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是直男，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和怀疑，付于经母亲的好姐妹介绍，认识了一个女孩，相处一周后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只是这段感情，最终还是未能维持超过一个月。在父母的质问下，付于只是对父母说是因为二人性格不合导致的分手，但其中真正的原因，就连他当年仅有17岁的妹妹都知道。

分手后，付于再一次回到了以前码字、吃饭、睡觉、码字、吃饭、睡觉……的生活，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让付于的脾气变得暴躁，在一次和妹妹争吵后，付于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与反常，他决定找一些事或者一些人来填充他的生活。

后来付于建了河蟹群，然后又去了绿网的贴吧做宣传，之后人多了，付于除了码字其余的时间都消耗在了那个群里。渐渐地，付于在与群友们的聊天中变得开朗起来，以前从不开玩笑的他，偶尔也会调戏一下群里的妹纸。

事态的发展似乎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倾斜，直到群里一个叫‘二黄爱梦大’的新人出现。

那个人叫贺维。

聊天中，付于得知贺维与自己身处同一个城市，而且还和自己在同一个小区。

巧合让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贺维告诉付于，他暗恋CV大神梦闲，他还说他一定要追到男神。付于听着贺维的诉说，羡慕不已，羡慕他可以那样肆无忌惮，毫无顾及的去爱一个人。

面基后，咖啡厅里，贺维问起付于的事，付于笑了笑，说道“我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无趣。”

付于不愿说，贺维也不多问。

直到，付然离家后第一次回家。付于看着父亲将付然赶出家门时强硬的态度，他转身回房，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或许是情绪压制的太久，付于将手重重的砸在了墙上，不似电视剧里那样鲜血直流，只是在那之后，付于的手肿了将近半个月。

当晚，付于见贺维的QQ在线，敲上了他。

肉肉：二黄，在吗？

二黄：在的。

二黄：这么晚了不睡觉，赶榜单呢？

肉肉：没，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二黄：方便说吗？

付于犹豫了一会儿，就在贺维说出不说也没事儿之后，他将早已打好的一段话发了出去。

肉肉：我哥年初向家里出柜，被我爸登报断绝了父子关系，就在今天下午，他回来了，但被我爸又一次赶了出去。因为我哥的事儿，父母对我的感情问题格外的重视，他们不断的给我介绍朋友家的女儿，但我知道，我是gay，我不喜欢女孩儿，可我没办法，如果我也向家里出柜，父母怎么办？妹妹还没成年，哥哥被赶出家门，如果我再走了，以后我肯定会后悔现在的决定的。

二黄：其实我也一直没敢向家里出柜，父母年纪都大了，我怕他们受不了这个刺激，所以一直没敢说。

肉肉：对啊，当初我哥带着男朋友回来的时候，我妈当场就被气晕了。

二黄：所以出柜，还是得小心谨慎啊。⊙︿⊙

……

自那次聊天以后，付于和贺维的感情越发的深了。贺维知道付于所有的事，付于也知道贺维所有的事。

付于鼓励贺维去了音社主动勾搭梦闲，贺维则鼓励付于即使是瞒着家里人，也要正视自己的性|取|向。

2014年，梦闲退圈，付于一边安慰贺维，一边又开玩笑似的跟贺维说“要不我们凑一对儿得了，现在遇到一个知心的是真特么的不容易。”

当时贺维只是看着付于，很久之后转过脸，淡淡地说道“你个受。”

迄今为止，付于和贺维认识也有三年多，虽然两个人见面偶尔也会拌嘴，但大多的时候，还是很和谐的。

直到巫正阳闯入付于的生活。

记得付于第一次见巫正阳的时候，是在绿网的十周年庆的活动上，那时巫正阳和贺维站在会场外说着话，付于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便已对巫正阳动了心。

但他知道他不能动心，有了付然这个前车之鉴，付于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再向家里出柜，父母年纪大了，一定受不了打击。

虽然家里还有个妹妹，父母的养老他私底下帮衬下也能保证他们的晚年幸福，但，这并不是付于想要的生活和结果。

绿网十周年庆活动后，付于赖在A市不走，一是为了躲避父母的催婚，二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冷静冷静。

多年被家里抑郁的气氛包裹，好不容易可以逃离那个家，骨子里原本就叛逆的付于，当然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的。

虽然已经对巫正阳动了心，但付于知道，他们之间不会再有纠葛，他想，或许一切也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恢复平静吧。

直到因为贺维与顾城的事，付于知道巫正阳是gay，之后为了贺维，他主动找上巫正阳，被巫正阳搂在怀里，冬日里，多年来，付于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可，心里虽然高兴极了，但付于知道，如果他一旦放松警惕，让巫正阳走进他的心里，付然的下场终将成为他的下场。

