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放完了鞭炮，门就要立刻关上，不为别的，财神到家了，自然不能放他走了不是？挺迷信的，但是乡下人家就信这个。

不过城里人家就不能这样做了，你要是真敢开着门下楼去放鞭炮，就要等着家里被小偷洗劫一空把，小偷可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举国欢庆的节日的，人家干活可是不分节假日的。

四个人里俩小孩，一起下楼放了好几挂鞭，噼里啪啦的这一通响，震得人耳朵哄哄直响。等鞭炮放完了，抖一抖身上沾着的烟尘，笑呵呵的回了屋里。这一年辛辛苦苦的为了什么，好日子咋体现出来的，不还就是这大年夜里这一顿饭么！

菜都做的差不多了，陈大厨钻进厨房把两个需要现炒的菜弄出来，另三个人也不闲着，该端菜的端菜，该起啤酒的起啤酒，该榨果汁的榨果汁。鞭炮放完了，直接开饭就成了。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还在热闹喧腾地进行着，可是谁也顾不得看它了，团团围坐在餐桌旁，享用着这一年的劳动成果。

大过年的，陈大厨也不想拘着孩子们，给两个小的也各启了瓶啤酒，先各自倒了满杯碰一杯，说两声吉祥话。肖勉个陈大厨掏出红包来给两个小的压岁钱，肖振宇和陈曦自然又说了不少吉祥话来哄老爸高兴。

年夜饭吃得就是一个乐呵，也不整那些没用的，该吃吃该喝喝，也没什么食不语的规矩，该唠嗑唠嗑，爱唠啥唠啥。

陈曦如今愈出息了，陈大厨心里的得意劲儿就甭提了，来年自己也要开家自己的饭店，肖家小子已经帮忙画好了道道儿，陈大厨是怎么想怎么觉得美得慌！都是人到中年是不惑之年，自己这也是个半大老头子了，竟然还能有这么一天，真是以前想也想不到的。

陈曦也高兴，他哥跟他肖叔在他家过年呢，今年不用看亲戚那帮人的脸子这一点，就够让他乐呵半天的了。不光这个，他跟他那两个小兄弟明年预备提前参加高考了，有他哥帮着补课复习，考进好学校自然是不在话下。

他哥可跟他交底儿了，说是预备带着他们三个一起做买卖呢，所以要他们来年辛苦半年早点儿考入大学，边学这方面的知识边跟着他哥一起开公司呢！是个爷们都想自己有能耐，虽然现在还不到二十，但是这不妨碍陈曦想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肖家两个自然也都是极高兴的，肖勉这人知足得很，他只要儿子陪在身边就满足了。

肖振宇虽然心思要多一些，不过他却再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挣钱让肖勉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让两个人终有一天不会畏惧他人的目光。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放肖勉一个人了。

四个人到底比两个人要热闹许多，说说笑笑的酒都喝了不少，肖振宇毕竟第一次接触酒精，与前世的海量相比，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小虾米，当时没觉得怎样，吃完饭坐了一会儿酒劲儿就上来了。

他不是个能瞎折腾的，喝醉了也只是安静地坐着。手扶着有些晕的额头，肖振宇皱了皱眉头，喝醉酒的滋味可不好过。前世每次应酬之后，拖着满身的酒气和晕乎乎的脑袋回家，总是能接到一杯散着淡淡菊花香气的温茶和那人满是担忧关怀的小心照顾。

肖振宇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竟有些分不清楚过去和现在，幻觉与现实了。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伸手一抓，果然抓到一杯温度适中的杯子，让他突然觉得有些心酸，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究竟是因为什么，他想不明白。

温热的茶杯被送进嘴里，耳旁仿佛还听见了那人亲切又急切的问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难受，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身心舒畅，这个人又来关心他了，这个人原谅他了。

