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红日 上——流水鱼
流水鱼  发于:2015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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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舜一边无奈地落座一边在心中叹气,好不容易在这群人面前树立起的沉稳形象,今天算是被身边这两熊孩子给毁了。

坐下后,洛奕和屈震倒是不惊不怵,很有些初生牛犊的意思,双方寒暄结束后,洛奕就条理清晰地一边叙述他们所做的事情,一边将他们购买的琳琅满目的礼单分门别类地发给在座的几人。

甚至屈震还特别有心地将礼单上的茶叶,和一些福利礼品各带了一份展示给对面的几人,看着两人万事俱备的样子,高舜心里一边好笑,一边也觉得这两小子还真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众人看过一轮后,都不由挑眉,眼里的戏谑少了一些,多了点赞赏,“乖乖,比我当年强!”

众人笑嘻嘻的附和,洛奕宠辱不惊地接着往下说,然后说到价格时,对面袁立他们故意为难了几句,洛奕倒是不卑不亢地道,“大家是朋友,这个价已经比市场价低了半成,算是低价了。”

对方挑眉,“对我们来说是低价,对你们来说,还是很有空间的吧?”

洛奕一顿,像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气氛有些僵。

高舜放下抱胸的手,扫了对面几人一眼,当即看出来他们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是在逗洛奕和屈震,心里好笑的同时,也开口打圆场,“说笑归说笑,但不能过了啊!”

屈震立即机灵地接口:“刚刚我们报得也不是最终的价格,怎么说,各位都是哥哥,我们做弟弟的以后都是要求着抱大腿的。我们再降一成价,这可是底价了,虽然我们是大宗采购,但这些东西也不是人家白送的。怎么也得给我们留一点零花钱的赚头吧。”

众人一愣,顿时都大笑了起来,“哟,高舜,果然物以类聚啊,你身边这两个小孩儿也不简单,成了,不闹了,就按你们最开始的价来,反正也不是我掏钱,你们把报表给我一份,我们回去交一下,过两天帐给你们打过去。”

事情顺利谈完,还将下一次端午的事情也给承接了下来,高舜倒是早有所料,因为在来之前,高舜就看过这两人置办的东西,显然都是做足了功课的,可能还各自找了自己家里的智囊团或者长辈套过信儿,比他预想得好的多。

所以袁立他们看了才会有赞赏,说比他们当年强,其实并不夸张。

袁立他们当年初办这事儿,肯定也就是家里让他们练着玩儿,他们并不精心,但对洛奕和屈震来说,是事业而不是玩闹,自然用心程度不同,效果不同。

能接下端午的那一轮儿,一来也是看高舜的面子,二来,事情确实办的不错,给他们省了不少事儿,所以,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洛奕和屈震却没有想太多,只觉得端午能谈成,完全是因为他们这一轮事情办得靠谱。

两人面上带着隐隐的兴奋,尤其屈震,一张脸乐得都快没边儿了,高舜心里明白,却也不拆穿,让两人带着这种劲头继续把事情做得更好也是大家都想看到的局面。

过了两天,袁立他们那边的钱纷纷到账,洛奕做了笔账目拿给他和屈震看,除去本钱,居然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到账的最后资金总计六十多万。

这种光鲜亮丽的节礼就是个暴利行业!高舜微微挑眉,看到数据和他心里相差不远,便也有些认可洛奕的本事了。

以低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把东西给销了,居然还能保证这种利益,可见洛奕把进价压得多低,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高舜暗忖。

一旁的屈震可就没这么淡定了,利润分到他头上应该是最少的,但屈震只要想想,这些都是他凭自己本事弄到手的,就不由振奋得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一时间,他是真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过个什么节,家家公司都要弄节日福利。

高舜看两人兴头正浓,便也不想着把资金抽回来,直接让两人将账面上的资金整合了,代入端午那一轮节礼置办中。顺便让两人靠自己想办法,再多拉两家小企业小公司进来,扩大规模再生产,争取一次性赚到位。

毕竟,他们也不能真靠这个吃饭,一次两次救个急积累点资本也就成了。

显然洛奕比他更懂这个道理,不但账面上的资金不准动,他自己又添了十多万进去,显然他也明白,这次端午过后,三个月内基本没有重大节日,所以最好一次捞够本,然后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

而他这再次增添资金的举动让高舜心里对他略有侧目——小孩儿心眼其实还挺多,第一轮里特地谨慎地留了一半的资产,以防万一。

现在看情形大好,又加了十多万进来,现在是因为他们只有三个人,以后到底怎么办还没人提,但如果那个什么贸易公司最后真被洛奕弄出来,那最后显然是洛奕占最大份额。

不过也好,起码也能证明洛奕确实不是随便玩玩,除了还不会掩饰的野心和愤恨外,脑子也是有的。

虽然现在种种想法还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可笑,但冲着这份心思和谋略,指不定将来还真让他达成目标了。

有了五一采买的经验,再加上时间充裕,端午这轮节礼置办,洛奕和屈震更为得心应手,高舜基本拿个大方向,顺道联系联系袁立他们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要求,其他琐事一应不需要高舜出手。

