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默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站在宿舍的楼下。陈默看到李凯那可怜的外套“啪嗒啪嗒”的滴着雨水，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不是自己强迫李凯做的，但还是因为他的关系。

“谢谢你。”声音小的像是蚊子的低语，很快被周围的雨声所掩盖。

可李凯还是听到了，不得不佩服他那异于常人的听力。第一次听到陈默对他说谢谢，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里泛起涟漪，有点兴奋，有点得意，还有点窃喜。

两人来到房间，由于陈默身体抱恙，李魔王很是仁慈的没有让他干这干那。

“吃完药，早点休息吧。”没有往日的使唤感，竟多了几分亲切。

陈默点点头，也没有再啰嗦。实在是今天真的太累了，加上身体本身就不舒服，还有昨晚，昨晚……

看着陈默走进房间的背影，李凯像是得到极大的满足，开心的吹着口哨回自己房间去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陈默似乎把最关键的部分忘记了。不过下身不时传来的阵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晚李魔王对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之事。即便从未有过风月之事，但陈默本能的知道，李魔王多少次都有要做这种事情的意思，只是被各种机缘巧合打断了而已。

说到底还怪自己，没事喝酒干什么东西！记得以前老爸就告诉过他，酒这种东西，千万不能喝多，不然会误事。脑子到现在还晕蒙蒙的，真是造孽！

看李魔王的样子，似乎是很开心。也对，一直饿着的老虎，总算进食了，怎么会不高兴？陈默真想当着面嘲讽他一局：“想做的你都做完了，现在可以撇清关系了吧？”可是李魔王今天的所作所为，和陈默所想的大相径庭。

先是把他送回学校，也没因为他的冷脸大发脾气，还在他最虚弱需要人陪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所做的一切一切，让陈默开不了口，说不出拒绝他的话。

再想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陈默制止自己的思绪。明天还有考试，再不睡觉就真的要遭殃了。陈默开始数绵羊，一只大绵羊，两只大绵羊……七只大魔王……二十一只大魔王……

高三的生活紧张而又有序，每天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都会被安排的满满的。可怜的学生们只能顺从老师的安排，一道道习题，一篇篇课文，一张张试卷，除了吃饭睡觉，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

因为李魔王的缘故，陈默缺席将近两个星期的课程。月考的试卷都是学校老师自己出的，内容便是这一个月学习的课程。陈默虽然做过预习的功课，但毕竟个人能力有限，不可能看一遍就什么都会。昨天考语文时还好，数学就明显感到有些吃力。

今天的考试科目是政治，历史和英语。除了英语外，其他两科都没有太大没问题。陈默在心里默念：希望不要出的太难，希望不要出的太难。

坐在考场里，陈默的思绪不禁飞到早上起床时的情景。

“把这个塞进胳肢窝。”

陈默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拿着装有水银的温度计，递到他的面前。

“你哪儿弄得温度计？”陈默将李凯手中的温度计接过，塞到胳肢窝下面，夹住。

李凯面色微红，别扭的转过脸去，不耐烦的说道：“你管那么多干嘛？给你用就用着好了！”

陈默在心里偷着笑，真没看出来，李魔王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等五分钟结束，陈默把温度计那出来，刚想看一看是多少度，就被李凯一把抢了过去。

“恩，三十七度五，还有点烧。”李凯一脸我看得懂的样子，“先起来把桌上的早餐吃了，之后再吃药。”

陈默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很想问一句：“你确定你会看温度计？”不过看李凯那自信心膨胀的样子，又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他。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早餐：包子、南瓜粥、鸡蛋饼……

“怎么这么多？我吃不完的。”陈默有些受宠若惊。

“反正不是我买的。”李凯小声嘀咕着。

陈默也没有听到，坐到沙发上，勉强吃了两个豆沙包，喝了碗南瓜粥，便拿起书包要出发。

而李凯悠然的坐在沙发山不急不忙的啃着肉包子。

“你不去考试吗？”

“恩。”

好吧，不是生活在同一个领域的两人，实在难以交流。不过他为什么连考试都懒得去考呢？好歹瞎猜也要写上几题啊。

陈默拿起书包走出宿舍，刚出门就退了出来，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去考试？”

李凯抬头看着他，眼眸中有丝印藏不住的笑意，拿着包子的手顿了顿，回答道：“等会去，你先过去吧。”

陈默这才满意的离开。走着走着陈默才感觉不对劲，李凯考不考试关他什么事情啊？他干嘛还一遍两遍的去问他到底要不要去？好像是自己潜意识里的一种本能：不希望李凯一直吊儿郎当的样子。

