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以后再也不踏入洛阳一步。”石之轩定了定神说道，然后又转向祝玉妍，“你们也不要踏入洛阳了，哪怕我四人合力也不是唐天的对手。他的境界已入了天道。”

说完石之轩又看了唐天一眼，飞身离开。

祝玉妍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唐天：“阴葵派从此不再踏入洛阳城，婠婠，我们走。”

“请阴葵派交出傅君瑜，反正你们从他身上也得不到杨公宝库的下落。”

祝玉妍脸色变了变，说了个地址。便带着婠婠走了。

唐天转身对上师妃暄，“我不怕与梵清惠一战。哪怕梵清惠请他的老情人来帮忙，宋阀宋缺，还是解文龙，都可以。不知道这两个人知道自己爱慕多年的人居然跟自己的亲家有一腿……”

“不许你侮辱我师父。”师妃暄态度强硬道。

“退出洛阳城，我不管你慈航静斋在天下其他任何地方散播你的天道，但是不允许再踏入洛阳城。”

师妃暄脸色不好看，但是最终还是点头道，“我会离开洛阳城。”

“别让我看到与慈航静斋有关的任何人出现在我眼前，否则……”

师妃暄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第32章

唐天看着无边的夜色，只觉得通体的畅快。天策府的第一步算是由他开了一个好的局面。

“我们这算是过了这一生死大关了吧？”寇仲满眼喜色的问道。

“应该是暂时的，如果我们出了洛阳城，怕是麻烦会不断的涌来。”跋锋寒想的更远一点。

“我在洛阳城住下来，看他们怎么找我麻烦？哈哈哈。”寇仲玩笑的说道，他毕竟准备争这天下，怎么可能呆在洛阳这一个地方，徐跋二人心里清楚也就跟着笑，并不当真。

“唐大哥，你真的没事吧？”徐子陵心思细腻，知道关心人。

“没事。”唐天看了看破军铠甲上的口子，想着等到包裹里回炉一下应该就能恢复了，这一页就完全翻过去了，慈航静斋，阴葵派，还有……石之轩。

寇仲看着唐天的神色还有些凝重，便笑着说，“唐大哥，你打败了慈航静斋和阴葵派，以后这洛阳怕是就是你最大了。”寇仲想到一件事，脸色有些苦恼的说道，“唐大哥给我们兄弟行个方便，把那劳什子戒严令给去掉吧。走几步就碰到官兵问家底，我都已经不知道我已经编了多少个来历了。没有一个混过去的，一有问题就追着我不放，然后导致各路人马都知道我在哪儿了，无故惹了一身麻烦，我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去掉可以，戒严令是王世充下的。如果王世充借机对我发难，你们可要站我这边。”唐天看了寇仲一眼，将心思定在以后要走的路上，而不是回想之前。

“王世充下的？”寇仲惊讶的说道，毕竟他是跟着王世充进的洛阳城，就算没有成为王世充的心腹，也算是半个人了，没想到王世充的手下居然对他有刁难。

“哎，我想到一个可能性，可解释王世充为何这么做。”徐子陵叹息的说道。

“难道他知道我们跟唐大哥认识？”寇仲疑惑。

“除非你对他说过，否则他不会知道？”唐天自认自己的嘴还是很严的，而且他目前为止除了在皇泰主那里见过王世充几次，跟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其他什么都没说过。

“不是因为唐大哥，是李小子。你忘了，王世充和李小子已经结盟了，如果李小子要求的话，王世充为了借李阀对付李密，自然会答应的。”

“那岂不是李靖真的出卖了我们？”寇仲满脸的惊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徐子陵，徐子陵点了点头。

李世民和寇徐二人有些交情，而且为人谦和，不轻易树敌，除非是已经确定寇徐二人破坏了他的号是，才会有激烈的动作。那么李世民能如此确信的话，肯定只有知道了寇徐二人有精妙的易容之术可以瞒过净念禅院的了空才会如此，而知道这事的只有李靖而已。

