语!然儿与天儿有婚约不假,终究还是没过门,他若是贸然写了什么,叫旁人看了去,这私相授受的罪名然儿能担得起吗?”

莫名被父亲呛了话,许砚骐刚想出言顶回去,身边的夫郎察觉到他的意思,狠掐了他一下,许砚骐忙把口中的话咽了回去,低眉顺眼地道:“父亲教训得是,是我思虑不周。”

难得儿子没像个炮仗,许进荣心下满意,揉揉许砚然的后脑,“为父这份礼物,我儿可满意?”

许砚然脸上红透了,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父亲你取笑我……”

许进荣看着儿子娇羞的小模样,大笑两声,邀功道:“我儿高兴便好,也不枉我豁出老脸从你李伯父那里弄过来。”

……

皓月当空,王氏只着了里衣跪在床里,一丝不苟地为丈夫按揉腰背。

许进荣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这个人向来话少,也不似其他侍夫那般会对他亲近讨好,每每来他房中,两人说不了几句话便熄灯歇下,今日他有意与他和好,偏生这个死心眼的半点眼色也没有,连句话都不会说。

他有些挫败地翻身坐起来,看着夫郎烛火映照中格外柔美的侧脸,心中柔和了两分,伸手揽住他的腰,抱着人一同躺下,“夫人,你可怪我这些年冷落了你?”

难见丈夫对他这般亲昵,王氏有些局促地靠在他怀里,“是我自己不讨老爷喜欢。”

许进荣苦笑道:“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不讨我喜欢,这么些年,你就不能试着让我喜欢喜欢?”

王氏心头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道,“老爷……”

“还知道我是你老爷!”他说着翻身压住很是紧张的夫郎,“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现在教你还来不来得及,你可要慢慢琢磨着。”

见他动作,王氏脑中已是一片空白,身上的火不一会便被他挑了起来,到处的酥麻痒胀的感觉直羞得他无地自容。

正值壮年的男人见着夫郎这般青涩的反应,心头更是欲。火高涨,“夫人,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的还是如此害羞?”

王氏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按住那只在自己身上作恶的手,娇羞的模样一时间更添风情,许进荣心头一荡,没曾想动作稍大,身下的人已低呼一声,大口地喘了几下,强自忍耐的人也并不好受,两人房事本就不多,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夫郎也有这等别样风情,一时的懊恼过后,紧接着便是意外的惊喜,看着身下人有些难耐地神情,他抱着怀里的柔软的身体,顿时一室月光,一室春光。

天色已白,许进荣给床里熟睡的人掖好被子,看着自家夫郎温柔沉静的睡脸,心上一阵疼惜,又是一阵惋惜,都怪自己没耐心,这些年总忽略他,一直嫌弃他少言寡语,奈何自己从没想过跟他多说,一直不满他不懂迎合,其实是自己从未想过与他亲近,撩起他落在枕上的发,他忍不住低叹一声,“往后,为夫定会好生补偿你,只愿你不对我死心便好。”

说罢,他打理好衣服转到外间,一边任下人们伺候着洗漱,一边交代:“夫人累着了,莫吵他。”

众人面面相觑一瞬忙点头称是。

许砚骐从花园里出来,正撞见满面红光的父亲,原准备装作没看见,却又想起亲亲夫郎的一再警告,还是恭恭敬敬地立在原地,等他走来,垂首问了安。

许进荣本就心情极好,见着儿子这般恭顺,更加高兴,“一同去吧。”

许砚骐别扭了一瞬,却仍旧是任命地落后一步,举步跟上。

王氏一觉醒来,屋子里竟已是亮堂堂一片,他心头一惊,连忙坐起身来,谁知身上的酸痛感又将他扯了回去,昨夜的一幕浮现在眼前,脸上顿时臊得通红,他有些惊慌地掀开被子,入眼荒唐凌乱的痕迹让他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听见响动,守在外间的下人,忙欢喜地道:“夫人可是醒了,洗澡水已经烧好了,夫人可是要沐浴?”

王氏低低地应了一声,一时也有些茫然,自己已经不再年轻,若说丈夫会突然转性喜欢他,恐怕说出去谁都不信,可是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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