“陈默啊，发烧好些了吗？”

转过脸，看到一旁值班室里的王阿姨，正坐在窗口处，和蔼的看着他。

“好多了，王阿姨。”陈默礼貌的道谢，转念一想又不对，“对了，王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发烧啊？”

“哎呦，还不是李凯。”王阿姨乐呵呵的笑着，“大早晨的跑过来向我借温度计，我就问是谁发烧了啊。他就说舍友发烧了，我一想他舍友可不就是你嘛。他还问我温度计怎么用，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哦，温度计都不会用，让我教了半天呢！你可别说，他这小孩蛮不错的，不像其他那些富二代，一个个拽的不行。刚开始我们都还担心你和他相处不来呢，没想到你们感情这么好……”

王阿姨滔滔不绝的讲着，陈默可是急躁的不行。

“王阿姨，我还要考试呢。”陈默不得不打断对话，“下次再聊，我要赶去考场了。”

“瞧我这脑子，快去吧，别耽误你大事。”

没想到，李魔王温度计还是现学现会的，怪不得问他哪里借来的时候，脸还有些微红呢。想想李魔王向王阿姨借温度计的场景，一定很有趣。

第一场刚考完，姜磊就风风火火的跑到陈默的考场。

“陈默，陈默……”姜磊上气不接下气，“你那个……那个姓李的……害死我了……”

陈默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听清了后面“姓李的”三个字。“姓李的”，那应该就是李凯了吧。

“李凯又怎么招惹你了？”陈默把姜磊拉倒外面，小声说道：“你看你昨天那没义气的样子，见到李凯就吓成那个样子？”

“你还好意思埋怨我，”姜磊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大早晨的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出去吃早饭竟然遇到你们家的魔王，他看见我，直接扔给我一个饭卡，让我把你喜欢吃的早餐都买好送过去。”

“啊？这么说，那些早饭都是你买的？”陈默就觉得奇怪，李凯估计连食堂里卖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会帮他在食堂里买早饭。

“可不是吗？”姜磊可算找到能够诉苦的兄弟，一个劲的大倒苦水：“什么包子、粥、饼……我能想到你爱吃的，基本上都给迈过去了。好几个塑料袋，都是我一个人拎过去的，你看我对你多好。”

陈默哭笑不得：“他让你买你就买啊，干嘛这么听他的话。”

“我是不想听啊！可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唉……反正就那样了……”姜磊找了半天的台阶也没找到。

还想再说些什么，考试的铃声适时的再次打响，陈默和姜磊匆匆道别，跑进考场坐下。

上午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下午还有一科。中午休息吃饭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回去自己弄饭的话根本来不及。陈默和姜磊便在食堂里草草吃完饭，之后便赶回考场等候最后一科考试。

等所有考试科目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学校老师开始马不停蹄的批改试卷，按照惯例，在晚自习的第三节课，所有同学的考试成绩已经在班级，年纪的排名都会公布出来。

分分分，绝对是学生的命根。每次考试结束，总会几家欢喜几家忧。

陈默回到宿舍，没有看到李凯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今天去没去考试。要不要等他回来再做饭呢？还是先做饭等着他？陈默看看时间，等等吧。

四点半的时候，陈默便开始做饭。两菜一汤，不到二十分钟就搞定了。然而直到陈默去上晚自习，李凯也没有出现。

他去哪儿了？也不留个信息，写个字条什么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出去合适吗？迷迷糊糊的度过两节晚自习，等到第三节晚自习开始的时候，周建华拿着成绩单准时走进教室，班级里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面色沉重。

“关于这次的月考，我有几点要谈。”周建华将成绩单放在讲台上，扫视全班一眼，所有被她目光波及的同学纷纷低下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47章：你和他

“同学们已经迈入高三的生活近一个月，这一个月来，你们的学习情况究竟如何，不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而且通过这次考试，让我也有个大概的了解。”周建华面色一沉，“高三学习的重要性，想必已经不需要我再一一详谈，已经到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还不好好学习，打算到什么时候再发愤图强？！”

陈默旁边的座位空着，李凯一直没有出现。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总感觉周建华的目光在若有若无的盯着他。

“这次月考，进步的同学有很多。当然，我所讲的进步，是相对于你们高二时候的期末考试而言。”周建华话锋一转，“不过，退步的同学也不在少数。我希望这些同学能够多多注意，在这里我就不一一点名，之后我会找他们谈话。”

自己不会“光荣上榜”了吧？陈默的成绩一直是相当稳定，不过这次情况特殊，缺席两周的课之外，还在考试之前失了身，导致发高烧。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让陈默假哭不迭。若是这次成绩还下滑，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陈默。”周建华面带愠色，“等下到我办公室一趟。”

