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运”(包子)——捕快A
捕快A  发于:201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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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倒是叫秦月明从心底感激魏青山,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能为昊昊做到这一步都已经很了不得了。

这一天,魏青山亲自陪着个五十开外的长者过来,给秦月明介绍说,这一位是他的叔叔。

秦月明顿时觉得有些亚历山大,连长一辈的都被魏青山说了过来给昊昊配型,不得不魏青山确实很肯帮忙,就怕……

验型完毕后秦月明和魏青山一起讲那一位魏家的叔父送到了他自己的汽车前,魏青山亲自拉开了车门,招呼说:“叔叔。”又转头对司机说:“你开车慢点,我叔叔今天抽了血,可能有些不舒服。还有,回家给厨师说一声,晚饭尽量弄点补血的东西吃,还要清淡一些。”

叔叔颔首,说:“青山,别看我上了年纪,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抽一管子血,也不会怎么样,你就别担心了。”

魏青山狗腿地说:“是是是,不过,小心总是好的,身体上的事情马虎不得。要知道,叔叔您的健康,就是我们小辈们的福气。”

叔叔笑了一声,却又转身看往秦月明,目光锐利,然后说道:“恕我冒昧地问一下,那一边等着配型的孩子,是不是和我们魏家有什么渊源?怎么会……”

秦月明垂下头,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对不起,给您们添麻烦了。孩子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只求勉尽我一个做父亲的最大努力吧。”

叔叔蹙眉看了秦月明一眼,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终抿了抿唇,说了一声“再见”就上车了。

送别了叔叔,秦月明望着对面而站的魏青山,说:“你是不是和你叔叔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那样问我?”

魏青山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我这是看着做了七八例检测了,连两点型别匹配的都很少,心里有些着急,就搬出了这些老辈子。可是,你知道,我叔叔这样的人是商场里打惯了滚的,原是个人精,我才说了个话头呢,他就猜出了几分原委,追着我穷追猛打的,我总不能说那孩子是我的私生子吧,于是……”

秦月明盯着他的眼睛里终于冒出了几分怒火,说:“其实,你之前介绍来的人都只是铺垫,这一位叔叔才是你真正要引出来的重磅炸弹吧。因为你很清楚这一位叔叔生性机敏,又喜欢追源溯本,即便你只是藏头露尾地表露出一点意思,他也一定能揪住蛛丝扯出马迹的。呵呵,现在你目的快要达成了吧?我猜想……很快,魏东流在外面养出私生子的事情就会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那就是你的终极目标,好一个处心积虑啊。”

魏青山也不抵赖,直截了当地说:“好吧,算你识破了我的小人之心。没错,我就是想叫老爷子知道,魏东流哪里是什么乖乖儿子?我是明着在外面花,他是暗着在外面花。不,他比我厉害多了,居然连私生子都搞出来了,最后呢,却不负责任,始乱终弃,把亲骨肉丢在外面不闻不问,酿成现在这样的惨剧!说起来,他和他妈妈钟可盈,两个人都不是东西!别跟我扯什么失忆不失忆的,我还就不信了,他在美国治了那么久,治疗费都花了一大笔出去,还能没治好?其实是故意的吧?难怪他那毛病叫选择性失忆,像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就选择性地忘了,好会取巧啊。可是,他小时候得过几张奖状那样的事情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也偏偏有你这样的傻瓜,乐意捡人家不要的孩子,还为了人家孩子的病鞠躬尽瘁!”

第9章:小攻出场了

怒气在秦月明的眉间凝聚,风起云涌。

秦月明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冷声说:“魏先生,你不亏是做商人的,一本账算得很清楚,亏我之前还真以为你是念着昊昊是你的侄儿才这么热心的,恨不能给你送一块急公仗义、救命恩人的牌匾,还想着将来什么时候一定要设法偿还你的大恩大德,纵使我不能,也可以让我儿子继续下去。呵呵,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因为,你选择的是当即兑换,而不是长期债务。”他顿了顿,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以另外一种你更加喜欢的方式。”

魏青山再皮厚也被说得红了脸,说:“唉,这个事我一点也没有针对你,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害。我是针对我那后母……”再怎么后母,到底是个女人,躲在背后放冷枪确实不太厚道,魏青山没办法继续云淡风轻地说下去。

魏青山只好转移话题,将矛盾的中心引往魏东流的身上,说:“我就不明白,出了这种事情,你难道不应该是第一时间找到魏东流吗?他不正是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吗?按着医生的说法,亲生父母能匹配上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其他的亲友能配得上的几率都小得多。那么,你现在的做法可以说是舍本逐末,或者说,捡了芝麻无数,却丢了西瓜。”

秦月明沉默着,没说话。

不想找他,是不愿意打乱他现在已经趋于平稳的生活。如果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就能解决问题,秦月明宁可绕远路。

魏青山自顾自地说:“而且,没准儿魏东流受一下刺激,还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了呢?那就更好了,顺便把孩子的妈妈也翻了出来,不等于是又增加了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吗?……要论起这事儿来,我越加觉得魏东流不是个东西,我和女人交往,都是玩玩,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亏不着谁,魏东流呢,一副大情圣的嘴脸,其实呢,呵呵,偏偏我家老爷子还觉得他那样的人生态度才是可取的。可取个毛啊?他简直就是个感情骗子,就我知道的,都骗了两个人了,现在在骗第三个,就他现在的女朋友,他妈的!”

