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魂了(穿越)+番外——禾韵
禾韵  发于:2015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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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枭自己心口一紧的同时,感觉到另外一个人也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多喘。

“岳王?”

楚岳声音沙沉,似镇定如常:“他们不是说,用千年老参就先可以保住命吗?”

“宫中的参还剩下多少?”

“御医说,千年的已剩下不多了,若是普通的还有许多。”

战乱刚平不久,庆国初建,一切都是百废待兴,国库里的那丁点奇珍异宝还是前朝留下的,这些年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他没有征重税,免劳役,宫中也事事从简,甚至每日所食都是自己从前征战时吃惯了的普通菜色。

前朝帝王要享受什么,他不在乎,可他怕死,他需要有更多的时间来经营自己的江山,南面的蛮族他要收复,北边的匈奴,等着他去征服,西边号称死亡沙漠,可笑,他总会让自己的军队踏过去,然后马踏所踏之处——

都会尽归属于他大庆版图。

楚枭眼眶发紧,凝神稳住激昂的心绪,是了,他还有那么多未了的心愿,怎么可能败在这个地方!

第三章

楚枭眼眶发紧,凝神稳住激昂的心绪,是了,他还有那么多未了的心愿,怎么可能败在这个地方!

思绪纷乱,屏风外似也沉默了很久,才听到楚岳慢慢说道:“宫中要用完了,就找各地要,京城那么多富贾巨商,找他们拿,最好的都送进宫里。”

“末将明白。”

“圣上……不会那么轻易就走的,他还有放不下的执念,虽然现在昏睡着,但他一定知道我……们在等他,还有那么多将士百姓……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离开。”

这番话太过意外,楚枭听在耳里都觉得十分不真实,可听起来又真的是情真意切,不像作假的样子。

“宫中消息末将已经封锁好,但宫中眼线众多,末将怕……”

“最多能撑多久?”

“十天,末将估计,十天后圣上若再不醒来,各地必会引起骚乱。”

是的,前朝的残兵余孽还在暗处虎视眈眈着,保不准会联合各地杂兵搞出什么乱子,若要消灭他们就要派兵,这种时候谁手头有兵谁就是朝中众人防备的眼中钉,如今的朝中大臣的元老们多半开始在合纵连横了,可怕的永远不是外乱,而是内斗啊……

如今能稳住局势,保他独子的……看来现在只有楚岳了。

“继续监视各官员,特别是林左相,兵部的李尚书,大理寺的王大人”

楚枭在屏风后也跟着点点头,没错,林老头那个不死的老乌龟鬼主意太多,因为家族的缘故在朝中十分有号召力,他在的时候姓林的玩不起花样,如今这种状况,最先要控制的就是这人。

“若林左相有任何异动,就将他软禁住。”青年毫不犹豫道。

樊虔懐犹豫回道:“可林家那里……”

“无妨,一切责任本王承担,如今只求宫中安稳太子无事……圣上能早日清醒。”

“是,末将明白,那个……岳王爷——”

“樊统领还有何事?”

“岳王爷,屏风后的人……”

楚岳声音一顿,随即道:“是我的亲信,没事。”

“哦,末将明白,失礼了。”

在樊虔懐离开后,楚枭并没马上从屏风后走出来。

如果自己是樊虔懐,他会相信一个男宠的身子里现在住着皇帝的魂魄吗?太离奇了,而且,信一个拿不出确切证据的人,太危险,而且,信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可能向这些人透漏身份。

他必须自己找法子回魂。

屏外的青年头伏在手臂间,弓着的背忽的一直,发疯一样将案台上所有东西扫到了地上,没有半点刚才的沉稳冷静,呼吸混乱的在房中呆站了好一阵,这才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被青年遗忘在房里的楚枭踱步出来,将这书房里值钱,能贿赂人的小物件收入怀中,大大方方的满载而归。

第四章

楚枭记得当年看的那篇故事是这样讲的,有个穷书生爱慕一位美貌小姐,无奈高攀不上,有一日午睡间书生迷迷糊糊的就离开了自己的躯体,魂魄就附在了这小姐身边养着的鹦鹉身上。

每日鹦鹉开口闭口就只是重复这书生的名字,小姐好奇,便找人打听,才发现穷书生已经在家中昏迷不起十来日,找来招魂的道士才知是书生的执念竟让魂离了体,小姐大为感动,承诺等穷书生回魂后就下嫁与他。

结尾自然是皆大欢喜了,不过除去这些情情爱爱的羁绊不谈,他与这故事主角的境遇,竟然是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不是表示,只要心愿达成,去了执念,他就能够回魂了?

可是……他就是想破脑袋都找不出,这岳王府到底有什么可让他执着的东西啊。

这两日楚岳都没再出现在王府,他也没从仆人口里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不由有些烦躁起来,要逃走已不是难事了,找准时机就可以了,可出去又能如何,还不如留在楚岳身边,还可以知道宫中近况朝中变动。

“安公子,武师要来了,您准备一下吧。”

楚枭一愣,什么武师?

