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龇牙咧嘴抗过疼痛，艰难扯出笑容来，“是啊是啊，肖叔，我自己能吃，我你家还能装假咋？你再给我夹，我哥还不得酸死啊！”

脑袋上又挨了一下，陈曦觉得，这要是再这样打下去，他估计不变傻也变笨了。

酸个头酸，肖振宇皱皱眉，似乎，这空气中还真有那么一丝醋味儿。

28. 毕业

肖振宇家仅住了一天，周日白天领着学生又发了两个小时传单，傍晚上时坐后一班公交回了学校宿舍。走之前，肖勉特意为儿子做了排骨罐头，就是夏天，也能放上两三天。

连续几个周末都是如此，肖勉便格外珍惜起与自家宝宝一起时间。虽然每次想到将来宝宝会离开自己，娶妻生子，过自己小日子，他就觉得胸口闷闷疼。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与宝宝相处。

而且，肖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宝宝也愿意黏着他，偶尔也会撒撒娇，让他觉得特别特别有成就感，终于有种为人父感觉了。自打宝宝年岁越来越大，自己便有一种被照顾着被管着感觉，可不像是个父亲应有样子。

大学课并不多，对于刚上大一学生来说，往往会感觉到迷茫，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肖振宇自然是与别人不同，对于他来说，目标是一早就制定好，到什么时候该走哪一步，他心里清清楚楚。

肖振宇并没打算大学里浪费四年时间，因而他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自己所能去汲取知识。大学里，只要学分修够了，提前毕业自然是没有问题。肖振宇目标，就是晚三年之内，也要从大学毕业了。再往高了考，他并没这个打算。

正因为有这样打算，肖振宇才不得不冷落了肖勉，毕竟两头兼顾不得，他想法是，早早毕业了，就能每天留家里陪着肖勉，免得还要像现这样只有周末才能见上一面。即便肖勉能忍受得了，他却也忍受不了多长时间了。

好一年中暑假寒假加一起还能有那么近三个月时间完完全全陪着肖勉，否则话，他怕是连这一个礼拜见上一次都忍受不了了。

对于自己这样变化，肖振宇打心里是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这样事情，他不能放明处去想去说，只能靠霸着肖勉，让肖勉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来让自己心里某些隐秘欲望得到一些纾解。很自私，但是肖振宇并不想放手。

肖振宇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以为亲情就变了样儿，刚开始，他恐惧于这种变化，明明不应该。可是感情一旦发生了，你越是控制，他反而愈发强烈起来。

肖振宇还记得，他第一次梦遗。梦中那个他身下人，他连面容都看不清，却能够清清楚楚感觉到那个人是谁。

这种变态欲望，让他想要逃避却逃避不开。

难得，因为这一次梦境，一向身体很好他突发性高烧。前世记忆与今世记忆混杂一起，使得他绕不出来。那种心疼、自责、难以宣泄羡慕、嫉妒，不能言说隐秘欲望，让他差一点失去了自我。

他一直清楚记得，那将他从这繁复思绪中带出来沙哑嗓音。睁开眼，只看见肖勉红肿双眼，惨白面容，颤抖双手。肖振宇突然明白，原来自己是这样爱着这个男人，虽然这爱并不多纯粹，但是他与肖勉关系本就不纯粹，那种掺杂着浓浓亲情爱情，肖振宇已经不想探究究竟哪个占了多少了。

他只知道，这个男人，他再不能放手了。什么将来为他找个好男人，全是狗屁。他肖振宇即便是个坏蛋，肖勉也只能跟自己一起。这样自己太自私，却不能改，改不了。哪怕他们永远只是父子关系，他肖振宇只有一个肖勉，肖勉也只能有他肖振宇一个。若是肖勉真跟了别人，肖振宇怕自己妒火会将这个纯粹男人彻底毁掉，就如他前生一般。

那种锥心刺骨感觉，肖振宇不想再尝了。但是失去肖勉，肖振宇宁可玉石俱焚。

肖振宇意识到了自己可怕，那一段时间，他甚至有近一个月时间没有回家，只为了给彼此一些逃开时间。可是，他逃不开，他也不可能让肖勉逃开。终于，肖勉每天三个电话关怀中，勉强竖起高墙，轰然倒塌。毫无阻碍，肖振宇心里咆哮兽，成型了。

