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小心点好，”秦瑶叮嘱道，“对了，那个记者问你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

云天一愣，“当然是回答没有啊，不然我到哪去给他们变个女朋友出来？”

秦瑶叹气：“那若若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你打算怎么说？”

云天彻底愣住了，今天被问到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过这回事。

“不过你做得也没错，毕竟你和队友都得朝夕相处，有一个挚爱的伴侣不告诉外界也就算了，连队友都不告诉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秦瑶沉吟道，“以后，对于这件事你只要坚定那孩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其他无论他们怎样说，你都闭口不言装作不愿谈这件事就好了，既然找不到什么完美的说法，那索性就不要说，任他们自由想象好了。”

“似是而非的答案，往往是最完美的答案，”秦瑶意味深长地说，“最主要的，在于你给了别人怎样的一个先行印象。”

云天嗯了一声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老一辈人由岁月积淀下来的智慧并不仅仅能由数值化的智商就能形容的。

“至于那个记者，你们以后对她敬而远之就好，”秦瑶的声音一直很平缓亲和，“毕竟是你队长的女朋友，闹得太僵你在更衣室里也不好做人，说白了，足球的世界也不可能如你所想象的那么干净，终归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

云天也只能继续沉默，因为秦瑶说的确实一点都没错，不要看现在他在更衣室里似乎和其他人关系都不错，实际上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真出了什么事，未必就真能像表面那样团结一致其乐融融，哪怕是在当初的曼联，他也不可能被所有人真心接受，不过是因为他被弗爵爷所重视，而爵爷在曼联又说一不二罢了。

“反正你们的关系也算不上多亲近，你离她远点，她应该也不至于主动来招惹你，毕竟也是队长的女朋友，总得顾及皇马的大局。”秦瑶分析道。

两人又杂七杂八地谈到了很多事，本来云天还想和云若聊会儿的，可是秦瑶说云若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本来她一直等着云天的电话的，但等着等着就犯了困，大概孕妇的嗜睡症状的确不是能主观克制的。

两人都没有想到，秦瑶所分析的的确很合情合理，但那是针对正常人而言的，而萨拉，很显然并不在正常人的范围里。

31、结果

C罗不知道训练结束后云天和卡西到底说了些什么，等他按照和云天的约定，完成了一小时的加练后到云天所说的那家咖啡馆去找两人的时候，就看见两人一副相谈甚欢全无间隙的样子。

啧，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C罗撇撇嘴，算了，不是早就知道菲洛自己能摆平这事么？当初在曼联被爵爷破格升入一线队的时候，日子可比现在要难过多了。

“嘿，你们似乎谈得蛮开心的样子？”C罗径直走了过去，大大咧咧地在云天旁边坐了下去，云天瞥了他一眼，相当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腾出了位置。

“还不错，菲洛给我讲了很多他在旅行途中遇到的趣事，挺好玩的，”卡西看了看手表，对两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你有事那你就去忙吧，不用顾忌我们。”云天温和笑道，看着卡西离去的背影，举起手中的杯子抿了一口，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好吧，菲洛，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C罗实在看不惯云天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心里就像被无数的小猫爪挠着，好奇得很。

“伊戈尔不是说了么，就谈了些旅行中的趣事啊。”云天装傻道。

“菲洛！”C罗恼怒地低吼了一句，然而对上云天那张无辜的笑脸，又实在是发不出脾气，只好挫败地翻了个白眼，“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好了。”

云天失笑，Cris还真容易炸毛，不过，挫败的Cris也很可爱就是了。

“我们真的是谈了些旅行中的趣事而已，”云天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不过顺带恭维了一下伊戈尔是一个好队长，又隐晦地提了提他身为队长的职责，还有他是皇马的队长而不是卡斯蒂利亚的队长，仅此而已。”

看着笑得像个狐狸一样的云天，C罗忍不住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呵呵，仅此而已。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该回家做饭了，不然迷你会饿的。”云天看了看店里古朴别具风情的大钟，说道。

“嗯，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吧。”C罗很爽快地站了起来说道。

云天看着恋人离去的身影，举起咖啡杯再次抿了一口，啧，Cris的身材真不错，标准倒三角，双腿笔挺修长，被窄脚牛仔裤修饰得很纤细，完全看不出它们在球场上的恐怖力量。当然，说到貌不符实，自己的情况更严重就是了，毕竟，白种人的肌肉都是偏向纠结型的，黄种人的肌肉则更加纤韧内敛，所以，光看他的外表，肯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足球运动员。

