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指令(第四集 出书版)——黯然销混蛋
黯然销混蛋  发于:2015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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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这……违反常理吧?她刚刚不是趴在这里?”指指地面上那块阴影,郭敬棠皱起俊眉,比起撞鬼这么无稽的事,他更不能接受自己出现幻觉。

“从她在通风口那里钻出来,哪件事合理了,凭空消失只是刚好而已。”不以为然地翻了翻自眼,不必正面冲突,这对黄沙而言是最好的结果,那个女人果然识相。

“我看她也没有恶意,没事就好。”

谈不上畏惧,不过韩世乐对虚无飘渺、神神鬼鬼的事情,一向保持敬畏且远离的心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回轮到黄沙及郭敬棠像看见变态似地瞪着韩世乐,这家伙神经有多粗才能够睁眼说瞎话,“没有恶意”还四个字他吐出口时,怎么不会咬到舌头?

“别浪费时间了,还是先去处理你那个女学生的事。”压根不把这件事摆在心上,黄沙不耐烦地催促,他非进去那间浴室不可。

狐疑地皱起俊眉,好奇的打量黄沙,如果这件事是由韩世乐说出口,郭敬棠或许还会相信,他虽然对黄沙认识不深,但凭着他多年办案经验,不难看出这个年轻人不像韩世乐那样发自内心地热爱生命、热心助人,黄沙会这么积极地想插手这个案子,背后肯定有阴谋。

不只郭敬棠有所疑虑,韩世乐也觉得黄沙的过份热心有些奇怪,不过他从不质疑对方的动机,他认识的杜雍和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他会这么关心那名女学生,这么急着回去那间房子,肯定有十分要紧的理由,他只会无条件地相信对方、帮助对方。

“走啊!愣在这里干嘛?我不想再搭电梯,只是五楼而已,往上爬就行了。”指了指楼梯方向,黄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们三人里有两名救难队员、一个私家侦探,“体力”应该完全不是问题。

“你认识张岳萍?”不动声色地跟着两人身后,郭敬棠冷不防的问了一句。他是不太相信黄沙会跟毒品扯上关系,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谨慎点比较妥当,搞不好引狼入室,反而害了那个女学生。

“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这么热心,真看不出来……”

语气里似有若无地讥讽,只不过郭敬棠笑容满面的让人无法察觉,那名身经百战的私家侦探好奇不已地观察着。

看来不只他觉得黄沙热心得让人一头雾水,就连他的死党、好兄弟韩世乐也十分茫然。自以为郭敬棠没发觉般,两人不停在彼此掌心打着摩斯密码交谈,以郭敬棠的眼力,确实没法完全读懂,不过一再出现“隧道”两字,让他不由自主地留意起来。

“你们说……费医师的病患,为什么要跳楼啊?”终于意识到郭敬棠一直偷偷注意他们俩,韩世乐尴尬地笑了两声,僵硬地转移话题。

幸好那名私家侦探没有深宄,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讨论起来,他见过太多费文立的病患,有些一病情严重到根本没有常理可言,不管做出什么诡异的行为都不出奇了。

“谁知道,我们再怎么猜也不会了解,这事有老费会去处理。”潇洒地耸了耸肩,只要一提及费文立,郭敬棠永远是那么自豪、骄傲的语气。

******

利落地停妥车子,片刻不停地走进医院,途中费文立已先行连络好,那名女病患目前情况稳定,不过她拒绝跟任何人沟通,只愿意跟费医师一个人说话。

“嗯,好,我进电梯了,没事,请你再多陪她一下,我马上就到。”人才跨进电梯里,费文立又接到了护士拨过来催请的电话,那名女病患的身份太特殊,没人担待得起责任。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谅解的苦笑,费文立知道大多数的医生、护士,只是把这份工作当成糊口的职业,他不能要求他们付出更多,并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同情心泛滥。

他只希望连络他的护士能再多点耐性,在这里的病患绝大多数都是不能被刺激的,在他还没弄清楚原因前,给病患越安定的环境越保险。

毕竟是一所大型的综合医院,电梯里宽敞、明亮,费文立习惯性地在按下楼层后退到一旁,方便其它人进出,即使电梯里只有他一人。

几乎安静无声的闭密空间里,费文立其实很享受这种片刻的宁静,不过头顶的风扇似乎运转得不太顺利,隐隐约约听见像是空洞嘻笑声般的异响,那名年轻的精神科主任,抬起头研宄了半晌,这不是他的专业领域,就算看出花来,他也不懂得如何修理。

叮一声,电梯大门打开,费文立刚想跨出,就看见一对小情侣在外头赌气、吵架,那名小护士更狠狠赏了男友一巴掌,害得这位大名鼎鼎的精神科主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傻笑着。

“费医师,我要下楼……”那名脸上还有巴掌印的男孩,是医院新来的实习医生,绷着年轻的脸庞,跟费文立打过招呼后硬挤进电梯里。

“呃,好。”还轮不到他来当别人的爱情顾问,费文立只能不自在地点了点头让开,不晓得先安慰谁。

“你走啊,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你去死好了!”站在电梯门口,怒气不息地诅咒,那名小护士边骂边掉眼泪,说得再恶毒,结果受伤的还是自己。

