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肆懿故意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的道,“就是左护法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叫妖娆这么个名字?”这个问题他已经好奇很久了。
“切!”白狞不屑的觑了宇肆懿一眼,“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原来就这个。”她朝门外看了看,才转回视线看着宇肆懿道,“其实小妖的真名并不是这个,我们都有各自在阎罗门的外号,也不知道小妖怎么想的,就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不过,这跟他本人的感觉也很像,你没发现他长得很……妖艳吗?”
宇肆懿状似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确实长得挺……”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对于人的外貌,除了冷怜月,对谁,他看着感觉都差不多,他比较好奇另一个问题,“那他真名叫什么?”
谁知白狞居然摇了摇头,一摊手,很直接的答道,“不知道!估计整个阎罗门都没人知道!”
“哦?连阎王都不知道?”宇肆懿更感兴趣了,不过,他用眼尾扫了阎王那冷脸一眼,咽了咽口水,就他现在,估计阎王用两根手指随便一捏,他的小命就玩完了,他还是别去招惹他的好!
第2章
白狞看着宇肆懿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就乐了,“宇弟弟,你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再说我们阎王其实心地很好的,我跟小妖都是他收养的,所以他绝对是一个好人!”
宇肆懿闻言有点惊讶的道,“我怎么看门主也就刚过而立之年,居然有你们这么大的义子义女?啧啧,真是让人唏嘘不已!”他心里却在暗忖,对白狞和妖娆来说阎王是个好人,是养大他们的人,但是对于外人来说,他就真的是十殿阎罗王,手下养着多少索命的杀手,谁都不知道,人命对他来说,真的比草芥还不如。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妖娆会那么维护阎罗门了!
“我们门主天生丽质!”白狞一脸骄傲的道,不过听到她这话的阎王就不知是个什么心境了。
宇肆懿怕再说下去他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阎王听到白狞的话瞬间冷了三分的眼神,他赶紧打住,装作在很认真的吃着馒头!
……
妖娆走出酒楼后,就去了郊外,他随意的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就这么双手枕在脑后躺到了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眸中充斥着淡淡的愁绪,脑中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如若不是今天白狞提起,他已经有多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也习惯了,只是明显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躺了一会儿,妖娆从怀中摸出一块很平常的玉佩,没什么价值,花纹也很简单,他小心的似抚摸心爱之人般轻轻的摩挲着,眸中终于有了一点暖意。
……
到了晚上宇肆懿准备休息的时候,谁知道妖娆真的出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就释怀的笑了笑,“左护大人,区区这里的床实在太小,怎么能委屈了您呢?”宇肆懿腹诽道,你说你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来跟他挤个什么劲?!两个大男人一起睡干嘛?取暖吗?
妖娆听了宇肆懿的话,毫无反应,只是自然无比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也不开口。
就在宇肆懿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才听妖娆不急不予的道,“谁说我要跟你一起睡?你就算想,我还不愿意!”说着指了指床上,又指了指他自己,“床,我睡!”指了指地板,又指了指宇肆懿,“地板,你睡!”
“……”宇肆懿猛翻白眼,他现在确定妖娆绝对就是故意来报复他的,不就白天的时候跟白狞开了他几句玩笑么?一个大男人,至于那么小气?就吃定他现在毫无反抗能力。
宇肆懿心里一叹,他这白白得了鸣獳近两甲子的功力,都还没来得及用,就被人给下毒封住了,他心里岂止一个憋屈了得。他觉得他这次去调查连岐山的事,又亏大了,不仅有老婆不能抱,还得相隔不知道多远,而他还得苦兮兮的跟一群杀手,还是随时可以捏死他的杀手们‘亲密相伴’,‘紧密相随’,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宇肆懿故意叹了口气,“左护,那床你请吧,我就不睡了,你给我准备一套笔墨纸砚就行,我要画张我娘子的画像!”又是伤感的一叹,“我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他了,只得借由画像来一解相思之苦。”说完还故意做出一副愁苦的断肠人模样。
妖娆就这么看着宇肆懿在那里装模作样,完全不吃他那一套,挥手直接拒绝,“你少打歪主意!既然你不睡,就自己坐着吧,有人守夜,我还可以睡得安生些,不用担心有人偷袭!”说完就打着呵欠朝床走去。
宇肆懿一见,赶紧走上前站到妖娆面前,道,“左护,我现在这样还能做什么?就算你不信我,你还信不过自己的能力?现在的我能做什么?你要是不信,可以站在旁边看着,我这白白的受相思之苦可完全是拜你们所赐!”说完,宇肆懿又叹了一口气。
妖娆只觉得宇肆懿这样叽叽喳喳的很吵,烦不胜烦,他真想抓着宇肆懿狂吼,有老婆就了不起啊,受相思之苦就了不起啊,他自己受的相思之苦还少吗?喜欢一个人喜欢了那么多年,结果对方对他完全避如蛇蝎,他能不知道那种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吗?不就分开一个多月嘛,他连真正跟对方在一起都不曾,谁比较幸福?啊?啊?……
最后……
宇肆懿开心的坐在桌子前握着笔画着画,而妖娆则一脸似吃了脏东西的表情站在宇肆懿身后,眼神恨恨的盯着宇肆懿的背。
宇肆懿画了两笔,顿了顿,尽量忽略背后一股子怨念的人,又继续画,结果背后的怨念越来越强,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下去,最后他只得一叹,转过头看向妖娆,“左护,你要过来监督我么?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过来监督我吧,我怕我会忍不住搞小动作!”您就别一股子怨气的对着我了,我不是那个抛弃你的人。
妖娆哼了一声,不过他还是走到了宇肆懿的旁边位置坐下,一脸别扭的道,“我只是监督你!才不是因为我心里不舒坦!”