“各为其主而已，你们以为有过过命的交情就可以完全相信他，而不知道，往往背后捅刀子的就是这些人，让你防不胜防。”唐天冷眼看着前方，语气冷然，让人听了不自觉的背后一凉。

寇仲原本黑下来的脸色，听了唐天的话，反而转了晴，“唐大哥，你也不必把所有人都看的如此，我寇仲就可以替我自己还有陵少，老跋保证，我们三绝对不会对有过命交情的兄弟背后捅刀的。”

远处转来了马蹄声，越来越近。

寇徐跋三人提高的警惕，唐天却是疑惑。

“老大。”秦川从马上下来奔了过来，后面跟着的七八个兄弟。

“你是曼清院的那个……”寇仲看清了人，立刻认了出来。

秦川可不管周围的人，只是扑到了唐天的面前，“老大，裴叔说你受伤了，让我带伤药过来，老大，你……”伤到哪儿了。

“我让魏南给你下的什么命令？！”唐天心里冲起一股怒气，“守住城门，谁让你乱跑的！”

“裴叔说……”秦川有些茫然，但是平时唐天对他们都挺亲近，看到唐天发火，他还是敢对上的。

“闭嘴，以后不要让我从你们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唐天知道自己的怒气来源自石之轩，不应该对秦川发火，但是克制不住，特别是自己的人那么亲密的叫他叔叔，可是石之轩的。哪怕只是一个人格的背叛，也是背叛。唐天闭了闭眼睛，“以后天策府再也没有他这个人，告诉其他人。”

唐天转身，对着寇徐跋三人点了点头说，“我还有去应对王世充明天逼宫的事情，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直接轻功上了房顶，往皇宫方向去了。

“哎，老大怎么了？谁惹他了吗？难道跟慈航静斋的尼姑打架打输了？”秦川疑惑的自言自语。

“算是赢了吧，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个人的话。唐大哥会赢的特别漂亮。”寇仲对秦川也有些兴趣，便跟他搭了个话。

“为什么是算是？谁冒出来坏了老大的事？”秦川转身问寇仲。

唐天的性子对自己人和外人分的特别清楚，天策府的兄弟，他可以做到一起吃，一起睡，兴起了，跟一伙人就在校场打上一架也不论输赢，但是对外人，比如皇泰主的那帮文臣，直接是眼高于顶，在皇宫里遇上看都不怎么看的。让那帮文臣恨的牙痒痒，但是又不敢拿唐天怎么样。

能让唐天主动打招呼的人，秦川自然也对寇仲他们感兴趣。

双方人先相互认识了一番，道了声久仰，寇仲便将刚才的比试说了一遍，对冒出来的那个人做了一些外貌描述，“这人你认识不？我看唐大哥认识他，而且唐大哥还说那个人背叛他的话。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唐大哥应该可以完胜慈航静斋和阴葵派的。”

秦川已经愣住了，挣扎的说：“怪不得，我提到裴叔，老大会那么生气……可是是裴叔让我过来的……怎么会是裴叔呢？”

“我看怕是，你们的裴叔与阴葵派和唐大哥都有交情，所以看不得任何一方受伤，便只能如此作为，而且之后他对祝玉妍的话，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所以阴葵派之后才会那么爽快，师妃暄后面还有了空和四大金刚呢，但是也直接退走。那人姓裴。可知名为何？此人能叫阴后祝玉妍的闺名，在江湖上的地位怕是不简单。”徐子陵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们倒是想知道呢，但是裴叔教导我们的时候，凶的很，我们都不敢多说话。”秦川听到徐子陵的解释，心头也松快了些，自古忠义两难全啊。但是如果让他选肯定选老大，“哎，我先回去了，要跟兄弟们说下这事，别让他们撞到老大的枪头上，后会有期了。”