“疯女人。”冷哼一声,年轻实习医生重重按下按钮,不想再浪费唇舌。

“你……”原本还想再多骂几句,那名小护士的脸色突然一变,惊恐地连退数步,躲到费文立身旁。

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名小护士,费文立不想让她的男友误会,刚转头想解释,电梯门却在他眼前关上,隐约间似乎听见那名实习医生分不清是咆哮、还是惨叫的嚷嚷。

“费……费医师,风扇……风扇那里好像挂了颗女人头……”出气多、入气少地猛抽,那名小护士脸色惨自,紧揪费文立衣袖,她突然很担心男友的安危,刚刚那一声不是他的惨叫吧?

“人头,呵呵呵呵,你眼花了吧,我刚刚也在电梯里,什么都没看见,可能是风扇旧了或是脏了,我也听见奇怪的声响,等一下让厂务部的人过来修理。”

“可是……”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搭另一部电梯下楼追他。”

“我才懒得理他死活,费医师,我带你去病房。”

病房里一样明亮、宽敞,不愧是身份特殊的人,消费得起如此高级的单人病房,费文立拉了把椅子坐下、安静等待。

几乎僵持了二十分钟,那个女人不愿意开口,他就不催促,直到对方狐疑地频频打量他,费文立知道下对棋了,她的精神状况如他先前的判断,根本就十分正常,这一切全是演出来的,只不过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真不该佩服她的入戏还是该教训她太过汾了。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骂我,你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终于忍不住地对着费文立一阵咆哮,不管面对谁,那名女病患总有办法将对方搞到发火,唯独遇上这名精神科主任,她就觉得自己被看穿似地,没有半分胜算。

“你如果想他回心转意,跳楼真的不是好选项,我们谈话这么久了,你从没表现过这方面的倾向,为什么突然……”

“我没有要跳楼,如果我要死,我一定会先杀死他、杀他全家、杀他外头的女人,这样我才甘心。”

“这个我相信,你的个性一直都这么好强,只是为什么……”

“费医师……你信不信有鬼?”

女病患突然静了下来,阴沉地瞪着费文立,搭配病房内过份明亮的照明,映衬得她肤色更加惨自。

任何人看见这一幕都会心里发毛,不过费文立不是普通人,就算面对的是连续杀人魔,他依旧这样文质彬彬、温和友善。

“说吧,我在听。”拿出纸笔等待,费文立比了个手势让对方继续,愿意开口就是好事,不管她的说法有多无稽,从里头分析、判断正是费文立的工作。

“我没想过要死,我只是想去买点东西,去那个商场……费医师,你知道那个商场吧?”

“我知道,你继续。”

“我一到那里就感到不对劲,阴风阵阵,这不是我心理作用,我真的听见声音,一直有个女人在我耳边吹气、说话,还有笑……对,还有笑声!”

“女人?”

“对,一个皮肤很自,有着长卷发的女人。”

“你见过她?”

“应该吧,好像在电梯里。”

“又是电梯?”

让费文立一打岔,那名女病患狐疑地回望着他,费文立连忙比了比手势,请她继续叙述。

总之就是那个女人不停地在她耳边煽动,她才会鬼迷心窍地跑上天台,事实上,有一瞬间她确实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她很快就醒悟过来,只不过人已站在天台边缘了。

“后来的事,你记得多少?”认真地抄抄写写,费文立特意将“那个女人”标示起来,如果她真的存在,这算是谋杀案了。

“我记得……我记得费医师来劝我,我真的不想死,我根本不想跳下去的,要死也不会选这种方式,我才不想面目全非!”

“嘿,我相信你,你可以慢慢说,不急。”

“我没有要跳楼,我想走向你那边的,是那个女人硬把我扯下楼,那栋建筑物里有鬼,她想要害我!”

像是担心费文立不肯相信自己,那名女病患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带地那名精神科主任也立刻到她身旁安抚,就在两人拉拉扯扯这一刹,眼角余光同时瞄见大扇玻璃窗外的景象。

刚刚那名实习医生头下脚上地和他们四目相交,咧着嘴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然后笔直地栽下楼去……

******

碰地一声,一颗苹果笔直地掉在中庭里,砸得四分五裂,汁水溅了一地,正在跟阶梯奋战的韩世乐三人,本能地冲了出来,不约而同看向肇事者的方向,就瞧见张岳萍倚在栏杆旁回瞪着他们,下一秒钟转身便跑。

“喂,你,别跑!”

闪电般迅速反应,黄沙出入意料地跨出栏杆,腿一发动,整个人斜斜地往上一体,轻轻松松地跃上上一层的栏杆,然后半转过身再跳一次,又往上一层迈进一步,三两下就窜到五楼,像动作片明星似的夸张身手,让一向也很矫健的郭敬棠看傻眼了。

“那家伙是极限运动高手吧?”