宇肆懿赶紧点头称是,“是是是……你是左护,当然必须时刻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说完宇肆懿就继续抬笔作画。
两人都没再说话,妖娆一手撑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垂着头一直盯着桌上的白纸,但是看着看着,他的脸就开始变得有点扭曲,宇肆懿画得越久,他的脸色就越扭曲,而宇肆懿还一脸自得的“唰唰”画着,如果单就看动作,还真有那么子一股风采!
妖娆终于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指着桌上的纸,有点不确定的道,“你这……画的……是画?是……你家娘子?”声音有点压抑,就不知他压的是惊还是怒了!
宇肆懿一脸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画了,不过,这不仅仅是我家娘子,还有我!”说完还笑眯眯的看了妖娆一眼。
妖娆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看了一眼纸上那应该称作一团墨加一个圆圈的东西,“我现在是真的佩服你了,流云公子!你对于整个武林来说,绝对就是一人才!”
“是吗?”宇肆懿挑了挑眉,放下笔,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然后抬起头看着妖娆,眸中都带上了亮光,“要是我对武林来说真是个人才,你能放了我么?”
妖娆干脆当什么都没听到,起身走回床边,鞋子都没脱就躺了上去,他怕他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一鞭子抽到宇肆懿身上去。
妖娆一只手撑着头看向宇肆懿道,“这都晚上了,你白日梦还没醒?”
宇肆懿“嘁”了一声,继续拿起笔完成他的伟大画作,语气相当淡然的道,“我做白日梦比你做春秋大梦强!”你就算做春秋大梦都得不到你想要的那个人,这么一腹诽,宇肆懿心里就舒坦了。
“你!”妖娆暗咬了咬牙,“要不是阎王答应了雇主要活着把你带回去,我绝对绝对毒死你!”说完哼了一声,妖娆就把头转到床的里面,拿屁股对着宇肆懿,睡他的觉去了!
“啧啧……”宇肆懿砸吧了两下嘴,完全不在意妖娆的威胁,就像妖娆自己说的,他们阎王门主的命令就是绝对,谁都不敢违抗,所以他对于自身的安全还是很放心的!
宇肆懿用眼尾扫了床上的妖娆一眼,暗忖,像妖娆那样火爆的性格真的能成一个顶尖杀手么?作为一个猎杀者,在狩猎时,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良机,必须在等待猎物的过程中寻找其最弱的时候,然后一击必杀!等待的过程是无聊而煎熬的,必须得有十足耐心,他看妖娆别说十足耐心,估计一分都没有!还是说……也许妖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有所不同?!
又画了一阵,宇肆懿才放下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妖娆,心里一叹,床是不能睡了,最后他选择还是将就的在桌子上趴一宿。
……
冷怜月静静的站在院子里,发丝和白衣被夜风一吹,轻轻的摆动着,看着远处的弯月,凤眸中映射着月光,似乎带了淡淡的情绪。
现在宇肆懿在做什么呢?冷怜月心里想着,他会不会有危险?毕竟阎罗门的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微拧了拧眉,冷怜月甩开那些名为担心的情绪!只是……思绪又不受控制的飘到了宇肆懿身上,冷怜月抚了抚左手上的手镯,他完全不明白他这样的性格宇肆懿为何会喜欢?他从不是一个多话之人,甚至是,能不说话他就决不开口,如此无趣的他,究竟有什么好?
思羽思缕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这才拉回了冷怜月胡乱的思绪,思羽道,“宫主,我们已经通知了向问柳!”
冷怜月回过神,淡淡的“嗯”了一声,“我们在当今武林中,除了向家,还有什么附属家族?”
思羽摇了摇头,“月华宫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中原武林,奴婢并不清楚曾经有多少家族为了月华宫的庇佑而成了我们的附属,恐怕只有琴护知道所有的事!”
“琴姨?”冷怜月沉吟了片刻,才道,“你们下去吧!”他虽是月华宫之主,但从小性格使然,而琴姨对他的期望也都在武功上,他也就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月华宫的事务,如果是只有琴姨才知道的事情,那么……就只有他自己来问了!有些东西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好!
