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儿郎抱负于胸,战歌常在口中,豪迈的曲调至今相记。
如今,我将再唱起歌声,遥想那过去的曾经立下的誓盟。”
军营中,焰火正热烈的燃烧。
不知道围了多少的士兵,大家都拿着热酒,一团一团的喝酒吃肉聊天。
火光将营帐外照得灯火通明,有个小兵突然唱起了自己家乡从军的歌谣,原本热闹的人立刻停了下来,大家都拿着烈酒微笑倾耳听着。
黎景和沈楚熙肩并着肩坐在一起,笑着也跟着起哄,“接着唱啊,很好听”
张诚啃得满嘴是油,大手一挥,“唱!老子还没听过呢”
游名安静的笑着给张诚递上纸擦擦手。
小兵的脸涨得通红,被火光映的热腾腾的。
他站起来,抱着个造型奇特的东西,木头做的,上面有简单的四根弦和孔。
“我、我当年从军的时候,娘亲就是唱着这首歌送我离开的。我也不太懂,只是现在突然想起来了,既然大家还想听、我、就再唱一段,不是很好,是很普通的小调,希望兄弟们、别介意……
“好”沈楚熙率先鼓掌,然后是热烈的鼓掌赞许声。
小兵的脸更是通红,黝黑的脸颊上带着少年的青涩和流年的沧桑。
木弦发出的声音带着是那种低沉而古朴的声音,没有华丽的音色,却更配此时众人的心境。
“又离别那日,好儿郎终要报国,我一步回头,叩拜养儿的二老。
当春风吹起柳绿,我背着行囊走在路上。
家中一日贫寒,我答应燕子要在春末送去音讯。
抚柳绿一年,别一人。信回誓约,‘未报国仇莫还家’
年少时总听人讲战场的悲壮。
如今的满目疮痍,却让我更加悲伤。
还留在家乡的姑娘,离别那日,归迎曲唱了一晌。”
小兵缓缓的走在火焰的周围,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青涩越十分好听。
简单的歌词却说出了这些人这么多年里埋在心底的柔软。
明天,他们将要发起攻击,联合宸齐,一举拿下北辽。
如果知道明日就要离去,现在,谁还会压抑心里的笑意和畅快呢。
“我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只能是皇宫守卫,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能在军营,竟然能真的亲眼看着这些人为了大楚而付出生命”黎景低声说道。
沈楚熙双眼紧紧盯着火焰中的小兵,他嘴角带着温暖而动人的微笑。
“景儿,不是不怕死。”他转头看他,“如果死亡能换家乡的爹娘安逸,大楚的百姓安乐,我们,即便就是死也是会笑着的”
黎景藏在长袍下的手与沈楚熙交握,“我知道。”
“秋叶落的荒凉,边境总是沧桑。
将军佩剑争鸣,将士誓不归还。
我记得答应爹娘,要在十月回乡,
如今敌寇来袭,腰间大刀不放。
那一年,我还年少,总听说书人声声震鸣。
没见过血流成河,在梦里也会泪落。
我在家乡的爹娘,如今白发湿了两旁,念亲总不归还,
谁人知落日的沧桑。”
离众人不远处的荒丘上,一个身影缓缓靠近坐在地上的人,在离他一尺前停下。
“为什么要这样”齐硫皱眉质问道。
齐意喝一口酒,仰起头,“因为如果我不先这样做,你就会这般”
他主动向邵越申请要率领暗哨先攻进辽营。
齐意痴痴的笑笑,抬起头,“当年他不就是这样死的吗”
“咣当!”
他手里的酒坛被人一刀卡掉。
齐硫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给爱人报仇,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却先自己一步!
“你到底想做什么!”
齐意站起身,“叫我一声,好吗”
“就是因为我用了他的身份,他的名字,所以你总是不愿意叫我。叫我一声好吗”他朝齐硫走进一步。
完全不同的模样,完全不同的气息。
那个人总会是温柔的看着自己。那个人自己一直深爱。
“在我心中,齐意就只有他一个人”齐硫冷漠的回望。
齐意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当年将军的确告诉过我,齐意将永不再用。为的,就是纪念那个人”
齐硫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以为,将军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请求。他当初伤心欲绝,求邵越不要让任何人替代齐意的身份。
只是在一年以后训练挑选出来的暗卫明卫,眼前这个人却打破了他藏在心底的伤痛。他不想让别人忘记那个温柔的人。
那么多的兄弟,同样的名字,最后谁又能记得谁呢。
他们,姓齐。齐国,齐家。
可是,谁又真正的齐家了呢,这么些年,江湖,异国,宫廷,战场,他们十几个跟着邵越和沈楚熙哪里没去过,什么没遇见过。
他就只想让那个人永远留在兄弟们的心里,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冷漠,新奇,完全的替代了他。
“我告诉将军,非齐意不可。”
齐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拼命的压抑着自己。
齐意淡淡一笑,“他已经死了,齐硫”
“你过分!我……唔”齐硫伸手就要打在齐意的身上,齐意借势朝后一退,按住愤怒的人,将他压在身后的荒丘上,吻了上去。
只是浅浅的一贴,齐意便被齐硫一掌拍在后心。
“咳、咳咳”他仍旧淡淡的笑,“这样,算不算你背叛了他呢”
“你太过分了!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齐意,你不配叫这个名字!”齐硫一脚才在齐意胸口,脚下用力,原本风流俊雅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你简直玷污了他!”
