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分手专家 下+番外——凉蝉
凉蝉  发于:2015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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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骏曾看过这部动画。他很喜欢这个电影,尤其是无数只气球腾空将房子硬生生拉离地面、穿过城市、升上高空的那一幕,他每每看到都会窜起一身疙瘩:太震撼,这种超越了现实的浪漫幻想,他偶尔也会心向往之。

这一次和温珈言一起看,却又看出了很多不一样的心情。

即使没有孩子,能两个人一起走到老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在大树下野餐,在缓坡上回头,在静谧的家里低头看书,手还互相牵着——这些事情太美好,超出了展骏头脑中能承受的阀值。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偷瞄温珈言。

我的天。他突然之间有些害怕:我已经喜欢他喜欢到开始向往天长地久的地步了?

电影里天堂瀑布终于在云雾之下出现,水脉蜿蜒,绿意浓郁。展骏看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搁在温珈言身边的手上突然一阵暖。

“……干、干什么?”展骏低头,看见温珈言握着自己的手,心脏又怦怦地开始跳,脸皮发热。

他已经对温珈言拉着自己手的这个动作产生反应了。展骏有些想哭,这样感觉自己好弱……

“你喜欢这里吗?”温珈言虽然握着他的手,但眼睛还盯着屏幕,“我们也去,怎样?”

温珈言的脸被屏幕的光线照得发亮,眼神专注。展骏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很想回答温珈言“好啊”,可是这两个字完全不足以表达他此时胸口澎湃得发慌的心情。

果然是无法隐瞒的。展骏心想。

他默默地凑上去,飞快地亲了温珈言的脸庞一下。

温珈言僵了半秒钟,突然转头瞪着他。

两个人离得很近。展骏低声对他说:“好。”

温珈言嘴角一扯,似乎是笑了,但在展骏看清楚之前就扑上来吻了他。

沉默,但炽烈。

走进庞氏集团大厦,展骏跟保安笑着打了招呼;走进拥挤的电梯里,他心情颇好地跟被挤在角落的同事微笑;就连在每日例会上他提出的积分奖励新规则被认为太过理想、操作性不强而被打回来重新设计,他也开开心心地接受了。

“展骏,你今天怎么了?”他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之后,一直用怪异眼光盯着他的丛飞白在旁边落座,忍不住把椅子转了个方向问,“笑得不要太荡漾好嘛,让我等孤家寡人好心塞。”

展骏一愣,心想不会吧,自己难道表露得那么明显?

“展哥你恋爱了?!”另一个方向窜来个妹子,八卦之眼闪闪发亮,“谁那么有福气?我们集团的吗?”

“我没……”展骏辩解的话才刚出口,立刻被打断。

“不是恋爱会笑得那么骚?”被自己说的“孤家寡人”伤害的丛飞白揪着胸口大喘气,“请客吃饭!”

“……为什么?”

“我们都在没日没夜地工作干活,你居然还能抽出时间去谈恋爱,不请客吃饭怎么能安抚大家?!”丛飞白一挥手,顿时获得身边一众狗腿的连声附和。

展骏点点头,心想好啊请客吃饭,一人一盒快餐打发你们,大餐就别惦记了。

晚上果然如他所料,丛飞白把所有人都留下来加班了。给温珈言发信息说自己要加班不回去吃饭后,很快收到了回复。展骏把那条寥寥数字的短信看了又看,还边看边笑,手指曲起来,无意识地按在自己的唇上。

“老大你看!!!展骏又在浪笑了!”被数据弄得须发俱乱的数据分析师偶然抬头,嗷嗷大叫,“伐开心!说好的请客吃饭呢!”

展骏收好手机,笑道:“好吧,我去订餐,想吃苏记烧腊还是好又来分店?”

在一片生无可恋的哀嚎声中,丛飞白铿锵有力地点单:“苏记!一定吃苏记!他们新来的送餐姑娘长得特别好看。”

诸狼纷纷嗥叫,扑向苏记的外卖单。

展骏待他们讨论,心里还想着温珈言刚刚发的那个信息。

“等你回来一起吃宵夜:)”。

他手指轻快地在手机屏幕上弹着,突然被短信声音震得略略一惊。

展骏以为又是温珈言发来的信息,匆匆解锁阅读,却忍不住失望。短信来自房泽,同样简略:“他订婚了。谢谢你,到此为止吧,我OK的。”

拘谨而有礼,还带着点洒脱的意思。展骏却发现房泽没有写出季满的名字,而是用“他”来指代。虽然房泽在和他说起季满的时候,常常用第三人称代词,但最近这段时间,能坦然讲出“季满”二字的时刻已经越来越多了。展骏知道他在努力走出来,而且这种需要漫长时间才能有效的努力也是有用处的——可现在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房泽使用了第三人称,说明他在下意识地回避那个会让他痛苦的名字。

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展骏走到书架旁边,取了今天的报纸。工作一旦忙碌起来,除了丛飞白没有谁有空再看报,展骏也一样,所以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季满与娱乐圈大鳄的女儿订婚的事情。报纸上用了半版来报道,其中自然还要添加些季修的黑料,并推测出弟弟卖了自己以保全哥哥在圈中名气的揣测。原本一件听起来略微心酸的事情,春秋笔法一用,看着反倒让人觉得季氏兄弟满腹黑水,那娇怯怯的少女和圈中大鳄成了冤大头。

展骏一目十行地看了。

那位大鳄对自己女儿的选择表示了理解和祝福,并且表示“季满是个很好的孩子,我相信这和他的家庭给他的教育分不开”。

这样看来季修很快就会没事的,展骏心想。可自己那位十九岁的客户就不一定了。

39.情窦初开的老鸟

展骏给王钊君打电话说案子结束了的时候,王钊君还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迷茫:“啥?结束了?你做了什么?”

