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 上——弥默
弥默  发于:2015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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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得到什么人?”羌言希神色更寒,冉萝站起身,她比羌言希要略略矮一些,她微抬起头看着那人的寒冰般的双目,“我想要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她伸出双手捧起羌言希的脸,轻声道:“我想要得到的人,自然是你啊……”

羌言希挑起眉,“你要如何得到我,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既然你找北宫绮意帮忙,就代表你没办法在我身上下蛊活着下毒,我若是想走,你根本就困不住我。”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与他做这笔交易啊。”冉萝低叹一声,“这世界上,唯一能解开你体内所中之蛊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我体内……有蛊?”羌言希皱着眉,略显诧异道,冉萝苦笑着点了点头,“当初你中了情毒,我着急之下给你服下了“空无”解毒,却没想到情毒化成了情蛊,你服用了“空无”自是百毒不侵,百蛊不入,我无论如何也解不了情蛊,”她直视着羌言希,一双桃花眸如同两潭碧水一般,晶莹剔透,“你不是不记得我吗?因为情蛊,就是让你忘记你爱的人。”

第51章:结发为夫妻

略微浓厚的香味驱散了一室氵壬靡的味道,北宫绮意目不转睛的看着枕边熟睡的男人,狭长的丹凤眸中尽是柔情。

因为功力被封,睡熟的男人脸上疲倦之态尽显,少年伸手轻缓的揉开男人紧皱的双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柔的吻落于其上,少年枕在男人肩头,闭着眼嘴角噙笑的深深呼吸着,男人身上似有若无的冷香萦绕在鼻尖,少年满足的轻蹭了蹭男人的肩膀。

过了片刻,少年又忍不住睁开眼,身侧男人浓长斜飞的眉又皱在了一起,红润的唇紧抿着,“就连睡着了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啊……”北宫绮意小声说着,伸手将男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北宫决宸双目紧闭,依旧睡得很沉,少年的目光如同舌头一般痴迷又贪婪的舔舐着男人刀刻般精致绝美的脸,“我出生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我今生的名字是你所起,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哥,我本以为我是个自私无爱之人,只是没想到,我却是那么自私的爱着你。”

他像是说给那个沉睡中的男人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古人云: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大哥,也许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你而来,你是我两辈子唯一的执念,压在我心里十六年了,太深了,我戒不掉了,”少年伸手描画着男人的眉眼,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但眼中却满是阴翳,“大哥,我想要得到的,就会不折手段的得到他,大哥,你逃不掉的……”

熟睡中的男人眉峰一动,像是被梦魇住了,北宫绮意将脸埋入男人怀中,半晌,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宫决宸,声音低柔而诡异,“大哥,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天性自私自利,又是在地府中走过一遭的厉鬼化身,所以我们这辈子注定纠缠,不死不休!我既然逃不出这个障,也断然不会让你逃掉!”

男人的双眉皱的更紧了,他的唇微颤了颤,猛然睁开眼,北宫绮意见他醒来,轻笑道:“大哥,身体还好吗?”北宫决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刚刚睡醒所带的迷蒙已消失无踪,“你怎么还在?”

北宫绮意撇了撇嘴,故作委屈道:“我不想离开大哥。”他面上虽是故作姿态,但揽抱着男人腰身的手却是更紧了些,“反正庄内无事,绮意想多陪陪大哥。”北宫决宸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见少年确实是没有离开的打算,便不再言语。

他现在身陷囹圄,很多事情上不得不放软态度,反正北宫绮意也不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既然他想陪,就让他陪好了。

北宫绮意见男人态度有所软化,心下一喜,看向男人的目光也越发柔和了起来,被少年炙热的眼神注视着,饶是北宫决宸也略略有些不自在,他将少年推到一边,低声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本座。”

北宫绮意却毫不收敛,北宫决宸索性翻了个身,不去理他,随着男人翻身的动作,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发被牵扯起来,北宫绮意捧起牢牢拴结在一起的发丝,轻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北宫决宸的神色逐渐暗了下去,他一把扯过北宫绮意手中的头发,但缠绕在一起的发却没有丝毫分开的打算,北宫绮意摁住男人有些粗暴的手,低低道:“大哥,很多事情你逼得越紧,只会适得其反。”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梳理着,两绺发渐渐分开,个归其主。

北宫决宸定定的看着他,片刻才似笑非笑道:“你说得对,很多事情你逼得越紧,只会适得其反。”他意有所指,北宫绮意也听的明白真切,他紧抿起唇,脸色阴沉不定,忽然,他却轻笑着摇了摇头,“大哥,我若不逼你,那么我就算穷其一生,也得不到你。”

回应他的,只有男人冷漠而冰冷的背影。

在他背后的少年随手把玩着他四散开来的长发,少年肌肤赛雪,容色冶丽,眉心一点朱砂痣绮丽绝艳,丰姿倾世。

大哥,我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喜欢上我的……少年攥紧手中的一缕长发,笑容鬼魅。

******

明明正是下午阳光大好时分,屋内的光线却极暗,缓缓压下身体内翻腾的真气,男人长舒了口气,睁开眼问道:“沥庄现在情况如何?”

