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憋着一张脸，大气都不敢出。这些人都望着他，不会是怀疑他了吧？这……这要他如何是好？

还是有不愿意冷场的人，哈哈大笑两声，“岳公子这是在开玩笑吧？我们这些人谁不知道迎客来是你岳公子的产业啊？你可不能这么糊弄我们！我看，以后我们来吃饭喝酒还要给我们饶去那几个零头才好！”岳老四望着掌柜的，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毕竟是掌柜的在打理这些，我答应了也不算喇，还是看看掌柜怎么说吧，要他答应才行喇！”

掌柜这时候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想法都有了，没想到岳公子还把话题往他身上扯，还是这种话题！只好强挤出几分微笑，“公子说笑了，小的只是您手下一个小小管事的，帮您打理这些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您有什么就直接吩咐就行了。”说完，他心里都快哭了。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听到掌柜的这么回答，周围的人不依了。“岳公子，你们这一个表现的主子体贴下属，放手的事完全信任；一个表现的手下完全听命于主子，不管怎样都忠诚到底。这主子宽容下属忠心的，不是让我们看着羡慕嫉妒吗？不管啊，我们还等着你们答案呢！到底这零头是去还是不去啊？”“对啊，对啊……”凑热闹的人永远是不缺的。那些个零头也没人会真的在意，只不过是这时候气氛好，闹得热闹罢了。

看着掌柜一幅“全都听公子的”忠厚老实像，岳老板开了金口，“既然各位都是我岳川的朋友，那我也不和各位再多说什么，以后只要各位来我迎客来酒楼吃饭，零头一律不收，住店还可以适当的优惠。这样，大家看行吗？”行啊，哪有不行的！本来就是凑个热闹，这下不仅凑到了，还得了实惠，没人会不乐意。觥筹交错，在这一片热闹的气氛中，又开始了……

72.审问

找了个时机，岳老板带着掌柜悄悄地离开了人群。估计除了一直注意着他们的程强一行人，没人会知道他们的离去。

岳老四冷静的关上门，然后坐在桌子边，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不露情绪的对局促不安得站在一边掌柜的说着：“离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坐着吧。”掌柜像犯了错得学生遇到了老师一样，低着头不敢看岳老板，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桌子边。

岳老四也不着急，自顾自的喝着茶，吃着点心，看他慢慢地挪过来了，这又开口说着：“说说吧，怎么回事？”掌柜的知道事情很可能暴露了，但是还是不愿意就这么坦白一切，这不就意味着他所拥有的所有东西很有可能就……消失了？？他不甘心！

看出了他的犹豫，“你也知道，就算你不说，我出去随便问一个人，都可以知道答案，只是后果……我想掌柜你是聪明人，后果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我亲自来问你，就是给你机会，只是这机会要不要把握住，那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掌柜被他平淡到没有任何变化的语气吓到了，说的明明就是残忍的事，他却这么平静，能不让人害怕吗？掌柜马上意识到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以为能瞒住他，现下事情暴露……他直接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开始请罪。“岳公子，饶了小的吧。是我，我糊涂，我混蛋，被猪油蒙了心，做了错事。我知道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岳老四看也不看他一眼，似乎嫌弃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凉凉的开口问着：“你还没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掌柜停止磕头，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我借用了您的名号……为迎客来谋求庇护”。很显然，掌柜不准备把所有的事说出来，只是说个大概而已。

只是岳老板也不是好骗的，“哦？就是这样？还有别的吗？”“没，没有了！……”掌柜不敢说出真相，到时候真的惹怒了这位菩萨，那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是吗？真的没别的了？你可不要欺骗我没见识啊！”岳老四话里带着笑声，却透着森森的凉意。“我就是在被人要欺负我们迎客来的时候，告诉别人您是我们迎客来的主子，真的只是这样，没别的，真的没了，没了！”掌柜忙不迭的求饶，“还望公子看在小人的辛苦经营上，原谅小的盗用您的名头，小人知错……”

岳老四放下茶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嗤笑，“掌柜的这是欺负我是外来客吧？别告诉我事情只是这样啊。既然你不坦率，那我也不必对你客气了，不妨直说了吧，我这次来，是刘之平刘公子相邀，对了，刘之平你应该知道吧？那我来是为了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了？”

听到这儿，掌柜已经呆住了。一屁股摊坐在地上，好像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半晌回不过神。只是岳老板却不等他，对着一直在门口守着的仆从吩咐着，“去把县太爷叫来，就说我有事相求。”

临出门，瞥了一眼还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掌柜，似乎是赏赐一般，开口说着：“顶着我的名字，到处用不正当的方法打击对手，估计我的名字都快被你用臭了吧？你说我现在走出去，会不会有人要来找我报仇或者是对着我大骂一场？哼，弄脏了我的东西，依我的脾气……本来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只是想到程强他们还带着个孩子在等着看戏，孩子还小，为了不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我就对你好点儿，不用其他手段让你生不如死了，就这么简单的处理了吧。你记得要感谢别人啊。至于你心心念念的酒楼，你放心吧，我会帮你作为礼物，送给那个孩子当谢礼的。好自为之吧！”坐在地上的人这下是彻底绝望了，君悦楼？又是君悦楼！搞得他现在成了这幅模样！这下子，他真的不死也要脱层皮了。而以前被他当成法宝的岳老板，现在却成了一直烤着他的那炉火，逃不过，动不了……久久的趴在地上，没有起身……

73.