带着某种试探的心情，肖振宇轻轻握住那只抚上他额头的手。像是怕被拒绝一般，刚开始只是小心的轻握，见他没有拒绝，便大胆的收紧了些，一步步试探着，把这只手紧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不敢抬头看那人的眼，怕被嫌弃怕被憎恶，那人原本清澈温柔的眸子若是沾染了这样的情绪，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去伤害。归根究底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从前他不懂，现在懂了，就更不能够放手了。

将自己埋在那人怀中，干净又舒服的味道让他舍不得离开。

“宝宝，我们去屋里歇着吧，好么？”

看，他果然原谅自己了，他叫自己宝宝呢。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个称呼幼稚又可笑，说什么也不让他再这般唤他，却忽略了其中饱含的情意。

被人半扶半抱着起了身，不要离开这个人，所以紧紧地抓紧了他的手，忍不住开口，“不要……”

“什么？”

“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会，爸爸怎么会离开宝宝呢，爸爸永远都不会离开宝宝的。宝宝乖，我们进屋里睡好么？”

依然是那样温柔的语气，那样令人舒服的腔调，只是那个词语那样刺耳，他不要，“不要……”不要那个词语，不要那个词语，他们不要是这样的关系，要是……要是……

“爸爸不会离开你的，宝宝不要担心啊！”宝宝一向早熟，从没提过过分的要求，也从来不像其他单亲家庭的孩子那样哭着吵着要妈妈，大约宝宝心里一直是明白的吧，所以才担心自己离开他吧，肖勉不禁觉得心酸。

被放倒在床上，肖振宇仍然不肯松手，肖勉只好轻声劝诱，“宝宝，咱们把衣裳脱了好么，要不睡着不舒服。爸爸不会离开宝宝的，爸爸就在宝宝身边陪着宝宝好么？”

脱衣服？肖振宇忍不住心内躁动起来，可以脱衣服么？那就脱么。

虽然不舍得放手，但是显然脱衣服这件事情诱惑更大，肖振宇取舍了一番，终于还是松了手。

趁着这时候，肖勉忙脱了肖振宇的毛衣，露出里面大红色的衬衣。裤子好脱一些，解了腰带褪去外裤再脱了毛裤就好了，里面仍然是大红色的衬裤。过年么，自然要红彤彤的才显得喜庆，以肖勉的意思，最好是连外衣也要是红的才好看呢，但是这样穿着太俗气了，只好作罢。

今天看这样子是回不去家了，陈大厨喝的也不少，陈曦相对来说却还算精神些。将肖振宇塞在被窝里，掖好了被角免得着凉，肖勉忙去帮陈曦收拾桌子。

才出去就被陈曦又赶了回来，他一人儿手脚麻利着几下就收拾完了，碟碟碗碗的都放厨房去就成了，哪里用得着两个人忙活！

肖振宇睡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舒服，便抻着手脚把衬裤衬衣都拽了下去，就穿着个红色的四角内裤。肖勉怕他冻着了，只好跟着钻进了被窝里，整个人贴着肖振宇将他抱在怀里。

肖振宇本来觉得被褥睡着都不舒服，好像不是自己睡习惯的样子，甩了身上的累赘，皮肤贴在被褥上更是觉得难受。真在那儿各种不舒服呢，突然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子靠了过来，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便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贴了一会儿，肖振宇就觉得不满足了。怎么摸着剌剌巴巴的，不舒服，太不舒服了。忍不住手就顺着衣下襟摸了进去，触感柔腻，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37.继续混乱着

肖振宇觉得摸着这身光滑的皮肉很是舒心，奈何身边之人不配合，一个劲儿的往外躲。“别动。”肖振宇忍不住嘟囔了一声，那人听见他的声音，果然不再动了。

肖振宇满意了，动作也愈的放肆起来。沿着那人的腰线一路向上，揉捏在挺翘的乳珠上，不意外的听见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肖振宇就好像一个孩子找到了丢失已久的玩具一般，捉住那颗珠子就不再放手了。