“你想问的到底是沥庄的情况,还是那个人的情况。”属于少年轻缓的声音低声响起,屋内原本光线便极暗,而少年却将自己隐藏在更暗处的角落里,完全看不清人影。

男人将盘起的双腿打开自然的垂落在地上,他向着少年说话的地方看了一眼,淡然道:“你可以先告诉我他的情况,再告诉我沥庄的情况。”男人说完,房中忽然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才听到少年低声回道:“北宫庄主身体不适,沥庄暂由北宫少庄主代为管理。”

闻言,男人冷笑了道:“我要听的可不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假话,我要听的,是你亲眼所见的真相。”黑暗中,少年似乎嗤笑了一声,“你确定你要听?”

男人神色微变,他的目光如同鹰一般穿透黑暗直直射像少年所站的地方,声音低沉,“说。”少年缓步自黑暗中走出,他走到男人身旁,整张脸隐藏在黑色的兜帽中,少年的唇角上扬,对着男人颇为嘲讽道:“事实就是,亓颙,你想要得到的人被别人压在身下,你想要对那人所做的事被别人抢先一步做了,你满意吗?”

“啪。”身侧的木桌被男人一掌拍的粉碎,亓颙脸色阴沉目光如刀,他紧紧的咬着牙,整个人都如同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刃,只等着最后一根弦段裂。

少年被宽大兜帽隐藏住的脸上似是笑了笑,他俯身在男人耳边,声音低沉而平缓,“你不是想要那人吗,那人现在功力全无,你,去将他抢来啊!”

亓颙双眼一眯,如同被蛊惑了一般,然而不过片刻,男人便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身侧的少年,似笑非笑道:“你跟在北宫绮意身边有五年了吧,五年的朝夕相伴同进同出,也足够对一个人动心了。”

少年的脸隐藏在兜帽下,看不真切,亓颙缓缓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那么想要我将北宫决宸抢过来,恐怕也是有别的因素在里面吧,你可别忘了,北宫绮意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弟弟。”

少年的身体一颤,他偏过头低声道:“我牢牢记得我的杀父仇人是谁,就因为我记得,所以我才让你抢他过来,这样,北宫绮意和北宫决宸都不会好过。”

亓颙歪着头似笑非笑道:“说起来我算是你半个父亲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很清楚,但是,”他扳着少年的双肩,微俯下身直视着少年,“你要知道,北宫绮意绝不是适合你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毁了自己。”

少年抬着头,隐隐露出一半清秀的侧脸,“我知道了。”他低声回答,随即裹紧兜帽,转身离去,少年纤瘦的背影被阳光拉长,单薄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少年缓缓的关起门,门闭合的瞬间,亓颙看到少年自兜帽中抬起头,眼神晶亮而冰利。

亓颙双眉一动,抚额缓缓的笑了起来,果然是那个人的儿子啊……

昏暗的房间中慢慢燃起一盏昏黄的烛灯,亓颙将灯摆放在桌案上,桌上铺着一幅画,画中人慵懒的躺在软榻上,极美极傲,分明就是那日北宫绮意寿辰上,亓颙所带去的画,而画中的人,则是北宫决宸。

亓颙小心的伸出手抚摸着那人的眉眼,呐呐自语道:“灯下看美人……”但不过转瞬间,他脸上的留恋便散了去,他的视线涣散的落到屋中某一处,寒意渐聚!

不过是被你抢先了一步,我早晚会将这一步找回来的。

然而,一步晚,步步晚……

“你去哪儿了?”北宫绮意垂眸吹散茶盏中的热气,小抿了口,息默低着头站在门边,手足无措道:“我……我没去哪。”北宫绮意啜着茶,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昨晚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

息默的头垂的更低了,半晌才红着脸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北宫绮意放下茶盏,冲着息默招了招手,“过来。”息默挪着步子慢慢走了过去,北宫绮意不耐烦的将他拽到身边,息默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推少年的手。

“你怕什么?”北宫绮意似笑非笑的说:“我又不会吃了你。”息默抿了抿唇,小声道:“公子不要拿息默开玩笑了。”北宫绮意哼笑了一声,低声斥道:“昨晚的事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就把他烂在你肚子里,知道吗?”