肖振宇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时候就已经布好了局，肖勉一直都局中。肖勉世界里，只有他肖振宇一个人。无论有多少人存，他眼里也只有肖振宇一个。

肖振宇不会告诉他为人处世哲学，肖勉只要按照自己喜好来就好，肖勉不喜欢肖振宇决不勉强，别人就加勉强不得。事实上，肖勉已经被肖振宇惯坏了。

这也是为什么肖振宇并不打算参与家家购原因。

肖振宇原本并不打算参与家家购事，他算是参股，每年从家家购拿着红利和地租，家家购事物，他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毕竟董事长是王云帆，总经理是张超，他再进来，也只能作为一个经理或部长。即便家家购开了分公司，他也不过是分公司总经理，势必受到王云帆制约。

但是王云帆却把肖勉弄到了家家购上班，他为了肖勉，也不得不参与进家家购决策当中了。虽然参与进去，所有员工也都知道还有他这么一号主子，但是他却是绝不肯接受任何职务，只是作为一个股东身份参与进来，倒是让王云帆看重了他。

毕竟，肖勉家家购任职只是说明了张家态度，肖振宇再加入进来，可就会产生一些问题了。肖振宇能力有目共睹，王云帆本意是为儿子打江山，若是有肖振宇，这江山后落谁手里，那还真不好说了。

所以，肖振宇态度也说明了他们肖家立场。红利地租我拿着，但是公司职务变动，内部决策我是绝对不会参与。张家人放心，这家家购还是张家，肖家也只是股东一样存。作为股东，适当为家家购提出一些建议还是可以。等到张家再投入资金，占股份额发生变化，肖家都是不意。不说别，就是租金这一块儿，随着地价不断增加，每年从家家购拿到差额补贴，就已经完全够肖家两人生活了。

王云帆算盘打得精，肖振宇却只有精。毕竟，王云帆虽然眼光独到，也有智慧有魄力，却是及不上肖振宇对于后世了解。正是因为有这点自信，肖振宇才能这么轻易放手，他目标，本就不这一个小小商场上。

肖振宇意，从来都不是兜里有多少钱，他要，是足以保护他与肖勉这段感情不为外人干扰——地位。

人难免都有一点儿小心思，肖振宇并不觉得王云帆为了自己儿子考虑有什么过分，就是他，不是也有着自己打算么。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肖振宇与肖勉之间仍是那幅父慈子孝样子，不过，行为之间总带着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亲密。自然，从前他们也不是不亲密，不过肖勉本就是个感性之人，肖振宇却总是带着那么一些理性，所以倒不十分明显。如今肖振宇主动亲近肖勉，这样亲密外人看来，总是染上了那么一丝让人遐想暧昧。

肖勉高兴于宝宝与他亲近了，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地方，虽然他晚上偶尔还是会做些旖旎梦，梦里毫无例外都是一个高大男人。

两年时间，肖振宇已经修完了整个四年课程，从大学圆满毕业。虽然他导师希望他能够继续读研，甚至主动提出向学校申请保研，但却被肖振宇婉言谢绝了，有些东西，还是要从实践中明白，并不是一味捧着书本就能够学会。

肖振宇导师姓姚，是一位年界七旬老教授了，已经到了退休年纪，却被学校返聘回来，一大把年纪了，还教书育人。因为肖振宇经常拿着一些商场发展中遇到问题来请教这位教授，颇得姚教授青眼。姚教授也是唯一一位知道肖振宇与家家购商场真实关系人。

肖振宇是个能成大事，姚教授倒也不是个不通人情之人，明白了肖振宇打算后，对他自行创业行为给予了大力肯定，并给肖振宇提了不少宝贵意见。肖振宇对于这位姚教授可是十分尊重，甚至还亲自到过姚家小院，帮姚教授打理菜园子。浇水除虫，铲地施肥，惹得姚教授愈发喜爱这位小弟子了。

