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我不怪你黑化了，这不怪你，谁叫你没遗传好基因╭（╯^╰）╮

“那……这些人也算你的徒子徒孙了？”顾偃犹豫地问，“万一死者之森消失，你和这些都暴露在大陆中，怎么办？”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大陆的黑暗元素不断向死者之森汇聚，就算生命之树苏醒，只怕也无法再净化这里，让这里成为光明了。死者之森已经在大陆的‘规则’之内了，成为大陆确定的地域，不会再受生命之树影响。而且生命之树……”菲普斯摇摇头道，“你自己去沉睡之渊看吧，我相信你去了那里后，也不会愿意让生命之树醒来了。那时她给予你传承时，并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事情。”

顾偃：“……”

最讨厌这种说话留一半了。

“等一下！”顾偃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初寒是你的后裔，也就是说应该也有神族血脉吧？这个血脉能不能让他成为超越法神的存在？”

菲普斯皱眉想了想道：“理论上是可以的，可是那时我之所以能够变强，不止是因为换血仪式，还有大天使留在我体内的光，现在光被我留在死者之森，那是神族最初的光，也是最后的光，得到那道光后再自行努力，或许能够超越极限。说起来那道光对生命之树确实没什么帮助，当时我只是舍不得那道光在沉睡之渊中泯灭才将它留在生命之树身边，借助生命之树的保护一直留存下来。话说回来，我只不过留下一道光，可是听死者之森那群黑魔法师说，这道光成了大陆希望死者之森的覆灭曲？以讹传讹竟然这么厉害。”

顾偃和初寒同时松了口气，最重要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话说原文这么设置好有才，归根究底就是为了让主角能够超越法神，成为大陆第一霸气侧漏后，再去高位面霸气侧漏。那么将来他一定会与封印自己武者力量的轩辕对上，到时候只怕轩辕也会悲剧，成为主角的踏脚石，艾玛原来原文设定了这么多剧情，最后居然全给烂尾了（╯‵□′）╯︵┻━┻

一切解释清楚后，三人也就不在这里停留，毕竟顾偃在外面还有亲人朋友，这么个破地方留太久总归是让亲人担心的。菲普斯将原文中那个光明杖也就是生命之树的树枝递给他们。

“沉睡之渊中的死气会保护生命之树，所以拥有生命之树传承的顾偃不会受影响，与她拥有同源力量的我不会受影响，手持生命之树树枝的人不会受影响，所以……”菲普斯迟疑地看着莱亚斯，话说能留下来一个人与他聊天真是不错的一件事。

“所以我留下。”莱亚斯很淡定地说，他本来就是陪同顾偃来赴死的，谁知最后什么危险都没有，那就由着那俩人腻歪吧，反正他是不想看了。

“好，”菲普斯点点头，“你可以在这里等他们两人，若是他们就此不回来了……你想出去的话，我随时都可以送你出去。”

骑士倒是关注的重点比较特殊：“如果生命之树苏醒或者有什么变故，拥有她本源力量的你会如何？”

菲普斯释然一笑：“一开始我和死者之森都只是依附着生命之树的存在，而现在，死者之森的黑暗结界都已经自成系统，我当然也是如此。说起来，以前拿着树枝还能与生命之树对话，现在这种联系也越来越弱了，想必我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独立了吧。”

骑士点点头，不再担心，专心地准备等待初寒与顾偃或者说只有一个沮丧的初寒回来。

临走前顾偃仍有疑惑地对菲普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可以问下小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人的存在真是一直让他很疑惑啊，明明很弱的样子，却好像个NρC似的，根据楚成远的口供，他们进入死者之森的地图也是小西提供的，虽然完全没用上=_=

“他吗？”菲普斯回忆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太寂寞了，一段时间就会捡个小型魔兽、猫狗、或者人类婴孩等小动物回来养，他算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我总是在他面前提起顾晨，这孩子又天生容易被黑暗吸引，就误会了什么，去找顾晨。不过他时不时能将外界的消息带给我，我就随他去了。最后一次是听他说有个不成器的皇子妄图进入死者之森寻找法神之光，他要将直接通往沉睡之渊的地图送过去，让他自食恶果，接下来就没有小西的消息了，大概在外面玩吧。”

