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好的！”凌至秋果然振奋起来。

“我今天还听方老师说，你在给自己写单曲？”蒋宁又问了一个问题。

凌至秋赧然，“我就是……想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给boss写首情歌什么的，这种事情不能说。

“好的，你能唱自己的创作曲目，就向着歌王的方向真正前进了一步。”蒋宁显然也知道后面那张帖子下面关于歌王的回复。

凌至秋瞬间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豪气干云：“我明白！蒋哥，我一定会努力！”

蒋宁听着他的回答，眼前几乎浮起凌至秋那张蠢萌蠢萌的脸蛋儿，又朝气又可爱，他不禁笑了。如此听话懂事又上进的艺人，看来在他手上，又会带出一个新的歌王，甚至是影帝。

金牌经纪人，真是不假。——蒋宁也在内心自夸了一番。

蒋宁的电话结束后，好一阵子手机铃声没再响起，凌至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哈——！嗯——！”

“在干什么？”尉迟铉的声音骤然在他身后响起。

凌至秋吓一跳，手猛的一缩，差点闪到腰，平板电脑也掉在了地毯上。“吓我一跳！……你做完事了？”

尉迟铉其实挺忙，每晚会都在书房看下属的工作汇报，以及各地工作的开展情况。

他绕过沙发，走到凌至秋身边坐下，揽着他，“我看你挺悠闲？”

“悠闲，哼。”凌至秋弯腰捡起平板电脑，面色不愉，“刚才看到几个骂我的帖子，气死人了……幸好有好多人都来安慰我。”

“什么帖子？我看看。”尉迟铉从他手里拿过关了屏的ipad，按了home键，正是凌至秋之前在看的《评点娱乐圈里那些忘恩负义之徒》，他随意看了几条，不以为意的轻笑，然后往回翻了几页，正好翻到说凌至秋的那一楼，登时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既吃惊又想笑又无语，囧囧有神！

凌至秋警醒地把脑袋凑过去，一瞧，正是那个楼主贴的他的丑照！照片中他在参加发布会，估计是正跟旁边的人说话，刚转脑袋，还没完全回过头，就被拍了下来，两只眼睛跟斜眼儿似的，嘴巴张着，而且因为是仰拍，鼻孔也被拍得奇大！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看！”凌至秋惨叫！猛的伸手去夺ipad！

总裁大人身手敏捷，手一举高，凌至秋就没辙了，挣扎着站在沙发上去抢。

boss又一扭身，用背对着他，“让我看看，有什么稀奇的！”

“不行不行啊！这是黑历史啊！”凌至秋急得满头大汗，坐在boss背后，伸手从boss的后背伸到前面，想去拿ipad。

这才是真正他想销毁的照片啊，小钦拍的那些完全可以洗出来放大了！

尉迟铉根本不给他机会，双臂一夹，将他的两手都夹在胁下，让他动弹不得，然后悠闲的动动手指，继续往下翻着帖子的其他图片。

哎哟妈，什么舔嘴唇啊、摸鼻子啊、抠下巴啊之类的照片，一张张贴了好多！

凌至秋欲哭无泪，手也动不了，只能把下巴抵在boss宽阔的脊背上哭泣，“呜呜呜……你不要看了好不好！”

万一那个的时候！boss想起了这些照片！天哪，他不敢想象！会不会笑场？又坏又舒服的事情会不会再也进行不下去？

不要啊……！

尉迟铉闷笑着，把所有的照片都看完了，这才放开他的手，评价一句，“哭什么？挺可爱的。”

“你骗我！”凌至秋抢过ipad，眼睛里真的有泪花在闪烁！

谁不想在自己爱人面前保持最美妙的形象！平时那么精心保养！今天算是功亏一篑了！

“没骗你，真是挺可爱……让我看看，你的鼻孔中不会真有那么大吧？你躺着的时候都不是那样的啊，应该是摄影师的技术问题……”尉迟铉揶揄地笑着去抬他的下巴。

凌至秋悲愤，“你你你——！”

友尽！

“好了，别看这些无聊的东西，”尉迟铉又把ipad拿过来，关掉。“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过错而让自己伤心难过。”

凌至秋愣住。尉迟铉是在安慰他吗？

尉迟铉伸手在他眼前摇晃两下，“干什么发呆？每次一跟你说正经话你就是个呆样儿。”虽然呆得好想咬一口。

凌至秋拿下他的手拉着，“没发呆，我都听进去的。”

“听进去了就去给我洗澡睡觉！今天试试新的姿势。”尉迟铉很简短的总结。

凌至秋黑线，“……昨天才……”

“不给你找点事情做，不把你累睡着了，你肯定还要胡思乱想。”尉迟铉狡黠地说，抚摸着他的下巴，“而且，你不觉得，那些人在网上像恶犬一样吼得凶、乱咬你，希望你生气，可你却在做世界上最痛快的人生极乐之事，——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好带感？”

