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魂了(穿越)+番外——禾韵
禾韵  发于:2015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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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阿乌叹了口粗气,厌恶的瞧了眼跪在地上衣衫单薄的青年,然后闭眼站着休息,耐心等待着皇帝睡醒。

楚枭的警觉性依旧是比常人要强上太多,一个时辰后他酒醒了一大半,就是全身软,嘴发干,懒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他察觉到不远处跪着什么人,就哼出一声,“那儿是什么人?”

阿乌回道:“回陛下,那是连玥阁的爵公子,随时可以……”

“可以什么?”楚枭皱着长眉呵斥:“朕的寝宫是随便能进的么,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找人跪在这扮鬼是不是?”

阿乌想,如若不是自己平时注重养生锻炼,刚刚一定会一口怨气顶在胸前然后喷出满地苦血,他将刚刚被陛下打断的话硬生生补齐,“可以侍寝。”

“侍寝?你找个带把子的给朕侍寝?”

皇帝的脸上充满了无辜者才有的愤怒,总管低眉顺眼的:“陛下,您刚刚才让奴才喧的。”

楚枭头疼欲裂,仔细回想一下,又似乎真的有这回事。

他看向跪着的人,那人还跪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薄单衣,一副孱弱可气欺可辱的柔顺模样。

“抬起头。”

楚枭心如止水,只觉厌恶,美虽是美,如果这种美丽柔弱安放在女人身上,他还可以多看几眼。

“你进宫几年了?”

青年声音柔若无骨:“回皇上,奴才进宫已有三年。”

“你会女红?”

阿乌嘴角抽搐,撇开眼。

青年干巴巴摇摇头:“奴才……并不会。”

“你读过《女诫》?”

“奴才……没读过。”

楚枭又问道:“那你可是身负异禀可生儿育女?”

青年几欲昏厥:“奴才是平凡的男儿身……”

“既然如此,你家主子把你送进宫有什么用?”

酒气依浓,皇帝眼皮一搭,再不看地上的人:“朕要睡了,把人弄走。”

显然,他并不能像军营里其他人一样,什么都能凑合,多看一眼都是委屈自己。

第二日酒醒后楚枭基本已将这件小小的插曲给忘到九霄云外了,如果不是正午的时候楚岳怒气冲天的进宫,他大概都记不清自己昨晚究竟是做了什么。

本来,他也没做什么,但就算他是做了什么,也轮不到这个混蛋冲过来质问。

质问别人前,好歹也要想想自己做过什么混账事才有立场吧。

楚岳伤寒未痊,脸白如纸,越发显得眼睛黑沉似井。

“皇兄,您昨晚宣了男子……侍寝?”

楚枭坐在御书房里,停下批改文书的手,假意要从鎏金卧龙笔格里换上另外一只趁手的,换笔期间状似毫不在意的往青年那里瞥去。

病没好,冲个什么劲。

楚枭没否认,模棱两可的道:“所以?”

在听到这个答案后,青年的脸上瞬间就腾跃起杀气,英俊的脸上几乎是在抽搐,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恼羞,苍白的脸也因为这样而泛起不正常的红色,狰狞的像头被人侵占领土的野狼,惯有的稳重与顺从全部化成渣滓与火气燃烧在一起。

“皇兄后宫美人无数,臣弟不知皇兄,有这种爱好。”

楚枭的手因为青年的锐利而轻颤了一下,这个混账竟然还有脸面过来质问他!

