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变身，小狐狸

在宫里待久了难免有些烦闷，北辰摇光原本是打算外出狩猎，只是小狐狸听了以后一万个不愿意，就改成外出骑马踏青。

弱肉强食是世界规则，这一点夜未央无法去改变。

他为了活下去也会去吃动植物，但人也有那么点基本的慈悲心，多半不会喜欢亲眼看到生灵被屠杀，可能有人觉得这很虚伪，那就虚伪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一开始多了一条尾巴以后夜未央还担心他会不会被人传成妖怪，但后来只能说是他多虑了，北辰摇光把这个国家牢牢掌握在手里，控制舆论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先有杀戮祸从口出的琴姬等人作为威慑，后又找了个道士来一番“天降仙狐。护佑北辰”的言论，再有小狐狸在皇帝身边一条尾巴变两条，将来会和北辰摇光一同成仙这样的说法，如今的小狐狸早就成了人们口中的“上古仙狐降世。”

那现代社会要操控舆论不是件困难的事情，这到了中央集权的古代就更是容易了。

以前宫中的人宠着夜未央是摄于北辰摇光的威望，如今那一个个都是把小狐狸当成神仙来看待，夜未央真实的体验了一把舆论的威力，这活活能把一个妖怪说成神仙来着。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妖怪。

“你不想变成人骑在马上吗？两旁是飞驰而过的春色美景，迎面是徐徐清风，策马奔腾，快意人生。”

北辰摇光把一杯小酒摆在了小狐狸的面前，他不逼小狐狸，最开始的时候似乎把小东西给吓坏了，导致小东西后来都不太愿意接近他，甚至还做出了逃跑的举动。

他想看小狐狸变成人，想把对方给搂在怀里，只是他有这个耐心等着小东西自己愿意变成人的那一天。

「面具」小狐狸在男人的掌心上写了两个字。

想了想，夜未央又写道「都出去，不许偷看」

小东西都答应就算不错了，北辰摇光又岂会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他把酒杯留下，很快就命人找来了一张镂空纯金的半面面具。

房间的窗户都关了起来，那扇红木门也牢牢关着，有侍卫在门外把守没有人可以进来。

有那么一瞬间夜末央有想逃跑的冲动，但这想法巳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也就是突然冒出来，然后又慢慢的淡去。

果然是人相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吗？夜未央蓦地有些心里不是滋味，自从他敞开心胸不再惧怕北辰摇光，和那男人相处了一段日子以后，他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这个心思深沉又残酷的男人。

这样位高权重又极为聪敏的男人对其他人向来看都不看一眼，偏偏对他好，比任何人都好，那双眼睛只能看到他一样，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怕早就高兴死了吧。

看着面前的酒杯，他走了过去并没有多少优豫就抬起酒杯喝了下去，估摸着是知道他不会喝酒。北辰摇光给他准备了一杯香甜的米酒，喝起来甜甜的比果汁还要好喝。

可北晨摇光越是这样贴心的待他，夜未央就越是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一边想着大将军，一边又心安理得地享受来自北辰摇光的照顾，夜未央啊夜未央，说到底你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坏男人。

算了算了，暂时不去想这些东西。

身体渐渐地有些发热，夜未央深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好受一点，这米酒的力道倒也不算太强，不至于让他像上一次那样喝的七荤八素彻底没了意识。

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慢慢燃烧着，那团无形的火从小腹开始朝着身体四肢蔓延开来，夜未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总感觉自己快要被点燃了一样，不会觉得疼，更像是在健身房里运动了一整天一样热得难受。

变了，真的变了。

视线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夜未央意识到他真的在从狐狸变成人，小小短短的爪子慢慢的伸长，覆盖在皮肤表面的银白毛发就像是正在回放的小草一样统统钻进了皮肤里，只剩下属于人类光滑的皮肤。

属于小野兽的指甲变成了人的透明指甲，指甲下面长出了嫩嫩的白肉，夜未央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紧接着身体上的毛发都消失了，但脑袋上的毛发却越来越长变成了银白色的头发，直至最后，他的身上只剩下了一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和两条狐狸尾巴。

夜未央试着站了起来，更让人惊喜的是他发现他的双腿已经好了，不会像从前那样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量。

像个孩子似得，夜未央在原地蹦蹦跳跳了起来，这做狐狸的时候虽然他整天跑来跑去的，可终究和两条腿跑着的感觉不一样。

停下来停下来，他现在身上可没穿衣服，这么跑来跑去的虽然没人看得到也着实有点儿傻。

对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变模样。

夜未央光着脚走到了房间的镜子面前，还是原来的那张脸，只不过好像又有一些不太一样，他凑近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唔，感觉比以前还要光滑，啧啧，这皮肤都可以去拍女士护肤品广告了吧，绝对秒杀级的肤质，跟煮熟了的鸡蛋剥了壳似得，又滑又腻。