顾偃：“……”

小动物……感情小西是你养的宠物并且对另外一个宠物起了嫉妒心吗（╯‵□′）╯︵┻━┻

话说小西为什么那么嫉妒顾晨爹，好像吃醋一样的……顾偃斜了菲普斯一眼。

看起来很中年却依旧风度翩翩的菲普斯咳嗽一下，尴尬道：“就是当时……摸了顾晨的脸几下嘛，精灵果然很美丽，我以前就想这么说了。”

老色鬼！顾偃三人心中一同道。

“出去后找到小西，要好好教训他。”初寒有些不悦地低声在顾偃耳边说，只因为是菲普斯的宠物只因为嫉妒那根本不存在的感情就去欺负顾偃还让夏沫差点饿死，真是太欠教训了！

顾偃也点点头，自始至终他对小西都没什么好感，现在对养小西的人更没好感了。

于是在两人走之前，顾偃又揍了菲普斯一顿。只不过这次在初寒的阻止下，他学会了用武器，带着剑鞘的黑曜龙鳞剑和光明杖左右开弓地抽，埃斯利达和生命之树但凡还有点意识，估计都会哭晕在厕所里。

终于到了最后时刻，奔向最后副本，顾偃与莱亚斯依依惜别，知道这一别极有可能就再也无法见面了，唉，骑士虽然冷了点，可也是个帅哥嘛，他还摸过骑士的大腿呢，感觉老结实了！

最后是初寒满头黑线地将人拽走，两人一同去往沉睡之渊。

他们走后，菲普斯长长地叹口气：“唉……希望精灵使在进入沉睡之渊后，不会被影响，否则……”

莱亚斯想来都是十分关心顾偃的，听了这话立刻问道：“即便是这样还有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

菲普斯沉默了，他只是静静地凝望着沉睡之渊的方向说：“生命之树那等强大的生命体都到如此境地……你说，会有什么能让生命之树如此悲伤呢？”

“难道是……”骑士心中有所感悟，却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是那样，那顾偃会怎样，的确死气不会伤害他，可他如果自愿化为死气呢！

这一切的一切，是连当初的生命之树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这一次的路途是顾偃带着初寒飞行的，精灵翅膀看起来轻薄，其实能够承受很大重量，带着一个初寒完全没有问题。精灵使大人真是老骄傲了，艾玛果然是翻身做主人彻底解放啦！他搂着初寒的腰，在他耳边得意说：“我是不是老厉害了~~~”

初寒着迷地看着顾偃展开的美丽翅膀，在黑色的森林中泛着点点绿色的光芒，像静夜里的萤火虫。他伸手摸摸顾偃的耳朵，特别乖巧地点头道：“嗯，顾偃最厉害了。”

顾偃：“……”

尼玛这浓浓的小受即视感，现在是不是他让初寒趴下，男神就会乖乖献出身体，谁上谁下都无所谓了？艾玛主角你要敢变成酱紫我就拧断你，冻实了自己用，妈蛋！

吐槽归吐槽，调情归调情。两人一路没羞没躁地情话到沉睡之渊，顾偃提前降落，因为心情太甜蜜又因为知晓剧情而各种轻松，见初寒握紧树枝后便直接进入，连准备都没有。

死者之森尚且还有一点点光，无法进入的是光明魔法元素而不是光，否则这里的生物真是早就死了。不过这光也是像暴雨前灰蒙蒙的天，十分微弱，夜晚更是一丝光亮都没有。然而沉睡之渊，却是完全没有光，顾偃一进去便伸手不见五指，只好牢牢抓住初寒的手，十指相扣问道：“你能看见吗？”

