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只是一个可能,但足以令人疯狂!明争暗斗在所难免,只要协议书一出现,争斗一触即发。
万不得已,谁都不愿发起不必要的战争。
“皇儿,为父也不想多说,但你肯为此事出力,为父感到很欣慰。”说话的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金黄的龙椅之上,正是独行云的父亲,东国的一国之主。
度行云点点头以示回答,对这个父亲,他是尊重的。无论是小时候他要求到宫外去巡师学艺,还是长大后去‘劫富济贫‘,他这个父亲都没有太去约束他,只是告诉他凡事要适可而止。有这样的一个父亲,他感到很自豪。
见度行云没发表意见,龙椅上威严的人再次发话,至于说了些什么,度行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他的心早已不在这里,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散朝。皇帝身边的太监嘴里拉长的“朝——”字还没喊完,文武百官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定睛一瞧,殿上早已没有了他们二皇子的人影,看来这二皇子的轻功又见长进了!
终于办完了正事,度行云恨不得再生出两条腿,马上出发去找苏锦雨,但在此之前,他还得先去一个地方。说起来,也好久没跟她见过面了,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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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许多的蝴蝶谷,东国的这个蝴蝶谷不是最大的,但蝴蝶品种却是最多的。原因无他,只因这里的花是最香的,因此吸引纵多的蝴蝶。现在已经不是春天了,夏天也过了大半,度行云一路走来欣赏着这些不合时节却开得分外娇嫩的花朵不免感慨,果然还是母亲大人有本事!
他的这个母亲确实是个有个性的女子,当初因为不满他父皇纳妾,就一个人独居在此养花弄草,现在看来日子倒过得挺惬意。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能体谅一下他父亲,毕竟生在皇家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身为皇帝,纳妾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她都不赞同,非要自己跑来这个地方。现在他好像懂了,爱是自私的 ,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他就容不得把他爱的人跟别人分享。至少,他现在不想跟别人分享他的锦雨。
远远地,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而朴素的身影正在认真地摆弄着花草。两年没见,她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浑身透露着中年妇女的韵味。那妇人做事太认真,以至于连度行云走近她身边她都没有察觉。度行云无奈何,只得轻轻地唤了一声:“娘”。
听到呼喊,妇人摆弄花草的手动作一顿,随即转过身来。“云儿!你怎么来啦!快快快,别站着,跟娘到屋里坐坐。”说话的同时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抓紧度行云的手就就把他往小木屋的方向拉。
“你有好久都没有吃过娘做的菜了,今晚就先不急着走,好好地尝尝娘的手艺……”和儿子聊了好一会家常,问了儿子这两年过的如何,妇人高兴地说到了自己做的菜。度行云确实不忍心打断她,但他也想要立刻出发去寻找苏锦雨,这……,这……
妇人虽然说得投入,但也心细地发现了度行云的欲言又止,只好叹了气,真是儿大不中留了……“这么急着要走,是不是要去跟情人见面呀。老实回答,云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啊?”说的是疑问句,但却没有一点疑问语气。
度行云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如此急迫地想回到苏锦雨身边,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苏锦雨了吗?如果单独是喜欢,也不至于此吧,或许他对苏锦雨的感觉是比喜欢更深程度的感情,或许那就是爱?
如果不是爱,他怎么会没日没夜地想念;如果是爱,他们两个都是男的,这是不是已经违背了常理?
“如果我说我爱上了一个不应爱上的人呢?”
“说什么傻话,在爱面前,众生平等!又有什么是不因该爱的呢?”
是啊!爱了就爱了,又有什么是不应该爱的?或许自由自在的爱情才算是真正的爱情吧。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从来没有明白过。如果这是真正的爱,为什么在世人眼中这就是违背常理的呢?到底谁对了,又是谁错了,谁有分得清呢?
最终,度行云还是留下来吃了顿饭,他觉得应该好好地跟他娘谈谈这件事,他爱上了苏锦雨这件事。没错,他终于弄明白了,他就是爱上了苏锦雨!爱了就爱了,没什么好顾忌的,接下来,他得想方设法让苏锦雨也同样爱上他才行。真的没办法的话,他偷也要把苏锦雨的心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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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湖边小屋。
温热的微风吹过,湖边墨绿浓密的柳枝在风中轻轻摇摆。
与度行云分别后,又半个月过去了。苏锦雨也渐渐习惯了这里宁静的生活,就算外面争夺‘卧虎藏龙’争到天翻地覆也与他无关了。每天早上喝了一碗固定的治眼睛的苦汤药后,接下来他都会再这里发呆,有时一坐就是半天。如果姐姐有空,还念一会书给他听,这样轻松地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罢了。
度行云,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呢?