想到付然被赶出家门时的场景，还有他每年回家却被拒之门外的场景，付于心里就难受极了。

付于看着身旁熟睡的巫正阳，他用手肘支起半个身体，房间里还有欢|爱后留下的味道，被洒落在地的衣物，床头上的KY……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切，但付于却无法拥有这一切。

挣扎、徘徊、犹豫不决……就在刚刚巫正阳撞入他体内时，有那么一秒，付于甚至想，如果可以，他是否能自私的抛弃养大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

当初付然离家时的那句“弟，代替我照顾好爸妈。”还萦绕在耳边，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父亲发愁导致他的白发与日俱增，妹妹付馨因此成绩下滑。相对现在付于所见的他想要拥有的一切，家里的一切，又怎能舍弃？

付于起身下床，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临走时，付于转头再次看了眼熟睡的巫正阳，他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即使只是419，只要是和你，那也是幸福的。付于给巫正阳捏好被角，转身离开。

走在A市的街头，刺骨的冷风迎面而来，付于倚靠着路灯而立，昏黄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打下，将他的脸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巫正阳，别走进我的生活，别让我彻底爱上你，别……让我为了你而抛弃父母亲人。

纠结，不舍，让付于的精神几近崩溃。

之后的几天里，巫正阳几乎一有时间就会给付于打电话，但付于始终不接，到最后直接把他拉进了黑名单里。

看着杀毒软件拦截下来的电话和短信，付于也有心软过，毕竟在他心里，巫正阳是有位置的。

只是他做不到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亲人，即使那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

或许是天意，又或者是付于的刻意躲避被巫正阳看出了破绽。

那晚付于在醉酒昏睡在玄关后，巫正阳温暖的大手将他抱了起来。朦胧间，付于只觉自己是在做梦，当下也不再矜持与躲避，他伸手搂住巫正阳的脖子，将他拉至跟前，说道“巫正阳，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和你在一起。”

巫正阳轻笑，将他放到床上后，顺势压了上去，说道“这辈子在一起就是了。”

“不行！”付于像是受了惊吓，松开环在巫正阳脖子上的手，说道“我不想为了你，失去其他人。”

“其他人？”

“我的父母、妹妹乃至所有的亲戚。”付于伸手抚上巫正阳的脸，一脸的忧愁“如果是你，你应该也会这样选择吧？”

“这不构成你拒绝我的理由！”

“可事实就是这样。”付于推开巫正阳，说道“在我的生命里，你和我的家人，我只能选择一个。”

“你爱我吗？”巫正阳问。

付于盯着巫正阳看了许久，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道“爱。”

第21章

巫正阳看着付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伸手将付于从床上抱起，搂在怀里。

“可那又怎样？”付于的下巴抵在巫正阳的肩头，他侧头将唇靠近巫正阳耳侧，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是所有的爱都能修成正果，至少我们，不行！”

“付于。”巫正阳显得格外冷静，搂着付于的臂弯却暗暗收紧了几分，巫正阳问“真的不行？”

付于没有说话，他怕说出心里的答案之后，巫正阳给他的温暖便会突然消失，他害怕熟悉的温暖被抽离，到最后只剩下冷冰。

可，这种温暖自己又能拥有多久呢？

不想失去，又无法拥有。

付于闭眼享受着来自巫正阳最后的温暖，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付于不答，巫正阳便不多问。

顾虑、恐惧让付于不敢正视巫正阳的眼睛，他的苦衷，只需埋在心底深处就好。

而位于2203房间的贺维与顾城的相处，就没有付于和巫正阳那么平静了。

顾城费了好大力才把贺维搬上沙发，一边搬还一边抱怨着巫正阳不帮忙便匆匆上了楼。

看着酒碎后满脸通红，紧闭双眼却皱着眉头的贺维，顾城转身走进洗手间用热水浸湿毛巾后，放在了贺维的额头上。

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贺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顾城模糊的影像，不禁笑道“又是个梦。”

闻言，顾城一愣，随后也笑了。

贺维见顾城笑了，便伸手去摸他的脸，手到之处一阵适度的温暖，贺维嘴角的笑意更浓，他看着顾城，说道“这个梦真好，还有温度呢。”

顾城任由贺维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这要是换了平时，换了别人，他肯定一个眼刀就甩了过去。但对于贺维，先抛开他醉酒不说，对他的抚摸，顾城不但没有排斥，反而觉得挺舒服。

“想吐吗？”顾城伸手取过贺维头的毛巾，翻了一面再给他敷上。

“不想。”贺维说着，伸手拉过顾城的手腕，放在耳边，笑道“如果不是梦就好了。”

被贺维伸手拽着手腕，顾城不得不向前挪动，坐在地毯上，顾城看着贺维盯着他看的神情。

或许是在被暴马甲时，又或许是在十周年庆的活动上，亦或是鬼使神差回到CV圈时，顾城对贺维的感情已经开始了微妙的变化。

当然，这些变化，并不排除来自巫正阳的劝说和顾息、萧安的刺激。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劝说与刺激，让顾城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应该找个人了。而正好，贺维出现了。