而另一对情侣的氛围可远没有这么好了，幽静的西餐厅里，卡西沉着一张脸看着对面貌似不经意地拨动着头发的萨拉，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最后也只能保持沉默。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其实并不浅，所以哪怕对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还是会想着要控制自己的言语，以免刺伤了对方。

萨拉似乎对卡西的纠结一无所觉，闲适地翻着手上的菜牌，随意地问着卡西：“伊戈尔，你想吃点什么，听说这里的果木牛扒味道不错，配红酒更是一绝，你要不要试试？”

“随意，你喜欢就好。”心情不好的卡西回答时声音也难免显得冷硬。

萨拉自然不可能听不出卡西的不对，于是皱着眉头合上了菜谱，冷冷地看向卡西：“伊戈尔，你什么意思。”从今天一见面开始，就这样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她本来就不是脾气多好的人，忍到现在才发问已经很不容易了。

卡西看着萨拉良久，最后挫败地低下了头，抽过一旁的菜单翻看了起来：“算了，没什么，我们还是点菜先吧。”

萨拉却不肯就此放下了，冷笑一声说道：“别摆出这个样子给我看，好像你多委屈一样，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为了今早发表的我的那篇报道么？”

既然对方挑明了，卡西也没必要再忍下去，放下菜单就皱着眉头问道：“你既然知道你发表那篇报道我会不开心，又为什么要发表？”

“呵，瞧你这话说的，你不开心我就不发表了，你凭什么管我写什么报道？”萨拉被激得心头火起。

“就凭你发表的报道影响到了我！”卡西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愤怒，“你知不知道，你的那篇报道会让我在更衣室里很尴尬，我们刚刚才大胜了一场，你就搞这些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隔壁派来的卧底！”

“伊戈尔·卡西利亚斯·费尔南德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萨拉气得眼睛都有点泛红，“他、妈的不是为了你，我会写出这样的报道？！”

因为萨拉猛地拉高的音量，周围不少人都皱着眉头看了过来，看得卡西尴尬异常，只能放低姿态小声安抚萨拉：“萨拉，你冷静点。”

“冷静，冷静什么？！你连卧底这样的词都用出来了，还要让我冷静？！”萨拉却不依不饶，“在你心里，我到底成了什么？你就没有想过，我是为了谁才会发表这样的报道么？”

“算了。”看着跟个泼妇一样的陌生的萨拉，卡西怔愣了一下，最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萨拉还在噼里啪啦地说着，从当初卡西死命追她，承诺对她多好多好，到后来她为卡西放弃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再谈到卡西现在的怀疑，对她的冷淡，言里话外尽是自己的委屈和对卡西的指责。

卡西静静听着，到最后只能木着一张脸说：“萨拉，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他突然觉得有点倦怠，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从心脏涌向四肢的无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萨拉已经变得让他如此陌生，陌生到甚至让他觉得，他曾经深爱过的其实只是一个幻影。

他甚至真的已经无法压抑住自己心灵深处对萨拉的质疑——你做的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我而不是在借我上位吗？

卡西并不想用这样的恶意去出揣测萨拉，只是，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菲洛还没有到来之前，他就因为萨拉的言论跟C罗关系闹得很僵，甚至有段时间在更衣室里碰到对方都会装作看不到，直到菲洛来了之后，他们的关系才有所回温。

他说过萨拉，但萨拉依旧我行我素，还跟他说，葡萄牙人天生桀骜不驯，不可能被他收服，在更衣室里肯定会跟他对着干，两人迟早得闹翻，不如趁早做准备，甚至于葡萄牙教练来的时候，萨拉也没少干煽风点火的事。

他试图说服自己这的确是萨拉为自己考虑，希望能保全自己在更衣室里的地位，可是事实一次又一次地摆在他的面前——这样的言论只能让他在更衣室里愈发的尴尬，又或者，让整个更衣室愈发的尴尬。

或许一开始，他的确存着排除异己的心，可是他毕竟是皇马的队长，是皇马的孩子，总该以皇马的利益为先的。

可是萨拉的举措却可能让这大好的形势毁于一旦，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想要找萨拉好好谈谈，萨拉却摆出了这样一副好心没好报的姿态，实在让他心灰意冷，甚至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用这样的大吵大闹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说穿了，萨拉敢这样做，不过是仗着他不愿和她分手罢了，不过是仗着，他爱她罢了。

萨拉一下子噎住了，她猛地瞪大了双眼，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伊、伊戈尔，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卡西神情平静地重复了一次。

“你，你在开玩笑吧，”萨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么？”