他今早对着铜镜整理仪容,嘴角边上的咬伤依旧明显,他却只能当做视而不见。

输人不输阵,楚枭于是冷笑一声:“是啊,换换口味偶尔也很不错,别有洞天啊。”

楚岳挺立在书房间,出奇的倔强,唇上血色稀少,没有一丝肌肉颤动,阴沉沉的脸上挑起一抹笑:“是么。”

这在楚枭眼里就毫无疑问的成了嘲讽,楚岳肤色苍白近透,绷得死紧的脸随时都有翻脸的可能,楚枭啪的一声重重摔下毛笔,掩不住的愤怒:“朕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臣弟的意思是,皇兄是万民之表率,请您不要重蹈上次的覆辙。”

这是楚枭第一次见到楚岳的脾气,不像以前在交锋中所展露出的忍辱负重,尖锐不可挡,一股要撕破脸扯烂皮的气势。

可恶,这全都是那个岳王府管家的错,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留着一点用处也没有。

难道叫他们不说,他堂堂一国皇帝亲临岳王府的消息就一点都透不过去?

明明是自己吃亏,遭到轻薄,到头来楚岳还要以这样无所畏惧的面孔来指责他。

不是区区‘可恨’二字就能道出他此刻内心激怒的。

楚岳不知死活的站在那,眼睛吊得高高的,存心要找死的神态。

“朕宠幸自己的后宫,难道还怕天下说不成,可笑!”

楚岳傲然道:“上次皇兄召道士进宫炼丹的时候,您也是这样说的。”

皇帝徒然起身,俊脸冷的掉渣,暴戾又刻薄,操起案台上的砚台就往青年所站的那处地方狠狠砸去,力气之大让整一块龙砚碎成数块,楚岳眼都不眨,更不闪躲,就直直迎接着那块飞来的硬物。

楚枭几步走下,操起拳头就往青年脸上招呼而去,速度快极而干脆,青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已经着着实实的挨了一拳。

楚枭单手勒着青年的脖子,气红的眼中闪过犀利的光芒,皇帝眼里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窖,铁壁森森正关着野兽,明明是在张牙舞爪的嘶吼,但面孔上的表情又是极为冷静,甚至显得冷酷,楚枭将青年逼压到了柱上,青年脖间挑动的脉动全数掌握在他右手里,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紧张吞咽的动作。

“六弟,你能在府里养男宠,怎么,皇兄就不行么?”

皇帝喉间滚出一声有趣似的轻笑,像烧开的一锅沸油,表面平静不动,内里滚得烫人。

楚岳艰难动了动脖子,并不示弱,更无所畏惧:“不行。”

楚枭的个头始终是比青年要矮上了一点,他抬高了眼,无声逼问。

楚岳干涩着嗓子,温热的气息扑打在皇帝的脸上。

“这样不好。”

楚枭寒着的脸笑了下:“行,那你跟朕说说,怎么样才算好?你做的那些又算什么?你给朕解释一下。”

青年眼里茫然,彻彻底底的不知道楚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比起楚岳的愤怒,楚枭果然更加接受不了青年的这样茫然。

青年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与病中惨白的脸交融在一起,十分狼狈。

“臣弟,不明白皇兄什么意思。”

楚枭再捏紧了点对方的脖子,满是凌厉的眼几乎要刺透眼前的青年,他不光愤怒,他还觉得甚是委屈。

因为没办法告诉对方,他在过去还有现在经历过的事,都要自己一臂承担,有的人倒是轻松,惹了风月,转眼就忘,是不是以为忘了就皆大欢喜,无过无罪了?

“朕昨日,去了你岳王府。”

楚岳的瞳孔骤然扩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枭,雾气泽泽的眼像被微风吹动了一下,终于露出些许亮色。

“就凭你做的事,朕就可以杀你一百次。”

楚枭磨牙霍霍,青年发怔半晌,失去血色的唇上下颤了一下:“嘴唇……怎么了?”