长相不错，性格不错，职业不错……总之，就顾城来看，贺维是真的，还不错。

而就在顾城犹豫思索的时候，贺维又开口了，他说道“其实，为什么即使你回复我的企鹅消息，有事也会来戳我，回到CV圈，问我要授权，我仍旧觉得你离我那么远？”

不等顾城说话，贺维又开口自答道“你太优秀。”

“我不优秀。”这一次，顾城率先开口，他说道“人无完人，是人就会有缺点，即使做的再好，表现的再优秀。”

“那你有什么缺点？”贺维侧身将顾城的手压在脖子底下，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我闷骚；做作；厨艺很烂，除了煮面；我经常自我否定；不喜欢习惯被改变，即使是最亲密的恋人，也无法让我改变我的习惯……”顾城说“我的缺点还有很多，一一列举完可能会直接把你吓跑。”

贺维眨了眨眼，在顾城的手上蹭了蹭，笑道“爱一个人，不就是把他的缺点也一起爱了吗？我不嫌弃你。”

顾城将毛巾从贺维的额头取下，扔在身后的茶几上，转头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像巫正阳所说，不喜欢开口与人交流，仅依靠键盘与网络，早晚会变成孤僻的冷场王。

顾城现在就是这样，孤僻，的，冷场王。

“其实，你讨厌我吗？”贺维看着沉默的顾城，终于问出了在他心头萦绕了好久的问题。

“呃？”顾城条件反射的发出一场疑问后，说道“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你？”

“不知道，感觉吧。”

“没有。”顾城摇头，说道“我没有讨厌你。”

“那，喜欢我吗？”

喜欢吗？顾城沉默了，他只是觉得贺维还不错，可，那是喜欢吗？

如果说喜欢，你是不是会开心一些？可，因为觉得还不错，说出的喜欢，似乎对你并不公平。

和萧安分开一年多，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顾城早就忘了，甚至他连到底喜欢过萧安都忘了。

顾城记得他对萧安最初的感觉，好像也是觉得还不错。那时觉得，都是CV圈的人，萧安的性格也正好弥补他不是特别爱说话的性格，被萧安喜欢后，他也没多想，便应了下来。如果要说喜欢，好像是没有。

可，如果不是喜欢，那么，为什么萧安离开的时候，自己又会那么伤心？因为顾息？因为萧安最后选择了自己的哥哥？那么，萧安对自己来说，到底是什么？认定却不能厮守的伴侣？亦或是在自己还不懂爱的年纪遇到的教会自己应该如何爱一个人的老师？

酒碎心明白，贺维看着顾城为难的神情，默默的垂下眼帘，失望的开口说道“没事儿，其实……”

不等贺维把话说完，顾城说话了“喜欢。”

贺维惊了，他抬头看向顾城，原本已退去大半的醉意再次消缺一半。

顾城也惊了，他看着贺维，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当事人也已经听到了。顾城心想，或许现在没有觉得喜欢，只是因为相处的时间还不够多，就好像当初他和萧安一样，也不是慢慢的才产生感情的吗？

如果是这样，说是‘喜欢’，应该也没什么吧？

顾城这样想着，却见贺维的神情已经由原先的兴奋变成了担忧。

“你是在安慰我吗？”贺维看着顾城，收起笑脸问道。

闻言，顾城像是个被人识破了谎言的小孩，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伸手去揉贺维的头发，强装镇定的笑道“没有安慰你，是真的。”

贺维紧紧盯着顾城看，沉默一瞬后，说道“顾城，我们交往吧？”语气很是坚定。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事儿，贺维最在行，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不让别人尴尬，很多时候，即使贺维看出什么，他也会当作没看见，反正只要不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和利益，贺维一般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这一次对他撒谎的，是他朝思暮想了五年多的男神。

即使不是真的喜欢又如何，感情是可以后天培养的，你敢接受我，就说明其实你心里是有我的，既然如此，总有一天，你嘴里的喜欢会不再只是欺骗与安慰。

有那么一刻，顾城觉得眼前的贺维像极了萧安，一样的主动，一样的坚定，甚至连求交往的语句，都一样。

顾城看着贺维，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是贺维不是萧安。可不知为何，萧安微笑的脸却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一年前那场分手的回忆再次被翻动。

“如果，喜欢是假的，你还会想要和我交往吗？”顾城看着贺维，在回忆的吞噬下，缓缓说道“其实，爱情，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顾城，我们交往吧。”

顾城的突然承认是贺维所不曾想到的，他心里清楚的明白顾城对他的感情，可，那又怎样？

他先爱上，输的那个，便注定是他。既然会输，那么，赌局还未开始便认输，岂不是会很可惜？

贺维看着顾城，继续重复自己的话，说道“顾城，我们交往吧。即使你并不喜欢我，但我爱你，就够了，感情可以培养，不试试又怎知，你不会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