“看不见。”初寒摇摇头道，“这里不仅仅是黑暗，还有什么东西遮住了我的眼睛。”

“死气。”顾偃道，话才一说完，就发觉铺面而来的死气正向自己扑来。那种力量不是说悲伤绝望什么的，而是什么都没有，一种全然的寂静，生命的终结。

难怪这里叫沉睡之渊，这是连感情都没有的地方，只有死寂一般的无尽深渊。

好在初寒的光芒适时发出光亮，树枝指引着他们生命之树 方向，死气又不会伤害他们二人，两人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很顺利地一路向前走。

知道接近生命之树时，顾偃才察觉到不对劲儿。

这一路上，死气一直围绕着自己，完全不伤害自己，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好像被同化了。菲普斯不是说死气不会伤害到他吗？他明明有生命之树的传承，那现在为什么从心底生出一股想要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愿醒来，就这样死去静静地守护母树的心情？

努力克服自己不对劲的想法，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死气的鬼伎俩，不要上当。

可是死气本身都没有思考能力了，只有同化一切的本能，又怎么会使用鬼伎俩？

顾偃一路挣扎着走，初寒也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却见顾偃正在努力清醒起来，也只能咬牙忍着让他自己恢复。想着尽快抵达生命之树，想着到了那里，就算生命之树再沉睡，也会保护身为精灵的顾偃的。他加快脚步，却不知道自己正将顾偃推向绝望的深渊。

光明杖与生命之树树根处一团小小的光芒相互呼应，正在呼唤着初寒，可是顾偃却一步都走不了了。原文中主角感觉不到的东西，他完全能够感觉到。当时菲普斯为何决定即便是成为黑魔法师也要留在这里陪伴生命之树的心情，他理解了。

初寒加快脚步走向生命之树，希望让顾偃零距离聆听母树的声音，也企图得到法神之光。他拽了拽顾偃，却发现精灵一动不动，仿佛钉在地上一般。

“怎么了？生命之树就在眼前。”初寒拽了拽顾偃，十分担忧。

精灵美丽脸庞上滑下泪水，他呆呆地看着初寒道：“我走不了了。”

“为什么！”一阵心惊肉跳让初寒几乎要发狂，他用力抓住顾偃的双肩，克制着自己想将他摇醒的冲动，尽可能温柔地劝服，“马上就要听到生命之树的声音了，你不想知道母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如此悲伤吗？”

“我已经知道了。”顾偃的声音有些空洞，仿佛所有感情都随风飘散，埋葬在这片土地。

“那……为什么，你不想帮助母树吗？”初寒努力地哄着他，其他将他的情绪拉回来。

顾偃缓缓地摇摇头：“帮不了，母树是自愿沉睡，自愿陷入黑暗的。”

“为什么！！”初寒几乎是吼了，希望能够唤醒顾偃的神智。

“因为……这里是墓场，精灵的墓场。”顾偃的目光空洞，他凝视着生命之树，视线却仿佛落在更遥远的故去。

上个纪元，蚀日年照，异族被强行带入另外一个空间。精灵一族，没有一个去高位面的，他们全部选择了陪伴生命之树，被雷霆泯灭，连尸身都没有，只有绝望。他们的思念、意志以及所有汇聚成灵魂的能量，全部化为死气，依旧飘荡在生命之树身边，不肯离去。

生命之树早已准备好阵法，消耗巨大的能量后陷入沉睡。等精灵全部去高位面后，空间阵法就会自动启动，与他们一同离开大陆。可是，没有一个精灵离开，即便是死去，他们依旧留在这里。他们不停呼唤母树，却没有换来任何回答，他们哭泣啼血，最终也无法带着母树一同走，所以最后，他们选择了陪伴，永远地留在这里。