“真没意思，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可以看看，专程带着人去捧你的场，没想到你却这样，表现的太差了，还不如以前的故事精彩。太无聊了！”刘之平趴在桌子上，不满的对着岳老四抱怨。

岳老四听着他的不满，感受着他目光中的控诉，安然自若的坐着，不接话。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你知道那个人做了多少坏事吗？你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断君悦楼的供给的吗？反正就这么便宜的放过他，我可不服气！我不管，你还要再整治整治他，要不我咽不下这口气！哼，那个坏蛋！……”

“他为难君悦楼，作为朋友，你担心是应该的，只是这分忧解难是不是过了点儿？”岳老四看不惯他这么为别人来找自己的错，虽然他知道自己确实是想多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不会是来这儿几个月，入乡随俗，也想在这找个契兄弟吧？我可提醒你啊，你太爷可能不会太介意，但是你爹可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要他答应可不容易啊。再说了，我看那程强和梁威可是契兄弟，你别一时糊涂，做破坏人家家庭的事啊……”

刘之平对他一下子变身老妈子，担心他的爱情婚姻，有些不适应。打了个冷颤，“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我不就是多说了几句嘛，你有必要这么说我？再说了，就算我真的找了一个男媳妇，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操什么心？真是的，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爱瞎操心的人！”……岳老四哽了一下。

“我好心好意的关心你，你这人……哼，真是狗咬吕洞宾！”岳老四可不是会吃亏的人。看到这么扯下去是永远都扯不清了，只能转变话题。“好啦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是说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难道把他送到衙门就完了？”然后望了岳老四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岳老四像是看怪物一样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着“你还不懂我吗？我会是这样的人吗？”刘之平睁大眼睛，“快点说说，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们的？别憋着了，快说吧！”

岳老四看他有些急，只好慢慢地说出来。“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他交给官府了，这你也知道。只是为了给君悦楼赔礼道歉，我让他把迎客来酒楼送给程强他们了。至于那个掌柜，他说他做了很多坏事，要赎罪，就到边关去为那些将士做些贡献吧！至少可以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刘之平笑了，“哈哈，我就知道不该把你想的太简单了。你这人，怎么会这么容易的放过别人？哈哈，把他送到边关，亏你做的出来！他那种只知道对人呼来唤去，狐假虎威的人，到了边关……哈哈，想想都够他受了！你这人，真是坏到家了！”

岳老四也不在乎他所说的，只是淡淡的暼了他一眼，“笑够了吧？你给我写信，不就是为了让我来做恶人的吗？这下还好意思在这笑话我，你看我下次还帮不帮你！”刘之平知道自己有些过了，连忙给他顺火，“诶诶，没有啊，没有！我保证不笑了！”然后又忍不住“噗噗”笑出来了。看他脸色都有些变化，只好开始扯些别的：“我让你来，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好吗？你愿意看着自己打拼过来的一切被人顶着拿去做坏事？”岳老四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这么久不见，你就不能是因为想我，给我写封信，邀我过来聚聚？”“噗……”刘之平被他的酸劲儿吓到了，喝进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

74.送礼也烦恼

解决了迎客来的老板，就差不多把事情解决了一半，剩下的，就是些扫尾的工作。本来这些随便派个可靠有能力的人都可以了，只是听到岳老板说这迎客来酒楼要归君悦楼所有，刘之平起了兴趣，坚持掺合到底，不管迎客来的大事小事他都要过问，争取把迎客来完好无损的交给别人。

岳老四看不惯他这积极的样子，只好旁敲侧击的给他渗透思想，只是刘之平的想法很简单，不理睬他。他觉得这就像是给程强他们送的礼物，只要是礼物，不管价值，样子那必须打理好点吧？毕竟不能给人送礼之后，让人家还没用就要先去修补修补吧？

刘之平先是旁敲侧击的询问了程强对于收到这么一份大礼的感受，无奈问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程强脑袋一抽，说出了自己再怎么也不敢收的想法，于是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拒绝了这份“大礼包”。