肖勉知道自家宝宝喝醉了，可是喝得再多也不能一个劲儿的玩儿……那里啊。

刚刚按住捣乱的手，另一只手就探进了衬裤里，隔着内裤抚摸起他的屁股来。“宝宝……”

明明是阻止的声音，在肖振宇这里却仿佛得到了鼓励，反抓住肖勉的手指，放到嘴里啃咬起来。

肖勉吃疼，又叫了一声，“宝宝！”

肖振宇翻身压在肖勉身上，堵住那张因为惊讶微张着的嘴。

“唔，不……”

肖勉哪经历过这个，立刻挣动起来。肖振宇紧皱着眉头，因为身下之人的不配合而略显得有些焦躁起来。

手脚并用地压制住不断挣动着的肖勉，肖振宇重新吻上了肖勉的唇。舌头探进去与之交缠在一起，吸允交换着彼此的口水。

吻得对方喘不过气来了，他才离开那微微有些红肿的唇，转而向耳畔脖颈舔吻着。肖勉不敢大声叫，若是被陈家父子看见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呢！所以他只能不断地挣动，小声的在肖振宇的耳畔唤他的名字，期望他能尽快停下来。

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小宇，停下来好么，小宇……”

肖振宇充耳不闻，也许他听见了，但是他不想停下来，一点儿也不想。

隔着衬衣含住肖勉胸前的红缨，听着头顶的喘息瞬时浓重了，他满意的笑了笑。不理会身下之人的挣扎，肖振宇的吻一路向下，用舌头卷起衬衣，露出柔软的腹部。舌尖钻进肚脐里，好一番折腾，惹得肖勉不自觉的蜷起脚趾。

“别……宝宝别……”

肖勉打心眼里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他不知道怎么了，他不想去阻止，梦中的男人也对他做过这样的事，只是没有这样真实可感，肖勉知道自己时喜欢男人的，虽然他并不想，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对女人根本就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兴趣。

这是有违伦常纲理的，肖勉想要阻止，他明明可以阻止的。手腕上紧箍着的手掌已经变成了温柔的抚摸，他只是将拳头抵在唇边，他怕自己回叫出声来，他应该阻止他的，这是不对的。

见肖勉不再抵抗，肖振宇松开了力道，任由自己沉溺在这场梦幻般的性爱中。不过，他刚扒开肖勉的裤子，就被肖勉一脚踹到了地上去。

“唔……”肖振宇只闷哼了一声，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宝宝……”肖勉猛地直起身子，跌跌撞撞地下床去看肖振宇的情况。见肖振宇只是睡了过去，才松了口气，将人抱回床上，重新盖好被子。

看着自己一身的痕迹，肖勉紧紧咬住了下唇，这都叫什么事儿，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宝宝喝醉了，竟然还纵容他做这样的事情。如果明早起来宝宝现了这一切，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他真是个失败的父亲，他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无耻极了！肖勉第一次觉得无措起来，万一被儿子知道了，儿子会不会不认自己了？每每一这样想，肖勉就觉得天仿佛都要塌了一般。

直愣愣的了一晚上的呆，肖勉思量来思量去，怎么都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了，儿子要不要自己了，明天一早一对上儿子嫌恶的目光，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一宿没睡，第二天一早，趁着肖振宇还没起床，肖勉随便编织了个借口跟陈大厨说了一声，就提前回家了。

他得先回家等着去，要是儿子回来了，说明儿子没想不要自己这个爸爸，要是儿子没回来……肖勉不敢想，那时自己又该怎么办。

家里什么都有，虽然知道肖振宇必然会被陈家留下用早饭的，但是他仍然细心仔细的做了一顿不可谓不丰盛的早餐。

肖振宇早上起来时，一点儿也没有宿醉的头疼感，反而有种不知名的愉悦。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昨夜的梦清晰可感，梦中的男人也是自己无比熟悉无比心仪的人，那种真实的触感现在仿佛还清晰地存在于他的掌心中。