阵法没有启动，生命之树被迫苏醒，醒来后却见到了这一场惨剧。是她害了这群孩子，如果她没有在蚀日年照时睡着，就会劝服精灵们先去高位面，她……害了这整个种族。

自此，生命之树永远沉睡，不停哭泣，化身死者之森，将这里变为能够让死气永不消散的地方。

第74章

尘归尘土归土，精灵属于生命之树。他们虽非生命之树所孕育的生命，但他们是依赖着生命之树而存活的，他们生在精灵森林，也要死在这里。即便到达高位面能够有更强的实力，没有母树，他们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枯萎的生命之树，顾偃完全理解精灵的心情。只是看到母树在沉睡他就如此心痛，如果要永远离开母树呢？没有任何一个精灵能够承受得住这种痛苦。当年顾晨没有进入沉睡之渊是幸运的，否则他也无法离开这里，甘愿永远陪着生命之树。

这一刻，精灵顾偃的心与整个死者之森的死气完全同步，一瞬间被黑色所包围。

然而他并没有像来时一样抗拒，反而很欣喜地接受了。这一刻他能够彻底听到死气中精灵魂魄的声音——留下来吧，留下来陪着母树，我们一直一直与母树一起，保护她，不好吗？

原来当心真正沉浸在死气中，不是绝望也不是悲伤，而是无尽的喜悦。一种能够永远与重要之物相伴的喜悦拥抱住顾偃，他再也不试图反抗，而是露出奇异的笑容。能够与母树永远在一起，真幸福啊……

在初寒眼中，顾偃先是满脸悲伤，接着渐渐地露出笑容，可是他的眼神越来越空洞，笑容也像假的一样，他仿佛精致的木偶，带着永远虚假的微笑，进入甜蜜梦想。初寒想要用力唤醒顾偃，却被一股大力推开，死气阻隔了两人，并将顾偃紧紧包裹。

初寒拼命地向顾偃跑去，可手脚明明在努力的动，身体的位置却一步都无法移动，顾偃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碰触。死气渐渐包围顾偃，像张开双臂的黑夜，带人进入甜梦想。顾偃露出释然的神情，明明望着他，眼中却没有任何倒影，那样的遥远。

身体，无法移动；声音，无法送出；感情，无法传达。纵然撕心裂肺，纵然痛苦不堪，却依旧一厘米都无法靠近。

“啊——”眼见着顾偃一半身躯已经堙没在黑暗中，初寒发出痛苦的悲鸣。龙族悠远的长吟在沉睡之渊响起，穿透了重重死气，在死者之森内回荡，那一天，每个人都听到了龙吟，龙在低泣悲鸣。

然而那一刻，顾偃的双耳已经被死气包裹化为黑暗，龙吟可以穿越死气，却无法进入死气内。

初寒疯狂地挪动的手脚，一步，一步就好，哪怕只有一厘米，他的指尖就可以碰到顾偃，就能够唤醒他，将他从死气中救出。斗气高速移动也好，空间魔法也罢，怎么样都行，让他动上一动吧，求你们了！

龙吟长久地回荡着，直到发出声音之人肺部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剧烈的震动，气流让初寒猛烈地咳嗽起来，鲜血咳出，滴在地上。

对呀，龙血，龙鳞，龙族血脉中，蕴藏着魔法元素！

初寒迅速翻出戒指中带着的残余龙蛋壳，那是包裹着埃斯利达所有力量的龙鳞碎片，初寒曾用它做了两个还原手链，这证明龙蛋壳中也有魔法能量，龙族魔法能量！将指尖咬破，鲜血涂在龙鳞碎片上，快速地吟唱着空间魔法的咒语。初寒被龙蛋壳中仅剩的魔法元素包裹住，顶着死气的压力，堪堪移动出一步，仅仅一步。

初寒伸出手，去碰触那近在眼前的美丽脸庞，只差一厘米，只差一毫米，只差一微米，只差最后一个瞬间……

死气将顾偃全部包裹，精灵消失在初寒面前。他伸出的双臂扑了个空，拥抱住的，只有怀中虚无缥缈的空气。

拥抱的最后那个刹那，他仿佛听到了精灵那如同树叶摩挲的轻灵声音：母树，我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