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他爹是海豚(包子)上——嘉语
嘉语  发于:2015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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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报警?”程俊呼气吸气,反复了三两次,指着程晓海,说:“程晓海我告诉你,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你可别在这种时候跟我闹脾气啊,跟你好言好语讲道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听着,别惹我冲你发火。”

“……”

男人一旦表现出父亲的威严,孩子会本能的产生畏缩感,尤其程俊在儿子面前平时很少发火,偶尔有发怒的征兆便会很可怕,程晓海不是傻子,已经感觉到他爸的火气,于是憋着眼泪不做声。

程俊稍微消了消气,弯腰伸出手,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走,跟爸爸出去吃饭,小五叔叔还在等你呢。”

孩子坐着不动。

程俊碰了碰他的小手,结果被厌恶地躲开。

程俊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你出不出去?”

程晓海还是坐着不动。

于是程俊就不说什么了,直接把程晓海抱出去,一把将他扔在餐椅上坐着,任由他张着嘴大哭,自己则拿了碗开始盛饭。

小五见状,赶紧把程晓海抱到自己怀里,一边拿了纸巾帮他擦眼泪一边拍着他的背哄他,瞪着程俊的视线充满敌意。

程俊:“……”

小五把孩子放在椅子上坐好,把整盘鱼端到他面前,“给小海吃鱼,不哭了。”

程俊把饭碗往程晓海面前一放,“再哭一声你就不用吃放了,不仅是这顿不用吃,明天乃至以后都不用吃。”

谁知道程晓海唰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大声说:“不吃就不吃,我到小智家里吃,秦阿姨会做给我吃的。”说着就要去开大门。

程俊实在气到没脾气了,一把抓了程晓海丢回他房间,把他反锁在里面,任他大哭大闹、踹门砸东西也不放他出来。

小五见程俊锁了孩子之后回到餐桌边上淡定的吃饭,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你囚禁儿子!”

程俊扒了一口饭,看向小五,“让他闹,闹完了我再收拾他。”

“你还想收拾他什么?”程俊伸手去夹菜,结果小五端走那盘菜,“他又没犯什么大错,如果是因为坐车不该把头伸到外面,你这一路上都已经教训过他了,回家还有必要继续这么凶吗?好好说行不行。”

程俊放下碗筷,耐着性子跟小五说:“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把头伸到车窗外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是他爸爸,预防他发生危险应不应该?但他不听我说,不听我给他讲道理,这一路上不管我怎么给他解释,他压根就不听,回家还把自己关起来,不吃饭,跟我赌气,‘好好说’已经不能让他安静下来,这种时候就该严厉,就该凶,他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小五明显没听懂这么长一段话,有些稀里糊涂的。

程俊拉住小五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孩子呢,该宠的时候就宠,不该宠的时候不能宠,不然会惯出坏毛病的。就好比雌海豚生了小海豚之后,第一时间要教它浮出水面呼吸,还要督促和辅佐它游泳,教它学会自己捕食、躲避危险等本领,如果任由小海豚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它能在海里活下去吗?”

用海豚打了比方,小五明白了点,看程俊的眼神就没了那么强的不满,“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哄他?反正我看见他哭就不舒服。”

程俊亲亲小五的嘴角,笑道:“没事儿,让他自己闹一会儿,闹够了,肚子也饿了,那时候我就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去哄他,保证乖乖的。”

第35章

结果自然是程俊比较有招,熊孩子果然半夜饿得不行,用要小便做借口让程俊给他开了门,可结果他到卫生间半滴尿都没尿出来,回房间的半路拿小眼神不断朝厨房里瞟。程俊越看他那表情就越感到好笑,于是给他做了鸡蛋炒饭和蔬菜汤。

起初程晓海还死撑着不吃,站在餐桌面前垂着脑袋,撅着嘴玩自己的手指,但眼神却止不住往桌上香喷喷的鸡蛋饭上瞅。

程俊炒的鸡蛋饭,米饭松软,鸡蛋金黄,夹杂着零星翠绿的葱花,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有食欲,别说再闻着香味了。程晓海都已经在咽口水了,可依然强作不在乎。

程俊和小五都坐在餐桌上,程俊端着鸡蛋饭嗅了嗅,故意说:“哇好香哦,闻了一下我好像也饿了。某人不吃的话,干脆我自己吃吧。”

小五本来充满期待地看着孩子,希望看着他开心地吃饭,结果程俊这坏人又故意使坏让孩子下不来台,心里一恼,二话不说就把盘子抢了过来,并且主动拉孩子到餐桌边坐下。

“给你吃,你爸爸是个坏蛋。”

这就算是有了台阶下,程俊也没阻止小五,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有人唱红脸,就得有人唱白脸咯,倔强又脸皮薄的小孩总需要父母多操心一点。

几口饭下肚,程晓海最后一点伪装也坚持不下去终于瓦解了,小五还学程俊以前照顾程晓海的样子,在他一边用勺子吃饭的同时,间或喂他几口蔬菜汤。

程俊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小五和程晓海。小五来了也有半年时间,可临近过年,这种一家三口、妻子和儿子在围绕在身边的美满和团圆感才更真实,此时他心里那股子说不出的甜蜜劲儿就像温泉一咕咕地冒着泡泡,已经沸腾了。

小五件孩子吃的差不多了,才看了程俊一眼,结果发现他在傻笑,“你笑得好……恶心!”

