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体质——痞子也优雅
痞子也优雅  发于:2015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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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不敢看墨老爷子的眼睛,心里十分难过,也十分痛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正在想着如何安慰老先生的时候,就听见一声痛哭:“爷爷……”

墨老爷子握着我的手有些僵住了,然后,他转过身,似是不敢相信地、迟疑着,轻声地问着墨文思:“文文?”

这一声轻唤,叫墨文思几乎是跪行着扑到墨老爷子的跟前,再抬头时,已是满脸眼泪:“爷爷,爷爷……孙儿对不起你!我不该去那地方的,我……我好想您!爷爷,爷爷!”

“文文,我的乖孩子……”墨老爷子抚摸着墨文思的头顶,将他搂入怀里,“别怕,爷爷在,爷爷在这里,啊?”

墨文思跪直身体,伸手碰了碰墨老爷子的苍老的满是泪花的脸庞,“孙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别瞎说!爷爷会一直陪着你的,啊?爷爷的乖孩子,从今往后,再也没人会欺负你了!”

“墨文思!”

我转过身,看到一身消瘦的郭琪扶着墙,气喘吁吁地模样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样,连忙过去将他扶过来。

“小琪?你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

我转过头,看向林书良,以眼神问他:我们现在是否应该出去一下?

他看了一眼墨玉珏,然后点点头。

我们出去后,守在门口,听着房内郭琪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我心里十分害怕,唯恐明日的我也会与他一样。

这时,林书良搂住我,不断地亲着我的头顶,告诉我:“别害怕,我永远不会让你那么伤心,我发誓!”

我用力地点点头,用力地回抱住他,心里告诉自己: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要和这个人分开!

第二十一章

后来,墨文思终究还是又被那人压制住了。

郭琪抱着墨文思的身体,叫喊着墨文思的名字,却被那人揪着头发按在地上,他伏着的地毯上未有多久就已经有一片深色的水渍。

墨老爷子在旁边要想将郭琪救出来,也被一掌劈倒在地。

我们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林书良面色冰寒,立刻捏诀定住了那人身形,又取出一样东西来,对着墨文思的身体念咒,然后我就看到那人捂住头,想要往我们这边爬过来,林书良冷眼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口中咒文并未停顿。

然而那人似乎十分执着,他爬到我们面前时,脑门和手背上已经青筋毕现。我以为他是想求林书良放他一码,但是他的手,却是往我这边伸来:“救……救我!”

我有些害怕地往林书良身后退了退,林书良冷笑了一声,踢开了他的手。

那人伸出的手手指蜷曲起来,似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楚,他颤抖着,缓缓地抬起头,此刻他早已不复先前阳光英俊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却似乎仍旧明亮,他看着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仍以口型在对我示意:救……我……

林书良最后还是停下了咒文,他站在我身前,问着那人:“你无端占据生魂身体,且害人性命,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那人喘着气,后来索性躺倒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哈哈”笑了一声,但随即就被自己呛到了。他咳了许久,这才说道:“可叹我投胎没能投到这样好的人家。这小子不过是命比我好罢了……”

“我阿木青十二岁时便被选为族中少将,四处护卫我族子民不受侵害,后来不慎中敌之计落崖而死,在崖底苦苦等候了近百年,才选择了这具身体。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没有人问他为什么,而他似乎也并不想听我们问他:“自我死后,在看到每个人的时候,只要我想,都能看到他们出生以来都做了什么事,是什么样的人,将近一百年啊……我总算等来了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二世祖,哈哈……我当时就想,果然是天不负我,既能叫我重返人间,又能减少一个不事生产之人。”

墨老爷子和郭琪对他这番话自然是有一番反驳,但他听了都毫不以为意,只是慢慢地半支起身子说道:“我附身于墨文思至今三年五个月零七天,所帮助的人、所做的善事,比他活着的二十三年多十倍还不止!你们为他叫屈,那我呢!谁来为我不平?”

“那你也不能害他性命!文思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你凭什么这样做!你说啊!”郭琪几近于疯狂地扑到他身上,质问着。

阿木青经过刚才的一番苦楚,已经无力推开他,被他一扑,又躺倒在地,听了郭琪的质问,他笑了:“就凭他根本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也不懂得尊重死者……咳……咳咳,老头子,你自己也去过川南,你该知道我们僰人悬棺而葬,地位越高的人,悬棺的位置就越往上,对不对?”