咱如今也算是高富帅了吧？当惯了普通人的夜未央都忍不住多摸了自己脸颊两把。

除此之外，这身材也比当初要好上不少，之前因为双腿的关系一直都是坐在轮椅上疏于锻炼，有些偏瘦而且也没什么肌肉。

现在好了，要腹肌有腹肌，要胸肌有胸肌，虽然没有大将军那么结实，可也是漂漂亮亮，帅帅气气，让夜未央满意得不行。

再看看这翘翘的屁股，这笔直得跟铅笔一样的双腿，这纤细的脚踝，那比起欧美名模都不逊色，可惜的是小小狐狸好像还是那个模样多没有长大一点。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夜未央低头指责了小小狐狸一番，他侧过身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屁股后边儿的两条大尾巴，伸手摸了摸，在摸到尾端的时候自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原来尾巴也是有点儿小敏感的。

玩了一会儿尾巴，他宛下腰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一对兽耳，用力一掐，啧，好疼。

“跟动谩人物似的。‘夜未央动了动耳朵，哦，这耳朵还能动啊，蛮好玩的。

’怎么耳朵和尾巴不会消失，还有头发也是，和狐狸毛似的，不过是加长版的狐狸毛。‘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他总不能这么一直光着，就找衣服去了。

房间的床榻上摆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用最好的绸缎缝制出雪白的衣服，就像是小狐狸的毛发一样光泽漂亮，袖子和衣摆的边缘以纯金丝滚边，更增贵气精致。

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有最好的北辰摇光就不会用稍次一些的，夜未央摸了摸这上好的料子忍不住一阵感叹，真是万恶的权贵阶级！

把衣服依次套上，夜未央惊讦地发现北辰摇光替他准备的衣服竞然意外的合身，不大不小刚刚好。

“这算不算是鹤发童颜？要是把这对耳朵给藏起来，保不准还能出去招摇撞骗。’穿好了衣服，夜未央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照照的，不知道这一次会维持多久人的模样，不过他还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变成人。

果然和弱小的狐狸比起来，还是做人的感觉好。

只是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夜未央一转过身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他的两条大尾巴还塞在长裙底下，乍眼看上去后面鼓鼓的跟穿着蓬蓬裙似的。

北晨摇光倒是考虑到他变成人以后的尺寸了，可是这尾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把大尾巴藏在衣服底下吧，说起来他的狐狸尾巴可真大啊。

把一旁的镂空纯金面具戴上，夜未央乍眼一看觉得这面具和《画皮2》里的还挺像，不过人家那是遮住一只眼睛，他这是从额头至鼻子只露出一张吃饭用的嘴巴，夜未央再一次感叹北晨摇光的心细。

要对一个人好不难，难得是在细节上处处体现，就算是个木头人都会有所感触，更何况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呢？

把面具戴好以后夜未央走到了房间门的位置，他衣服后面鼓鼓的实在不好看，只能让人来帮帮忙是裁出一条缝还是挖一个洞让尾巴露出来。

他和北辰摇光约定过，两个时辰里除非他允许，不然不许任何人擅自进来，即使是北辰摇光自己也不行。这会儿也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夜未央得喊人才能有人进来，只是除了那个男人他也不会让其他人进来。

相处了那么久都还没有怎么叫过那男人的名字，夜未央站在门边儿试着喊了一声：“北辰摇光，你在没？”

第十六章：踏青

北辰摇光就一直在门外的院子里站着，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就知道他的小狐狸真的是喝了酒会变成人“我在，好了吗，小东西？” 没有急着进去，北辰摇光走到了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还记得小东西说过，设有允许可不能进去，这么点儿基本的礼貌他还是懂的。

“唔……”说好算好，说不好的确有些不太好，夜未央摸了摸自己衣袍下的狐狸尾巴，“你进来一下。‘”咯吱’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

走入房间的北辰摇光乍一看到面前不远处站着的男子，狭长的眼眸顿时就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细细打量了起来。

“那次夜里只是抱过你，凭着记忆给你做的衣服倒也刚刚合身。”说着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脸给面具遮住了，可小狐狸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么好看。

夜未央一阵无语，原来这家伙是靠着那晚的记忆给他做的衣服，该说这人过于聪明呢还是怎么着。

北辰摇光看他的视线看得夜未央十分不自在，那感觉就像他根本没穿衣服正在被人抚摸似得，他侧过身指了指背后鼓着的地方：“我的尾巴还在。”

就像一条女人穿的蓬蓬裙。

夜未央可是很认真地在讲这个事情，结果北辰摇光居然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那爽朗无比的笑声让夜未央一阵尴尬，这大尾巴鼓在这里又不是他愿意的。

“北晨摇光，你别笑了。”要不是骨子里还是有些怕这个阴睛不定的男人，他早就过去朝着对方就是一脚踹过去了。“

“是我的疏忽。”见小狐狸有些动气了，北辰摇光低低笑了两声，眯着一双狡猾的眼睛走了过去，‘让我看看。’夜未央站在原地让对方查看他衣服后面，感觉到男人的靠近，他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一直都是喊这个人的名字。

为了安全起见，夜未央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一声皇上？”

“我有在你面前自称过‘朕’？”北晨摇光隔着衣服捏了捏夜未央的狐狸尾巴，那两条大尾巴不悦地在衣服底下动了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衣服底下其实藏了条大蛇。