齐硫转身离去。
“咳咳、咳”齐意躺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轻笑,“我做了什么让你这般厌恶。大概是一开始就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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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言:一整首是这样的
“不知是谁的歌声散入冷空之中,我记得歌声如清月般动听。
那一年,年少懵懂,总听得说书人声声震鸣。
家中儿郎抱负于胸,战歌常在口中,豪迈的曲调至今相记。
如今,我将再唱起歌声,遥想那过去的曾经立下的誓盟。
又离别那日,好儿郎终要报国,我一步回头,叩拜养儿的二老。
当春风吹起柳绿,我背着行囊走在路上。
家中一日贫寒,却等霜燕归来。
抚柳绿一年,别一人。
信回誓约,‘未报国仇莫还家’
年少时总听人讲战场的悲壮。
如今的满目疮痍,却让我更加悲伤。
还留在家乡的姑娘,离别那日,归迎曲唱了一晌。
秋叶落的荒凉,边境总是沧桑。
将军佩剑争鸣,将士誓不归还。
我记得答应爹娘,要在十月回乡,
如今敌寇来袭,腰间大刀不放。
那一年,我还年少,总听说书人声声震鸣。
没见过血流成河,在梦里也会泪落。
我在家乡的爹娘,如今白发湿了两旁,念亲总不归还,
谁人知落日的沧桑。
少年的战场,终会留在暮年的石碑旁。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最后一仗,大楚联合宸齐,以暗卫为首烧北辽营,从正面攻击侧面辅助。
北辽其军火异常,杀器顿出,大楚正面抗敌,预计死伤无数。
从东西侧面包抄而去的少部分骑兵暗卫在泥沼荒漠中行三个时辰不停歇,于北辽边境向内包围。
说书人正津津道出一场豪气破釜沉舟之战:
其将邵越带骑兵正面迎敌,阵型变化竟有百数之多,无一不变幻莫测,躲避炮火攻击。从军中撤出的辽兵抵抗不济,唯有唏嘘几家炮火支撑。
王爷沈楚熙带弓箭手埋下铺天盖地箭网,无人能逃。
北辽王穆尔其从国中飞奔而至,在路上被数次拦截,其中有宸齐士兵,大楚暗卫和大楚士兵。穆尔其知军中被袭,怒不可遏,连日撒下数百将士与大楚宸齐当场开战。
此战,双方,北辽死伤人数几万,大楚伤亡比前数年多了数倍。大楚皇帝沈楚熙封此战名为,国殇之战。
交战双方抵抗一年,大小战役数次,纵大楚赢得此战,却多数男儿没与战场,故而名为国殇。
楚俘虏北辽千人,其王穆尔其被邵越与北辽追至国都,杀其人,割其头。
交战六日,流血漂橹,天下缟素。
归迎次日,楚皇怒卸邵越之职,以此警示大楚百姓,为守国土,莫让男儿未归家。并扶持南辽公主桑华,以示友好盟约。
宸齐王与楚皇签订十年休战,联手护卫大陆数国多年安稳。
而此时,据战争已过去一月之久后,邵越正陪着颜修文在将军府中赏雪。
“将军啊,我的将军,朕都来了,你就回来吧”还未见人,沈楚秦的声音就从回廊外传了过来。
其实,史书上讲,楚皇怒卸邵越之职,而现在,却是真真的模样。
“邵将军,朕已经让你休息了这么多天,你就上朝吧”
沈楚熙一屁股坐在颜修文的躺椅边,前几日沈楚熙每每这么坐的时候吓的颜修文几乎都要跳起来请罪了——若是他可以的话。
颜修文抱着纸儿靠在躺椅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午食刚过,外面却又下起了大雪。沈楚秦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要邵越官复原职,奈何邵越决心已定,苦的沈楚秦一趟一趟往将军府偷跑。
“皇上,您回去吧。臣有罪,该受罚的”邵越望着眼巴巴盯着纸儿的沈楚秦开口道,丝毫没有顾忌到他是皇帝。
“哎,你休了休够了,还想怎么样呢。将军啊,朕的将军啊,要不然朕给你加俸禄?给你生官职,哦不,你已经是最高的了,再高就是朕了。邵卿!你到底想朕怎么办才愿意回去?”沈楚秦鼓着腮帮子伸手戳了戳小纸儿的小脸。
颜修文心疼的看着纸儿的脸上出现的红印,想说又不敢说,想抱怨又不敢抱怨。
“越,我来了,你看我带给你……额,祈宁饿了,我们先走了!”沈楚熙大摇大摆的掂着东西就进来了。
他一眼看见沈楚秦,二话不说,立刻转了话口,拉着黎景就往回走,小声嘟囔“今日不宜出行,今日不宜出行……”
“皇叔……”沈楚秦哀怨的声音传进沈楚熙耳朵,沈楚熙假笑一下,回头,“哎哟,皇上您在啊,臣就不打扰您和将军了,这就走,这就走”沈楚熙拉着黎景的袖子就走。
“黎侍卫!皇嫂~~~~~”沈楚熙苦笑,而身旁的黎景已经站住了脚步,认命般走向三人。
沈楚秦连忙跳过来接住黎景怀中的馒头,“哎呀小馒头,他们都欺负朕~~~”
邵越一手扶着颜修文起身,让他坐在躺椅上,不至于太失礼。邵越隐藏在黑色披风下的右手上,从肩膀到手腕缠着厚厚的白纱,有些不便。
沈楚熙主动进屋端出来点心和汤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笑盈盈的看着沈楚秦,“怎么?那个人玩够了?”
