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洺。这么多年了。你装糊涂也该有个限度吧。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当着我的面给我这么一个下马威。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我也不是傻子。人都是会累的。”

“不是……”李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巨大的门声给盖住了。

愣愣的杵在黑漆漆的门前。嘴角还微微的张着。李洺抬手准备敲门问清楚。举了半响。最终还是慢慢垂了下去。

“晚安。”

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

84.回去再抱

也不是故意想发脾气的。本来是改了主意想跟他好好谈谈。结果话一出口。就变得冲起来。叶之垣烦躁的脱下衣服。丢给小朝。直接走回房间躺到了床上。

或许是真的累了。

用尽心机却求而不得。小心翼翼的经营着。一直紧紧跟随着他的背影。结果却连他的目光也不曾投在自己身上。

值得不值得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习惯了跟随。人也就变得谦卑。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先爱的人先输。只是他尚且还没得到那人的喜欢。更惶遽爱呢。

还没开始。便已输。

叶之垣翻了一个身。抱紧被子。眼睛不禁微微的湿润着。

刚刚那样温柔的眼神为什么不是对着自己呢。一直想要的对待。就那么轻易的展露给另一个人。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微微抿着嘴笑的。指尖的动作可以那么的小心翼翼。充满温情……

却唯独不是对着自己。

真是……该死。

叶之垣把自己埋进枕头里。第一次觉得他是真的无望了。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李洺对他不上不下的。抱持着安全的距离。可是却也没有让某个人跟他亲近过。

除了周轩。那个笑起来有点痞痞的男生。

第一次从私家侦探接过相片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李洺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这跟他接受的教育有关。时刻保持警惕和记得身为叶家人应当有的自持。让他很少能有严肃以外的表情。

可是便是这样的一个他……他一直放在心上的人居然跟在一个男生的后面。嘴角微微勾起了幅度。面容也柔和的一塌糊涂。

所以他才不管不顾地火速赶回中国。

他给他时间消化。可不是让他对其他人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的。

强势地对待他。也仅仅只是因为害怕。如果泄露太多的情绪。是不是会输的更加一塌糊涂。

真是……真是让人嫉妒得要死。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打破了他的思绪。叶之垣翻了一个身。实在不想接。可是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微微皱了眉头。

“爸。有什么事。”

“事情做得怎么样。”话筒里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低沉柔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性质。

叶父踱着步子。拿起一杯红茶走到窗边慢慢喝了起来。那头却迟迟没有回复。想来是没办成功了。蹙着眉。叶父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回来吧。”

“可是我还不想回来。”

“明天回来。别让我重复。”

叶之垣咬了咬牙：“……是。”

……

周轩果然生病了。踏进澳洲的时候整个人都发起冷来。缩了缩脖子。他慢腾腾的推着行李往拥挤的人群走去。

他的身体一向不错。除了偶尔的胃痛折磨。还真没怎么生过病。现下病却来的十分凶猛。周轩一边努力的把自己缩进衣服里。一边暗暗骂着叶之渊。

怎么想怎么都是因为前晚被叶之渊反复着折腾……纵欲过度造成的。

越想越气愤。周轩骂骂咧咧的。直到撞上了人还没反应过来。

“……嗯。”软糯的声音带上了可爱的鼻音。周轩抬起头来。红红的鼻子再加上他那副迷蒙的眼神。像是斑鹿不小心撞进了人群当中。扑闪扑闪的。十分的可怜和无助。

“不懂看路。”

“嘶……疼、疼疼。轻点~”叶之渊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还用力的拧了拧。本来就红通通的鼻子瞬间更红了。

“就不能温柔点。”好不容易解放了自己的鼻子。周轩怨恨的看了叶之渊一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是蹦进了叶之渊的怀里。在他胸前蹭了蹭。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不肯出来。

“耍流氓。”他听到叶之渊轻笑了一声。一双手也轻轻搭在了自己肩上。自己被越收越紧。温柔的声线带着性感。叶之渊弯下腰。在他耳边小声开口。一声一声都温柔地抵到了耳膜上：“想我了。”

想什么想。前晚两人还在床上厮混着……他也不嫌矫情。周轩不屑的想着。还是重重的点了头。

人流涌动的机场里谁也不认识谁。陌生的国度里。周轩更加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两个大男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周轩整个人都被包在了叶之渊的身下。只露出了黑乎乎的脑袋。

耳垂突然被含进了温热的口腔。周轩僵了僵。身体不自觉放软的同时。在公众场合做出这样的事……对于保守的他还稍显过了点。

“别。叶之渊……”两人抱得很紧。紧到他都能感觉到宽厚的大衣下。叶之渊某个部位正慢慢地觉醒着。滚烫地抵在他的小腹上。周轩脸瞬间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了。连忙伸出手推拒。再抱下去。可是要擦出火的。“回去、回去再抱。”