皇帝顿时闭紧了嘴,不留一丝缝隙,脸色差极,眼刀冷剐向青年。

只要再进一步,真相就可大白,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期待与等待是两个概念,楚枭习惯于等待胜利,因为他总是胸有成竹。

期待什么的,那可就是别人说的算了。

在两方沉默间,青年战战栗栗的抬起自己一直下垂的手,在碰触到皇帝唇上的一刻,书房连同整个世界,都安静的连呼吸都不存在了。

楚枭盯着青年,心跳如鼓,仓促的移开了眼。

“昨日……臣弟病的厉害。”楚岳的声音低沉盘旋起,幽幽蔓延:“我,我梦到您来了。”

楚枭心口的律动越发不规律起来,心悸的不可自控。

“我……问了管家,他们都说没人来过,我也想……您大概是不会过来的。”

“我做了一个梦。”

青年忐忑的耳根尽红,之前的尖锐愤怒软化成了一汪暖水,磕磕绊绊的动着唇:“所以这个,这个是我做的吗?”

皇帝想也没想的就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脸也跟着迅速涨红,破口就骂:“混账东西,你敢做朕就宰了你,给朕滚远点!”

楚枭脑乱如麻,立刻松下自己的手,慌慌忙忙间就被青年拽住,甩也甩不开,楚岳脸现傻相,执拗的将皇帝强抱住,手抖动不止,整张脸像死过回生一般,无数种表情冲击在上头,恐怕此刻连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做些什么。

“是——是我做的吗?”

第三十一章

“是——是我做的吗?”

千钧一发的时刻,双方皆是背水一战,后无退路,前途未知。一瞬间无数种埋伏好的回答由四面包抄而来,在楚枭脑子里不停穿梭弹动,冲撞的荡气回肠。

青年温热的手腹在楚枭唇上颤栗着,在气息不稳下语气一转,似是确凿的低喃:“那天,皇兄你来过。”

皇帝心如万鼓齐鸣,长年陪伴他的理智警告自己,如此一认,那便是壮士一去不复还。

前方风萧水寒,危机重重,所以只需要否认就好了,只要坚定好立场,控制住局面,那么自己心底不断滋生的怯意也会一同被斩杀销毁。

以这种方式应万变,根本是楚枭近乎本能的第一反应。

只需要否认就万事大吉了。

“朕——”

一向冷峻倨傲的声音此刻变得无力又暗哑,青年湿润的眼一直追随着他,期盼与惧意同根同源的交缠在一起,年轻的脸庞上再也不是病后的苍白,因为激昂亢奋而通红发烫的脸像行刑的铁烙一样,隔着空气都可以将皮肤烙得滋滋发响。

这是一张让他烂熟于心的脸,楚枭甚至闭上眼睛都可以勾勒出对方的弧度线条,就算时间推移,相隔无数年月,他可能也不会觉得这张脸会因此而变得模糊。

为什么明知道去无返途,却还要一意孤行?

大概是在太过汹涌的情感面前,理智一时间都会显得廉价起来了。

楚枭的背部抵在大柱前,恰好与刚刚的形势掉转过来,青年的身高像张密不透风的网,隔住了所有的光影,在沉暮下一丁点的光亮都无所遁形,青年的眼亮灼似平镜,楚枭口干舌燥,竟不晓得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五官丧失了灵敏,生满锈一样,钝钝的摇了下头。

额间一沉,是楚岳与他额头相抵,只是轻轻地力道,楚枭却觉压力倍增,竟想后退。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要一直陪着一个人,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行,我一直在想,一直都在想……”

青年紧紧的握着楚枭的手臂,哽噎的时候眼泪流下,男人这样落泪绝对称不上有美感,异常的狼狈,粗重的喘气和喉间的刺痛让青年甚至无法流利清楚地说完一句话。

“可是不得要领……再努力也不得要领,我根本没有办法。”

楚枭在对方浓重的鼻音中一遍遍的听着‘没有办法’这四个字,每多听一次心头就越发酸涨瑟,他反手抱住对方的肩膀。

“为什么别人可以,我却不行?”楚岳的声音在不甘中发抖:“世间上有那么多人可以白头偕老,相爱至死,为什么偏偏我不行呢?”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这只是一个微小的梦想,别人有的,他们怎么可能没有。

楚枭勒着青年的脖子,嘶哑道:“你可以的……”