小仆笑道:“是啊,公子您忘了,今日是学武的日子啊,您可别像上次那样将师傅气走了,否则王爷又要罚您了。”

他乐了,这不是男宠吗,还学武,岳王府还没有穷到要用男宠当侍卫的地步吧?

行行,他倒要看看这玩的是什么花样,换上习武衣衫,仆人一边给他整理,一边安抚他道:“安公子啊,小的知道您是读书人,可武师的话您一定得听,实在不行吧,也别和武师顶嘴……”

顶嘴?这人都被人弄哑了,还顶什么嘴啊,楚枭无声冷笑。

小仆知道自己讲错话了,急忙扇了自己一耳光:“小的乱说话,安公子您别生气。”

跟一个无知小儿生什么气,这小童的年纪不大,自己的孩子再长几年,怕也有那么高了,一想到在宫中还在淘气的太子,楚枭不由就心头发软,摸了摸小童的软发。

武师年约莫四十,体格是久经沙场磨练出来的健壮,不过这种人一般脾气也坏的很,见了他只是重重哼了声,鄙视之意就在脸上挂着。

“兔子爷。”武师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暗唾了他一口,然后将一把弓箭扔在地上,“安公子,这射箭不是我让你学的,是王爷叫的,你识趣的话就给我乖乖学好,我粗人,学不来怜香惜玉,弄疼了你可别怪我。”

楚枭默默捡起地上的弓,握在手里的时候,心里头有股热气蠢蠢欲动,太熟悉的感觉了,熟悉到他不得不低头来控制眼里的煞气。

武师看不出他的异常,自顾自的开始讲解射箭的动作要领,随后对着靶子射了一箭,大声道:“你来试试,就像我刚才教你的那样,别像上次连弓都拉不开。”

楚枭握弓而立,没有任何动作,站在不远的武师不耐烦的催促:“喂——快点拉弓!”

当年破城之日,他身先士卒,一箭射穿了敌国大将的右眼,全军振臂高呼着他的名号,地动山摇般,现在只要一闭眼想到那时候,都觉得血液依旧在滚烫。

熟练以拇指勾弦,抽出长箭,眼眸一眯,箭在破风而出的一瞬,又迅速再次拉弦,如此三箭连发,势如猛虎,箭簇精准插入前面利箭箭羽,箭杆顿裂。

武师目瞪口呆看着那正中靶心的三箭,还没来得及回神,就又见那黑衣青年搭箭拉弓,快得他看不清动作,只是这次方向一变,箭竟是朝着他这方向飞来。

来不及闪躲,就听到夹带着风声的利箭从头顶擦过,武师大吼一声,悚然发凉间只觉眼前天翻地覆,吓得无法弹动,头顶剧痛传来,似是脸皮带肉都被挑起来一般,鼓起勇气一摸,竟是满手断发。

武师见青年负着手,一步步朝这儿走来,光看那眼神就觉得凉气从背脊直往里串,顿时连逃跑都忘记了。

楚枭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几支箭,折断后就潇洒扔到了武师身上。

兔子爷,光凭这三个字就够眼前的人死十次了。

武师惊恐的捂着自己脑袋,四周张望,然后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朝一边吼起来:“王爷!岳王爷!快救救小的啊——”

第五章

兔子爷,光凭这三个字就够眼前的人死十次了。

武师惊恐的捂着自己脑袋,四周张望,然后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朝一边吼起来:“王爷!岳王爷!快救救小的啊——”

一丝警觉闪过,楚枭顺着那方向一看,只见一人半隐在树丛中,露出小半截黑袍下摆,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岳王爷——”武师连滚带爬过去,扯着青年袍子求救。

楚枭手持弓箭,朝那边点了点头,反正现在是哑巴,又不需要说什么客套话。

见青年像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楚枭只好扔下弓,拍拍身上的灰尘,朝青年那里走去。

谁知楚岳不等他靠近,转身就走,步速快得吓人,这种步子要放在以前打仗的时候,就够格算逃兵了。

楚枭见人都没了,便盘腿直接坐在地上,将弓极为认真的擦试了一遍,虽是第一次用,可意外的称手,连样式都和他寝宫里挂着的那把旧弓一模一样。

男人就应该醉卧沙场,杀敌立功,说句老实话,没仗打,他心里头着实闷得慌,没人敢跟他真刀真枪的干,就连那些跟他出生入死过的大将们,似乎也被安逸的日子磨平的脾气。

简直就像被皇宫困养住的宠物一样。

他无聊之下,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小枝树杆,琢磨了一阵,小心下笔。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捏着树枝杆的手无法控制的越写越力道重狠,像是要把多日来的憋闷怨气一并发泄出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坐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

啪的一声脆响,惊字未成,树枝终于因为承受不住而断裂成碎渣。

楚枭无声愣住,慢慢抚上自己鬓角。

“可怜白发生……”

再看看周围,小院高墙,仿如牢笼,哪里还是他的战场。

笑话,根本是个笑话,他恍恍惚惚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用脚将地下刚写的词一字一字慢慢蹭掉,直至看不出半点痕迹。