“没有。”夜未央想了一下，基本上北辰摇光都是自称‘我“，他回头就见北辰摇光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把匕首过来，不免怀疑地问道，’你难道想自己动手？‘”我不会割着你的。“

夜未央只听到一声匕首划破布料的声音，随后就是一只手伸进了自己衣服里把他的两条大尾巴给拉了出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北辰摇光在他的衣服后面开了一个口子。刚好可以让他的尾巴出来透透气。

他低着头正有些新奇地甩着尾巴，腰上突然一阵力道把他朝后带进了男人的怀里，脊背贴着对方的胸膛，夜未央只觉得背上一片火辣辣的好似火烧一样。

“长乐……”北辰摇光从后面抱住了夜未央，凑在男子的耳边呢喃着对方的名字，明明只有两个字，给他念出来却像是浸过美酒一样带着醉人的气息。

许久未曾听到名字带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夜未央禁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这句染上了颜色的话语勾勒出那晚些许的疯狂和缠绵，抱着他的男子拥着他就走到了床榻边，夜未央心中顿时警铃大响。

“北辰摇光你干吗，你别乱来啊！”夜未央嚷嚷着就被推倒在了床榻上，他忍不住心里骂了起来，练过武功了不起啊！一个个都来欺负他这个不会武功的可怜人。

“我不碰你，让我抱抱你，长乐。”

说抱也的确只是抱着，北辰摇光牢牢地紧紧地拥着怀里的男人，即使现在变成了半人半妖的模样，但怀里男人的气息仍然和作为狐狸的时候一模一样，和他儿时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他就知道他的小狐狸不会离开他，终有一天会回来，即使忘记了过去也无所谓，他还记得就足够了。

北辰摇光就这么一直抱着夜未央，最多也就是亲一亲男人的脖颈和脸颊，其他的事情的确没有做，甚至连过分一点的举动都没有。

这人就这个好，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

“我是一只会写字的狐狸，尾巴还会变多，甚至还会变成人，你怎么就不觉得奇怪，怎么就这么顺畅地接受了？”夜未央其实心里一大堆的疑问，至少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他肯定做不到北辰摇光这么镇定。

只能说人和人果然还是有区别的，像他这种情商略显不足的人就绝对当不了政客做不了皇帝。

“人都已经被我吃光了才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迟了一些？”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如果是因为你觉得我是你小时候见过的狐狸，那万一我不是呢，到时候你是会放了我，还是杀了我？“

这便是夜未央对北辰摇光感到些许不安的原因之一，他实在看不透这个男人。

北辰摇光只是笑着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在夜未央耳边缓声低语：“我不会放了你，也不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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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带兜帽的虎皮披风就能解决掉脑袋上耳朵和屁股上尾巴的问题，既然是要出门踏青哪能一直坐着马车。

乘着马车出了皇宫的北门往上就是皇家园林，北辰摇光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黑一白两匹马。

黑色骏马浑身皮毛油亮帅气得很，白色的浑身没有一根杂毛通体雪白，从马车上下来的夜未央先是看着黑色骏马，但看到北辰摇光径直走向了那匹黑色骏马以后他只能把目光转向旁边的白马。

一只狐狸披着虎皮披风算不算是狐假虎威呢？不过这会儿狐狸就要变白马王子了。

夜未央兴致勃勃地走向了白色的骏马，他以前除了被大将军抱着一起骑过马，还没有自己单独一个人骑过。

‘我不会骑马。“旁边的北晨摇光已经自己跳上了黑色骏马，夜末央只敢走到白马的旁边轻轻摸摸对方的毛。

“大狼狗和白马有区别吗？’北辰摇光只是看着男人，朝夜未央伸出手去，”我带你。‘’我要自己骑马。“夜末央别过头去，那人说的对，他是只狐狸的时候连大狼狗都骑了，这会儿变成人了骑马不过是小事情而己。

夜未央猛地想起在金国和大狼狗关在一起的时候，他在心里喊话让大狼狗做什么，那大狼狗就跟着做什么，莫非这算是他的独特本领？而正是因为看到他驯服了大狼狗，北辰摇光才坚定的认为他就是小时候的那只狐狸。

夜未央顿时心痒痒了起来，有些小激动又有些小期待伸手摸着白马的脖子，在心里默默说道：白马帅哥，我骑骑你好不好？你要是愿意让我骑一下，就趴下来让我上去可以吗？

白马蓦地撩起前蹄一声嘶鸣，一旁的侍卫想要上前生怕那马踢着夜未央，北辰摇光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只是静静看着那一人一马。

夜未央往后退了两步，很快就见着那白马甩了甩尾巴趴了下来，他顿时心里一喜，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谢啦，马兄。‘夜未央走了过去顺了顺白马的脖子，趴坐在马背之后白马就站了起来，他赶忙抓住了缰绳，颇有些得意朝一旁的北晨摇光扬了扬下巴，’怎么样，不赖吧？”

你的本事越来越大，让我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忧虑，生怕哪一天你跑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北辰摇光意味深长地对着男人浅浅一笑，拉起缰绳两腿一夹，“走吧，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