息默有些受惊的看着少年,少年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息怒,息默咬着下唇红着眼眶点点头,“息默知道。”北宫绮意这才满意的一笑,松开他又转身走向了内室。

息默看着少年的背影,脸上惊惶的表情慢慢散去,他伸手随意的擦了把眼角渗出的眼泪,低下头似有似无的勾起了嘴角。

第52章:筹码

天气渐冷,已是初冬,郊外僻静的小楼二层却依旧繁花锦簇,身着淡金色缕金挑线外袍的少年正拿着水壶细心的一朵一朵浇灌着,少年肤色极白,容色艳丽,就算被众花簇拥着,也毫不失一丝颜色。

身后身穿深褐色劲装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少年面带笑意的将水壶抛给他,指着身后的花簇道:“木泯,你别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哪儿,也过来浇浇花。”木泯木着脸看了看手中的水壶,又抬头看了眼容光焕发,红光满面的北宫绮意,低声道:“主人今天心情不错。”

北宫绮意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摸着下巴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木泯低垂着眼帘思考了片刻,沉默的点了点头。

北宫绮意走至软榻前撩袍而坐,他看着在阳光下一朵朵水滴晶莹的花,忍不住笑道:“十几年来我最想要得到的,昨天终于属于我了,我自然高兴。”木泯单膝跪在少年面前,“属下恭喜主人得偿所愿。”

少年脸上笑意更深,他把玩着腰间赤红的玉佩,又想起昨夜与那人身体交缠水乳相融时的满足与快感,潋滟的眼角不由微微泛红,木泯看着自家主人一脸思,春痴像,不由低低咳咳几声。

北宫绮意回过神来,正色道:“徐家那笔生意做的如何?”木泯沉声回道:“属下按照主人的意思,收了徐家的钱,象征性的做给他们看了下,但徐家似乎并不死心,又去找了其他人。”

“哦,”少年挑起眉,讽笑道:“有人接吗?”木泯摇了摇头,“明面上没有人接,但暗地里就不清楚了。”少年点了点头,略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你好好看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木泯点点头,复又看了眼少年的脸色,踌躇道:“属下看主人脸色不太好,莫非主人身体……”木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北宫绮意挥手制止了,少年脸上带着狭促的笑意,对着木泯眨了眨眼,“你家主人身体很好,不过是……”他舔了舔下唇,回味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木泯脸色一变,麦色的肌肤上也能看出淡淡的红晕,北宫绮意见他这样,笑的更欢了,他拍着木泯的肩膀,调笑道:“木泯你以后有了什么中意的人,可要告诉主子我,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主子我都会帮你把人搞到手的。”

木泯脸上的红色更重,他张了张唇,最终还是选择闭紧嘴巴不发一语。

自小楼出来已是下午,路边的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但北宫绮意心中尽是庄中那人,不由加快了脚步,然而就在北宫绮意不经意的一瞥,他却缓缓停住了脚步,原本带着柔和笑意的脸瞬间冷沉了下去。

他目光所在的地方是一家酒楼二楼,一身黑衣长袍的男人坐在窗边,漆黑的长袍被风吹得鼓起,男人端着酒杯撑着下巴看着北宫绮意,鹰一般锐利的双瞳中寒意毕现。

北宫绮意的双手几乎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紧紧握起,男人的视线审视般的缓缓的自少年的发顶打量到脚,最后落到少年紧握的青筋暴起的双手上,男人勾唇嘲讽的笑了笑,冲着他举起酒杯。

北宫绮意双眸渐眯,淡金色的外袍袍摆与散落在背上的长发一同飞扬着,黑衣男人唇边嘲讽的笑意更甚,少年紧紧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整个人已自大开的窗户中跃入,落到男人身旁。

少年坐到男人对面,他的身前早已摆好了酒盅碗筷,少年屈指敲击着桌案,似笑非笑道:“亓宫主看来是等我好久了。”为北宫绮意倒满酒,亓颙看着他但笑不语,北宫绮意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端起酒盅。

亓颙不动声色的笑着,只是笑意却未曾到过眼底,北宫绮意低垂着眼帘,将酒尽数引下。

“啪啪啪,”亓颙笑着鼓掌道:“北宫少庄主果然好魄力,难道北宫少庄主不怕亓某人在酒中动什么手脚吗?”北宫绮意放下酒盅,哼笑道:“我又不是大哥,不值得亓宫主费心做什么手脚。”

“哈哈,”亓颙大笑出声,他看着对面的少年,戏谑道:“论姿色,少庄主比起北宫庄主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北宫绮意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挑眉笑道:“可惜,论气魄,论强大,我都差大哥一大截,所以也不怪亓宫主看不上我。”

亓颙脸上的笑渐渐散了去,“既然你那么有自知之明,怎么还不自量力的替你大哥掌管“沥庄”呢?”北宫绮意却是笑容不变,“亓宫主这话就不对了,大哥身体抱恙,北宫一氏除了大哥便只剩下我,除了我,谁还配掌管“沥庄”呢?”

他歪着头看着脸色逐渐冰冷下来的亓颙,淡淡一笑道:“亓宫主别忘记了,我,北宫绮意是他北宫决宸这个世界上目前唯一的亲人,我们不仅是血脉相连,甚至在一些情况下还是心脉相通。”

亓颙脸色铁青的看着他,周身毫无压制的强大内力四散,酒楼中的其他人早已受不了的纷纷逃走,跑得慢的人都被震得吐了一大口血水,然而坐在男人对面不过一尺之远的少年却没有丝毫反应,他纤瘦的腰肢挺得笔直,艳色的脸上笑容清淡,只有放在腿上的紧紧攥着衣袍的双手显示了少年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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