是……好带感。

凌至秋脸红心跳。

总裁大人你绝逼在诱惑我！不然那种优雅缓慢的语速，那个华丽的尾音上扬，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搂搂抱抱从起居室一路吻到浴室。

凌至秋还是有点点不确定，“……唔，嗯，你真的觉得……嗯，我那些照片……挺可爱？”

尉迟铉不满他在这种时刻仍旧计较这种问题，从他颈窝里抬起头，“不可爱，丑。”

“你——！”凌至秋怒目圆睁。

“你今天乖一点，用心一点，就不丑，可爱。”尉迟铉紧紧箍着他的细腰，把他抵在墙上，眼神幽暗道：“知道了么？”

意思就是说，究竟是可爱还是丑，都由你总裁大人是否满足来决定？

凌至秋终于屈服在了boss的氵壬威之下，完全忘记了丑照的事。

一个晚上，在凌至秋和尉迟铉酿酿酱酱的时候，泰发的公关部防守反击，成功发布了更多反驳的言论。尤其在泰发的官网和各大新闻网站娱乐首页，都已经很晚了，却及时换上了头条，义正言辞的对发帖者提出了警告，声称再有类似侮辱性的语言和帖子，就会提起诉讼。

当然，有很多网民还没有看到那两张帖子，就在他们想去看的时候，已经被泰发联系海角论坛删掉了。于是没看过的网民只知道，有人诋毁凌至秋的形象，至于起因，自然是薛空烟那句粗口引起的骂战。那么是谁做的，简直不言而喻。

凌至秋整个筋骨都柔软舒展了一夜，早上起来，喝着老乔吩咐厨房煮的粥，吃着清淡的小菜，一边刷着论坛，发现再也找不到昨晚的帖子，更多说好话的帖子出现了。心情简直棒棒哒！

尉迟铉龙精虎猛，早就出门上班去了。

为着这件事，泰发与时代在短短几天内，又交锋了几次，每次时代哄出水军的时候，泰发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扑死。如是三番五次，事情更加向着有利于凌至秋和泰发的方向而去。

几大媒体也是泰发的忠实盟友，泰发又让旗下的影帝、影后、视帝、视后，几个当红艺人，沈玉辉导演、方云飞老师等人，在各种场合帮凌至秋说了好话，或者发了微博赞扬凌至秋的人品等。很快，情势就一边倒了。

魏俊楠的别墅里，薛空烟木着脸，听常威和魏俊楠一唱一和的辱骂。

“当初要不是你自己发疯去骂凌至秋，至于后来出那么多事吗？”

“你要脑抽不要连累公司的人！”

“花了那么多钱请水军，他吗的一点效果都没有！”

“泰发简直是欺人太甚！”

“嗯，不过……”常威突然话锋一转，“在娱乐圈，不管是美名还是骂名，都是名气……这两天，我居然接到了不少想要空烟去参加的活动。”

薛空烟抬了一下眼。

魏俊楠并不在意，“有什么意思。”

“谈下来，给的钱还不少。”常威得意，“我是这样想的，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帮空烟炒一把？让他用别的电脑发个微博，然后把事情推到助理的头上，说是助理乱发的。最后空烟出来道个歉，说没有管理好身边的人，给凌至秋陪个不是什么的。这样不就了结了？”

薛空烟听了，一扭头，“我才不会给他道歉。”

魏俊楠也不以为然，“之前都骂成那个样子，还请了水军，现在推到助理头上有用？”

常威暗骂两人不懂娱乐圈规则，脸上还要笑，“魏哥，你不知道，只要空烟没有承认，谁还能证据证明一定是他发的？就是死不承认，但是还是表现出一点抱歉的姿态，就好了。”

薛空烟一直呆滞着，很不乐意的样子。

魏俊楠想了想，点头，“那就这样吧，常威你去处理。”

“空烟，跟我走，去公司一趟，拟一份声明。”常威拉起薛空烟。

薛空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跟着走。

到了车上，常威说：“何哥要参加一档音乐选秀节目，已经谈下来了，当评委和导师。不过……”

果然，这句话成功的引起了薛空烟的注意，他眼中奇迹般的恢复了神采，亟不可待问：“不过什么？”

“因为你这档子事，何哥决定暂时从公司脱离，自己成立工作室。”常威假作遗憾，“唉，公司少了一位重量级的大哥。”

其实何最夜早就想跟时代脱离关系了，他的股份已经转让给了常威。去年年底开始，他就觉得呆在时代会对他有影响，一直在和常威谈股份的价钱，现在终于谈妥了，准备抽身离开。

只是常威就拿这个骗薛空烟。

薛空烟竟然开始自责，眼圈一下子红了，“……夜哥，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大概就是这两天吧，”常威随口编着瞎话，“你要是愿意道歉，我可以帮你偷偷安排安排。——只是不许让魏总晓得。”

