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 上——五色曼陀罗
五色曼陀罗  发于:201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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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说了什么呢?”遇颂凌追问道。

“凌?”承影有些奇怪,对于那些类似于闲聊似的毫无价值的话,遇颂凌应该没有兴趣听才对,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你……今天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遇颂凌问。

“就是觉得……你今天和平日里不太一样。”承影疑惑的看着遇颂凌,“你好像很在意严冰和我说了什么。”

“呵呵~有么~”遇颂凌依旧笑得优雅,“我只是觉得危险。”

“危险?真不像你会说的话,你一向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的。”承影轻笑。

“有人在窥伺着我的猎物,对我而言自然是一种危险。”遇颂凌也笑起来,“越是重要的东西,便越会患得患失,这也是人之常情。”

“原来……如此……”承影抚摸着遇颂凌的脸颊,说,“不是每个人都能猎得到你的猎物。”

“哦?看来我是个出色的猎户了?”遇颂凌笑得灿烂。

承影只是俯下身子在遇颂凌的额头轻啄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遇颂凌翻身将承影压倒在床上,一挥衣袖熄灭了烛火,将唇凑在承影耳边,邪笑着说:“这里眼线密布,我们还是在床上说,比较安全。”一边说还一边将唇在承影的耳廓处来回蹭着。

“我们……说正经事。”承影微微躲闪着,连声音都有些不稳。

“我们一直说的都是正经事啊。”遇颂凌含住承影的耳垂说,“你可想到谁有嫌疑么?”

“你这样,我,怎么想?”承影闭上眼睛,白皙的皮肤下渐渐泛起绯色。

遇颂凌颇有兴致的欣赏着,调戏着,直至承影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果子,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含在口中的耳垂,将手揽在承影的腰上,语气中透着一贯的睿智:

“严冰被暗算的地点,周围是一片一米来高的树丛,很难作为掩护,所以说那些人应该是事先便在那里埋伏好的。等严冰从那里路过时便发射暗器。”

“我们听到喊声便立刻回去,到达严冰受伤的地方,空气中的花香味还没有完全散去,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凶手已逃得无影无踪。”承影说。

“我检查过树丛后面,从地上的草折断的面积上看,根本就确定不了凶手逃跑的方向。结合以上几点,这个凶手的轻功之高,在江湖上屈指可数。”

“会是无痕公子吗?”承影忽然问道。

承影口中的无痕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的梁上君子,素来只找值钱的宝贝下手。此人身份神秘,行踪不定,没有人知道他的样貌如何,师承何处,凭借着一身绝顶轻功作案累累,而每偷一样东西,他又会极为自负的在作案现场留下“无痕公子”四个大字,让各地的官府都十分头疼,让巨商富贾惶惶不安。

“嗯,他是一个需要重点怀疑的对象。”遇颂凌点头说,“无痕公子的轻功独步武林,诡异高绝,而且他曾经也用假的首饰偷天换日。”

“那他为什么要挑拨朝廷与江湖门派的关系呢?”承影不解。

“无痕公子这个人向来唯利是图,什么值钱便偷什么,他想挑起朝廷与江湖门派的矛盾,从而趁乱坐收渔利也不是不可能。况且这三年多来他没有做过一桩案子,没准就是在准备一桩大买卖。”遇颂凌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对于一个每天都出于逃亡状态的贼来说,住在船上,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18章:刺杀

窗外传来轻微响声,承影挑起纱幔的一角向外看去,屋子东侧的窗户被捅了个窟窿,一根竹管缓缓的插了进来。

“迷药!”承影警觉的低声说,忙掏出两颗药丸,自己含了一颗,塞进遇颂凌嘴里一颗。

遇颂凌却像是早知道似的,毫不奇怪,依旧闭着眼睛,还翘起了二郎腿优哉优哉的晃着。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迷晕,是为了杀我么?”承影疑惑的自语。

“未必。”遇颂凌轻声说。

果然,不一会儿他们便抽走了竹管,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这……究竟怎么回事?”

“呵呵~我来的时候,已经命人贴出画像,重金悬赏杀了前任知县一家和企图害死严冰的凶手。”遇颂凌说。

“画像?你哪来的画像?”承影奇怪的问,“没有人看到凶手啊。”

“人嘛~还不就是那副长相,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随便让人画一张贴上去就好了。”遇颂凌勾着嘴角说,“宜阳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那些人为了安全也不会自投罗网的跑去看画像。而严冰,是他们手下唯一的活口,就算抓住犯人,也要让她来认证的,反过来说,如果严冰死了,就算画像再像,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定罪。”

“你这么做……就是故意引他们尽快来杀严冰?”

“怎么?心疼了?”遇颂凌不满的问,“敢对太子妃抱有非分之想,难道不该杀么?”