完蛋了！陈默在心里叫苦。一定是考试成绩的事情，而且自己成绩绝对下滑了。要怎么办，之前周建华那么明确的告诉他，不要因为李凯的原因而影响学习。自己一意孤行，认为完全可以不在乎李凯的所作所为，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如今看来，是他太高估自己扛诱惑的能力，也太低估李凯的影响力。

陈默在座位上神游了半天，也不知道周建华在前面讲了什么东西。直到高跟鞋与地面清脆的摩擦声，才把陈默从梦游的状态拉回到现实。

陈默抬头，周建华正好也在看他，并且用眼神示意让他跟上。陈默无奈，任命般的跟上周建华的脚步。

坐在前面的张晓一脸担心的看着陈默，只是后者没有注意。

陈默来办公室也不是一次两次，熟门熟路的跟着周建华走到办公桌。

两人坐定，陈默坐在周建华的对面，不敢抬头，因为他基本猜到这次是要来受批斗的。

周建华拿着成绩单，率先发话：“陈默，你应该知道我这次叫你过来时因为什么事。”

“恩。”陈默小心翼翼的瞥了周建华一眼，被她严厉的目光吓了回去，“这次我没考好。”

“不错，心里还是有数的。”周建华将成绩单递给陈默，“你自己看吧。”

陈默顺着成绩单开始找自己的名字，前三名，没有；前十名，也没有；前二十名，也没有！

难道这次自己考的是班里倒数？陈默心是越来越低沉，找到第二十名还没找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陈默都要哭出来了。好在终于在第二十五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再看学校排名，198，差点就要跳出两百名的位置。

“找到了吗？”

怎么会找不到，就算是考倒数第一，也能找到自己的名字。

“有什么想法？”周建华敲敲办公桌，“我从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成绩一直稳定在全校前十。不管大考小考，都没有超出这个线。没想到高三第一次考试，就退步到这个程度。你高二时候的班主任还特地来问我怎么回事，好好地学生到我手里就教成这个样子。我说什么好呢？是怪我教的不好，还是你自己的原因？”

陈默无言以对，因为答案很明显，是他自己没有安安心心的学习。短短的一个月缺席两周的课，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什么都会。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和李凯走的太近。”周建华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是怎么进我们班，怎么和你分到一个宿舍的，想必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我相信你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我恨负责任的告诉你，李凯他不来上学都没有问题，以后照样能够有好工作，生活比我们都好。这是一个现实而又残酷的社会，你没有他那样的背景，就要踏下心来学习不是吗？想想你父亲，他的工作容易吗？你现在报答他的唯一方式，就是好好学习。”

周建华话说的虽重，但句句在理，陈默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有些事，是不受理性所控制的。就像他和李凯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债主与债务人，发展到现在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

“你们现在根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等你以后出人头地，才有可能过着他那样的生活。你看，他考试都没有来考。五场考试一场都没有过来，而且听说下午还去S市参加什么社交舞会。他根本就没把学习当一回事，而且他可以不费力就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原来他根本就没去考试，还以为他会听自己的劝告，看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去参加社交舞会，也完全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就走了。

自己在他眼里算是什么呢？一个佣人？一时兴起的玩物？还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许，什么都不是。是自己太在意他的看法，不知不觉中便被他牵着走。

李凯去哪里，和他陈默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李凯口口声声说的喜欢，让他有一丝的幻想和些许的期待。

“等他回来，我会找他谈话的。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尽快让你们不在同一寝室。”

“只是……”我跟他还有债务关系啊。

“不用担心，我会和校长谈一谈，即便是再有钱的大少爷，也不能耽误别人的青春。”周建华显然是理解错了。

“不是的，老师，”陈默索性全讲了出来，“我不小心把他的手机弄坏了，现在用劳务赔偿。”

陈默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和她讲了一遍。周建华不时的点头，皱眉，或是盯着陈默的双眼。

“太不像话了，竟胡闹！”听到最后，周建华实在是坐不住了，“他不像话是因为少爷的脾性，你怎么能跟着他胡闹呢？亏你还想出这种点子，现在学习都学不过来，你还有时间伺候另一个人？我说上次怎么看到你半夜还跑出去买东西，这种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当初要是告诉我，也不会拖到现在。”

“老师，”陈默被周建华的火气怔住了，“你要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周建华泼辣的本性尽显，“他一个富家子弟还缺这份钱？来我们学校花的钱不知能买几百部高档手机呢，还愁你这一份？不用还了，这点我还做得了主。等他回来，我就找他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