薛空烟猛点头，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第六十五章

当天晚上，薛空烟发了一条长微博声明。

声明说，他这段时间都在乡下度假散心，寻找灵感，所在的地方不通网络，并不知道网上的事，今天回来才看到。他的电脑在助理手中，估计是没有退出账号，所以助理直接登录了，之前的帖子发言是助理发的，他根本就不晓得……但是他还是要对凌至秋说一声抱歉，他们从前关系真的很好，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练习，他们的确是好朋友，现在因为他的疏忽，导致好友凌至秋受委屈，他于心难安，想诚挚地说一声：对不起。希望以后见面亦能做朋友，若是不能，他也会持续关注凌至秋的成就，为他高兴，云云。

这篇长微博是公关公司帮忙写的。和常威固定合作的这家公关公司此次为这事差点吐血。上次凌至秋的假唱谣言是尉迟铉买通了网站全部删除，他们失败的感受还不太深；这次直接与泰发对上，对方的资源比他们丰富、人才比他们多、语言比他们犀利，总之一切都被压得死死的，连翻身的可能都没有。

公关公司说了，这是和常威最后一次合作，再也不干这种劳心费神的事了，写完薛空烟的微博，双方两清！

这个长微博也引起了网民的转发，泰发公关部考虑后决定，暂时放他们一马，免得追打太过火，引起网民的心理反弹，责怪泰发欺行霸市之类的就不妙了，于是让媒体进行了报道。

但是，现实中对时代娱乐的打压，更加严重了。

凌至秋得知结果后，翻了薛空烟的微博，撇撇嘴。

他请公关部的同事大吃了一顿，感谢大家的仗义相帮。公关部对这个性格好、人又不傲的明星印象都不错。

蒋宁吃完饭，却在后面提醒了他一句，“公关部是为公司工作，不是为你。你虽然是表达自己的感谢，却容易让别人产生一种帮助你会有好处拿的心理。其实并不是好事。”

凌至秋讶然，“是这样嘛？那……该怎么办？”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当然希望是不会再有——到时你对总监、副总监表达感谢就可以了。”蒋宁提点他，“还有楚总，他也一直很关注你的事，这几位才是真正做决策的人。而其他的员工，拿工资办事，也随时会跳槽走路，一批批的人进来又走了，你感谢他们，感谢得来吗？”

凌至秋连连点头，“我懂了，谢谢蒋哥。”

蒋宁不指望他对这种人情世故几天就掌握，笑道：“好了，也该带你参加一点饭局了，你目前认识的都是些小咖，没什么话语权。你想见江枫桥不？”

“江枫桥？想想想！！！！！我想见他！”凌至秋立刻星星眼。江枫桥可是年轻影帝的翘楚，几年前凭借一部心理悬疑动作片，斩获四个影帝，国内三个奖以及戛纳电影节。没过两年，他又以另外一部反转警匪片在国际上获得东京电影节和柏林电影节的双料影帝，风头一时无两。

虽然在泰发的年会和一些活动上，也能够见到江枫桥的身影，但那种凑上去巴结，跟经人正式介绍认识是两码事好吗，况且凌至秋至今还没有参加过泰发的这种内部大型活动。

蒋宁笑了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蒋宁果然守信，带他去了一些相对比较干净的饭局，圈内各种人物都大致见了一面。

其实艺人有时候难免会遇到大款的追求，为了能够演某些角色，不可避免要献身，就算是原来蒋宁手下的其他艺人也不能免俗。

他刚接凌至秋的时候，手上还有两个演员，不过最近渐渐让别人去带了，他专心地准备打造凌至秋。

实际上，就连江枫桥当年，也曾为了一部电影的主角，去找过制片人……当然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有他挑别人，没有别人挑他的。

10月中旬，蒋宁对凌至秋说：“最近不忙，周末跟你家尉迟总裁请个假，到我家里来，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大家吃吃饭，聊聊天。”

凌至秋霎时感到方式很新奇！因为他从来没去过蒋宁的家。“蒋哥，是大家自己动手做菜吗？”

“不，我老婆做，你们只管吃就行了。”

“啊？蒋哥你已经结婚了？”凌至秋惊讶。

“我干嘛不能结婚啊？”蒋宁好笑，“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结婚很奇怪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凌至秋吐吐舌头，“我只是觉得，你的状态不像结婚的人，很……很年轻。”

蒋宁呵呵一乐。

凌至秋跟尉迟铉之间的关系比较轻松，两个人各自忙碌，如果有安排，总会事先给对方讲，所以也就没有打乱计划一说。尉迟铉周末正好也要跟几个朋友飞到美国去打高尔夫，便任由凌至秋去经济人家吃饭，搞好圈内关系。

凌至秋还是第一次到蒋宁家，手上捧了一束金黄色的郁金香准备送给蒋宁老婆，又带了一只漂亮的维多利亚花瓶做礼物。

蒋宁住的是一个挺好的联排别墅小区，周围绿树成荫，小楼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大窗，拉着颜色可亲的窗帘，看上去很温馨舒适。

凌至秋到了楼下，仰头一望，发现有两个男人坐在二楼窗子边的沙发上在说话，但是看不清楚脸，想来就是蒋宁说的朋友了。他没好意思继续在楼下张望，在院外按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