秦川上马带着人走了，就剩下了寇徐跋三人，看着东边渐渐亮起的天色。

“我们先去救瑜姨吧，防止夜长梦多。”寇仲定了定说道。

徐跋二人点头，往之前祝玉妍说的地方去了，路上遇到了宋师道，才知道宋师道已经打听到了阴葵派的藏身之所，本来准备找他们一起的，但是突然收到消息，那座宅子里的人好似有搬离的动作，所以才天没亮就想去试探试探。两边消息一对，他们都确定了怕是君瑜就在那里，必须马上过去，防止扑一个空。

尽管听说阴葵派被人勒令退出洛阳城，但是宋师道并不轻信，寇徐跋三人去救人，他随时准备接应。

寇徐跋在那座院落里做了一番争斗，终是将人给救了出来，看阴葵派如此出尔反尔的姿态，三人不敢大意，跟着宋师道上了洛水上无数船只中的一个。此事结束，天已大亮。

唐天站在皇宫的城门楼上，看着被初升的阳光照耀下的城池，静谧祥和，远远的传来吆喝，嬉闹之声都显的那么安宁。

“王世充那边有什么动作？”

“属下让人在尚书府路口看着呢，还没有回报。”魏南正色的说道。

皇宫前的道上，穿着禁卫军服饰的人小跑了过来，魏南看了唐天一眼，下了门楼，听他说几句，一脸喜色的走上门楼，跟唐天汇报。

“大人，今天城里的客栈里或多或少都有人退了房，出城的人比之前多了许多，原本准备进城的人在城外的茶寮坐了一会也是走了的居多。离开洛阳城的人里就有独孤阀的人，听说他们老太太的哮喘病犯了，要回长安医治。”独孤阀一走，他们禁卫军算是安定了。

“看样子，王世充和李世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唐天看了看，“说什么慈航静斋是正义之师，甘愿追随，可是真的跟自己的利益牵扯上了，他们怎么还会跟着慈航静斋的动作。哼。”

另一边，被救回来的傅君瑜一直处于沉睡之中。得跋锋寒提醒，知道傅君瑜现在用了一种傅采林得自天竺高僧的一项奇技，龟息胎法陷入沉睡，以避免说出杨公宝库的秘密所在。而这种功法只有傅采林能解，寇徐跋三人在洛阳都有事情未了，最后宋师道决定立即起身去高丽找傅采林，救傅君瑜，徐子陵陪着将宋师道送出洛阳城，防止阴葵派从中作祟。

宋师道和徐子陵准备由水路出城，寇仲便去找了王世充，路上想了一番说辞，准备与王世充解释他与唐天的关系。没想到王世充也在召集一帮属下商议事情，他只知道唐天与师妃暄对战的结果，其中的内情却不知道，拉着寇仲便是一番询问。

“你是说，这个唐天，一个人对上师妃暄，婠婠，祝玉妍，还有另一位与祝玉妍平辈的高手，却没有输？”王世充有些疑惑的问。

“是，但也没有赢，得了个平局，不过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劝说了一句，然后阴葵派和慈航静斋都答应离开洛阳城了。”寇仲实事求是的说，不过能跟四个高手对上不输，就已经够彪悍了。

“我听说师妃暄伤了唐天？”王世充的一个谋士突然开口问道。

寇仲很想说她那是偷袭，但是周围都是跟慈航静斋有利益关系的，只能忍了下来，“恩，刺了一剑，不过师妃暄也没占到便宜，她的色空剑被唐天砍断了。”

想起师妃暄剑断那一刻的表情，寇仲就心里暗爽。

“大人，唐天的武功能和江湖顶尖高手媲美，但是其他禁卫军就不可以了，唐天只有一个，难道还能打的过我们四万的兵士嘛？”

“守城军还有一万五士兵在他手里，加上禁卫军他们也只有两万而已。而且守城军里不服他的人多的是。”王世充的另一个谋士接口道。

寇仲皱眉一想，便有了个想法，“尚书大人打算从那儿调两万军队回来对付唐天？”