承影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要替她想我求情么?”遇颂凌凑到承影耳边阴测测的问。

“求情又有什么用,你若真动了杀她的心思,我拦得了一次,也拦不了第二次,她还是会死在你的手上。没有意义,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会向我提出什么条件。”承影淡淡的说。

“无趣!”遇颂凌见诡计被承影识破,皱眉嘟囔了一句,却又很快的堆上了笑意,凑在承影耳边说,“我可是很会怜香惜玉的,怎么舍得让严冰死呢。不如我把她带回帝都,封她为侧妃,好好的宠幸她。这样,你们也能时常见面了。”

“嗯~这才像是你会用的方法。”承影轻笑,“若是我真的对严冰动心,看着喜欢的人日日在你身下承欢,必定心痛万分。让人死,不如让人生不如死,太子真是好手段啊。”

“还是承影最知我心。”遇颂凌将承影散落的发丝缠在手指上,转了几转,笑道,“应该得手了,我们走吧。”

屋子外面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几声鼾声,守夜的帮众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睡得正沉。遇颂凌和承影大摇大摆的走到严冰的屋门外,看到侍卫已经押着一众蒙面人在那里等候。

“启禀太子,人抓到了。”

“很好。”遇颂凌点点头,问其中的一个人,“是谁派你们来到?老实交代我便饶你不死。”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么?”那人冷哼一声,“就算我说出谁是幕后主使,你一样会杀我灭口!”

“即使你不说出来,你也很快就会闭嘴的。”承影在一旁淡淡的说。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个蒙面人脸上一变,急忙问道。

“指使你们来杀严冰的人,早已对你们下了毒,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毒发身亡,一命呜呼了。”承影说的平静,但在一字字落入蒙面人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被下毒了?可有证据?”那人略带颤抖的说。

“证据我是没有,但前几日,有几个和你们一样打扮的人在山神庙附近刺杀严冰,当时我也在场,我是亲眼看着他们毒发身亡的。”

“什么?!难怪……”那人喃喃自语,“难怪没有见他们回来。”

“啊!”

蒙面人中忽然有一个人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黑紫色的血,倒在地上抽搐起来。随后,又有更多的人出现了这种情况。

“你看,我没骗你吧。”承影说。

“对我说实话,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遇颂凌忽的笑道,“也许你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但这是个能活命的机会,愿不愿试试,就看你了。”

“这……这……”那人惶恐的跪倒在地,抓住遇颂凌的衣角哀求道,“大侠饶命,求你救救我,我不过是个花银子雇来的杀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19章:凶手

遇颂凌向承影使了个眼色,承影将一粒药丸塞入那人口中,说:“这药可暂时保住你的性命,老实回答问题,我们自会想办法为你解毒。”

“是!是!”那人急忙点头。

“你刚刚说,你是被雇用的?”遇颂凌问。

“是,我们收了买主的银子,买这个叫严冰的女人的命。”

“买主是谁?”遇颂凌问。

“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只是拿钱杀人,不会去打听买主的身份。”

“那你们是从谁那里接的银子?”遇颂凌又问。

“一个男人,蒙着面,看不清相貌,但头发是花白的,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说等到我们取下严冰的人头,带着到码头……找……咳咳!咳咳!”

那人忽的吐出黑紫色的血,差点溅到遇颂凌和承影的身上,那人也随即翻起白眼,瘫软倒地。

承影眼急手快的一步上前封住他身上的大穴。遇颂凌皱眉说:“好烈的毒……真是个狠角色啊。”

“现在怎么办?”承影问,“看样子他撑不了多久了。”

“先带回去交给耿直。”遇颂凌想了片刻说,“这个人我还有用处。”

侍卫将那个人和地上的死尸一起带走,对承影说,“你继续留在这里,看看那个幕后主使有没有新的动作。一切小心,切勿逞强。”

“放心。”承影微微一笑,“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么。”

“自然相信。”遇颂凌看着承影,眼神如三月的春风,不清冷不热烈,透着温柔,暖入心脾。承影雕塑般的脸颊挂上一抹腼腆的笑意。

回到衙门,遇颂凌立刻命耿直为那个杀手诊治。

“属下无能,请太子责罚!”一个时辰后,耿直跪倒在遇颂凌面前,“那人身中封喉剧毒,毒性已蔓延至心脉,实是无力回天。”

“他中的什么毒?你可曾见过?”遇颂凌问。

“看他毒发的情况,若没猜错,应该是钩吻,但毒性却比钩吻猛烈得多,似乎是加以提炼过的。”耿直回答道。

“钩吻……这种毒并不罕见……却能让医术高明的耿直束手无策……”遇颂凌心道,“可见那个下毒的人是个使毒的高手。”

“不用救活他,只留下一口气吊命即可。”遇颂凌说道,又转身对华宇说,“把佟梁叫来。”

转天,承影便在斩马帮听到一个令他吃惊的消息:县衙已经抓到刺杀严冰的凶手。

严洪山立刻下山去了县衙,公堂之上,那个杀手将罪行供认不讳,知县佟梁也依照律法对他进行了判决。

“严帮主。”退堂后,一位身着白衣的病弱书生叫住了严洪山,“能否借一步说话?”