肖振宇一直回味着那种身心全部得到满足的感觉，直到陈曦敲门进来叫他吃早饭，才回过神来。

简单的洗漱过后，坐在早餐桌旁，却没有看见肖勉。“陈曦，你肖叔呢？”

没等陈曦回答，陈大厨先就笑呵呵的说了，“你爸说家里灯没关，要先回去一趟，还说你什么时候回家都成。先吃饭，吃完饭愿意回去再回去。”

肖振宇点点头，人家早餐都准备好了，要是直接说回去可不好，只好心不在焉的吃完了早饭，跟陈家父子拜年之后告别离开。

“哥，我跟启凡还有吴兴说好了初三去你家，你跟肖叔不去串门吧？”

“你们去之前给家里打个电话，也好让你肖叔有个准备。”交代完陈曦，肖振宇又跟陈大厨招呼了一声就回家了。

肖勉一直在餐桌前等他，内心忐忑着，脸上微微有些紧张。尤其是听见开门的声音后，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

“你……你回来啦？”

肖振宇换好了鞋，冲肖勉微微一笑，“怎么提前回来了，吃饭没呢？”他没提肖勉在陈大厨那里说的借口，很明显是借口的借口，虽然不知道肖勉为什么要提前离开，但是他若是点破了，怕肖勉会觉得尴尬。

“没，没呢，你吃了么？我做好饭了，一起吃么？”肖勉紧张得声音有些颤。

肖振宇注意到他的异样，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一大桌子的早餐，虽然是初一，但是这样子，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正好我也没吃，我陪你吃吧！”肖振宇不想让肖勉觉得紧张，虽然他也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一些。

见肖振宇笑呵呵的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吃他摊的鸡蛋饼，肖勉忙起身去热了豆浆，冬天的日子里，豆浆凉的很快。

肖振宇在陈家时就一直惦记着肖勉，也没吃好，这时候又吃了一个鸡蛋饼两个油炸糕喝了一杯豆浆才撂下筷子。扫了眼肖勉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的印痕，肖振宇眼睛暗了暗，随即笑道：“你也吃啊，你不是也没吃么？”

肖勉见肖振宇确实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才放下心来，神色也放松了许多。一放松下来，顿时觉得肚子饿了，之前想这想那的确实很耗费精神的。

肖振宇一直观察着肖勉的神色，见他轻松下来，也跟着轻轻吁了口气，他大约已经猜到肖勉为何表现得如此异常了。

肖振宇想了想，试探着问了句，“你嘴唇怎么了？”

“嗯？”肖勉被问得一愣，反射性的伸手摸了摸嘴唇，微微的刺痛感让他想起了什么，脸猛地涨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大约是撞的吧。或者……或者是蚊子咬的？”

“这时候还有蚊子么？”

“那……那大约是什么虫子吧，我也不太清楚。”肖勉快敷衍了一句，忙起身收拾桌子。

见他这个反应，肖振宇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了。要说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当然了，他也知道他是没做到最后的，就差那么关键一步，他就很不争气的睡过去了，简直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了，咳，先别想这事儿了，先得考虑考虑肖勉。

要说肖勉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儿，要么就是选择接受，说明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不是单单只把自己当成儿子对待。要么就是不能够接受，估计就不知道躲到哪里装鸵鸟去了。现在这样，说接受也不像是接受的样子，说不接受，他又没有选择逃开。虽然避开了这个话题，但是这个人却是真真切切仍然站在自己面前的。

忍不住伸手拉住肖勉，肖勉却像受惊了一般向后大退一步，甩开肖振宇的拉着自己的手。“我……我……碗还没刷，我刷碗去了。”说完，像个小兔子似的飞快跑进厨房里，只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就这么两个碗，至于洗这么长时间么。

为了避免肖勉挖个坑把自己藏在里面，肖振宇明智的选择没有进厨房。桌子上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完，肖勉又躲到厨房里不出来了，肖振宇只好自己去找点事儿干，而最好干的一件事，大约就是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