高舜自己也落个轻松,把更多精力集中到自己该做的事情上去了,其实说来说去,一直也就三样事情,管教汪洋,训练体能,提升课业。

这天放学,高舜放学又一次十分“顺道”地绕到汪洋学校,准备领着汪洋去吃了晚饭今晚一起加练一个小时。

最近高舜感觉自己速度和敏捷性好像又有提升,但是可能因为增幅比较小,自己评估得不准确,所以准备找汪洋帮自己测一下,顺带溜一圈汪洋,最近他把自己逼得有点狠,几乎不出门溜达儿。

而刚到学校门口,就遇二木,他正站在校门左侧一个巷口处,像是在望风,看到高舜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往巷子里隐蔽地看了看,又转过来对高舜眨眼睛。

高舜愣了一下,直觉汪洋是不是又惹麻烦了,加快步伐往那里走,结果吓得二木不停冲他又摆手又是抽眼角的。

高舜顿足,站在那里看了半天,实在看不懂他那猥琐的小眼神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二木不想让自己过去这点他倒是看明白了。

高舜脸一沉,不由分说走到二木面前,然后就准备往巷子里去,却被二木拉住,硬往后拽了一下。

二木拉着高舜,小声道:“舜哥,不是让你别过来吗?”

高舜黑着脸,眼神锐利地盯住他,“洋洋在里面又干什么呢?”

二木抖了抖,又是安

第三十章

“没了刚好,这种从小就嘴贱的孩子你以为能平安长到大!”汪洋满脸嘲讽。

小姑娘看汪洋被人拦住,立即躲到高舜背后,“你不能让他打我,他打了我,我妈妈会告他的,我妈妈说了,你再动我跟哥哥一根指头,她再也不会跟爸爸告状了,她会到警察局去告你虐待幼童!你要坐牢!坐一辈子!”

“哈,你可以让她试试!”说着要挣开高舜的手把他身后的小姑娘给揪出来。

高舜一边对他身后的小姑娘皱眉,一边慢慢收拢手臂将汪洋给困在自己的臂弯里。当汪洋的背贴到了高舜的胸膛时,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变成剧烈的挣扎,“我操,高舜,你最好赶快放开我,不然等老子挣开了,我保证,你跟这两个小的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汪洋的叫嚣,高舜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他只淡淡地道:“你如果挣得开,我随你处置,如果挣不开,就闭嘴。”

然后禁锢着汪洋,微微侧身,低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问道:“你们今天找他到底什么事儿?”

小姑娘看了看高舜又看了看还在挣扎,但是已经不出声乱骂的汪洋,眼珠子转了转,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们背后一直被忽略的小男孩抢先道:“我们想让他别回家了。”

“什么?”高舜皱眉,他怀里的汪洋忽然停止挣扎。

小男孩几步走到高舜面前,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边,眼一闭,心一横,将他们想说的快速说了一遍,然后就拉着他妹妹一溜烟地跑了。

只留他说得最后一句话还在风里飘荡,“……你以后最好都别回来了。”

汪洋像丧失了所有力气一样,再不挣扎了,软软地靠在高舜的怀里。

高舜下意识地收紧胳膊,将汪洋整个圈在自己怀里,即使看不到汪洋此刻的表情,高舜也能感知到他怀里的这具躯体,已经被那番话刺得遍体鳞伤。

小男孩刚刚说,因为汪洋这次三个星期没回家了,比以往每次都久,所以汪洋的父亲在家中有些坐立难安了。一边让他们母亲准备生活费,一边想着要出来找汪洋。

而双胞胎的母亲显然不乐意,觉得汪洋难得这么久没回去,家里终于不用闹得鸡飞狗跳,大家都能过个安生日子,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汪洋还有不到一年就成年了,从法律上来说,他们基本可以不用再履行养育义务了。

这个话题一出,自然就牵扯到家里金钱上的问题,结果一言不合,夫妻双方就吵了起来。吵完后,就一直在冷战。

双胞胎的母亲更是每天都以泪洗面,比起父亲和汪洋这个哥哥,双胞胎自然更心疼自己的母亲,加上常年受到母亲对待汪洋的影响。

即便当时汪洋根本不在场,但是在他们俩看来,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依旧是汪洋,所以两个孩子便背着大人跑出来,找到汪洋的学校,只为了警告汪洋,让他以后最好都别回去了。以便他们一家人能“幸福生活”下去。

巷子不深,但很狭小,一面是学校里特地加高的高墙,另一面是高高的住宅楼的南墙,这个时间点,只有头顶的方寸之天还有一些光亮,两边完全照不进来光。

高舜甚至能感觉到巷子里的空气都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变得阴冷潮湿,但这些阴暗的东西都没有此刻他抱在怀里的人让他觉得窒息。

他一点一点放慢自己的呼吸,几乎和怀里的人同步,汪洋的反应实在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能做的,只有在这一刻调匀呼吸与他同步,告诉他,他的身后还有人在。