……
时间一晃眼,又过去月余,在这一段时间里,宇肆懿相当无聊,他发现阎罗门根本就是带着他到处乱溜,到的地方大到主要城市,小到穷乡僻壤,甚至山沟,虽然有人供他吃穿用度是不错,但是这样像个废人一样,还天天被人监视着的日子,过起来实在让人不爽!
阎王说是杀他的雇主要见他,但是他们这样到处游山玩水了两个多月,别说人,他连一只鸟都没有单独见过。
心里一叹,宇肆懿发现他再这样下去,年纪轻轻的就得像个老人一样成天唉声叹气。
宇肆懿无聊的用筷子戳着眼前盘中的包子,他暗中用眼尾扫了桌上另外的三个人一眼,现在他们已经重新换了易容,并不是像之前那样的人皮面具,而是用的易容药水,这种易容术更加精妙,只有白狞特制的药水才能洗去易容。
桌上谁都没有说话,直憋得宇肆懿难受,无聊的瞟了眼前的包子一眼,突然眼睛一亮,转了转眼珠,他就故意撞了撞旁边的妖娆,“左护,我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你来猜猜看!”
妖娆不怎么感兴趣的道,“什么问题?”要不是看宇肆懿真的无聊得似要长毛了,不然他才懒得理他。
宇肆懿勾起嘴角,“你看,这盘里有四个包子,假如你拿走一个,白姐姐拿走一个,阎门主拿走一个,我拿走一个,为什么盘子里还会留下一个?”
妖娆白眼一翻,“你果然很无聊!”连这种无聊的问题都想得出来。
谁知白狞还认真的想起答案来,“只有四个包子,我们分别拿了一个,盘子里怎么会还有一个?”
妖娆无语的瞥了白狞一眼,果然无聊的人也是成双成对的。
宇肆懿闻言神秘一笑,“左护,白姐姐,你们猜猜看,要是猜对了……”犯难了,宇肆懿摸着下巴,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做奖励好呢?
白狞赶紧问道,“猜对了有什么?”
宇肆懿苦恼的想了一阵,无奈一摊手,“你们觉得我有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
“切!”妖娆不屑的看了宇肆懿一眼,“你吃穿住行,用度都是我们阎罗门的银子,你有什么?你那条命?”
宇肆懿一噎,他的命虽不珍贵,但是他可是很爱惜的!
白狞转了转眼珠,看着宇肆懿那张易容后的脸,一弹指道,“有了!”她看了看宇肆懿那道,“要是我们谁猜出来了就可以亲一下本来的你,还可以捏一下你那粉嘟嘟的脸!”说完朝宇肆懿勾唇一笑,可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让宇肆懿发毛。
宇肆懿闻言先是愣了愣,他这张脸是多遭人喜欢?几乎他遇到的人里有六成第一眼见到他都想捏他脸,这些人怎么都有这样古怪的癖好?!他似乎忘了冷怜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捏过他脸的。
宇肆懿无奈一叹,“白姐姐,你这可是两个要求!”
白狞拧了拧眉,一脸为难的道,“我就不能选这两个么?一个多没意思!”
宇肆懿一边往嘴里夹吃的,一边道,“你就能那么确定你能答出来?再说……”宇肆懿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传来。
“最后你把盘子一起拿走了!”阎王瞥了宇肆懿一眼,“答案!”说完就站起身走了!
妖娆:“……”
白狞:“……”
“……”宇肆懿看着阎王走开的背影,喃喃道,“果然是阎王,够霸气!不过……”这是吃醋了么?
白狞也看着阎王离开的背影,眸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色泽,但没过多久就完全黯淡了下去!
……
向问柳看着眼前把玩着金针的冷怜月,开口问道,“不知道冷宫主找我何事?”他也在努力寻找阎罗门的踪迹,但是阎罗门在江湖一直都是以神秘着称,又如何是想寻就能寻的,如若不是冷怜月找他,他想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到来这么一个北方的小镇。
冷怜月转了转手中金针,淡淡的道,“你可知什么可以作为易容的药物?”
向问柳愣了愣,“易容?!”他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原来对方是改了装束,不过这也是隐藏行踪的最好方法,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都没有想到。
想了想,向问柳道,“易容术我是知道,越精细的易容术用的药物也越难寻,但要是阎罗门的人,他们要什么药物想来并不难,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医馆的人查查看有没有人买过那些药物,这也算是一条线索!”
冷怜月淡淡的应了一声,他找向问柳来,也不过就是为了此事,如若找得到更好,找不到……
凤眸微眯了眯,冷怜月继续问道,“你对翠竹山庄有多少了解?”他从琴姨传来的消息得知翠竹山庄也是附属月华宫的,但就不知这个翠竹山庄有没有跟向家一样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