第六章

晚上楚枭难得的失眠在床,焦灼不安着,脑中不断闪出过去发生过的零散片段,拼凑起来,就是他之前三十四年的岁月。

接着月光抬高了手,这是双文人应该有的手,不是他楚枭的。

手背搭在额头上,长长吁了口气。

也不知道今天宫里情况到底如何了。

门被推开了,是小仆跑了进来,扑到床上摇他:“安公子快起来啊,王爷回来啦,他叫您过去呢。”

楚枭一听就精神了,跳下床随意将衣袍一套就大步往外走,晚上对小院戒严稍松,小仆带着他走出小院,朝花园方向走去,楚枭吸着这带凉的空气,胸腔十分舒畅,步速也大了起来。

小仆跟在他后头小跑:“安公子,安公子,您可走慢点啊。”

凉风中似有飘渺的酒意,楚枭鼻尖一动,不由一笑,这正是他平生最爱的烈酒啊。

小湖边的花园里,有人趴在石桌上,桌面上的酒壶凌乱倒着,借着月色一看,那人正是楚岳。

只是那越来越憔悴的样子,就像被精怪吸干了阳气一样。

“来了?坐……”

楚岳懒懒掀开眼皮,没有束起的黑发披在身后和夜色融在一起,不似中原男人的高挺的鼻梁搭配着高华俊美的脸,就算这样随意披散着头发也不会让人觉得邋遢累赘,倒是……很美貌啊。

楚枭咳了一声,移开眼。

男人家,生那么好看做什么,又没法生胖小子,浪费了。

他也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正要喝的时候余光却看到青年偏着头呆楞地看着自己,眼里水光蒙蒙的,乖巧又憨厚的模样,倒像自己曾经饲养过的大猎犬睡醒时的表情。

这幅样子,让他不禁回想起楚岳小时候的模样,也是软软白白,又呆又乖的,只是一眨眼,他们都已经长大,面目全非了。

楚枭收回眼,一口干尽杯中烈酒,连同那忽然窜出来的记忆都消灭在肚中。

隔壁坐着的青年莫名地就开始眼眶发红,静静地就趴在手臂里,嘴唇动了动,被酒意扰得彷徨无措一样。

“喂——”

“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喝醉酒的人讲话就是这样颠三倒四的,楚枭并不在意被人扯着衣袖,与其呆在小院里,还不如出来陪酒鬼。

“我不想……再去宫里了。”

楚枭警觉,难道宫中出大事了?

青年逃避似的埋在自己手臂里,越埋越深,重复道:“不想去了……我不去了,那地方没法呆了,我受不了了……”

楚枭反握青年手臂,摇了摇,想听更多的消息。

喝醉酒的楚岳像小孩子一样,使劲摇头,含糊不清地耍脾气:“不去了,不去了……”

臭小子,不去也要说个理由啊,楚枭气地想破口大骂,无奈肚中再多气也发不出口,就一手用力推了一下青年的脑袋。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干什么弄我脑袋……”

楚岳捂着头吃痛起来,眼眶越发泛红,加上近来削瘦的脸和惨不忍睹的脸色,可怜兮兮的都让楚枭觉得头疼。

“三哥……”

叫魂啊叫,有本事把他叫回宫里啊,楚枭也想不明白青年干嘛老要把这种不合时宜的称呼挂在嘴上,一喝醉就三哥三哥的乱叫,

青年继续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楚枭又想起那日书房里青年的恶劣态度,心头一烦,就想把青年甩开,谁知楚岳抓的更紧了,软趴趴地含着酒气,继续叫他。

“三哥啊。”

任他再铁石心肠,这个时候也没法不心软,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兄弟,就算他对楚岳有一千一万个疑问,也抹煞不了这个事实。

何况,现在他也听得出青年对他口中的三哥是没有恶意的,虽然还是想不明白他到底做过什么可以值得让楚岳这样念念叨叨。

原来他这位弟弟在人前沉稳可靠,人后是这般孩子气,楚枭伸手又碰了碰对方的脑袋,发现没动静,于是放心的摸了摸,跟摸自己的战马一样的力度,今天的自己真是温柔的够可以啊,楚枭这样感叹着。

大概是在这种情况下,才会感觉到兄弟还是可以依靠的,孤立无援下,还有楚岳会这样一声声叫他三哥。

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呢,楚枭抠心自问着,在他眼里,男人就应该是有野心有抱负的,所以他不相信纯粹的忠心,所有的忠诚都是建立在对自己本身的利益之上,利用别人的野心,来完成自己的事业,这是他一贯的想法。

手覆着的脑袋似乎动了动,楚枭回过神,又推了推。

这样的弟弟太无害了。无害到让他忍不住又想去戳戳青年的发红的脸,奇怪了,也不喝了很多酒的样子,怎么醉的那么厉害呢。

难道酒量真的浅到这种地步了吗,楚枭不由失笑,忽然间脸部一僵,锐入鹰的眼一下子就扫到半空中,猛的一个低头,将身边的青年扑在了地上。

有暗器破空而来,力道毒辣,如果不是他这一扑,青年必已命丧黄泉。

楚岳被这么硬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哼了几声,似是想睁眼,却还是迷糊的抓着楚枭的衣服,吐字不清的叫着:“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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