秦月明蹙着眉,问:“哦,是吗?你对你弟弟的情感故事很清楚?”

魏青山说:“多少知道一点吧。我告诉你啊,其实,魏东流是个同性恋,他哪里能真和女人好呢?你看看吧,他先是和一个不知来路的女人生孩子,然后装没事人似地就跑美国去了,幸亏有你捡着他那孩子带着。现在呢,又要和什么女朋友结婚了,我昨天还听到钟可盈打电话催他们在美国结婚呢。你说,他一个gay,结什么婚啊,这不是骗人家姑娘吗?”

秦月明低了头,说:“其实他失忆了也好,从此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魏青山不屑地说:“屁!一日为gay,终生是gay,他都是弯的了,还怎么直得回来啊?自欺欺人罢了。我估计啊,他就算结了婚,也长久不了,早晚得离,到时候,他那失忆症就好了,对即将成为前妻的女人解释说:‘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谁叫我失忆了呢?实在是失忆得太厉害了,连我就没法喜欢女人这一点要紧的都忘记了’。呵呵。选择性失忆真是萌物啊,太好用了。什么时候我叫车撞了,也得上一个……”

秦月明忍无可忍地说:“你别信口胡说,东流不是那样的人,我和他是好几年的校友,他的品行如何我心里有数。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不是装的。”

魏青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也知道关于他的事?哦,对,你们是g大的校友,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男的是个什么人?”

秦月明抿了抿唇,硬邦邦地说:“不知道。我一贯不关心别人的私事。”

魏青山惋惜地说:“是吗?那真可惜。我对那男的其实还有些好奇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愣是把魏东流迷得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这事儿说起来跟演电影似地,狗血得很。他俩,说是在大学里好上的,临到毕业,叫他妈发现了。他妈那人心气多高啊,哪里能容许他和个男人鬼混?不过,他妈也很鬼扯,这种事情,她不去把自己的儿子收拾住,却去找人家那男的谈判,后来不知道怎么说的居然把对方说动了,那男的就答应了,要和魏东流分手。结果呢,魏东流跟琼瑶奶奶附体了似地,就不肯分手,要死要活的,还拉着那男的去殉情。死是没死成,却也去了半条命,后来就失忆了……”

魏青山后来的话几乎没有传到秦月明的耳朵里。

秦月明的眼神茫然而空洞,外面没下雨,他的耳里却充满了“唰唰”的雨声,似乎又置身于多年前那个悲惨的夜晚。

那一场大得叫人几乎立不住脚的暴雨。

在雨中,魏东流摇晃着秦月明的身体,表情疯狂,声音悲怆:“月明,不要离开我。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唱过的那首歌吗?‘我需要你爱你是存在的意义,我需要你你不能看着我难过’。月明……我不许你离开我,绑也要绑着你和我一起在,习惯了你在我身边,没有你,我会一辈子都过不惯……”

秦月明心里交织着悲与痛,说:“你慢慢习惯了就会好的,不会过不惯的。以前是我不好,不应该掰弯你,你妈妈说得也没错,你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要是因为和我在一起的事情被你爸爸赶出家门,以后都要靠自力更生,那你才会一辈子都过不惯。你……”

魏东流的眼神变得危险,说:“我们的事情,你一口一个我妈妈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你收了我妈妈三十万块钱,一次性出售了我们的爱情!”

“我们的爱情就那么廉价吗?只值三十万?你要钱我给你呀,你为什么非要……”

……,……

雨声太大,交织的雨线模糊了雨中争吵的两个几乎已经丧失理智的人的视线,等那辆大卡车带着强光靠近他们的时候,魏东流才猛然察觉。

生死一线的瞬间,魏东流将秦月明大力推开。

再然后,是一片蔓延无边的白色。

被那一片白色和各种管子缠绕着的东流,生命垂危。

那时的秦月明朦胧着泪眼想去触碰恋人的脸,却被赶来的钟可盈猛力掀开,然后是夹杂着泪水的控诉:“你走!谁要你在这里?本来东流都好好地,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灾星?你还要赖着不走,难道要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吗?我实话跟你说吧,你一根手指头、一条头发丝都配不上我家东流,我是永远都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你趁早死心吧。”

秦月明并没有走,踟蹰在医院的下面,直到三天之后打听出来东流脱险,也没有因此而有什么身体残疾的消息才放下心来。

可是,秦月明没想到,再见到魏东流的时候,他的目光陌生而澄澈,茫然地问:“你是谁?”