“我没有开玩笑，萨拉，我是真的累了。”卡西叹了口气，望着萨拉的双眼说道。

“就是因为我今天的那篇报道？”萨拉皱着眉头问道，眼底慌乱无措，她完全没有想到卡西竟然会向她提出分手。

“不，那只是个导火索而已，”卡西说道，“萨拉，我现在真的很累，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你真的决定了？”萨拉也渐渐镇定了下来，眼里却微微露着哀求，“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真的就为了一篇报道要和我分手？！”

“我说了，并不完全是因为那篇报道。”看见这样的萨拉卡西也有点难过，与其藕断丝连当断不断地忍下去，不如就这样快刀斩乱麻，对双方伤害也更小。

萨拉静静地看了卡西良久，发现对方面色坚毅半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就沉默地提着手袋站了起来，扔下一句“你会后悔的”转身就走，努力把快要溢出的眼泪憋回去——她的确存着利用卡西名气吸引注意力借卡西上位的心，可这不代表她不爱他，她真的从来没想过会和他分手。

可是，事情都闹到了这种地步，她又怎么好意思再闹下去，求着对方不要和她分手？或许她是卑劣了点，但毕竟还有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所以，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头也不回地离去。

卡西静静地看着萨拉离去的背影，呆坐了一会儿，才挥手喊来了侍者，点了一份果木牛扒和几瓶度数很高的酒。

今夜，不醉无归。

小剧场：

罗二：菲洛~不要走嘛~~

天天：一个大男人在这种地方撒娇，你不觉得丢人啊。

罗二：不管！我不要菲洛走嘛！

天天：真是的，一个星期前不是都已经答应了吗。

罗二：一个星期前是一个星期前，现在是现在嘛。

天天：这是什么理由呀！

云若：哥，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了吧？

32、位置

“卡西利亚斯，如果你还是这样的状态，干脆就别训练了，下场比赛，你也别上了。”看了看明显魂不守舍的卡西，穆里尼奥皱着眉头厉声斥道。

“对不起，先生。”卡西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实在是糟糕，也不多说，直接乖乖低头认错。

“就因为你的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把我们到手的三分变成了一分，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只好在你彻底浪费我们的分数之前让你坐坐板凳了，”穆里尼奥冷笑，“我说过，在我的队伍里，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任何人想要场上的位置都要向我证明自己的能力，你也不例外。”

说完，也不等卡西反应，穆里尼奥直接拍了拍手掌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好了，休息一段时间，等下我们进行队内的对抗赛，菲洛，你跟我过来一下。”

云天不无担心地看了卡西一眼，然后跟着穆里尼奥走到了一边，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并非虚妄之言，纵使理智如伊戈尔，也不免为情所伤。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C罗皱了皱眉，最近穆里尼奥单独找菲洛的次数很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从好的方面来说，这反映了穆里尼奥对菲洛的重视，但从另一方面来讲，穆里尼奥这样做颇有培养自己嫡系的意思，菲洛刚刚加入皇马，和新来的教练走的这么近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不小心，很容易会被更衣室孤立。

算了，菲洛大概自己有分寸，自己在这胡思乱想也没用，C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扯出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卡西木着一张脸坐在场边，机械地往嘴里倒水，拉莫斯走过去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伊戈尔，你没事吧？”

卡西摇了摇头，拉莫斯见状，在卡西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揽过卡西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兄弟，不就是个女人么，看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卡西白了拉莫斯一眼，不说话。

“诶，我说真的，我觉得伊戈尔你一定是接触的女人太少了才这么看不开，你见多一点就不会这样了，”拉莫斯露出了一个痞痞的笑容，“我知道马德里新开了一家店，里面很多美女的，今晚我带你去看看？”

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隆索瞥了拉莫斯一眼，淡淡地说：“这种时候去夜店就是给教练把你按在板凳上的理由，不过，伊戈尔，我赞成塞尔吉奥的话，为了个女人搞成这样，不值得。”卡西这段时间的魂不守舍他们都有目共睹，甚至于在赛场上都走神导致他们丢球，也难怪穆里尼奥对他意见这么大。

“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卡西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是都说治愈一段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么，你尽快找个新的就不会这么烦恼了，”拉莫斯还不死心地说道，“那家店的女人素质真的很高，据说还有很多女明星都会去那里。”

“事实上，你这句话并不完全是对的，”格拉内罗一脸认真地插嘴道，“开始另一段感情的说法可以说是一种移情的治疗方法，可是这样的方法并不是对任何人都会奏效的，有时候甚至可能适得其反，让你对前一段感情愈发地怀念甚至会无限度地拔高，心理学研究证明……”

听格拉内罗似乎还有继续往下说的倾向，拉莫斯立刻喊停：“好了，好了，大学者，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我也只是提一个建议而已嘛。”拉莫斯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