王世充手里总共不过八万军队，两万在洛阳，两万在偃师，还有四万分布在洛阳周围的诸城镇。

“准备从金墉，伊阙各调一万。”

“不妥！”寇仲想了想金墉和伊阙的地理位置后，提高了声量，王世充和一众谋士都看向了寇仲，寇仲定了定神色说道，“金墉位于洛阳以东，与偃师左右相邻，如果此时抽离兵马，兵将必定会有大人要放弃偃师的想法，军心不稳，偃师危矣。伊阙在洛阳以南，是进入洛阳的最佳途径，兵力减少必定让南方诸军有些想法。”

寇仲隐瞒了昨天他见过夏王窦建德手下的大将刘黑阀的事情，打算让夏王从北面来假意与王世充联手，压迫李密，让李密进军偃师。现在这个消息根本就是无用功，只会让王世充自乱阵脚而已。

“寇兄弟的担心，我也想过，只是李密毕竟还是在外，家中有贼，心难安啊。”王世充叹气的说道。

寇仲想骂娘了，洛阳是你家的吗？你家的吗？难安你娘啊难安，不过面上没有表示，问道：“尚书大人准备如何做？”

王世充看了看旁边的谋士，那谋士意会的开口，“唐天的武功高强，虽然常人难胜，但是高手必定能牵制他一段时间，只要牵制住一时半刻，让我们攻入皇城大门，我们便胜了。”

这是让他去送死吧。王世充就没放弃这个打算。想做皇帝想疯了。寇仲脸上犹豫半响没有说话。其实心里是气极了，只能闭着嘴，生怕自己出口就喷王世充一脸的吐沫。

“李密的蒲山公令可还有效呢。”王世充的另一个谋士开口说道。

“寇仲愿为大人效劳。”寇仲心里突然高兴起来，这不是正跟他要阴王世充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嘛，他怒什么丫。

一场会议开完，寇仲刚走出门几步便被人叫上了，正是之前与他在扬州有过一面之缘的欧阳希夷还有来洛阳之后认识的杨公卿。两人看向寇仲都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最后同时叹息了一声，“长安杨侑退位了，李渊称帝，号唐王。你之前见的那两个人是尚书大人的亲族，颇得尚书大人信任，所以此事……我们之前也阻止过，却未有效果。”

李渊的称帝大约刺激了王世充，毕竟他与李渊算是盟友，怎么能比李渊低上一等呢。

“两位的好意，寇仲谨记在心。”说完寇仲便迅速转身离开了，他怕再说下去会受不了这关怀而露馅，毕竟欧阳希夷和杨公卿还是王世充的人，说他要背着王世充跟唐天一起，欧阳希夷和杨公卿必定还是站在王世充这边的。

寇仲出了门，便去找了翟娇，把王世充的打算说了一遍。

“原本打算让王世充向李密示弱，让李密放心大胆的攻打偃师，然后我们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的，现在根本不需要示弱，只要王世充跟唐天打起来，李密肯定会对偃师下手。”寇仲在翟娇面前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说到愤怒的地方，直接站起来，拍桌子跺脚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是需要我做什么吗？”翟娇问道。

“主要是情况有变，我们与王世充大约合不来了。”

“你想与唐天合作。”翟娇身边的护卫是翟让的弟子宣永。

“我打算去跟唐天见一面看看他是什么说法。”

“唐天怎会见你。”

“嘿嘿，大小姐放心，我自有办法。”

“怕是寇兄弟从一开始就想着是靠着唐天来对付李密吧。”一直没有发言的之前翟让的总管屠叔方开口道。

“屠叔大智慧，我寇仲哪儿敢在你门前班门弄斧。”寇仲对着屠叔方作揖道。

“行了，我不管跟谁合作，只要能杀了李密，替我爹报仇就行。”翟娇的目的就为他爹复仇，其他的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