墨老爷子并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看着阿木青。

阿木青见了,又向我看来:“我阿木青,有幸被我族人认可,将我葬在悬崖的最高处。墨文思若不是去动我棺木,我还不至于会注意到他。所以我才想,既然老天给我送来这么个蠢人,我若白白放弃这个机会……那得多遗憾!”

“那你为何还要害郭琪?”我忍不住问道。

他看着我,笑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对什么也做不了的活宝可不就是凑一处了么,与其让他们虚度时光,还不如让我来做些实际的事情。”

我有些词穷,虽然并不认可阿木青的言论,却也无法反驳他,只好撇开脸,不再看他。

然后,我听到了他笑了一声:“抱歉……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所以才……你知道的,我对你并无恶意。”

我转过头:“那你还……”

阿木青又笑道:“我已说过,只要我想,我就能知道眼前的人都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在看到你们之后,我还能不知道自己命数即将到头了么……”他说着,瞥了郭琪一眼,“若非我引你们前去,你们能那么顺利地找到他?”

林书良握住我的手,我抬头看他,看到他的眼神,似在问我,我想要怎么办。

我想了想,然后,转过头问阿木青:“你还有什么事想要做的吗?”

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们初次见面时一般,里面似乎还能看到些温软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他说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扶着椅背向我走来,奇怪的是,这时候我似乎已不再害怕他,或许是他刚才的那番话,又或许是他此刻的虚弱。

“我曾想找这世上最温柔美丽的女人做妻子,但无论是做阿木青,还是做墨文思的时候,都未能如愿。直到前天见到了你……”他走近之后,越过林书良的肩膀,看着我,似是想要微笑,“可惜,老天给了我再一次为人的机会,却不能给我更多了……”

这回,林书良未等我说话,就直接祭出了法器,顷刻间取了阿木青的魂魄,和当时张清远一样关了起来。

墨老爷子呆呆地看着墨文思的尸体,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郭琪则扑在墨文思身上哭着。

最后,墨老爷子叹了口气,抹了眼泪,对林书良和我说道:“到底……还是我害了这孩子,总以为他自小缺失父母爱护,就百般都依着他……我虽深恨阿木青,但归根究底,终究是我错了!”

说着,他将墨玉珏送至林书良手中:“我墨家……留下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在林先生手中,或有它显出用途之时。”

林书良也未推辞,直接收好,然后对墨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平时诵经,该知道小墨先生……”

“我知道……”墨老爷子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只愿这孩子下辈子能有个好结果了……”

离开墨宅的时候,我仿佛还能听到郭琪的哭声,只是此时我已经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了,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墨文思也不能和林书良相提并论,而我……也绝不会如郭琪那般,什么也不去努力。

“我们得先回林家一趟,”林书良对我说,“经此一事,我已不敢像以往那样想当然。更何况拿墨玉珏去叫唤护髓灵璧,谁知道萧胜会出什么幺蛾子,要知道,他现在可不记得你了。”

我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就赞成了他的做法。

只是,我……

“怎么,在想到了林家要怎么办?”林书良似是见我一脸纠结,就打趣道,“放心,我们这次回去主要是问爷爷讨些更好的法器来给我壮实力,然后就是让林书让把我这次出来收集到的魂魄超度了。更何况,爸妈还不一定在家呢,他们天南海北的,比我还忙些!”

“我哪里有想到这些!”我有些气恼道,这人真是,哼!

“好好好,是我多想了!别生气,等到家后我挑些好东西给你防身!”林书良一边说着,一边点着头,“最好是能让你自己学会结界,就让爷爷教你吧!”

我一路听着他在耳边絮絮叨叨,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倒慢慢平复了下来,然后,趁着别人都不注意我们的时候,偷偷地亲了他一口。

等到了林家之后,我才知道林书良这家伙根本就没和我说实话!

我望着眼前古老又庞大的建筑群,心里有些发怵:莫不是林家全部都住在一块吧!

门口早有人在等着了,见到我们下车之后,立刻跑过来,边跑边叫道:“二哥!哎哟你可总算回来了!我都快要被爷爷念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回来就好!帮我分担一下!”

等那人走近之后,我才看出来这是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容还很青涩,但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他在看到我之后,问道:“这是……”

林书良冷哼一声,将我们两个的背包随手往那年轻人手里一扔:“你二嫂!”

“啊!!!”

“你再鬼叫试试。”

“不不不,二,二哥……二嫂,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一点都没有想歪,我,我先去告诉爷爷你们回来了!嗷嗷嗷!!”说完,他就提着两背包嚎叫着跑远了,留下我一脸雾水:“他是?”