“哦。怎么抱。”叶之渊并不想放过他。又情色的舔了舔他敏感的耳后。

“单纯抱啦。就只是抱。拥抱你懂吗。”周轩差点没跳起来。气的一口咬在他的肩上。“你能不总那么色吗。”

叶之渊却觉得好玩似的。捧起他的脸。似笑非笑地直直的盯着他绯红的脸颊。直到周轩终于忍受不住这样赤裸的眼神。尴尬的开口：“看、看什么……唔。”

后面的话直接被拦截在胶着的唇齿间。

周轩挣扎了一番。想到反正也没人认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双手从身后抱住叶之渊的肩。使劲地踮起脚尖。迎合着他。

“……嗯~怎、怎么了。”周轩正吻得激动着。叶之渊就退了开来。一瞬不瞬地瞅着他。眉宇间也慢慢皱缩起来。

周轩一脸莫名其妙。直到叶之渊微凉的额头贴上他的。他才微微低垂下眼眸。静静地不说话。有点不能忍受这种含情脉脉的氛围。

“你发烧了。”

“哈。”周轩抬起头。声音一不小心加大了音量。

“你可真会照顾自己的。”叶之渊说着。眼神冷了下来。揽住周轩的肩膀。接过他的行李就往机场门口走去。

85.生病

高级的私人诊所里。周轩正局促不安的坐在病床边沿。听着医生的指令。一句话一个动作。

说是发烧什么的。周轩其实不太相信。被叶之渊压着到医院的时候十分的不情愿。只是个小感冒而已。有必要到医院。

可是不情愿归不情愿。看着叶之渊明显不怎么好的气压。周轩还是乖乖含了体温计。

结果居然有39度。

周轩被吓了一跳的同时不禁悄悄抬头看了叶之渊一眼。叶之渊站在他们的面前。交叠着双手。脸色一点点的阴沉起来。高大的身体像是一只情绪不怎么好的豹子。身体绷的紧紧的。眼神阴翳。像是如果他不乖。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他给撕了似的。

吞了口口水。周轩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抬腿。挪到病床上。盖上被子。只留了对黑乎乎的眼睛瞧着他。

“动手吧。”

“好。”护士拿着吊瓶在旁边站了好久。终于得到了允许。连忙活了起来。大概是被叶之渊的气场给吓到了。吊起药水。有些手忙脚乱地把针头插进皮肤。可是周轩的血管很细。插了好几次都没有插进血管。小护士不禁冒了一身的汗。假装镇定的用力拍他的手背。按照他们这种专业的护士。这种低级的错误是不该犯的。好在病人也没有哼声。试了几次。终于把针头插了进去。调好药液的速度。小护士擦了擦汗。细致的做好一切后。微微欠身。准备退了出去。

“像你们这种特护就是这种水平。”谁知叶之渊突然开口。

“抱、抱歉。”护士心里一惊。也不敢狡辩。连忙致歉。

“下去吧。明天你不用过来了。叫Noah换一个护士。”

“先生……”

“出去吧。”

叶之渊的话不容置喙。护士张了张嘴。求情的看了周轩一眼。只好悻悻地退了出去。

周轩微微皱了皱眉。冰冷的针头插进血管里是有点疼。只是他血管的确很难找。今天这个护士算不错的了。换做以前。找到血管下来的时候他的手臂不肿起来都奇怪了。

“叶之渊……”

“闭嘴。躺好。”

“……”

叶之渊走了过去。又调整了药液往下流动的速度。才拿起放在床边的一本书。端坐在椅子上。语气也放缓了一点：“睡吧。药液流动的很缓慢。你安心地睡一觉。大概明天就好了。”

“可是……”

“别可是了。闭上眼睛。”叶之渊扯了扯他身上的被子。把他整个人都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视线在他手背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书上。

周轩看了他一眼。好像实在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闭上了眼睛。

白色的房间里只开了个昏黄的小灯。周轩也真是累了。生理的疲倦加上药物的作用。不一会就昏昏入睡了。只是医院的病房少不了充斥着药水的味道。实在难闻的很。

周轩睡了一会。又挣扎着睁开眼睛。闻着药水的味道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见叶之渊还在旁边安静的看书。才又安心的睡过去。折腾了好久。反反复复。醒醒睡睡。

“怎么了。”视线实在太过强烈。听着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叶之渊从书中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周轩摇了摇头。水润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明亮。

过了好久。还是问道：“你不睡吗。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打完药水再过去。”