“真他妈够操蛋的……”忽然,汪洋发出咕哝,慢慢地从高舜的怀里站直了身体,等到他转过来的时候,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眼角微微上扬,嘴角带着嘲弄的笑,丝毫不见上一刻的伤,他眼神一瞬不瞬地看向高舜,“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不愿意回家的原因,真是一家子操蛋的人。”

“说来说去,还真是谢谢你可怜我,提前收留了我,不然我大概真的就要流浪街头了……”

高舜不停地蹙眉,猛地出声喝断他的话:“够了。”

汪洋顿了一下,嘴角弯曲的弧度更大了,“这是事实,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我说,够了。”高舜冷下了脸,看着汪洋道。

汪洋面上的笑忽然都收了起来,瞳孔里的情绪像潮水一样,一点点地都退了下去,只留空茫在里面,高舜上前一步,将汪洋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给拿了起来,慢慢地掰开,只见两手的掌心中四道深深的血痕,因为握拳太紧,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中。

高舜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着汪洋道:“我曾经也觉得人生真他妈操蛋……不,应该说,我的人生就像垃圾一样,随便谁来都能踢一脚踩一脚,然后笑着走开。但后来,我不这么觉得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汪洋直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高舜张开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掌心盖到汪洋带着血痕的掌心上,“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握不住的原因。”

说着,高舜双手忽然发力,将汪洋的掌心狠狠握在手里。汪洋一吃痛,眼皮跳了跳。

高舜看着汪洋的反应,不再多说,两人相视着静默了一会儿后,巷子口的二木忽然探头,“喂喂,舜哥,洋洋,那俩孩子跑了有一会儿了,咱们到底追不追?”

高舜反手拉住汪洋,头也不回地道:“追屁,吃饱了撑得,我们回家。”

说完,便拉着汪洋走出巷子。几步之差的距离里,便早就了一个天一个地的风景,外面的天空像血染得一样,鲜红里透着悲壮。

红色的天染就了红色的大地,和大地上一切的人与事,汪洋侧过脸的瞬间,看到高舜刀削一般的脸迎着这光彩,也变得发红。

猛然间,他意识到,高舜正拉着自己的手腕,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手腕被握住的地方,像有烙铁一样,让他生出想挣开的心思,但终究,他却保持了沉默和安静。

这一个傍晚的事,过去三五天后,高舜都没有再提,汪洋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开始不停地琢磨那天高舜跟自己讲的话。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那天的话,是不是高舜随口那么一说,主要是为了安慰自己激励自己。

虽然他对高舜称不上多了解,但他也知道,高舜在失去父母前,过得即便不是锦衣玉食,也是幸福美满的,什么时候还有了垃圾般的人生这一段?

难道是说他父母去世后,他被人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一段时间?会这么想,主要还是因为高舜那一天的神情和眼神,让汪洋一直无法将那些话只当场面上的安慰话。

但除开那天之外,高舜却也没再提起过,而他自己也不想就那天的话题再展开讨论一番,所以,纠结了一段时间后,汪洋也就把这事儿当揭过去了,不再提。

而他不提,不代表高舜真的忘记了,在巷子里的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高舜就托人找了点关系,找到一家靠谱的私家侦探,去挖汪洋家里的事情。

倒不是他控制欲这么强,而是他隐隐有种感觉,汪洋背后的这个“家”就是汪洋身上毒瘤源发的地方,如果不把那里的事情弄清楚,他永远也无法把汪洋给扭过来。

就像现在,汪洋虽然已经在行为举止上收敛了很多,先不管到底有没有成效,起码,他确实有些变化了。但他外面那一身招摇的装扮却变成了他的壳,永远不愿脱下来,也脱不下来。

在基本信息没有掌握完全时,高舜则保持着以往的态度,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对汪洋,对其他任何事,都是一样的态度。

等到高舜将那份资料拿到手的时候,时间又恰巧临近了端午,洛奕屈震那边需要和袁立这边碰头交货了。

一通忙碌之后,学期便也临近了尾声,期末联考将要到来。

开考前一个月,他们的班主任一一将他和徐英一类的人分别找去谈了一次话,谈话重点基本不离夺冠这一话题。

原来是这次联考是全省性质的,又恰巧是在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月,之前要是有哪个学校在高考中滑铁卢了,显然就十分需要这次联考来证明一下自己后两届的生源质量,若是已经拨得头筹,自然就更需要保持下去。

他们学校显然是属于后者。所以学校里也空前重视,而他们这个重点班自然也就肩负了重任。

尤其,临走的时候,他们的班主任还特地将他给留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表示她对自己尤其厚望。就差没有直接告诉高舜:“我们学校能不能在这次联考捧回全省第一,就看你的了。”

班主任一番颇有深意的话,说得走出门外的徐英平平朝里面侧目,眼里也透出些危机感——因为最近一次的测试,高舜离她只有七个名额的差距了。

如果按照高舜的每次必然攀升几名的定律,下一次,高舜就是压在自己头上的那位了。想到这儿,徐英脸色微微沉下来,加快脚步回了教室。

高舜挂着笑走出来后,脸上神色一变,变得比当年被大队长委任了第一个带队任务还凝重!心里则不断骂着脏话,问候着各路神仙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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