姚教授年岁大了，妻子早文革时候就走了，夫妻俩一辈子都是研究经济，那个特殊时代，搞这个可是走资派，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都是常事儿。多少人挺不下去都选择了自杀，姚教授妻子也是这其中一个，唯有姚教授，一直挺了过来。

老教授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未续弦，倒是有几分把肖振宇当做自家孙辈来疼爱意思。肖振宇也真尊敬他，难得休息日子，除了陪肖勉，就是来教授家帮帮忙。甚至肖勉也帮忙做上几道菜，让肖振宇给姚教授送过来。

肖勉手艺，不说赶得上大厨水平，却也是小家碧玉胃口，姚教授吃得笑口常开，倒是特意嘱咐肖振宇，每周都给他送个一次两次，满足一下老人家心愿。弄肖振宇每每笑他，那么多人请他去大饭店吃饭还装腔作势不去，却非要麻烦他家。

老人家气得直拿筷子敲他头，骂他小子蹬鼻子上脸，忘了从他这得到多少“好处”了。

这一老一少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尊老爱幼，每每斗嘴斗得脸红脖子粗，后相视一笑，倒也不会真就生气了。老人家寂寞久了，好容易有这样一个逗趣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肖勉偶尔过来一趟，看见这一老一小相处方式，只能无奈又包容笑笑，继续回厨房忙活他。

29. 家教与小弟

家家购附近已经发展起来了，说不好是附近发展成全了家家购，还是家家购带动了附近发展。总来说，各项基础设施已经全部建设完成，整个城北，加上附近郊区，都被政府划成了s城一个城区——平区。

肖振宇用他手里钱买了一块儿距离稍远些山地，据他所知，这一片儿未来五年内，将会建成一个高级住宅区。而现，它还只是一片高低不平山地，少人问津。

肖振宇并没打算现就投资自己做楼盘，他手中资金大部分都投入了家家购，这些年张家不断投钱，他却是从来没有再追加过投资，如今又大面积购置土地，资金实是不充足，只能看着这到手肥肉被别人吞下去了。

当初与张家签合同时，这些事情就是肖振宇已经预料到，所以合同中特别注明了关于追加投资以及地价增长情况。是否追加投资全凭股东意愿，地租方面也是随着地价增长，照比同类地价便宜1%价格补贴。

合同双方确认无误，王云帆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所以其后几年得到地租补贴，肖振宇并没有用来投资到家家购商厦里，反而都留了下来做了周期短收益风险低小投资。如今肖振宇将钱都投入到这一块山地上，不惊动张家是不可能，王云帆倒是明智选择了沉默，肖振宇购地同时，她也收购了附近一小块儿地，即便将来不赚钱，却也不会亏多少。

王云帆经过这么长时间与肖振宇相处，直觉信任肖振宇决定，不过他又觉得这种直觉太过盲目了，所以并没有投入太多钱，所以只是扔些钱来探探路。

肖家房子贷款尚还没有还完，只靠着每个月肖勉工资里扣除百分之二十还贷。肖勉对于此是毫无异议，宝宝尚还未成家，他养活儿子是应该。

倒是肖振宇将家里钱全拿去花了，不少人肖勉耳朵边说了不少小话，肖勉却是毫不意，肖振宇是他儿子么，乖宝宝，自然花钱也是花了有用地方。他宝宝从来都不乱花钱，再说家里钱本就是宝宝，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肖勉油盐不进，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儿子，那些或是为了肖勉好，或是存了心思挑拨倒是自讨了没趣儿。反观肖勉与肖振宇父子关系，却是愈发好了。

肖振宇购地，确确实实将家里钱花差不多了，不过肖勉工资不低，两父子花销是绝对够用。肖振宇难得也体会了一把悠悠闲闲做米虫日子。

前世他倒也不是没靠肖勉养过，不过那时候他也外奋斗着，并不如现这般悠闲自。肖勉每天去上班，他无所事事，便也跟着。

正好陈曦每天放学都会过来这边等陈大厨，肖勉便接了陈曦直接回肖家，晚上由肖振宇辅导陈曦功课，周六周日是全天辅导。

因为陈曦成绩上升得太，有两个一起玩儿好朋友便求了陈曦，想一起跟着补课。

陈曦对他哥自然是十个头儿，他哥这么厉害，还怕教不好这俩小子！但是……问题就出这个但是上。肖振宇脾气陈曦也是一清二楚，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近，万一他要真跟他哥提了这事儿，他哥会不会直接把他打包扔回家里。