刘之平不理解，这送上门的东西，可是不要白不要的的啊，他怎么要拒绝呐？还是岳老四精明，稍稍思索一下，就知道其中缘由。当初他看上了程强那做点心的手艺，想邀请程强到京城为他坐镇聊食斋，只是程强拒绝了。从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小伙子有自己的想法和要求，怕是外人难以更改。或许和那次不同，今天他是为了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不该自己得的，一针一线他也不愿意多拿，更别说是迎客来这么一酒楼。

想到这儿，岳老四不禁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这小子，交的几个朋友倒是不错的。很明显，岳老四很是自恋的把他自己也划了进去，他也是很不错的！！

或许是程强的拒绝，让他觉得虽然和他没见过几面，但是程强还能算得上是个朋友。再加上自己答应了刘之平要把酒楼送给他们，为了在刘之平面前不跌份儿，这下也开始认真思索，如何才能把这份礼送的舒坦送的好。要不，让人传出去，他岳老板给人送礼却没人收，这不也让他脸上不光彩吗？这下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事办好了！“你别掺合，这事我来做，一定办得妥妥的，你就在一边等着吧！”岳老四怕刘之平乱来，只好先打声招呼。只是刘之平却对他充满了不相信，拿鄙视的目光上下扫视他一番，“不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吧你？”气得人直吐血……

岳老板也是劳累命，送个礼物，还要想方设法的让人愿意接受；为人办事，还要被人冷嘲热讽的戏弄……这是人干的活吗？要是普通人，早就撂了担子，拍拍屁股就走了，只是岳老板天赋异禀，抗磋磨，耐打击，面对一切，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兢兢业业的亲自上阵，打理一切。

他找到程强和梁威夫夫二人，先是嘘寒问暖的聊了大半天，一会儿表达了自己来此多日却没有亲自上门拜访的歉意，一会儿又开始回忆往昔，说起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搞得程强颇为汗颜，我们好像不是很亲吧？这貌似是他们第二次正式见面吧？又是从哪里来的有必要登门拜访了？还回忆过去？……果然是刘之平那厮的朋友，一样的厚脸皮！还是梁威好一点，不看在他为自家摆脱了迎客来的麻烦，只是看在他为自己酒楼的支出出了银子买了单，还是耐着性子陪着他寒暄，态度还是可以的。只是这一直不说正题，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是和刘之平有关？

梁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到了，不敢再随便猜测，只好直接发问了。“岳老板，不知你今日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承蒙岳老板看得起我们，只要是我二人帮的上忙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脱！”想到岳老板的身份，一般的事哪里轮得到他烦恼？又哪里轮得到找他们帮忙？估计也只有这一个情字，才能让他在这绕了好几个圈子还不敢说吧？梁威暗自分析，更加肯定是他看上谁家的小姐公子了，为情所困咯！

岳老四看他把话都说开了，也不隐瞒。先是像江湖人士一样抱拳，“不瞒两位，我这次确实有事相求！”梁威看他态度如此恭敬，觉得事情估计有些悬，但还是很豪气得说着“既然岳老板找上我们，就是信得过我二人。还请岳老板但说无妨，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帮的上忙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岳老四看到他们如此，更加觉得刘之平这厮交朋友得眼光果真不错，也起了要和这两口子结交的心思。“两位也知道，这迎客来的掌柜被官府收押，而这酒楼却就这么丢在我手中。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我习惯了走南闯北的，有空又要待在京城里，处理京中事务，基本上是没有时间来这儿打理这些。虽说我可以雇个人替我经营，但是出了这么个事，我还是有些担心，难保不会有第二个像这样的掌柜出现……我本想把这捐给官府，但是想到那掌柜临走之前的乞求，毕竟是人家的心血，还是有些不忍……想送给别人，无奈没有熟人可以相赠。思考多日，想起你们夫夫二人，就想把它赠于你们，不知你们意下如何？”梁威脑子转了一圈，起身抱拳道谢，“承蒙岳老板看得起，只是这份礼太厚了，我夫夫二人无功不受禄，不敢收！”“是啊，是啊，你若看得起我们，我们也就不怕高攀，和刘之平一样，与你称一声朋友吧。只是朋友之间，如果掺入了这些不纯粹得东西，那我们这感情也就长不了，朋友也做不了几天了。你若真是看得起我们，那就把你的话收回去吧！”程强附和着。

岳老四没想到这两人劝人的功夫这么厉害，他都快被说的立场动摇了。无奈，只好改了口：“承蒙二位看得起我岳川，这朋友我是交定了。只是这酒楼……就当做我的见面礼，行吗？”他还是不放弃。“嗯……”沉吟半晌，梁威才开口“依我看，不妨这样。酒楼还是你岳老板的，你若放心的下，我夫夫二人帮你打理着，每隔一段时间你在来看看，行吗？”岳老板知道这是送不出去的节奏啊，但是又不敢说。几人拉来扯去，都不想让对方吃亏，最终以程强他们帮忙经营，每年的收入双方平分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