“林书让,就是曾经和你在网上说话的。”

“是他?”我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和幻境中小侯爷的身影有些重叠了起来。

那时赵君行郑重地与他相约,来世要做兄弟……

林书良曾和我说,幻境中一切皆为虚假,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想到此处,我不由握紧了林书良的手,而林书良则笑着宽慰我道:“别紧张,爷爷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我点点头,心想,无论是赵君行也好,还是林书良也好,这辈子换我来保护你!一定会守护好你,绝对!

第二十二章

林书良的祖父是个很精神的老人,我和林书良进去时,他正催着林书让:“快去快去,看看他们到哪儿了!”

然后,在看到我们进去后,就立刻不再打理林书让,转而过来,上下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窘迫,按着林书良的叮嘱,叫了他一声“爷爷”。随后,林祖父就“哈哈”一笑,拉着我的手就往里面的座椅上按:“林五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哎哟,这娃儿长得可真俊,和我们家林二正相配!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颜从渊,颜回的颜,从颜渊之行的从渊。”当时我十分紧张,唯恐林祖父不喜欢我,说话时比平时更加温和缓慢,哪知等我说完之后,林祖父立刻笑道:“好名字!来,别紧张,你只管和林二林五他们一般,只将我当爷爷看就是!”

这时,林书良也凑近过来,“嘿嘿”笑道:“爷爷见了孙媳妇,总要给些见面礼呀!从渊现在连件护身的法器都没有,这事还得爷爷费心啦!”

林书让这时候见林祖父和林书良都没时间顾到他,就直接打开了林书良的红布包,掏出了他用来关魂魄的灵器,说道:“爷爷,二哥,二嫂,我先去做事,你们慢慢聊。”

他见林祖父和林书良点头后,又往我看来,我便也学着他们的模样点点头,随后一想这样不妥,又起身对他说道:“你,你要小心。”

林书让笑着回道:“二嫂放心,都是做惯了的!晚上我来找你和二哥玩!”说着,就拿着东西出去了。

林祖父这时看着我微微点头,然后又说道:“我听林二讲,你们现在手头还有要事需要处理。那大伯、三叔、四姑和五叔那边暂且可以先不去,这两天你先跟着我,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好带在身边。”

我刚想起身道谢,就被林书良按着肩膀,只听他说:“从此以后你就是爷爷的乖孙,只怕我都要比不上你,你再这么和爷爷客气下去,他就该生气了!”

我一听,连忙看向林祖父,只见林祖父正点着头说:“不错!从渊,你们随我来。”

林祖父将我们带入了一个极为幽深的房间,进门后,我趁着微弱的光看见他在结手印,然后,整个房间就好像突然间被太阳照耀到了一样明亮起来。

房内靠墙四面皆是橱柜,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些什么,但却能感知到一股极强的灵力在往我身上探来。

霎时间,仿佛是谁点燃了我的血液,我感到了一阵颤栗,然后,忍不住就要往其中一面橱柜那里走去。

林书良和林祖父也已经发现了我的异常,林书良忙问:“你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

我点点头,想控制住自己,但仍旧忍不住看向那里,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唤我,叫我快些回到它身边。

林祖父立刻道:“别压抑自己,你只管往那边走过去,把东西取出来我们来看看到底会是什么宝贝!哈哈!从渊你感知力比林二他们要强很多啊!”

我从未有过如此迫不及待的感觉,在听到林祖父的话后,几乎是立刻就走到那面橱柜前,伸手拉开抽屉,看到一个黑檀木盒子,然后又飞快地打开盖子,再然后……我就看到了一枚金环,金环上雕镂着我看不懂的文字。

“竟然是御灵金环!”林祖父说了一句,然后从我手中将金环取走,仔细看着上面的图文。林书良此刻也正盯着那枚金环,满脸好奇地在问林祖父:“爷爷,这个有什么用?”

那一刻,我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暴怒,恨不得将金环夺回来。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突然恐慌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能……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然而,在我再次看向金环的时候,心里又泛起了止不住的怒意,我只好连忙捂住眼睛:“快,快将它拿走!我,我好像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话一说完,就感到林书良抱住了我,他双手覆在我手上,声音十分焦急:“爷爷,从渊不舒服!”

“你先带他出去,我随后就来!”

林书良应了一声,然后就将我抱了起来,急切地往外走去。

他边跑边安慰着我:“从渊,没事的!别怕,我就在这里!”

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心跳那样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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