程俊:“……”

明明是充满幸福和希望的微笑,明明是对你和孩子露出的宠溺和疼爱的微笑,为啥小五你会觉得恶心?

程晓海吃完饭,程俊把碗筷推到一边,用纸巾给孩子擦嘴,一边擦一边温言细语地问:“以后还跟爸爸犟不犟?”

经历了饿肚子,现在又吃饱了,熊孩子已经安静下来,爸爸也不凶他,他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很不好意思地点了两下头。

程俊知道,这种时候给孩子讲道理他就能听进去了,于是趁机又把他白天犯的错误拿出来说教。果然,熊孩子听了之后不仅没有反感,还意识到自己的确做错了,表示以后坐车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小五神奇地看着程俊,似乎对于他能让小孩认错感到特别惊讶。

程俊说:“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小五说:“嗯,我的话,只要他一哭,我就受不了,就会妥协。”

程俊摸摸小五的头,说:“很正常,这就是母亲的天性。慈母!”

小五登时脸红起来,一巴掌拍开程俊的手,恼火道:“我是雄海豚!”

程俊赶紧给顺毛,“我说错了,是父亲的天性!不过你是慈父!”

小五:“……都说了我是雄海豚,什么雌父?父亲就是雄性,是公的,哪儿还分什么雄和雌?你在逗我吗?”

程俊囧:“不是雌雄的雌,是慈爱、慈祥的慈。”

小五:“……他妈的!”

程俊痴迷脸:“居然学会爆粗口了!好可爱!”

熊孩子睡觉后,程俊去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小五突然推门进来,在程俊惊愕呆滞的眼神下,他一边给浴缸里放水一边脱衣服。

程俊:“……”

这是要一起洗澡的节奏吗?

于是程俊兴奋了。

但是大冬天的在满是冷水的浴缸里做,程俊还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一边动一边牙齿打颤,好刺激。

“来年春天你会发情吧。”事后程俊抱着小五飞快地裹进厚厚的被子里,两个人果体搂在一起取暖,程俊从背后抱住小五,轻轻嗅着他脑后的发,“到时候你会不会回到海里?”

海豚发情的时候很氵壬荡,不论雌雄,程俊怕小五到时候会克制不住兽性最终回到海里。程俊是个人,当然会希望有一个终身陪伴自己的爱人,可偏偏小五是个动物,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五就算一直作为人生活着,但他骨子里依然是条海豚,与生俱来的兽性哪儿能轻易抹掉。

“不会。”小五很肯定的说。似乎他也很留恋程俊身上的温度,手搁在他的腰线上,一直在摩挲他的大腿和臀部,小腿也蹭着他的腿。

程俊抓住小五的手,按住,不让他动,抬起腿压住他的,亲亲他的鬓角,“不会就最好,睡吧。”

腊月二十九,程俊要回人鱼湾给外婆上坟。

外婆虽然是在s市去世的,但她却不愿意自己的尸体被火化,所以程俊最后还是想方设法把她老人家的遗体运回人鱼湾,埋在那边的山里。

逢年过节要给亲人烧香送钱,这是中国人的传统。

程俊到白事铺里买了香和冥币,回到家叫程晓海和小五,结果小五摇头不肯去。

“干嘛不回去?人鱼湾也是你的故乡吧,我们趁这个机会一起回去看看嘛。”

“不,不想回去。”

程俊见小五态度坚决,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跟我一起回去呢。”

程俊没勉强小五,做了几条鱼放在冰箱,然后带着儿子走了。

自从隧道通了,从t市到人鱼湾也只要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自己开车的话只要两个半小时。过节了,路上的车辆很多,都是从人鱼湾方向过来的,而且很多都是小型货车,看来,政府的开发案让人鱼湾那里的人们富裕起来了啊。

程俊的心情飞扬了一下。

穿过悠长的山体隧道,远处的海岸线清晰可见,干冷的空气中突然多了腥咸的味道,程俊打开车窗,怀念地深吸了几口。

绕过一个山体的大转弯,山下海边的景致便一览无余。

程俊将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看了很久。

记忆中的杂乱破败的渔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正在施工的杂乱废墟,周边多了很多正在修建或者已经修建好的漂亮小楼,那些应该就是村民拿到补偿后新建的家园了。而远处的海岸,靠近导航石的平静海面上已经架起了高大的框架,岸边的沙滩上停着几台重型工程车,看样子,那里就是馆主要建水族馆的地方了。

“老爸,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吧!”

程俊启动车,继续往前走。

外婆的坟在原来渔村背后的山上,程俊到了那里才发现,那座山也被挖了一小部分。程俊倒也没觉得意外,就是有些担心,如果这山也在开发区之内,那他是不是还要给外婆迁坟呢?