青年背脊一挺,额头离开楚枭的额间。

“敬仰你,其实是骗人的。”

楚岳反手一擦自己脸颊,看着楚枭的面容,道:“但愿意为你死而后已是真的。”

楚枭双眼微微发麻,呼吸都止住了。

“因为我喜欢你。”

青年在无措后反而微笑起来,露出轻松平静的神色,如同上刑场的死囚一样,挥霍到最后,已无所惧意。

“我喜欢三哥。”

“能让我满足的……就只有三哥。”

青年笨拙吻上来的时候,眼泪都沾到了楚枭的脸上了,唇被吻住的时候,他的心突突一跳,随即思绪全部冻结,下意识的紧闭上眼,呼吸彼此相互交错,对方像大型食肉的动物,重重的乱啃着,一点章法也没有,楚枭口舌麻木,忽然的就睁开眼。

闭着眼也太弱势了一点,他忍着意乱情迷,强撑瞪起眼。

好一阵子后,青年才抬起潮红的脸,不动也不敢动的看着楚枭,一时的冲动已经过去,谁知道等待的结果是什么,楚岳犹如直面审判的刑徒,手攥得死紧,知道自己犯了错,而且是大错,大概下一瞬就要被杀被剐,青年紧紧抿着唇,嗓子犹如被火烧过:“三哥……是怎么想的呢?”

楚枭屏息不作声,他终于看见了楚岳眼里毫不遮盖的温柔爱意溢满过来,而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他其实已经思考这个问题非常久了,十足的哲人的风范,日日思前想后,就揪着这一个问题想,越踩越深,最后不可自拔。

割舍青年,就是拿刀分他的肉。

“朕——”

朕同意,愿意,可以,容许,答应,许可,允许……虽然是同样一种意思,但无论挑哪个词,楚枭都没法说出口。

他踌躇了一下,脖子微仰,在青年侧颊上碰了一下。

热气迅速串上皇帝薄薄的脸颊,只能这个样子了,还想怎么样?这个程度已经是他能做出来的最大反映了。

楚岳睁着眼,尚且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楚枭又觉自己刚刚的动作轻柔得近似女气,太没气概,撕破脸的揪住青年的领口,扯低那张脸,在刚刚碰过的地方重新啃了过去。

楚岳呼吸有些紊乱,勉强的定住心神:“这就是——就是同意的意思吗?”

楚枭皱紧着眉,把头撇开,不阴不阳的嗯了声。

混账东西……楚枭此刻心里也是翻天巨浪,惊雷阵阵,心焦不已。但他道行深,还是能勉强克制住澎湃的情绪,脑子塞草的混账,如果这不算同意那什么才算同意?

“你要是对朕不好,朕就宰了你。”皇帝声音粗哑,威严不失:“你懂了吗?”

他也会患得患失,所以楚岳必须将他视作唯一值得珍爱等待的对象,只能是他,只能是他楚枭,不需要其他人,更不需要所谓的替身,他也想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光是‘在一起’这个旖念就能将他诱得变节倒戈。

楚岳握住皇帝的手,闭上发热的双目,满心的激动堵塞住了喉舌,猛然间,楚枭被紧紧搂住,差点背过气来。

楚岳吻着他的颈侧,动作轻浅,像是倾注了过多的怜惜。

皇帝面红耳赤,咬牙不语。

他总不能让楚岳一直这样下去,太被动了。

可是他手生,对于像楚岳这样身型高度的青年,他找不到可以主动地突破口。

于是正打算回抱过去,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任皇帝再老道也不禁被吓得脸刷的就白了。

“父皇,你们在干嘛?”

第三十二章

“父皇,你们在干嘛?”

本该一派天真烂漫的脸上此刻绷得紧皱皱的,太子站在不远处,门外跪着一帮拦不住人自知大罪的太监,阴影倒影在书房可见人影的地板上,太子的身子一半陷在阴影中,似乎把这个小小的身子又拉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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