原来,在那一场车祸中存活下来的魏东流,身体表面的创伤是养好了,却因为脑部受创而丧失了部分记忆,据医生说,东流是选择性失忆,属于看不见的心理创伤,是一个人遇到脑部撞击或者强烈的外部刺激的情况下,选择性地遗忘了某一部分他所不愿意去记忆的、或者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诸如失去某一位关系情感重大的亲人,或者遭遇事业或者情感上的重大挫折,都有可能引发。

医生又说:“当然,大部分得过选择性失忆的患者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痛会减轻,会逐渐地恢复记忆,但是,如果某件事对本人有很大心理影响的话,也不排除会选择性地一直遗忘的可能性。”

秦月明痛苦地思考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因为,失忆的东流最起码看起来是幸福平和的,而要他拾起记忆,则意味着再一次的伤害。

而且,爱情太美好,现实太残酷,不能得到父母的祝福、不能得到世人的理解的同性的爱情,绝对是荆棘多于欢愉的。东流失忆了也好,就把那一段爱与痛并存的记忆都清零了,开始新的人生。

而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幸福就好。

那时候的秦月明真的是那么想的,所以,最后他回了老家,走得远远地,走去了魏东流目光无法企及的地方。

如果,后来不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秦月明本来是打算再也不涉足g市,再也不见魏东流,以及,魏家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昊昊的病,也许他和魏东流,就会这样,像一对平行线,彼此走着自己既定的轨迹,不再相交,又或者,渐行渐远……将那一段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丢在风中。

******

美国,某州。

今天是魏东流的女朋友赵巧慧的生日。

蜡烛吹灭,赵巧慧的眼睛亮亮地注视着男友魏东流,说:“你知道我刚才许的什么愿吗?”

魏东流笑了笑,说:“什么?”

赵巧慧撅了撅嘴,瞪着眼睛嗔怪地说:“你怎么无动于衷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晕黄的灯光下微颤,俏丽的红唇诱惑地呢喃着:“吻——我——,我就告诉你。”

魏东流蹙了蹙眉,说:“其实,许愿最好不要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

赵巧慧睁开的眼睛里有了泪光,说:“你吻我一下怎么了?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们马上都要结婚了,别说接吻了,就是……”赵巧慧涨红了脸,恨恨地看了魏东流一眼,掩面奔去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地甩上。

大约十分钟后,魏东流来敲门,说:“好了,巧慧,别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咱们别生气,出去吃饭吧。”

赵巧慧细细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说:“等一会儿,我在打电话。”

魏东流说:“行,那等你半个小时吧。”

赵巧慧正在给魏东流的妈妈钟可盈打电话,苦恼万分地说:“钟姨,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东流他……钟姨你知道吗?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我们早就全垒打了,其实呢,他连亲都不肯亲我一下。”

钟可盈含混地说:“我家东流是很东方很含蓄的性格啦,他不喜欢像老外那样太直白的感情表达方式,不过,这样的性格也有这样性格的好处,以后你们结了婚,也不必担心他出轨啊婚外情什么的,你想啊,你这么个大美女,又是这种关系,他都能坐怀不乱,外面的女人更不能进得了他的眼睛,所以啊,你们还是尽快结婚吧,结了婚就好了。”

赵巧慧还是觉得心里委屈,忍不住问:“钟姨,东流以前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要不,我也学着一点?……”

钟可盈马上打断了她的话,说:“你学不了的,也没必要。还有,那个人的事情,你提都不要提,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东流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门当户对,感情稳定,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等以后你们结了婚,生了孩子,七年之痒过去了,十四年之痒也过去了,你和东流,还有你们的孩子,就是骨肉不可分的一家人,爱情不爱情的,有什么重要?爱情最终都是要给亲情让路的。”

赵巧慧虽然心意不平,但是,仔细一想,钟姨说得也有道理,再说,就算东流暂时还不爱自己,可是,自己却是实实在在地爱着他的呀。人一辈子哪有那么顺心如意,自己爱着的人恰好也是爱着自己的?能有一头就不错了。

放了电话的赵巧慧平息了一下心情,便开了门,走去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等候着她的魏东流妩媚一笑,说:“东流,我们走吧,出去吃饭,你要请我吃什么好东西呢?”

吃了晚饭后,两人又开车兜风,玩到半夜才回家,和巧慧道了“晚安”后回到自己房间的魏东流在一片黑暗中坐了许久,拿来手机,拨通了电话:

“妈妈,是我,东流。”

“我想问问你,巧慧真的是我一直喜欢的人?可是,就算我失忆了,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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