“……坦白说,我什么也没做。”展骏十分老实地回答。

王钊君默了半天,表示行吧只要客户同意就行了。房泽的尾款很快就打到了他的账户里,王钊君让展骏尽快把记录整理出来,展骏放下手机,有些微迷惑:什么记录?他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可记录的?

把报纸放回原地,按照同事们报上来的饭菜下了订单,一直在忙碌着直到临近十点,他才听到丛飞白从会议室里当先走出来:“行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听到这句话后,反应最强烈的是跟在他身后走出会议室的几位数据分析师,差点都哭了。

“老大!不是都核算清楚了么?什么叫‘先到这里’啊!!!”

展骏快手快脚地收拾东西,把悠悠然和诸位癫狂的数据分析师辩论的领导扔在身后,匆匆和几位加班完毕的同事坐着电梯下了楼。

温珈言把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在路边一颗颗踢石子。

展骏与几位同事在大厦门口告别,小跑向他:“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么……”

“想见你。”温珈言认认真真地说,然后很开心地看着展骏脸面渐渐发红。

夜深了之后,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写字楼群就静谧了许多。通宵营业的快餐店和咖啡厅里还有许多人,和展骏一样加班到此时的上班族带着疲惫之色匆匆赶路,偶尔与他们擦身而过。走到僻静处,两人悄悄地握着手,心里都有种奇妙的满足和快乐。

仿佛在这个世界里,轻巧而完整地偷取了一份意外的幸福。

温珈言说的夜宵店并不远,步行大约十分钟就能到。两人从灯光微薄的街道中走出来,进入光明的区域时,几乎频率一致地松开了手。展骏有些不舍。虽然天气还不至于很凉,但毕竟已经是秋天,十月将至,夜晚的风也带着无法忽视的冷意。温珈言的手非常温暖,手心相抵的时候那种温暖似乎能通过发烫的空气和热度升高的皮肤,传导到他的血液和骨头里。

他又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快乐。因为他居然在下意识地回忆着一些从书上看来的、专门描写情窦初开时候那种心绪骚动感觉的句子。

初开个鸟啊!老子再过几年就而立了!

展骏对自己的不中用又悲又愤,恨不能否定自己这一次恋爱才算是有来有往的,但又实在没法不承认。

温珈言在宵夜店子里坐下来还点好了两份粉和几碟小吃,抬头看到展骏站在灯下看着自己,奇怪地问:“怎么了?坐啊。”

展骏默默坐了。他有点担心,这条路人来人往,和刚刚写字楼群那边的人迹稀少不一样,而且他有几位同事下班好像就是从这里经过的。虽说男人有一两个关系亲密的兄弟一点都不奇怪,但他总是在害怕自己偶然流露的表情会让别的人看出什么端倪。

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温珈言在桌下伸过来一只手,温柔地与他交握。

“你在想什么?”

展骏的勇气突然间又涌出来了。他也用力握了握温珈言:“没什么,我好像没来过这里吃宵夜。”

温珈言并不知道他心里刚刚转过的都是些什么念头,拿起桌上一张过塑的白纸菜单兴致勃勃地介绍:“这里的鸭肉粉特别好吃,鸭腿粉也不错。我叫了两份鸭肉粉,给你加了个鸭腿。还有卤鸡爪、炸豆腐……”

店子挺小的,就一个门面,每张桌子却都坐上了人。人们纷纷在身边说笑,展骏渐渐放松,微笑听温珈言说话。食物的香气蒸腾,将他们都笼在了一起。

季满订婚的消息出来后不久,各大报刊杂志上就出现了各种为季修洗白的通稿。通稿淡化了季修性向的负面影响,重点强调了他在几个国际有名的电影节上都获得提名的事迹,将他塑造成一个前途无量的优秀演员,而那些潜规则的黑料,几乎销声匿迹。网络上之前还在四处蹦跶的水军很快消失,许多娱乐圈颇有名望的前辈都纷纷站了出来为季修说话,导演、助理、群众演员甚至是剧组里负责发盒饭的小工都在微博上爆料:季修为了一场戏在雨中被淋了三个小时却毫无怨言、演出归国富二代的时候他专门请教了专业的老师废寝忘食地在三天之内练就了一口极其流利的法式英语、群众演员走位不正确导致数次NG他非但没有生气还亲自上阵演示……