“晓海,过来跟爸爸一起给祖婆婆烧钱。”程俊很爱外婆,她老人家的养育之恩他永远都不会忘,也要让自己的孩子知道。他递给程晓海一叠纸钱,“拿着,一张一张丢进火盆里。不要离得太近,小心烧着手。”

程晓海平时没少听程俊讲外婆的事儿,也知道他小时候被这位没见过面的祖婆婆带过两个月,别看他平时淘气得很,但对这位故去的老人是非常尊敬的。他按照程俊的吩咐,一张一张地将纸钱叠一个印子,然后丢进火盆里。

有一个说法,就是纸钱一定要烧尽,不然在那个世界的人就收不到。

这一点程俊特别跟程晓海叮嘱过,程晓海很认真地把每一张纸钱都烧尽。

上香烧钱,完事后程俊在外婆的坟前跪着,对着墓碑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孩子打了给响亮的喷嚏,他才起身让孩子给外婆磕了三个头后离开。

车子经过那片新建的住宅区,孩子要上厕所,程俊只得把车停在路边,到其中一家借用厕所。

“诶?你是不是程俊?”出门应声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头发花白,看见程俊愣了愣,随即叫出他的名字。

程俊也是一愣,继而认出了这位,“您是村长的……”媳妇。

“对对对,哎呀,你还记得我啊。”女人笑起来,黝黑的脸皱成一团,露出一口白牙,“来,家里坐。真是,好多年没见过你了。”

村长的媳妇也不介意程俊不记得怎么称呼她,很热情地将他们父子招呼进屋。程俊让孩子去上厕所,自己在这其间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他应该叫这位村长的媳妇作“云婶”。

这位云婶算是少数对程俊比较好的人之一,在他小时候会塞糖给他的那种好。程俊和她聊起渔村这几年的变化,云婶对于这次政府的开发案赞不绝口。

程俊笑笑,这不难理解,要开发就要搬迁,要搬迁就有补偿款,只要没遇上贪官,老百姓都会得到比较丰厚的补偿,而且一般老百姓也不贪心,只要安置到位,有地皮和新房子,他们也就乐开花了。

说起安置补偿的问题,云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程俊啊,你外婆的户口还在这里,应该还有一大笔补偿款,我前不久还听大叔说起过。”

这件事程俊知道,但政府提起开发案的时候外婆已经去世了,所以户口本上的个人补偿她是没有的。而程俊的户口因为上大学早就转到了t市,现在还能得到补偿的就是外婆留下的房产以及几亩田地。从法律上来说,外婆这些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程俊的妈妈,所以程俊并没有收到相关通知,想必上面把外婆的补偿款事宜通知到他妈妈那里去了吧。

云婶说:“那你怎么没问你妈妈呢?按理说这是你应该继承的。”

程俊笑了笑,说:“我妈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还没告诉我应该是有什么事给耽误了。”

庄毅辰那么有钱,给他妈妈的零花钱动辄几百、上千万,还在乎外婆这百来万的田地补偿款么?虽然他妈当年做得自私,但在这方面还不至于坑自己的儿子。

程俊这么相信他妈,云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是人家母子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也插不上嘴。程晓海上了厕所回来,程俊就想告辞了,他还要赶回家置办年货。

云婶赶紧给程晓海装了一兜晒干的鱿鱼。

谢过云婶的好意,程俊把车子开到岸边,在航海石那里停下。

走近了才发现水族馆位于海面的建筑已经初具模型,程俊不由得感叹工程的进度之快。果然有钱就是好。

程俊仰头看着这块三米多高的石头,手撑在上面,想起当年醉酒的那一夜,就是在这块石头的后面,他遇到了小五,然后一夜春宵,再然后……程俊看向程晓海,这个当年被自己送到福利院、结果被员工怒吼着“这孩子跟你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说不是你儿子谁相信”的孩子,就是他跟小五在这里一夜情后的结晶。

“呵呵呵……”

“老爸,你干嘛突然对着我傻笑?好挫你知不知道?”

“知道,但是老爸我就是开心!”

“你有神经病!”

“呵呵呵……”

想起小五就一股一股的甜蜜忘外冒,想立刻见到他。

程俊拉着程晓海往车子那边走。

“爸爸,你看,那里有给阿姨。”

顺着孩子的手势,程俊看见一个长头发的人站在他的车子旁边,正盯着车子看来看去。程俊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

程俊掏出要是开了车,车灯闪了闪,那长头发的人似乎被吓了一下,退开好几步,顺势抬起头看向程俊。

程俊也看清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女人,是个男人,非常漂亮、甚至有股子阴柔气的男人——凤眸、朱唇,肤白若雪,漆黑的头发绸缎一样柔顺,要不是他过宽的肩膀以及明显的喉结,程俊几乎看不出他是给男人。

这男人穿的也很奇怪,这么冷的天,他居然只穿了一件丝帛般柔软光滑的圆领短衫,和一条同布料的长裤,他甚至还赤着脚,但程俊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丝毫的畏寒感觉。

那男人盯着程俊看了还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皱着鼻子在空气里猛嗅,嗅了几下后皱起眉头,又看看程俊和程晓海,想了想,转身朝海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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