“不想我陪你。”叶之渊放下了书本。

“不是。”周轩摇了摇头。“只是这次过来不是要工作吗。你这样陪着我不会耽搁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睡吧。”叶之渊又重新拿起书。柔和的灯光下显得他侧脸特别的柔和。顺着浓密的眼睫毛往下。似乎挂着若有若无的温柔笑容。

“……嗯。”

房间里安静下来。一时间只有纸张偶尔翻动的沙沙声。时间似乎静谧的有些过分。过了一会。周轩还是忍耐不住开口。

“哎。叶之渊。我过来究竟是干什么的。”实在是睡不着了。叶之渊在他旁边看着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很奇特。

叶之渊叹了口气。把书本倒扣在桌上。看着周轩慢条斯理的脱下西装外套。

“怎、怎么了。”周轩惊慌的喊了一句。

然后叶之渊就挤进了病床。小心翼翼的避开他吊着药水的那只手。一把把人揽进怀里。

“别吵了。快点睡。”

“喂……”周轩喊了一声。

“……”叶之渊闭上眼睛。侧身把灯给关了。

“喂……”周轩推了推他。“跟我说说话啊。”

“……”

“喂……嗯哼哼。”周轩嗯嗯啊啊的哼唧着。嘴巴被人捂住了。他猛地挥动手臂。什么也说不出来。

“别动了……”叶之渊压住他胡乱动弹的手。“小心药水倒流。”

周轩不敢动了。睁着小眼睛眨眨眼表示他知道了。

“你今天有点聒噪。”叶之渊皱了皱眉。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抬手挽起他掉下的细碎的头发。亲了亲他的额头。“生病的人听说会性情大变。”

“哪、哪有。”周轩惊慌的推了推他。幸亏是在黑暗当中。不然他脸上的红晕一定会被叶之渊笑死。

“那就睡。”叶之渊调整了一下位子。“一直叽叽咋咋的。”

“哦。”见叶之渊准备睡了。周轩瞧了他一会。终于安下心来。慢慢睡了过去。

睡梦中场景一直在变幻着。他听到不知道是谁在讲话。一声一声。好像直接传进了他的大脑。他张着嘴巴。努力的发出声音：

“你在说什么。”

“周轩……”

“周轩……”

“什么……”喉咙好像是被压迫着一样。没发出一句话都十分的艰难。“我、听不清楚……”

“周轩。周轩。真可爱啊……”

“什么……”

“周轩……”模糊不清的声音突然清明起来。伴随着咯咯的女干笑。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冰冷的皮肤摸了上来：“呵呵……让我摸摸好不好。”

86.梦魇

“不要……不要。不要……”

周轩猛地睁开眼睛。脸上一片汗涔涔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讥诮的笑声。狰狞的面容一点点压到他身上。周围寂静无声。暗不见光的房间里只能堪堪看着那人的嘴脸。他在笑着。一声一声。皲裂冰凉的皮肤触感仿佛还在逗留在他身上。带着瘆人的冷意。他猛地摩擦着脸颊。缓了好久。他才僵硬的偏过头来。叶之渊还在沉沉的睡着。

他以为他喊的很大声。原来只从喉咙里挤出微小的、细如蚊呐的声音。喉咙发紧着。像是呼吸不过来一般。

“叶之渊……”他小声的喊道。声音里带上了偏执的哭意。

“渊……”悄悄挤进叶之渊的怀里。他深吸了几口气。手还在颤抖着。一颗泪珠猝不及防就掉了下来。

“渊……”一颗一颗。他也不敢哭出声。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发出声音。视线却一秒也不敢离开叶之渊的睡脸。

那种如同梦魇一般的回忆。是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

第二天一早周轩说什么也不肯留在医院了。苍白着脸颊抓着叶之渊的手臂。求助般的看着叶之渊。意思却不容拒绝。

好在他的烧也退了。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叶之渊考量了一下。答应了他的要求。周轩这才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扑腾着拉着叶之渊就要走。

“你究竟怎么了。”叶之渊拉住他。

“哈……没事啊。”周轩努力扬起神采奕奕的笑容。“我们快点去工作吧。不是说有什么开发项目吗。”

叶之渊深深看了他几眼。开口道：“那个你不用管。先带你回庄园。”

澳洲的土地很辽阔。也拥有很多历史悠久的庄园。叶之渊很喜欢这个地方。并且看中了一个庄园。周轩是知道他买了这么一个庄园的。只是也没看过。

当下就表现的十分好奇：“真的……那我们马上去。”

过分夸张的表情有点过了。叶之渊听着他这么说反而越发的疑惑。直直的盯着他的面容。眉头不禁紧了紧。抬手摸上他的眼睑：“这是怎么回事。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