展骏看在眼里,像看一出精彩绝伦的细节大戏。

那些人口中的季修再好,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等黑料的影响渐渐平息,季修朴素平静地出现在媒体的面前,“偶然”地说出自己要为弟弟弟媳准备订婚宴的礼物,在被逼问到“据知情人爆料,你的弟弟今年才刚刚升上大学,为什么要这么急着举行订婚宴?是不是有什么内情”时,他笑着摆摆手,不予作答。

房泽过得比较平静,展骏后来到学校去找过他几次,他都在培训班里上课。皮肤变黑了,他笑着拍拍自己的手臂说现在每天都和舍友去打篮球;头发剪得又短又平,露出十分好看的五官,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鼻上架着的眼睛似乎换了个框,他解释说因为看书太多度数深了,干脆就去换了一副……

总之他的生活里似乎完全不再有季满的踪迹。展骏无法从他身上看出伪装和隐瞒的端倪,心里总觉得有点忐忑。

温珈言知道这个结局之后唏嘘了半天,挑眉笑得十分诡异:“与其担心别人的生活,不如先思考一下我们俩的夜生活嘛展哥……”

展骏把书合上在他头上一拍:“晚安。”

“今晚……”

“不能。”展骏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温珈言十分委屈又不甘愿:“哪有人不让自己男朋友进自己房间的,展哥……”

“别撒娇,这招对我没用。”展骏站在房间门边回头,“不让你进来是因为你一进来就想着那件事,不可以。”

温珈言还在为自己辩解:“会想那件事是很正常的,难道你不想么?喂不要躲避我的眼神!上次之后我已经观摩过很多视频了,保证不会再……”

砰——展骏干净利落关了门。

在工作和感情都渐渐走入正轨的时候,房泽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展骏尚算美好平静的生活。

房泽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唯有在尾音中展骏才听出一丝丝轻微的不稳。

季满的订婚宴几天后就要举行,这距离媒体曝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据说是为了等女孩父亲工作时间上的空档。房文斌也收到了邀请,但他正好要出国担任某电影节评委,所以就把参加订婚宴的任务转给了自己的儿子。“你说你没收到请柬?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关系特别好么?”房文斌没把房泽说的话当真,要求房泽当天必须到场,一来表示自己对季修的态度,二来也是想让房泽去看看别人美貌娇妻的幸福,争取把他从走歪的路上扯回来。

无论是哪个原因,房泽都不愿意。但第二天房文斌就飞走了,房泽看着他爹留下来的礼品和纸条,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真理:快乐要两个人分享,痛苦嘛也可以两个人分担。

于是噼里啪啦地拨通了展骏的手机。

展骏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问你没在开自己玩笑?你真的能去参加?

房泽立刻用欢脱雀跃外加积极开朗的声调回答:“真哒!”

真你个头。

40.你属狗的?老舔我手。

季满的订婚宴正好是周末,展骏刚为不需要请假松了一口气,很快又开始担心丛飞白要他们加班。虽然加班的津贴极其可观,但展骏现在无债一身轻,对钱的渴望已经大大减少。

所以他先跟丛飞白打好了招呼,他的工作虽然偶尔有返工内容,但整体非常令丛飞白满意。丛飞白立刻答应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周末不会安排他加班,临了还神秘兮兮地打探:“朋友婚宴啊?你的婚宴什么时候能吃上?”

展骏呵呵笑,脚底抹油般飞快溜了。

温珈言周末的时候要回家。展骏虽然很舍不得,但知道他母亲身体才刚痊愈不久,非常理解他的心情,陪着他连逛两天超市,买了一堆带回去的东西。虽然温珈言再三强调“这些我家那边的超市也有卖”,展骏反问“你就回去一天半,还有空去逛超市吗”,他也就不说话了。

两人确定关系后,顿时都觉得逛超市有如光明正大的约会,简直妙不可言。趁着拿东西的间隙互相注视,借着小声讨论的契机凑在一起说话,连注视对方在货架前认真比价挑选这种无聊又无趣的举动,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快乐。

因为不是休息天,超市里的人并不多,两人慢慢走慢慢逛,居然逛了三个多小时。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展骏都呆了:“我擦,我太佩服我自己了。”

温珈言在收银机前排队,不断地往台子上放东西,头都没回就接着:“我也是。”

展骏厚颜无耻地收下了这份赞誉。

周五晚上把温珈言送到了火车站后,展骏和他站在站前繁茂的树丛下,手一直牵着。站台票停售之后,这还是展骏第一次觉得没有它会很不方便。火车站的站前广场满是等候和送别的人们,温珈言瞅了个没人注意的机会,飞快拉起展骏的手亲了一下。展骏的脸有点热,但没抽开手:“你属狗的?老舔我手。”

“好吃。”温珈言咧嘴笑,手指卡在他的指缝里,十分煽情地移动,把展骏燥出一身薄汗。

“行了行了。”他有些僵硬地抽开了手,“快走快走,动车不等人。”

温珈言悄悄伸手搭在他腰上,打蛇随棍上:“那你等我么?”

展骏抵挡不住这种温柔的语气,结结巴巴地说:“等、等你干什么,你不是有家门钥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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