“不是说你哥大学毕业就一直家呢么，大不了哥们请他当家教给钱就是了……哎哟，你打哥们干嘛呀！”

“孟启凡，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玩意，我哥有钱得很，还能差你那点儿臭钱！告诉你，你再拿你那点儿臭钱砸人，别怪老子跟你绝交！”

“别急眼，别急眼，哥们这不就是说说么，那你哥不就是咱自家哥们么，这点儿小忙，嘿嘿嘿……”

“呀呸！”陈曦啐了他一口，“我哥就是我哥，谁跟你是哥们啊！”陈曦不乐意听了，他哥就是他一个人哥，谁也别想抢走。

“好好好，你哥你哥。哥们，你说咱们哥们一场，你总不能看着哥们一直让黑脸儿埋汰吧？”

“别黑脸儿黑脸儿，该叫王老师。”一旁吴兴推推眼镜，面无表情提醒。

“是是，吴大妈，王老师王老师。”孟启凡做无奈投降状。

“得了，我去问问试试吧。不过么，虽然我哥他不屑金钱，不过要是真成了，你们该给钱还得给钱，知道么？”他哥可说了，要充分实现商品市场价值。

“知道知道！”两人忙点头应了，就陈曦那成绩上升速度，就是让他们管他哥叫爹，他们都乐意！呃……似乎差辈儿了。

陈曦一副这还差不多欠揍神情，不耐烦挥挥手，“得了，都家去吧，我晚上回去给你们问问，成不成再说啊。”

“行了行了，知道了，走吧。”孟启凡急性子地催促。

别看陈曦一副无所谓样子，心里可打着鼓呢，这可让他怎么跟他哥说啊，无论怎么说，似乎都先要做好被他哥怒火焚烧准备。

“对了！哈哈哈……我真聪明，这事儿要想办成了，那必须先找我肖叔啊！”陈曦大笑着拍手为自己喝彩，殊不知，满公交车人都跟看疯子一样眼神看着他。

另一边，被孟启凡强迫着骑着自行车猛追前方公交车吴兴自言自语：“家听信儿多好，这叫什么事儿？”

陈曦到了家家购，顾不得先跟自己老爸说一声，先小小去找肖勉。这个时候他肖叔一般应该巡视到第五层了，所以他只要四楼楼梯口等着他就行了。

陈曦等了不到五分钟，果然见着肖勉下楼来，忙一把跨住肖勉胳膊，“嘿嘿，肖叔。”

“今天怎么跑这儿来了，没去你爸那儿帮忙么？”肖勉看见陈曦也很高兴，脸上笑容愈发柔和了几分。

“嘿嘿，我这不是想肖叔了么，特别拐过来先看看您。”陈曦笑得谄媚。

屈指弹了弹陈曦脑袋，“又闯祸了吧？说，这回是惹恼了你爸，还是得罪了你哥啊？”

“哪有？”陈曦嘟嘟嘴，丝毫不觉得自己十多岁年纪了撒娇有什么不对。“嘿嘿，不过啊，这事儿还真得肖叔帮忙。”

肖勉无奈点点陈曦额头，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样子，“说吧，什么事？”

“我就知道肖叔好了！”陈曦不忘讨好，便把答应好友事儿跟肖勉说了。

肖勉听后想了想，“你哥现成天倒是也没什么事儿，教你一个是教，教三个也是教，跟他说一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之前教你时一直家里，恐怕他也不乐意去别人家。不知道你那两个同学家都是住哪儿，方不方便晚上来家里啊？家里大人能放心？”

“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他记得孟启凡家好像挺有钱，他两家离得近，到时候一起让孟启凡家人接就行了。“主要是我哥那儿，我怕我哥不乐意，肖叔，你去帮我说说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