膛口结舌地问了一句,郭敬棠不知道该叫好还是阻止对方。

黄沙居然赶上了张岳萍,而且相当粗暴地揪住那名女学生手臂,惹得她又蹋又踹、脏话连篇地破口大骂,只不过遇上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救难队员,她再怎么叫嚣也无济于事。

“呃……他喜欢爬高爬低……”

尴尬笑了数声,韩世乐加紧脚步追上前去。

他跟黄沙是特勤队出身,能在十分严苛的环境底下求生存,像这样攀高爬低只是小意思,但这样说出口似乎显得太骄傲,这名正直、低调的救难队员选择敷衍过去。

“你想干什么,放手、放手,我要叫非礼了!”用力地扯着手臂,张岳萍努力地想挣脱黄沙的箝制,谁知道那个看起来没三两肉的男人,手像铁钳一样丝毫不动摇。

“省省吧,你报警不是更快,看警察信你还是信我,嗑药妹。”冷冷地挑高半边眉毛,黄沙挑衅似地将手楼遁给张岳萍,料准那名女学生根本不敢打电话。

“好了,她也不是犯人,不用像拎小鸡一样揪着她吧?”无奈地摇了摇头,郭敬棠不痛不痒地替张岳萍“求情”。

事实上,他还挺开心黄沙出手教训她,小小年纪不学好,跟这群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们浪费生命,让她的父母亲知道了会有多伤心?

“我已经成年了,我想干嘛就干嘛,你们凭什么管我?”凶狠地瞪视着黄沙及郭敬棠,最后却用哀求似的眼神看向韩世乐。张岳萍也懂得察言观色,这三人里头,就属韩世乐心肠最柔软、最容易说话。

“你父母只想你回家一趟,你就让他们心安,又有什么问题?”帮忙劝说,韩世乐看了半天也不明白张岳萍抗拒什么。她也不像染上毒瘾被人控制,回家一趟有什么困难吗?

“我……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能离开。”张岳萍思索了许久,像是想找出理由,但最终放弃地耍起赖来。

她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也很想念父母,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为什么不能离开这栋建筑物,总觉得每回绕啊绕的,都会走回原点,说什么都无法离开。

“不管你肯不肯、想不想,总之一定要回家,我报警了,很快就有人来料理你那些……好朋友们。”

比了个手势,要张岳萍回去收拾东西,郭敬棠还想给这个小女孩保留点颜面,希望她够识相地别让情况越弄越糟。

“你们不懂……我是不能走,不是不想走……”俏脸揪得跟包子似,张岳萍可怜兮兮地解释起来,分不清是想吓唬他们还是真有其事,只可惜另外三个男人完全不买帐。

“别告诉我,你也是厉鬼缠身所以走不掉。”自从搬进熙宁国宅后,遇上的事全都无法解释,郭敬棠并不迷信,但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他都开始有些相信这栋建筑物里确实存在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

“嘿!别乱说话,这里真有脏东西,我不想被缠上,你知道吗,被“跟上”的都没有好下场……”

先是凶狠地厉了郭敬棠一眼,随后神秘兮兮地压低音量警告,张岳萍在这里也鬼混了一段时间,她自己是没碰上、撞见过什么,不过听说的故事不少,还有几个朋友在嗑药后,在长廊上遇见一个五官、四肢都移位的妈妈,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在找她儿子回家吃饭,听他们形容,那场景相当的恐怖。

“你又听说了什么?”反正张岳萍没有逃跑的意思,郭敬棠乐得和她闲话家常,多了解、了解对方的心理,说不定更容易劝服她回家,一个女学生孤身留在这种龙蛇杂处的环境里确实不妥当。

“没听说过,这栋建筑物聚集许多怨气及“不甘心”,凡在这里枉死的人,死前的那口气、那种“不甘心”会留在这里,时间一久,凝结在一起成为怨念,他们说啊,那种怨念会化成一个女人的模样,无孔不入地找下一个目标,只要你稍微有点不顺心……”

“为什么要化成女人的模样?”

黄沙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他提出的问题让张岳萍愣了一愣,郭敬棠及韩世乐也不由自主地思索起来,确实是值得深思的一个好问题,明明就是男人的杀伤力比较大,为什么出现的都是女鬼?

“我怎么知道,我也只是听说,你不要乱打岔!”支支吾吾了半晌,答不上话,张岳萍恼羞成怒地大吼。

正巧,他们四人已回到张岳萍“暂住”的那间屋子前,那名女学生中气十足的吼叫声,毫无意外地在空蔼蔼的长廊上回藩,韩世乐连忙比了好几个手势,虽然不觉得这个时间点会打扰到多少人,但终归还是不礼貌。

碰碰、碰碰,隔壁那户的房门由内而外地猛力敲打,就好像屋里的人真被吵到一般,十分不爽快地抗议着。

“喂,你这人也太过份了,一直敲敲、敲敲,我没嫌你整天敲个不停,你还敢嫌我们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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