沈楚秦撇撇嘴,与颜修文并肩坐在一起抱着馒头,“他什么也不肯说。一点都不好玩。而且,根本就看不出是他制造的那些杀器啊”
沈楚熙搂着景儿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人不可貌相啊,皇上”
“那会不会是被掉包了?”
邵越无语的瞥他一眼,“穆尔其死了。”穆尔其都死了,谁还会顾着藏他呢。
不过说实话,季落才是真正的以一人能抵万军啊。
“你们都不管朕了……呜呜,真不想自己呆在皇宫呀”
沈楚熙惊讶的看他一眼,“臣以为皇上乐在其中呢”
还有十日就要过年了。
大雪纷飞的佩阳城中,大人小孩满街的玩耍,逛庙会,重新整理家当准备过年。
一年又要过去了,人们总是向往着新的一年。过去的伤痛和遗憾随着大雪的飘飞,被深深埋在心里,当做永远的纪念。
穷人,富人,新的一年却是同样的平等对待。谁不笑脸相迎着瑞雪纷飞的一季呢。
红色的灯笼,纯白的雪花,宁静和热闹却十分融洽。热的如火,清的如冰,谁还会畏惧这尘世间最洁净的存在呢。
那些过去的不言不语,拒绝与伤害,在如今的满足和舍得之后更加令人珍惜。
疼痛是为了让你真实的存在的证据,伤痕纪念着我们都不曾忘却的回忆与经历。
佛语,舍得。有舍才有得。
生命降临在世间,那般渺小,却那般真实。即便不能昭告天下,在安宁的相守之中,平静让人更加唏嘘和感叹。
白雪将黑暗映的十分明亮,清冷的月光下,那些能提及的回忆付诸莞尔一笑,在欢闹和笑语中安睡过去。
举起流光的陶瓷酒杯,向着明月,深深一敬。
被青色长傻笼罩的床榻上,清秀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邵越在他唇上深深一吻,轻声问道,“睡好了吗”
颜修文半天眨了眨眼,突然猛地坐起来,惊慌的说“你压住纸儿了!”
“……”邵越按住他,“纸儿在我身侧,你看看”
颜修文瞅了两眼,恩,还在睡觉,扑腾扑腾跳的心缓缓停了下来。然后反应过来,他伸手搂住邵越的脖颈,自己贴上去,吻在邵越唇上,“晨好哦~~~~”
邵越一手在他身后梳理颜修文的长长的青丝,一手按住他的腿用内力搓热,“好点吗?”
“好了好了,除了不灵活,什么都好了”颜修文赶紧说道,好像就怕他担心似得,拼命证明自己好了。
“能走路,我已经很满足啦,越”颜修文靠在邵越的胸前,“真的,已经好太多了……”
邵越思付开口,抬起他的头,“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颜修文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说我好了。”
邵越哦了一声,缓缓凑近颜修文。
颜修文紧张的屏住气息,脸颊却突然之间变红了,邵越在凑近颜修文寸尺之间停下。他手伸进还盖着两个人腰间的棉被下。
“越!”颜修文瞪大眼睛惊呼一声。
邵越了然的笑笑,在他耳边轻喃,“你这是……想我了?”
颜修文抬手轻轻锤在他肩侧,“咳,从我病好后,你就没有……了”
“你病还没好呢。”邵越给他整了整白色的亵衣,“等你能跑能跳了再说”他起身开始穿自己玄色长袍。
颜修文郁闷的躺回到棉被中,侧过身子搂住酣睡的纸儿,小声嘟囔,还不是怕你憋不住……
“……”好吧,虽然他的确夜里睡觉时要抱着他好久才能入睡,早上还没亮时就先起身出去,然后再褪下衣裳进来。
在另一边,精致的闲王府中,两个人却与他们正好相反。
沈楚熙趁着黎景还没醒来时就在他身上努力的耕耘。
亵衣大大敞开着,优雅的脖颈上处处的红痕点点,在往下,白皙劲瘦的胸膛上的果子被人给小心翼翼的含在嘴里,用舌头玩弄舔舐着。
沈楚熙努力的埋头努力,耳边,是景儿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砰!”
“哎呀!”
沈楚熙揉着胸膛爬起来,“景儿……你好暴力”
黎景红着脸匆忙的拉好自己的衣裳,“沈楚熙,你越来越流氓了”
“景儿~~~~~~”沈楚熙幽怨的望着起身穿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