严洪山一看,原来是那日为严冰解毒的宋师爷,听说这次多亏他献计,才能这么快的抓住凶手,心存感激,快步走上前去,抱拳道:“原来是宋师爷,这次伤了冰儿的凶手能被捕归案,全靠师爷的妙极,老夫这里谢过了。”

“严帮主客气。”白衣书生淡淡的说,“协助知县大人破案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严帮主又何须道谢。严帮主爱女心切,也实是让在下感动。”

“呵呵,自己的闺女,当然疼爱了。”严洪山笑道。

“呵呵,这是个打开话匣的好机会。”遇颂凌心中暗喜,他此番又乔装成病弱的“宋师爷”就是为了接近严洪山,完成他来到宜阳县的第二个目的。他通过揽神魔音控制了那个垂死的杀手,让他承认了所有的罪名,让严洪山相信严冰被暗算只是因为斩马帮抢了他们盯上的目标,不仅化解了这个匪帮对官府固有的敌意,更是让严洪山对官府的断案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而这次遇颂凌亲自来宜阳,除了要找出那个挑拨朝廷与江湖帮派的组织,更是为了一个人。

“严帮主只有一个独女么?”遇颂凌问。

“我……还有一个儿子。”严洪山的面色略带了一些沉重。

“哦?一儿一女,严帮主好福气啊!”遇颂凌笑道。

严洪山不自然的笑了几声,说道:“是,是啊。”

遇颂凌看出了严洪山眼神中的闪烁和逃避,觉得他似乎不愿意提起他这个儿子,于是笑着说:“时间也不早了,不知严帮主能否赏脸内堂一聚,我命下人弄几个小菜,咱们喝两杯。”

莫说严洪山本就是好酒之人,宋师爷救了他的女儿,又帮他的女儿找到真凶,就凭这份恩情,他也断不能拒绝邀请。

两人步入内堂,华宇端上了酒器,看着乳白色的液体从青白瓷的酒壶中倾泻而出,严洪山不禁奇怪:“这是什么酒……怎么是白色的?”

“这酒名为玉浮梁,是原汁不加浆的稠酒。”遇颂凌举起酒杯,笑道,“来,我敬严帮主。”

“不敢,不敢!应该我敬先生。”严洪山急忙举起酒杯相迎,很豪爽的一饮而尽,但觉此酒入口,香醇浓厚,却不似一般的烈酒辛辣穿肠,竟是带着丝丝甜意。

严洪山笑道:“喝这种酒,不能尽兴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遇颂凌轻笑,“我与严帮主小聚为主,饮酒为辅。”

“哈哈~我是一介武夫,是个粗人,客道的话不会讲,承蒙先生看得起,与我共饮,老夫就再干一杯!”严洪山大笑着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遇颂凌看着严洪山一杯一杯喝得豪爽,心中暗笑:“蠢材,这玉浮梁岂是能像你这般牛饮。”

原来这玉浮梁虽是由糯米和小曲酿成的米酒,绵甜醇香,回味悠长,却因未加过水,后劲极大,一杯便抵得寻常水酒数杯。可谓是不似酒更胜似酒,如果被它甘甜的味道迷惑,牛饮起来,几杯下肚,便会不省人事。

第20章:严家旧事

严洪山一连喝下五六杯,脸上便升起了不自然的红晕,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也开始不自觉的微微晃动起来。

“哈哈~严帮主好酒量!”遇颂凌赞道,他倒是没有说谎,这样连饮五六杯竟没有醉倒,严洪山也算是酒量甚豪。

“哈哈~喝!我们继续……”严洪山晃晃悠悠的举起手中酒杯,还未喝,便洒了大半,笑道,“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是号称千杯不醉的人物。”

“严帮主好酒量,不知令公子是否也继承了这点?”遇颂凌边说边注意着严洪山表情的变化。

严洪山是真的醉了。他似笑又似哭的叹了口气,说道:“烈儿可不似我这般贪饮,见了酒就没命。”

“严公子……似乎不住在斩马帮?”遇颂凌又问。

“是啊……”

“这就奇了,严帮主就这么一个独自,将他定是由他来继承斩马帮,你又为何让他去外面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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