想到了度行云,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冰糖葫芦了……
“锦雨,我要去一趟市集,今天想吃什么菜啊?”苏锦雪手里提着个菜篮这,站在篱笆围墙的门口外面向苏锦雨这边喊,一副急着要出门的样子。
听到喊声,苏锦雨想也没想,就往声音的方向喊道:“我想吃冰糖葫芦,菜随便都可以。”
“好。”苏锦雪虽然对苏锦雨突然想吃冰糖葫芦感的奇怪,但既然他难道开口要吃,她一定会帮他买回来的。他这段时间都闷闷不乐的样子,吃了冰糖葫芦可能就会开心一点了吧。
听到姐姐走远,苏锦雨再次陷入沉思,突然脑海里浮起了一句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一句比较贴切他现在心情的话—— 相思无用,唯别而已。
相思无用,唯别而已?这句话貌似只适用与情人之间吧,他怎么会想起这句话来了?甩甩头,他试图把这句话从脑中甩走。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已经过去,苏锦雪回来就开到苏锦雨还是坐在湖边,时不时摇摇头,好像很困惑的样子,连她走近了他都没有察觉,她只好出声“锦雨,冰糖葫芦买回来了,给你,拿着。我先去做菜了,别在这里坐太久了,知道不。”说着就把糖葫芦往他手上塞,又急急忙忙地提着大包小包向厨房走去。
苏锦雨呆呆地拿着一串糖葫芦,听着她走远的声音,不由感到欣慰。看来他的姐姐过的很幸福,这样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把糖葫芦放在嘴边,轻轻咬下去,嘴里又酸又甜,但这糖葫芦似乎也没以前好吃了。
他还是想不明白,度行云于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不能算是爱情,却已经超出了友情,他已经分不请这是友情还是爱情了,总不能说爱上就爱上了吧?藏藏
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呀!常理是不允许的。
阳光越发地热烈,空气也越来越闷热,看来不久又得下一场大雨了。
第十五章:柳暗花明
果然下起了雨,夏天的雨不似春雨,也不同于秋雨,更与冬天气的雨相差十万八千里。夏天的雨是热烈的雨,它伴随着撕裂天际的响雷,少了几分缠绵和萧瑟,多了几度轰烈与豪迈。
苏锦雨就是在这样的雨天出生,所以他的名字里的雨字就代表着这样的雨。
苏锦雨最喜欢这样的夏雨,不单只是因为他的名字,更是因为他也想过着像这夏天的雨一样轰轰烈烈的生活。
所以协议书这件事他绝对不会绣手旁观,既然这件事关系他苏家,他就绝不能只让姐姐担下这个担子。他在想方设法地为这件事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因此在雨停之后,他的脑海突然想起了一个一直被人忽略的问题,他隐隐地觉得这个问题或许是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
他家的两面异绣‘卧虎藏龙’从何而来?
或许弄明白了这一点,皇子公主的合葬墓为何是个空墓和协议书究竟何在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这么说来肯定是有人刻意隐藏了‘卧虎藏龙’从何而来这个消息,他爹的死亡必定与此事有关。他爹死了,难道这世上就真的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卧虎藏龙’是如何到了苏家人的手上了吗?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线索也就这样断了。
满天的乌云化为了雨滴从天而降渗入了土地,一阵骤雨过后,天空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蔚蓝。
打定了主意,苏锦雨不会再对此事袖手旁观了。雨停了,他也应该开始行动了,‘卧虎藏龙’在姐姐那里,先问她拿来研究研究吧,那或许有什么遗漏的线索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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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皇子和公主的合葬墓,原本墓外绿嫩的草地早已被一批又一批的人践踏地不成样子了,看上去满目颓废。
度行云又回到了这里,这个他与苏锦雨还没来得及道别就被迫分别的地方,既然苏锦雨是从这里被他弄丢的,他理所当然要从这个地方开始把他给找回来。
但,世界之大,哪一条路才是他应该寻找的路。
度行云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又释然了。因为他有感觉,他和苏锦雨的缘分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的。所以,他坚定地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穿过了树林,度行云没有想过会遇到这两个人——王雷和王闪,这两个一直扬言要捉拿他的捕快。度行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怎么能把如此重要的两个人给忘了!
雷闪两人骑马在前,度行云无声无息的跟在他们后面,就这样一直走了好几里路,雷闪两人都没查觉他们后面跟了一个人。以度行云的轻功,做到无声无息并不是件难事。
前面的路越发偏僻,度心云感觉时机已到,只一眨眼功夫,雷闪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点了穴道。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让他们的马停下来,他们的全身就除了眼睛和嘴边其它的部位都不能动弹了,马还继续往前跑,但他们的动作无法协调,只得狼狈地从马上摔下。
“好你个小贼,暗算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到底要干什么!”两人被摔得头晕眼花,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了暗算他们的人居然是度行云,王闪率先破口大骂。“杀千刀的,老子一定要你不得好死!”王雷附和道。
“你们还是先顾好你们自己吧,你们现在在我手上了,识相的就乖乖地回答我几个问题,等我一高兴了,兴许会放你们一马的。”度行云心情大好,有了这两个人的消息,他要办事就容易多了,这算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王雷正想破口大骂,但被王闪一个眼神止住,现在他们一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委曲求全的份。这点道理王雷还是懂得的,只好愤愤地道:“有屁快放!”
度行运也不啰嗦“第一,那次苏锦雨给了你们两个什么好处,让你们放过了我?”他有时也百思不得其解,小鬼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两个放过了那次那么好的可以捉拿他的机会,没想到小鬼还挺有本事的。
苏锦雨?谁呀?姓苏,是那个臭小子?雷闪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就确定是那个给他们玉佩的人了。看来那小子真的是他两的灾星啊!
见王雷在犹豫,度行云只好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说不说?!”说话的同时脚下更加地用力。
王闪看见王雷脸上扭曲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痛的无法回答了,只好咬牙答道:“他给了我们一块玉佩。”
度行云左边眉毛一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真的那么简单?”
“他还跟我们说那着这块玉佩可以让他爹满足我们一个愿望。”此时王雷也缓了过来,连忙补充“没想到愿望还没兑换,他老子就在我们面前挂掉了”想起那晚的腥风血雨,他还是心有余悸的。
度行云没听漏他说的任何一个字,‘在我们面前挂掉’让度行云眼前一亮,嘴里却不慢不急地接着问:“你说苏老爷死在你们面前,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我们兄弟俩本来是想去讨黄金的,没想到刚去到门口就感觉里面不对劲,就躲了起来观察,结果看见里面一大群黑衣人,把苏府的人全杀了!”,“没错,我还听到他们说什么协议书的,就是威逼苏老爷交出什么协议书之类的。结果苏老爷不说,那个首领就一刀结果了他。”
“说!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度行云这此把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了王闪的脖子上,只轻轻的一下,一丝鲜血就冒了出来。
王闪最是贪生怕死,此刻吓地浑身发抖,哆嗦着回答着:“我们不知道,真的!他们都穿这夜行衣,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对,他们杀了人后就有组织地撤退了。不过后面又来了一个戴
着青铜面具的男子。” 看见弟弟有生命危险,王雷急急忙忙地抢答道。
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度行云脑海里立刻想到了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毕竟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他只见过那么一个,难道是他——颜伯浩?不管是真是假,看来他有必要去会他一会了。
“我最后问你们,玉佩在哪里?”度行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直接就从王雷的身上搜出了玉佩,“玉佩我收下了,你们好自为之吧,穴道一个时辰会自行解开的。”说完后几个纵身消失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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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近圆,郊外十里亭。
银白的月光融入茫然的夜色,一些不知名的虫子躲在暗处鸣叫,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
度行云和颜伯浩都已到达了这里,他们通常只有工作交接的时候才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外人并不知道,他们其实师出同门,他们都是在一个神秘组织穴的本领,都有他们各自应有的职责,比如度行云的‘有偷有还’,颜伯号的‘举世有双’。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也都必须遵守他们的门规——不能以真面目出现在除自己的亲人以外的人面前,所以度行云的易容千变万化,颜伯浩的面具从不离身。
“我这次找你纯粹是为了私事。”度行云单刀直入,说明了他约颜伯浩到这里的目的,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你说。”颜伯浩一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大概已经猜到了度行云这次约他相见的目的,他以为度行云约他是为了协议书的事,没想到他会说是因为是私事才约他,心里虽然好奇,但还是先听听他怎么说再算吧,毕竟他是锦雪弟弟的朋友。“希望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
“苏府遇难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在场?”没想到颜伯浩这么客气,度行云就直接问出了这个他认为至关重要的问题。
如果那晚颜伯浩真的在场,那一切就好办得多了。相反,如果他不在场,那么这一切就会回到原点,得重头再来重新寻找其它的线索。度行云不知怎的,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连带心跳也快了几分。
“没错。”颜伯浩的回答是肯定的,他没必要隐瞒。那晚他原本想去苏府寻找两面异绣的刺绣方法的,没想到遇到了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他去到的时候苏府上下除了只剩一口气在的苏锦雪,其它的人都已经气绝身亡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晚锦雪浑身是血但却坚定地对他说‘救我……’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的锦雪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地坚绝,在两人互不相识的时候她是那么坚绝地信任着他,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爱上了她了。
度行云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问出了第二个同样重要的问题:“那么,你有看到那些黑衣人的真面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